大自然的日曆 第51章 灌木叢中馴狗
    要想成為一隻合格的獵狗,就必須做到以下幾點:

    一、圍繞著主人奔跑的時候,獵狗不得超出獵槍的射程,也就是15步左右。

    二、在森林中打獵的時候,獵狗要一直注意著主人的行動,不能擅自行動。

    三、在田野上要沿著正確的軌道跑動,不能丟掉主人。

    只有做到以上三點才能成為合格的獵狗。

    我和小羅馬來到一座灌木叢生的小山上。這座山上的灌木是供村民燒火用的,所以又叫撥用林。這座山上的每戶人家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塊林地,當他們需要柴火的時候,就會去自己的林地裡砍伐。不過也有不去砍伐的,在沒被砍伐的地段,就會出現一片孤林。還會有一部分人專門找那些粗樹砍,總之,在這些人的不同處理下,這裡的山林凸凹不平,參差不齊,什麼姿態都有。

    誰也不會想到,在離城鎮這麼近的地方,會有這樣一個山林,這裡沒有什麼野獸,但是卻成為馴狗教師們的首選之地。在這裡的空地上,他們可以訓練獵狗如何正確地跑步,而且在跑步的同時也不會忘記它們的主人。

    我把小羅馬脖子上的皮帶解開了,可是它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依然乖乖地站在我的身邊。

    我向前擺動了一下手臂,說:「去找吧!」

    聰明的小羅馬領會了我的意思,衝了出去。很快它就在樹林中消失了,可是沒過多久,它又跑出來了,一直在一旁看著我,似乎要給我拍一張高清照片,然後把照片帶走一樣。這樣,當它在沒有人的灌木叢中時,還可以感覺到我的存在。又過了一會兒,它調轉頭回到了森林中。

    在田野上,我們可以看見獵狗,可是在灌木叢中就不一樣了,我們要教會獵狗按照一個固定的軌道行走,最終再回到原點。

    如果獵狗沒有按時間來,根據以往的經驗,它一定是在途中遇到了什麼野味,在那裡和它們周旋呢。我來到林中的小路上,查看獵狗的動向,只見它一會兒橫穿小路,一會又抬頭四處張望著,滿眼的興奮。

    小羅馬已經消失在灌木叢中,過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看到它回來,對此我非常高興。與依戀主人的感情相比,它更喜歡自由。我很理解它現在的感受,作為一個獵人我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現在,我只是在教它怎樣享受自由的同時又能協助我工作,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為了不讓它輕易地根據氣味找到我,我大跨步穿過灌木叢,來到另外一塊空地,我來到這塊空地的中間,那裡有一大叢刺柏,於是我又跑了幾步,藏在了灌木叢中。

    潮濕的地面隱藏了獵狗的腳步聲,可是,它在行走中碰到周邊灌木叢發出的聲音,還有它急促的呼吸聲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知道小羅馬已經在我的附近了。那呼呼的喘息聲似乎代表著它的憤怒,在它回到原地時,因為沒有看見我而焦急地亂叫著,現在它正憑藉著氣味匆忙地尋找著我。讓我高興的是,它的判斷沒有失誤,它從第一塊林中空地跳出來後,直接向我的方向找過來。

    慢慢地,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我吹起了哨子,就像是捉迷藏一樣,發出我的訊號。

    它在萬般疑惑的時候聽見了我發出的訊號。當它確定了聲音的來源以後,便瘋狂地向我所在的方向奔來,最後停在了那個刺柏的邊上。藏在灌木叢中的我,屏住了呼吸。

    可愛的小羅馬太心急地想找到我,竟然忘了它奔跑的時候,把舌頭掛在了下巴旁邊,剛好擋住了它的嗅覺。什麼都聞不到的它,只能靠聽覺尋找我。可是它那長長的耳朵又和它作對,一隻半豎著,另外一隻垂掛著,把眼睛又給擋上了。它也試著想要晃晃腦袋,可還是沒有成功。就在這個時候,它終於找到了原因,意識到因為大張著嘴,喘著粗氣,最後導致主人的氣味被掩蓋了。現在它緊閉著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仔細地聽著周邊的動靜。

    看到它這樣的可愛模樣,我趕緊把嘴捂上,生怕自己笑出聲音來。它並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在沒有主人的大自然中,好像只有它們的祖先——狼才會出現,可是它們的祖先不會放過它們,因為它們選擇了人類,放棄了狼的事業。從此它們有了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又擁有了很多美味,野狼看見它們會將它們碎屍萬段。如果要和狼一起生活,就要像狼一樣號叫。

    只見小羅馬高高地抬起頭,叫了起來。

    這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從那個聲音中,我真的聽到了沒有人煙只有野狼存在的荒涼感。每當母狼出去捕食很久沒有回來時,小狼崽子們就會發出這樣的叫聲……

    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母狼終於找到了它的獵物——一隻小綿羊,當它費力地叼著這隻小羊,準備回去給它的孩子餵食時,卻被獵人發現了。獵人打死了它,然後又慢慢地找到了小狼崽子,並把它們帶回去餵養。幼小的狼崽把獵人當成了它們的媽媽,偶爾用舌頭舔著獵人,還向獵人撒嬌。小狼們並不知道,獵人就是殺死它們媽媽的兇手。可是成年的狼知道這一切,人類是它們的死敵,那些背叛了它們祖先的小狗,也成了它們的死敵。

    聽著小羅馬的叫聲,我非常心疼,可是我不能心軟,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成功。

    在遠處,好像有一隻鷸在雲端飛過,並發出了叫聲,小羅馬馬上調轉了方向,仔細地聆聽著。

    小羅馬似乎在想,他的主人是不是也在雲端,正在等待著它去尋找呢?

    不遠處的沼澤地又傳來了聲音:「您是誰家的?」原來是母牛驚動了在一旁休息的麥雞,它一邊騰空而起一邊叫著。小羅馬在想:「這聲音不是很高,好像也不是很遠,是不是我的主人在那兒呢?」

    小羅馬拔腿就奔著聲音的方向跑去,我只好向著它吹起了口哨。

    「在這裡,回來!」

    它很快就調轉了過來。

    在短短的15分鐘時間裡,我真的把它累壞了。先讓它體會這個沒有人煙的森林的恐怖,相信它永遠都忘不掉,再讓它感受可能會和野狼共同生活的恐懼。之後,我在灌木叢中移動,讓它聽見聲音。我抽煙袋,讓它聞到氣味。這時的它已經筋疲力盡了,兩隻耳朵也耷拉著。我站了起來,它很慚愧地躺在了我的身邊。我走過去摸了它幾下,它就又撒起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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