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歌行 第164章  (1)
    第148章(1)

    清晨。

    涵玉緩緩的睜開了眼。

    她一抬胳膊,竟「哎呦」一下,難受的叫出聲來。

    她全身的關節,都似剛剛接過一般,不協調的很,還動輒酸痛無力……

    她突然想起,昨天那欽差使者和馮嚴兩人拖自己翻山下坡的狼狽模樣。哎呦,真是,百無一用是女子啊……

    涵玉咬著牙,忍著渾身的痛楚,直起了身子。

    「敏兒。」她招呼著。

    很久,外面竟沒有動靜。

    「敏兒!」她氣憤的大喊了起來。

    嗯?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火氣怎麼這麼大呢?涵玉愣愣的反思著自己。

    一刻種的光景,敏兒才氣喘吁吁的從前院跑來。

    「小姐您醒了。」敏兒趕緊挽起衣袖,上前伺候。

    「幹嘛去了?」涵玉疑惑的問著。

    「大都督讓馮總管準備了些個丫頭,」敏兒笑著答著,「讓奴婢先去帶帶眼,待會給您送過來,讓您挑幾個。」

    涵玉一愣,「丫頭?」她脫口而出,「告訴馮總管,丫頭無所謂了,隨便他配。只是……」她淡淡的笑著,「選護衛的時候,別忘了選上守門的那個余得水,我用順手了……」

    「是,」敏兒清脆的答著,「奴婢記下了。」

    「馮嚴呢?」涵玉洗漱完畢,突然想起了這個人來。

    「大都督去無定河谷了,」敏兒仔細的擦乾了手,為涵玉珮戴上隨身的首飾。

    一個零丁,涵玉竟突然想起了無定河谷邊曾經的那些女屍來……

    「怎麼?又發現女屍了?」她驚愕的問道。難道涵珍她們又……

    「不是……」敏兒的表情有些發瘆,「聽林將軍說……好像是挖出來很多白骨……」

    涵玉苦著臉,趕緊轉了話題,「不提這樣了……秋高氣爽的,陪我出去轉轉吧。」

    號稱漢北第一園林的大都督府,涵玉終於可以好好的逛逛了。

    上幾次來,都是提心吊膽,心思滿懷,她也沒心情去觀景賞樂,遊園戲水,這次,算是浮生閒暇的很,她讓管家馮保備了幾條船,在眾人的護衛下,遊湖散心。

    風,輕輕的掠著水面而來,清清涼涼,濕軟滑潤的很。涵玉欣賞這湖光山色,頓覺心曠神怡,週身舒暢。若是,就這樣下去……她竟失神的想……下一秒,她生生的掐斷了思緒,想什麼呢,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她的心境,又難免的黯淡了下來。

    有丫鬟獻上了瓜果梨棗,恭敬退下。

    涵玉接過敏兒削好的金梨,遠遠的,竟無意瞥到了一個刺眼的金色東西在岸邊晃動著……

    那是?!她疑惑的起了身,扶著敏兒的胳膊出了船艙。沿湖的環長迴廊中,只見幾個身著軟甲的軍士,正遠遠隨在一黑衣金髮人之後,那輕鬆的樣子,像是在送客?

    涵玉皺眉一望,「馬丁德?」她疑惑的嘀咕著,「快!靠上去!」她大聲吩咐著船夫。

    畫舫,慢慢的接上了長廊。

    有侍衛上前,架起木板,固定完畢。涵玉抓著伸過來的手臂,顫悠悠的過了木橋。

    遠遠的,金髮人一行走上前來。

    「馬丁德?」涵玉笑了,「真是你啊!」

    「哦!涵玉!」馬丁德也有些驚奇,他看了看湖邊繫著的防衛嚴密的畫舫,「你是大都督的?」

    「這是我們馮夫人。」旁邊自然有人報上名號。

    馬丁德瞪大了眼,「馮——夫人?!」他的嘴巴張的比雞蛋都大。

    「不是不是!我不是!」涵玉趕緊擺手,她突然感受到周圍一齊射來的怪異視線,只得尷尬的又改了口,「我這樣的,不能叫夫人。」她乾笑著,「咱,這邊說話。你們就別跟著了。」

    眾目睽睽之下。

    馮小夫人和一黃毛向前走去。

    確定大家都聽不清楚什麼的時候,涵玉停下了腳步。

    「你來幹什麼啊?」她疑惑的問開了。

    「給馮大都督傳經。」馬丁德很嚴肅的說。

    「撲哧!」涵玉笑出了聲來,「就那……」她點著額頭回憶著,「愛是……不嫉妒?不發怒?凡事忍耐?」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馬丁德很流利的說了開來。

    「停停——」涵玉趕緊打住了,「你這一套啊,估計我們整個大周,也就只有這位馮大都督能聽的進去了……」她幹幹的笑著,「你還挺會找人的……」

    「馮大都督喜歡聽嗎?」馬丁德興奮的說著,「我這裡天國的福音,還有很多……」

    「算了,算了,」涵玉徹底投降,「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打算跟馮嚴說這個啊,他一忙的要死的大官,對愛啊愛的,沒興趣的!」

    「不光是愛的,」馬丁德瞪的眼好大,「你抄了幾個月的經文,居然一點都不記得了?!」

    涵玉尷尬的笑了……那那那都是當獨立的字消遣寫的,誰還管抄的是啥意思啊……

    「我們既有這許多的見證人,如同雲彩圍著我們,就當放下各樣的重擔,脫去容易纏累我們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擺在我們前頭的路程……」馬丁德也不管涵玉聽不聽,自顧慷慨激昂的說著,「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有餘。凡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去……」

    涵玉垂著頭,卻突然愣了,「這……這麼狠毒的話語,也叫福音??」她納悶了。

    「夫人。」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故意打斷話了,「馮總管請您示下,畫舫,還候著嗎?」一小廝笑面弓腰,無害的很。

    涵玉在心裡狠狠的罵著,臉上還是擠了笑,「不了,我送馬公子出去,就回房了。」

    一行人,於是又緊緊的跟到了後面。

    「馬公子,天象研究的如何了?」涵玉只得正經的問話了。

    「還在研究。」馬丁德也有些彆扭,「遺憾,還是沒什麼進展……」

    「那……馬公子還要繼續努力啊……」

    「是啊……謝夫人關心了……」

    兩人乾笑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胡聊著。

    很快,過了大都督府的琉璃花門。

    「夫人請留步,」馬丁德還是懂些規矩的,「那個……」他有些預言又止,「我給馮大都督帶了些花種、育土……管家說,放他那兒就行……夫人可不可以,到時提醒下他……」

    「我會告訴馮嚴的,」涵玉知道他的意思,「你們,居然也講這一套?!」她吃吃的笑了。

    送走了馬丁德,涵玉悶悶的向回走去。

    轉過長廊的亭橋,她突然發現了管家馮保的身影。

    「馮總管,」她滿臉帶笑的打著招呼,想這馮保乃是馮國公家奴,場面上的事,也應該見識過了不少,「剛才讓總管費心了。」她先道謝。

    「夫人可折殺奴才了。」馮保笑的僅僅眼瞇。

    「奴家今天忘了跟大都督說呢,」涵玉淡淡的笑著,「規矩的事,奴家想專門抽一天,請教下馮總管呢……這樣,奴家日後若是有做的不妥當的地方,還請馮總管給管教著些,該懲罰懲罰,該教訓教訓,不要客氣。」

    馮保的臉色越來越僵硬了,「夫人您這說的是什麼啊……您是奴才們的主子……」

    「什麼主子,」涵玉不屑的笑了,「那是你給我面子。我心裡,有自知之明。」她緩緩的向前走著。

    馮保有些端不住了,「夫人……」

    「馮總管,」涵玉突然截住了他的話,「那個黃毛,以前經常來吧?」她從馬丁德走路目光一點不分散,就很是懷疑他以前曾來過這個大都督府,否則……這麼美的景色,哪能走路心無旁騖……

    「可不是,」馮保趕緊接上了話,「隔兩天,他就藉著來送東西的理由來找大都督傳經……把大都督煩的啊……幸虧,這次不在。」

    「呵呵,」涵玉樂了,「大都督既然煩的慌,不見他就是,幹嗎一次次的聽人家傳經啊!自己找不自在,轟一次不就死心了嗎?!」

    「哎呀夫人!」馮保正色的壓低了聲音,「這個黃毛可轟不得,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大都督不方便轟,我替他轟。」涵玉玩笑著。

    「夫人!」馮保竟嚇的臉色都變了,「夫人您可千萬別這樣啊……」

    涵玉一愣,她突然敏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怪異,心內一琢磨,當下擺出了付任性刁蠻的樣子,「在漢北,咱還怕過誰啊,他難道還是京裡派下來的欽差不成?!我這就派人去找他,告訴他,下次大都督府不允許他再來了……」她轉身,「余得水!」作勢就喊起了人。

    「夫人……」馮保趕忙攔下了她,皺著臉,苦口婆心的解釋了開來,「這黃毛的哥哥,可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啊……這誰,可都不敢給得罪了啊……」

    涵玉心下一震,她突然想起了在東宮時,給她算命的那個怪人……難道說,那個人,就是馬丁德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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