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會來 第6章
    第6章

    直吻到兩人都有些喘,席碩良才滑開她的唇,手臂卻沒有放鬆,依然將她摟在懷裡,俊顏埋在她頸間輕輕蹭著,鼻端圍繞著她清淡自然的體香。

    在這個熟悉又久違的懷抱裡,安以若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如紛飛喧囂逐漸塵埃落定,緩緩地已是沉靜如水。纖臂環著他的腰身,更緊地偎進他懷裡,側耳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永恆不變的旋律,是她渴望的歸依。

    「以若……」他喚她,聲音暗啞迷人,然後誠心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嗯!」她無意識地應著,輕輕閉著眼晴。

    「別生氣了好嗎?」他抱著她央求,「你說要冷靜我就不打擾你,可這都一個多星期了,要懲罰我也夠了吧,嗯?」

    「嗯!」她又應一聲,纖臂微一收緊。

    「以若!」他溫柔地再喚一聲,嘴角牽起一抹笑,下一刻已攔腰將她抱起。

    「碩良?」雙腳離地的瞬間,安以若摟緊他的脖子驚呼一聲。他們本就是情侶,再加之席碩良喝了酒,被他抱起的剎那,酒後亂性四個字猛地躥進腦海裡,安以若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有些期待,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的驚慌。

    當後腦觸到柔軟的枕頭,安以若的理智被瞬間拉回,抽出被他扣住的雙手,她虛弱卻也堅定地按住欲解她襯衫扣子的手,「不要,碩良!」

    席碩良氣喘吁吁地抬起頭,挪開半壓在她身上的身體,灼灼的目光穿過黑暗落在她臉上,半晌過後,說:「抱歉!」

    藉著月光望見他額上細密的汗珠,安以若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臉上溫柔的表情一覽無遺,「家裡有蜂蜜嗎?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解解酒。」一旦原諒,對他,她又恢復了一慣的溫柔。

    他望著她笑,俯身在她額頭上重重親了一下,翻身躺下將她側摟進懷裡,極為滿足地歎息:「不想喝蜂蜜水,只想抱著你。」

    她也笑,心裡忽然就釋然了。或許僵持著不肯見面就是等他這一句道歉吧,終於承認自己那點虛榮的心思,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要人疼,要人陪,要人哄。他是愛她的,否則怎會如此低聲下氣地向自己道歉?但他或許不知道,她愛他更深更沉。

    拿出最決絕的心,不顧一切地愛一個人。以前她是不信的,遇上他才恍然頓悟,在愛裡,人最缺乏的就是該有的理智。

    兩個人靜靜躺了會兒,或許是酒勁上來了,席碩良伸手扯開了領口處的扣子,迷迷糊糊睡著了。

    此時的安以若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想來他今晚確實喝了不少。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挪開摟在她腰際的手臂,她像只小貓兒般輕手輕腳來到廚房為他調了杯蜂蜜水,回到臥室打開床頭的壁燈,撐起他的身子灌了進去,又到浴室將毛巾用溫水打濕,輕柔地擦拭著席碩良俊逸的臉頰,然後體貼地幫他脫掉鞋子,把他修長的腿搬上床平放著,抖開薄被為他蓋好。

    等把他擺弄好,她已出了一身薄汗。長舒了口氣跪坐在床邊,看著他睡得很熟很蹋實,心裡溢滿了愛。

    她到底還是很愛他!為了他,她心甘情願飛蛾撲火。

    戀愛至今,相比她的熱烈,他似乎總是淡淡地,哪怕是想念,看來都極為含蓄。然而她相信,除了她,他身邊是沒有別的女人的,那麼還擔心什麼呢。事實上他始終在她身邊,這還不夠嗎?

    世界驟然間亮了起來,對於這段認為有些飄渺的感情,又重拾了信心。戀愛時的安以若,性格中的剛毅輕易就被柔順所替代。對於他,她總是寬容,對於愛,她過於單純,也太容易滿足。

    揪了揪自己的臉,算是對貪心的懲罰,看著時間實在是晚了,她累得趴在客房的床上緩緩睡去。半夢半醒間,似是做了一場美麗的夢,夢裡的她幸福地依偎在愛人的臂彎裡,全心的依賴,滿心的甜蜜,不自覺地,她抿著嘴角淺淺笑了。

    清晨,安以若還在夢中,席碩良的薄唇已落在她紅潤的臉頰上,聽她低低呻吟了一聲,擁著被子翻了個身,「別鬧,米米…讓我再睡會兒…」

    他輕聲笑,見床上的可人兒睡得正香,寵愛地親了下她的小嘴,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摩挲,溫柔地撫摸這張思念眷戀的臉。

    往公司打了電話,交代秘書準備好他需要的資料,席碩良才又回到房裡叫她起床,洗漱過後,兩個人坐在餐廳吃早點:「我先陪你去醫院換藥,今天要去B城一趟,兩天左右回來。」

    「你忙你的,我打車去就行,也不是什麼大傷。」安以若顯然還沒睡醒,揉了揉眼晴還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她就是這樣,換了地方就睡不好。

    「看你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怎麼能放心?」席碩良體貼地為她倒了杯牛奶,不放心地囑咐,「這兩天要堅持每天去換藥,不要提重物更不能洗澡,有什麼事就請米魚幫忙。」

    她嗔怪地笑笑,對他少有的嘮叨有些意外,「席總什麼時候變成我爸啦?」

    揉了揉她的頭髮,他說:「安叔叔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很久沒回家了,問我週末有沒有空說是一起吃飯。」

    聞言,安以若抬眼看他,「爸爸去外地開會回來了,我也想著週末回家呢,你有空嗎?」見他點頭,她眉眼笑彎,「那我打電話告訴我媽媽一聲,我們週日回去吃飯。」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見她吃完了,席碩良為她披上外套,牽著她的手出門。

    坐上車,體貼地為她繫好安全帶,他問:「前天怎麼回事?沒事跑那麼遠吃什麼飯?」

    想到那場莫名其妙的相親,暗罵自己太任性,要不是和他賭一時之氣,也不會衝動地答應了米魚,沒討著好不說,還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把事情經過和席碩良說了一遍,卻有意無意間迴避打了牧巖那一巴掌,見他沉默著不說話,她底氣明顯不足的辯解,「要是我不去,米叔叔肯定又要罵米魚,她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生起氣來不管不顧的,我是怕又因為這點小事把兩個人的關係搞僵了,好歹敷衍一下別缺席,等米叔叔問起來,說沒相中也就混過去了。」

    席碩良歎了口氣,「你呀,就是這點不好,從來不會說不。」寵愛地撫了撫她的臉頰,他輕責:「只是幫什麼忙不好,相親這種事怎麼能瞎鬧,要是真被相中了怎麼辦?」話裡滿是憂慮。

    心底湧起暖意,嘴角泛起溫柔笑意,她安撫,「哪那麼容易相中。」

    席碩良微微蹙眉,又說了她幾句,安以若只是柔柔笑,末了說了句,「知道了,下不為例。」

    陪她到醫院換了藥,又開車將她送到了公寓,席碩良才急匆匆趕回公司,主持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才與業務經理一同趕去機場,臨上機前給安以若發去一條短信,「好好照顧自己,安心等我回來,週末一起回家吃飯。」

    安以若正在整理設計稿,看完他的短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差點抻到手臂上的傷口,沖客廳裡的米魚喊道:「米米,晚上咱吃大餐去,我請。」

    米魚輕輕歎了口氣,倚在沙發上微閉雙眼,頓了頓才道:「果然一被席碩良刺激就不正常,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安以若哈地一樂,對她的話恍似未聞,嘴裡哼著輕快的歌兒,埋頭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兩天過後,席碩良到底沒有回來,說是工作進展不順利,安以若體貼著安慰並沒有催促,週末照舊一個人回家吃飯,父母問她席碩良怎麼沒來,她依然為他解釋,「最近公司很忙,出差去了呢。」

    安母顯然很不高興,但看著女兒賠笑著道歉,忍著沒再說什麼。安父卻有些看不下去,說道:「以若,你回國都三個多月了,碩良還沒陪你來家裡吃過一頓飯,就算他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了你。」

    安以若挽著父親的手臂,撒嬌般說道:「爸爸,碩良事業心重,我總要支持他唄,再說您不也無限量支持媽媽的工作嘛。」

    安家二老對望一眼,無奈地輕歎,這孩子,每次都這樣矇混過關。

    晚飯過後,安父在書房裡坐了許久,出來時問她:「以若,你和米魚怎麼會和市裡追查的那件案子扯上關係?」

    「您知道啦?」安以若並不吃驚,撓了撓臉,無辜地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看你還是搬回來住吧,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總是讓人不放心。」聽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安父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然後低頭雙手各執一子,精神矍鑠地辟啪一路殺伐,良久之後才說:「案子緝毒大隊還在查,要是有什麼事你去協助一下。」

    她乖順地應:「知道了。」

    轉眼週末過去,席碩良在「新絲路」服裝設計大賽前一天從B城回來,約了安以若一起吃午飯。席間,她的手機響了,看到是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下,她接了,「你好,安以若。」

    「你好,牧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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