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亭 風瑤月
    晚上八點,回到冷清的家以後,寂寞難耐的杜受抱著期待的心情又進了QQ聊天室。

    幸運的是,風瑤月正在線上。

    杜受大喜,問候了幾句,接著便把今天發生的一切詳細說給風瑤月聽了。

    風瑤月說:你做得對,就是應該針鋒相對,既然身為萬人集團公司的總裁,就該為人之表,若不明辨是非,揚善除惡,維護法紀,那本質上與不法之徒何異?再說,那又怎麼能說是您的個人恩怨呢?就算只是您的個人恩怨,但事關法理和正義公道,也絕不能妥協!只要是黑點,就是要把它除去!

    杜受大是快慰,心說:知我者,風瑤月也。正歡欣鼓舞間,風瑤月來信息問幫她問清楚了沒有。杜受忘了上午看到的信息,驚訝地問什麼問清楚了沒?風瑤月似乎有些生氣了,好一會兒沒了信息。杜受搞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呆呆地盯著電腦顯示屏。想了一會兒,這樣寫道:對不起,今天我的情緒格外緊張,整個人都暈暈沉沉的,神經只差一點點就崩潰了,真的想不起您吩咐我做的事。請您想想,以我目前的處境和心態,又怎會故意對您不敬呢?然後點擊發出。等了許久,等得煩躁不安的時候,信息終於回復了來。杜受高興地點擊開來,但見信息這樣寫道:對不起,我只是很想知道到詩為什麼辭職,又為什麼會去信海應聘,我自己不方便去問他,只好請您幫忙了。這事很急,希望您能盡快回復我。杜受這才想起早上看到的信息,趕忙回復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去找到詩問問。風瑤月叮囑道:千萬不要跟到詩說是我要你去問的,就當作是你對他的關心吧。杜受心有疑惑,卻不敢問,回復說:好的,你放心。當即抓起電話,撥通了到詩的手機……

    其時到詩正跟單思楚、盛笙、烏萌浩,還有盛笙的女友師青沉一起在拇指湖湖畔的紅酥手茶館喝茶。

    單思楚和師青沉親密地說著女兒家的貼心話。

    到詩和盛笙、烏萌浩躲在角落,悄聲分析著找尋風瑤月的下一步驟。只可惜想破了腦袋也沒什麼好辦法。

    烏萌浩說:「已經調查了全省的戶籍資料,卻沒有一個叫風瑤月這個名字的。」

    盛笙道:「我想來想去,只有風瑤月的QQ可以做些文章,不如你去找杜受要風瑤月的QQ號。」

    到詩心想這也是個辦法,便同意了。這時,手機響了,見是杜受的電話,高興地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隨即想起單思楚的交代,不敢擅自接聽,轉頭看著笑靨如花的單思楚輕聲說,「是杜總。」

    單思楚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准許接聽。

    到詩這才按了接聽鍵,道:「你好啊,杜總,很高興你來電話。」

    杜受卻硬邦邦地道:「高興個屁,虛情假意的!既然高興前些天為什麼不見我?」

    到詩一愣:「你找過我?」

    杜受道:「當然啦,去你宿舍去了兩趟,往你宿舍打了無數次電話,可你就是不敢見我,也不敢聽我電話。你說,我真有那麼可怕嗎?不就是坐了一回牢嘛!」

    到詩慌忙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隨即愧疚地想起先不是,後來卻是了。自跟單思楚和好以後自己便發了毒誓說保證聽楚楚的話再也不見杜受了。不知該怎麼跟杜受解釋,只好連聲道歉,「真對不起,真對不起!」

    杜受其實並沒有真正怪怨到詩的意思。

    他明白,到詩已經為他做了太多的事,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卻得到了許許多多的麻煩,如今不論到詩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甚至背叛他,他都沒有資格責怪到詩。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杜受道,「在哪呢?好久不見了,想跟你聊聊。」

    到詩為難地看著單思楚。

    單思楚一直拉長耳朵認真傾聽著到詩跟杜受的對話,此時見到詩一副乖乖仔的樣子,滿意極了,讚許一笑,伸手扒著到詩的肩膀對著手機大聲叫道:「杜總,我們在紅酥手茶館六號包廂。」

    杜受笑道:「是楚楚啊,好,我馬上就到!」

    盛笙一聽是杜受要來,高興地道:「杜總?他要來,太好了,我早就想近距離接觸接觸這個把牢底坐穿也不屈服的大總裁了。」欽佩地看著到詩,「我說道士啊,咱聖僧從來自命功力深厚,法力無邊,什麼天大的案件都不放在眼裡,唯獨對你這一次大義凜然的辯護佩服得五體投地。師兄我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到詩卻歎息道:「什麼狗屁辯護!」話一出口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這麼說不就等於否定楚楚的決定嗎?當初之所以接了杜受的案子,有一半是聽了楚楚的話。趕忙轉口道:「一切都靠楚楚的支持!」

    師青沉讚美道:「楚楚姐,你好偉大哦!」

    烏萌浩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問:「怎麼?你不是比楚楚還大兩天嗎?怎麼叫她楚楚姐了?」

    師青沉白了烏萌浩一眼,道:「哼,我願意,你怎樣?」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話題,自然離不開杜受的案件。

    說著說著,到詩、盛笙和烏萌浩的火氣忍不住冒了起來。

    激動之下到詩居然忘了單思楚的存在,憤慨地道:「直到今天,我還想不明白,為什麼相同的證據可判無罪,也可判有罪。一年前,那狗屁法官宣判杜總入獄三年,一年後,根據同樣的證據,又宣判杜總無罪釋放。你說,這是什麼狗屁宣判?!」

    烏萌浩緊接著道:「那天公開庭審結束後,記者問那審判長:『這次的判決與一年前的完全相反,其間是否經過重新的調查取證?』他居然回答:『因為這個案子過去了一年多,時間有些久了,並沒有進行新的調查取證,基本上是在對以前的證據進行重新整理分析後得出的結論。』記者再問他:『做出這樣的判決你有沒有感到壓力?』你猜他怎麼回答?他居然說:『沒有什麼壓力,我們是按照法律的規定對案件進行重新審判的。』多麼無恥的嘴臉,又是多麼可怕的現實。憑借相同的證據,今天說你有罪,你就得入獄,明天說你無罪,你就沒事,恢復名譽公職。如此隨心所欲、指鹿為馬,司法還有什麼公正可言?法律的尊嚴何在?由此我總算明白了,竇娥冤就是這樣活生生製造出來的……」

    盛笙拍著桌子道:「更可恨的是,他們還要自欺欺人搞什麼公開庭審!你瞧他們是如何公開庭審的——限定五家新聞媒體進入,所有記者不得攜帶包裹以及照相、記錄、錄音器材,宣判後統一採用法院提供的稿件,不得採訪辯護律師,拒絕未經獲准的媒體旁聽、採訪……」指指到詩「……你呢,不允許你向任何人透露有關案件的資料,不允許你接受記者的採訪。如此公開庭審,真虧他媽的想得出。我就不信他們的腦袋都是豬腦,難道他們不知道公審案件拒絕媒體採訪旁聽是對新聞媒體採訪權的無理剝奪?進而等於是剝奪了公眾的知情權?而我國法律明明規定——凡是不涉及國家機密,或者因特殊原因不適合公開庭審的案件,法院不得拒絕媒體和公眾旁聽。而他們是怎樣糟蹋法律的?天方夜譚、天方夜譚,真比他媽的天方夜譚還天方夜譚!」

    到詩、盛笙和烏萌浩是罵得痛快,可苦了單思楚和師青沉,她們聽到他們三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大批特批人人都敢怒不敢言的案子,嚇得粉臉變色。師青沉拚命地扯著盛笙的袖子,單思楚伸手去掩到詩的嘴巴。可三人說得興起,就是不肯停口。師青沉沒法子了,只好暗叫老天保佑,不要讓愛撥弄是非的小人聽見。單思楚接連幾次都被到詩撥開了手,火了,喝道:「到詩,你給我閉嘴!」

    到詩、盛笙和烏萌浩齊齊嚇了一跳,乖乖閉住了嘴巴。

    這時,包廂門忽然開了,杜受跨步走了進來,看著眾人笑道:「哎喲,誰敢叫我們的到大律師閉嘴?」

    到詩趕忙申明道:「我已經不是律師了。」

    盛笙笑道:「除了我們的大明星單小姐還有誰?」

    烏萌浩禮貌地拉開一張椅子請杜受坐下,師青沉為杜受倒了一杯茶。杜受說了一聲謝謝,端了茶杯深深聞了一下,抿嘴品了一口,看著到詩和單思楚取笑道:「到詩,這下你可慘了,經常要聽河東獅子吼!」

    單思楚也覺自己剛才叫得太大聲了,未免削了到詩的面子,大為歉疚地看了到詩一眼,沖杜受道:「哼,你想聽還聽不到呢!」

    杜受、盛笙和烏萌浩三人一起大笑,師青沉一口茶差點沒笑噴出來。

    盛笙油腔滑調地道:「到詩,我真羨慕死你了!」

    到詩還擊道:「你可以叫青沉給你來一下的呀!」

    師青沉抗議道:「到詩,我可沒惹你啊!」

    杜受、到詩、單思楚一起大笑。

    師青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隨即忍不住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

    烏萌浩這回卻沒反應,他正躲在角落裡愁眉苦臉地接一個電話。

    到詩忽然注意到烏萌浩的表情,稍微一怔,隨即明白一定是他女徒弟首堪惠打來的,眼珠一轉,黠促地叫道:「大家看,大家看,萌浩正在洗耳恭聽漂亮女徒弟首堪惠的河東獅吼啊!」

    眾人一聽頓時笑得更歡了,單思楚和師青沉差點就笑出了眼淚。

    杜受好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了,心情大好,卻不敢忘記風瑤月交代的事,拍拍到詩的肩膀,示意他到涼台出去說話。

    兩人走出包廂,在涼台的石凳上坐下。

    杜受問到詩到底為什麼要辭職,是不是因為受他的連累。到詩覺得很對不起杜受,心想不應該再隱瞞他了,就把單思楚逼迫的事以及前些天跟單思楚鬧的誤會都告訴了他。杜受聽了心懷大慰,原來到詩並不是怕了無處不在的惡勢力而對自己退避三舍,而是因了女友的緣故,自己還以為到詩是個虎頭蛇尾的懦夫呢。接著笑容蕩漾地問為什麼想到去信海應聘呢?到詩也照實說了。杜受隱隱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到底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到詩見他滿臉疑慮的樣子,笑道:你是想楚楚怎麼會認識步德斯的吧?其實,她也不熟,我問過她到底是誰推薦我的,她說反正是政府部門的高官,不許我多問。我想,這又不是壞事,也就馬馬虎虎了事了。接著想起剛才盛笙的主意,遂跟杜受要風瑤月的QQ號碼。

    杜受心有所繫,隨口說了句「風語無痕,326338898」,便跟到詩、烏萌浩等人道了別,匆匆趕回家裡把這些信息告訴了風瑤月。

    風瑤月回覆信息說:「肯定是殷士賦一夥為了便於控制到詩而特意安排的。」

    杜受驚訝地問:「為什麼這麼說呢?」

    風瑤月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步德斯跟畢劍的關係嗎?」

    杜受老實回復說:「不知道。」

    風瑤月回復道:「您真是桃花源中人,連這都不知道,難怪你鬥不過殷士賦他們。」同時發來一張歎息的臉譜。

    杜受慚愧地道:「我太笨了。」

    風瑤月回復說:「不,是您太正直了。您沒有他們的蛇蠍心腸,也就永遠也不可能明白他們的歹毒心思!」

    隨後風瑤月發來一個請求,請求杜受想辦法阻止到詩去信海上班。

    杜受欣然領命,馬上打電話給到詩,要他不要到信海去,說已經給他介紹一家規模更大的文化集團。

    其時到詩還在茶館跟盛笙、烏萌浩等人聊天,聞言笑呵呵說:「不必了,剛剛步德斯來電話要我明天就去上班,職務是副總。」接著不解地問,「怎麼你也不贊成我去信海呢?」

    杜受不好說出原因,急切間找理由道:「我還不是怕你去了信海工作太忙,就沒空找尋風瑤月了。」

    到詩認可了這個理由,笑道:「你放心,找尋風瑤月的事我時時刻刻放在心上,早就開始查了。」

    杜受心有不甘地又問:「你到底答不答應?」

    到詩感激地說:「謝謝了,只是去信海是楚楚之命,不敢不從。」

    杜受無奈,只好把這個結果寫信息發送給風瑤月……

    次日早上八點,到詩興致盎然地來到信海文化上班。

    步德斯對到詩的加盟顯然極為重視,親自帶著到詩參觀公司,每到一處,都隆重推介到詩是江壑市著名的大律師,還吩咐各位同事做詳細的自我介紹。搞得到詩很不好意思。幸好到詩擔心的事終究沒有發生,那就是他怕見到的步夫人果真不見人影。

    最後,步德斯帶著到詩來到了董事長室左邊第一間的副總經理室,說這是你的辦公室,然後叫來溫?,吩咐她給到詩解說公司的運作狀況,自己轉身走了。

    到詩目送著步德斯消失在門口,而後正襟危坐,認真聽著溫?講述公司的業務經營詳情。正聽得入神,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遲疑了一下,伸手拿起電話,只聽步德斯親切的聲音說:「到詩,麻煩你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到詩禮貌地跟溫?說:「步董叫我,我去一下。」

    溫?含笑說:「你去吧。」

    到詩快速來到步德斯的辦公室。

    步德斯見到詩來了,愁眉苦臉地說:「有一件事恐怕要勞你的大駕了!」

    到詩忙問:「什麼事?」

    步德斯懊惱地說:「咳,秘書跟我鬧意見,堅決要辭職……」

    到詩驚訝地道:「這麼好的單位,她怎麼捨得辭職?」

    步德斯目光坦誠地看著到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是江壑大學畢業的,年初我去學校招聘選中了她。自進公司的幾個月來,工作認真細緻,我很喜歡。昨晚一起出去會客,喝多了些,回到酒店的時候把持不住抱住了她,跟她說我喜歡她,想跟她做那事,惹得她生氣了。清醒後跟她賠罪了老半天,都不肯原諒我……」

    到詩聽得呆住了,想不到步德斯會如此坦率地把說不得的隱私都告訴了自己,而且還是讓他丟臉的隱私。感動地想:「難怪他能在商海叱吒風雲,像他這樣胸懷坦蕩的企業老闆,誰不願意替他賣命?」

    步德斯卻以為到詩不願意,誠懇地請求道:「你是律師,口才一流,又善於說理做思想工作,你去幫我跟她道歉,就說我已經知錯了,真誠地請她原諒,好嗎?」說著眼巴巴地看著到詩。

    到詩回過神來,慨然應允:「好!」

    步德斯高興地拉著到詩來到董事長秘書辦公室門口,低聲說:「她在裡面,拜託了,我真的非常喜歡她,你一定要幫我留住她,我在辦公室等你的好消息。」

    到詩點了點頭,心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屏氣凝神,調整了一下心態,開門進去。令他驚訝的是步德斯所說的秘書就是那天早上熱心引他去見步夫人的蘇婉,頓時信心倍增,隨即心頭閃過一絲疑慮:眼前的蘇婉姿色平庸,舉止神情也沒什麼動人之處,怎麼會使得步德斯神魂顛倒呢?回想剛才參觀公司的過程,所見到的女孩除了副總溫?,全都相貌普通,身材不佳,不是粗如水桶,便是胸部扁平,根本跟美女搭不上邊。由此顯見步德斯並非好色之徒,否則以他的條件身邊肯定是美女如雲。對,這一定是一場特殊的面試。他是想試一下自己的應變能力和口才。很少服人的到詩又一次被步德斯獨具匠心的考試方式折服了,不敢多想,彬彬有禮地伸手道:「您好!我叫到詩,是剛來的副總。」

    蘇婉顯然也沒料到進來的說客會是那天相見的到詩,遲疑片刻,伸手輕輕跟到詩握了一下。

    到詩開門見山地道:「今天是我剛剛上班的第一天,我不希望我剛剛進來你就辭職,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極為殘酷的一件事!」

    蘇婉眉頭一皺,低聲問:「你是來做說客的?」

    「我不是說客。」到詩笑道,「我曾經做過律師,因此,我的個性是只講道理。我相信,只要我說的在情在理,蘇小姐一定會聽得進去,然後做出最合理的決斷。」

    蘇婉歎道:「我看你還是別浪費口舌了,你不明白的,我是不可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

    到詩不慌不忙地道:「蘇小姐,你剛剛踏入社會不久,應該明白一個最直觀的比較。讀書的時候是自己掏錢辛辛苦苦地求學問,還要感謝老師的教導,畢業之後,那是老闆掏錢讓你學習,而且是學最實在的真實本領。試想想,在這種時候,如果不抓緊機會學學人家是怎麼辦公司的,公司開起來後又是怎麼開拓業務、如何進行管理的,人事、行政、財務管理的特點又是什麼,那不是入寶山而空回嗎?因此,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計較收入的多少,而是要把公司的運營管理學到手。只有把公司的絕招都學到手,那才是永不貶值的工資!」

    蘇婉佩服地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以前我的確沒想過這些。」繼而神色黯然,低聲道,「不過,我走的原因跟工資無關。」

    到詩故意追問:「那是什麼原因?假如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我想,基本的對錯我還是有能力替你分析的。」

    蘇婉又是尷尬,又是難過,低頭不語。

    到詩兀自以為蘇婉是在演戲,心想:你的演技可真好。嘴裡慷慨陳詞道:「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碰到了你現今無法忍受也無法應對的事,所以打算辭職。這或許是一個好辦法,但絕對不是一個最妥善最可行的辦法,因為你一踏入社會剛剛碰到些挫折,就選擇了逃避。我覺得你忽視了一個根本的要素,那就是社會。社會是由人組成的,包括你在內。應該說所有的人都無法逃脫社會。你在信海公司遇到的事只是社會的一個水花,這樣的水花同樣也會在社會的其他角落遇到,甚至可能更嚴重。我想請問你,假如到那時候,你還能選擇逃避嗎?又能逃避到什麼地方?」

    蘇婉被到詩的說辭觸動了,抬頭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到詩擲地有聲地道:「克服它,決不妥協地克服它!」

    蘇婉問:「那、那行嗎?」

    到詩大聲道:「行!不行也得行!」頓了一口氣,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蘇婉,接著道,「每一個人都有成功的夢想,我肯定你也不例外。那麼,如何才能夢想成真呢?辦法只有一個——就是錘煉自己,用生活的殘酷競爭和時常突發而至的挫折來錘煉自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完善自己的綜合素質,也只有這樣才能學會如何與不同性格、不同類型、不同品質的人相處,才能學會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乃至災難。我以為,如果你辭職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信海某個因素的迫使,那麼,你應該嘗試用自己的方法克服它、應對它。這才是你走向成熟、走向成功的途徑!倘若哪一天,公司發生的一切都難不倒你了,公司裡的人際關係你都應對自如了,公司經營管理的優劣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時,就意味著你已經成熟,才是你應該辭職的時刻。」說著微微一笑,「因為,你可以自己去做老闆了!」

    到詩的這一番話冠冕堂皇,極富鼓動性,初出茅廬的蘇婉哪能不被迷惑?一時間,她只覺得自己心潮澎湃,昨晚所遇到的性騷擾也就算不了什麼了。心想:「是啊,自己學的是文秘專業,走到哪裡都會碰到好色的上司的,不如大膽地嘗試一下保護自己的方法。」感激地對到詩說:「謝謝你的開導,使我茅塞頓開。請你幫我轉告董事長,我決定不辭職了。」

    到詩大喜,以為自己的面試徹底通過了,興奮地跑將出來,闖進步德斯辦公室,報告說:「步董,蘇婉說她決定不辭職了!」

    步德斯一聽,高興地笑得合不攏嘴,豎起大拇指直說到詩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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