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老師 正文 第六章
    神秘樂隊

    老媽的節目啊!到了後台,我便和張文吵開了。「還空手道老師呢?你手哪裡行了?」

    「換誰舉把超大傘轉那麼久後,也受不了再加個什麼邊轉傘邊劃圓圈的動作,還是三圈?你以為是李小雙呢?」張文和我吵架似乎從不吝惜力氣和唾沫。

    「李小雙人家是三圈半!另外,人家李逵當年兩把大斧天天舞,除了剁人,吃飯時還用來剁菜呢,也沒見人手無力!」

    「李逵斧子的面積可沒傘大,阻力小!張文當初練臂力雖不像李逵用斧子剁菜剁人,但他用槓鈴搗蒜也算是異曲同工吧!」舞蹈這人神出鬼沒地鑽出來,替張文解了圍。想到就是舞蹈出的餿主意害我搞砸節目的,剛把眉毛立起來要和他理論,卻被人突然從背後摟住,轉頭一看,原來是張大夫!張大夫激動地抱住我,緊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使勁掙扎才得以掙脫,只聽張大夫興奮地說:「小蓉,恭喜你!你的節目反響很大啊!」

    「這樣的反響不如沒有!」我瞪了下嘴角微揚的舞蹈,可惡的獵人表情。

    「多成功的滑稽劇啊!」張大夫由衷地讚道,「而且真有趙本山的幾分風采呢!」

    無語∼我無力地向張大夫告別。舞蹈,算你狠,帶殺我於無形的張大夫來堵我的嘴。

    「我還有集體舞的節目要準備,你們慢慢聊。」實在是有張大夫在,我再不走,就真要當場吐血了。不過我還是努力忍住了,畢竟如果吐血,保不準被張大夫拉去醫院當屍首蓋上臉,甚至用來給別人講解身體結構。

    節目繼續中,總體上,各系都想辦法讓系花在台上亮相,頗有百花齊放的勢頭,但是出彩的節目卻是屈指可數,而我的苦難尚未結束,我們系的集體舞安排在接近尾聲的部分,我換好衣服後,就和系裡女生一起等待。除了范彩一如既往地耐心勸導我外,其餘女生只是形式上的安慰一句而已,甚至還有女生讚我節目果然比她們有新意,也刺激。幸好我的心不是玻璃的,否則真要碎成幾千塊!

    終於捱到集體舞蹈,我跟著大家上了台,被安排在後排最不顯眼的地方。不過也幸好比較靠後,還是嘍囉,似乎並沒有觀眾認出我就是剛才出醜的那個。心不在焉地跟著跳完,下台後換衣服時,才發現自己的胸衣不知何時竟滑落到腰上去了,左右環顧,所幸無人發現,而且剛才在台上,觀眾也沒異常反映,長舒一口氣,總算躲過一劫!

    這時候,主持人異常激動地報出最後一個壓軸節目,可主持人的最後幾個字卻早已淹沒在台下女生的尖叫聲中。節目表演者是舞蹈他們的神秘樂團。

    我本以為他們的節目風格大致相同,卻在舞檯燈光亮起的瞬間,方才發現,與上次瘋狂重金屬音樂的感覺大相逕庭。此時的舞蹈戴著猶如佐羅的黑色眼罩,一襲黑衣上點綴著一條藍光閃爍的帶子,由左肩螺旋形纏至腰間,說不出的鬼魅。而他眼罩後的眼睛燦若星辰。不同於上次的鼓手,此次他手持小提琴。大概因為舞蹈沒帶眼鏡,而且裝扮不同於以往的儒雅書生形象,系裡竟無人認出。當然我是除外的,他可是化成灰我也認得的仇人,別說他現在蒙眼難辯面容,就是他真披著獸皮,我也能從獸堆裡將他扒出來。

    右邊大提琴手的臉上,一條黑布斜擋住左眼和鼻子,好像獨眼龍海盜船長。同樣也是全身黑衣,腰間繫著銀光燦燦的寬腰帶,通體透露著詭異。而中間的歌手,是名妖嬈美女,綴有紅點的黑紗只蒙住鼻子部分,唇上鮮亮的紅色,艷若石榴。栗色卷髮,右耳上垂下一隻超大的紅瑪瑙耳環,濃密卷長的睫毛下,一雙美麗誘惑的大眼睛,美不勝言。上身是水紅色抹胸,下面是一條吉普塞女郎般的褶皺黑長裙。她的美貌和神秘,早已蓋過了先前的陳曉曉。觀眾的視線膠著在台上,氣氛空前高漲,晚會的最後一季高潮終於來到了。

    妖艷美女略一抬手,燈光暗下,會場也隨之靜了下來。隨後,低沉敦厚的樂聲率先從大提琴流瀉而出,憂傷緩慢的曲調即刻營造出獨特的內斂哀婉的氛圍。此時飄渺的歌聲適時地響起,由遠及近,漸漸渾厚,猶如從地獄飄出的痛苦聲音,將觀眾帶入一種真實的幽怨和悲涼。無邊無際的傷感籠罩著會場。這時,悠揚舒緩的小提琴加入,歌聲也由迷濛頹廢漸轉為委婉抒情。小提琴和大提琴樂聲揉和,如訴般地細膩纏綿,沖淡了方才觀眾的傷感,厚暖之感取而代之。女歌手的聲音顯得尤為清脆迷人,柔聲百轉。這時,大提琴停下,小提琴加快節奏,激情飛揚,而歌聲隨之變得狂野激昂,彷彿飢渴地訴說著自己的深情,重重地震撼著在場觀眾的心弦。然後,大提琴再度以莊嚴沉重的樂聲加入,女歌手在小提琴伴奏下的天堂般的歌聲瞬間沉浸於地獄般陰翳氛圍中,兩種琴聲的共舞,好似天堂與地獄間的交錯,營造出難以言喻的美,縈繞在聽眾心頭。這時候,女歌手的歌聲驟然攀高,高得令人難以置信,優雅高昂且無比華麗的高音,彷彿就要衝破屋頂,同時又讓人感到一種要擺脫桎梏般的撕心裂肺。所有樂聲歌聲於此時到達統一,高潮。突然間,歌聲和小提琴聲同時停下,安靜了,只餘下落寞的大提琴聲,淡淡的,一點點,收起,落下,最後再帶著我們漸漸遠去。

    節目鬼魅般的展開,又若有若無的結束,讓觀眾已如中了咒語般失去抵抗能力。音樂結束,會場有幾秒鐘靜寂無聲,隨即便爆發出前所未有雷鳴般的掌聲。這百轉鬼魅的音樂,靈異至極的歌聲,讓觀眾情緒完全蔓延,聲音敘事和宣洩情緒達到了完美結合。

    燈光再次亮起,此時的舞蹈垂首站在聚光燈之下,性感得令人窒息,而他此時正對我露出他鬼魅般的微笑。我的心跳快得無法遏制,心跳聲清晰入耳。而大提琴手此時目光柔和,微瞇著眼睛,另有味道,再加上那擁有天籟嗓音的魔鬼女歌手,三人光芒四射,各顯風采,誰也無法掩蓋他人的光芒。

    台下女生已瘋狂地湧向前排,而坐在演員前排的我,也感覺有種情感必須宣洩,否則就會窒悶而死。我下意識地向前走去,竟是奔著舞蹈的方向。舞蹈將小提琴從肩上放下,嘴角輕揚,眼睛異常明亮,彷彿暗夜晴空中的明星般閃耀。我腳下一頓,與舞蹈的視線迅速錯開,繞過女歌手前擁擠的男生們,直奔大提琴手。

    擠到台前,好巧地又碰到上次被我搶了幾朵花的那名女生,她見是我,立即將她手裡的花藏到身後。我衝她嘿嘿一笑,解下自己的紅圍巾。我有備而來的!我向大提琴手高高揮舞紅圍巾,果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側望了下舞蹈,然後笑瞇瞇地向我走來。哈!我這模樣到哪裡都能引起別人的注意,真幸福!就是象趙本山我也認了!

    他蹲下身時,我紅著臉說:「哥哥,這個送給你!」

    「小蓉,那我就收下了!」

    這聲音好似晴天霹靂,將我劈得倒退一步,這人竟是眼鏡惡魔張大夫,我不可置信地驚呼:「張……夫!」可是由於太過驚訝,「大」字竟梗在我的喉中沒說出來。張大夫接過紅圍巾,調笑我道:「小蓉,別這麼快就叫我丈夫啊,我比較喜歡慢慢發展的!」

    我臉一黑,這次學聰明了,管好自己手腳,只心裡暗叫了聲BT!誰知旁邊那上次被我搶花的女生卻猛然將她的花砸到了我的頭上,怒道:「你怎麼每個都要搶!」說完她掩面跑掉了,留我一人呆站於眾目睽睽之下。我也趕緊搶回張大夫手裡的紅圍巾,圍在臉上跑了。跑的時候,眼角掃到張大夫一臉笑意地看向舞蹈,而舞蹈除了那閃爍不定的亮眼,面無表情。

    小余一回寢室,便劈頭蓋臉地問我:「你什麼時候連丈夫都找到了?」我自知這次再劫難逃,只得坦白。在公佈舞蹈和張大夫的身份後,小余驚訝萬分,不過也同時對神秘三人樂隊失去了興趣。賈畫還是像往常那般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想法,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難道她是面癱?

    臨睡前,賈畫通知我們,因為剛開學,很多外地同學不回家過節,系裡後天組織出去燒烤,也為增進新同學之間的瞭解。

    這晚,我再次難眠,想到自己痛失電腦不說,還因舞蹈關係當眾出醜。所幸胸衣的失誤無人發現,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心裡還是隱隱不安。真想病了,明天躺床上一天,但張大夫的笑臉忽然閃現眼前,我立即一個激靈,不行,我得健健康康的,吃藥吃藥,寧做不生病的傻瓜,千萬不能做張大夫的病人。於是,再度恢復精神,安然入睡。夢中,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有一雙閃亮異常的眼睛望著我,說不出的感覺,還有那淺淡的笑容,越發清晰攝魄,透著一股邪魅,也許那就是傳說中……魔鬼的微笑。

    (後記:神秘女歌手那日起便引起巨大轟動,眾多男生為之癡狂,而她卻再未出現過,從此匿跡於舞台,可憐男生們苦苦追尋了整整四年,最後仍為不能知曉其真面目而飲憾畢業。)

    拼酒險勝

    早上起來,對獎品死心的我決定回家找老媽A錢買,在家門口又碰到閒來無事的神經刺激高手張奶奶。我正想著要不要圍上紅圍巾衝過去呢,誰知就被張奶奶發現了。哎,她老人家這麼老了,閒也就閒了,眼神還這麼好,太禍害了。張奶奶指著我說:「趙……」不是吧,我撒腿就跑,就聽張奶奶繼續說,「照鏡子!」我這才停住腳步,原來是讓我照照鏡子啊,難道是我臉上有東西,我接過張奶奶手中的小鏡子一照,果然臉上蹭髒了,擦了下剛想道謝,就見她咧嘴一笑,「是不是照著,也覺得自己象趙本山啊?」

    張奶奶,您是不是要去瘋人院怕沒人照顧您,非想辦法把我也弄進去啊?真想像大話西遊裡那樣還沒等你開口就先扁你一頓。

    回到家,和老媽說起節目失手的事,老媽突然對舞蹈特別感興趣起來。幸好還沒和她具體提起過張大夫,否則該視為知音了。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將電腦在學習中的必需性進行了超徹底的分析,但老媽仍不同意批錢給我,最後我只得道出實情,「現在外觀條件不好的女生釣男朋友都要通過網絡,不能上網就無法聊遍天下男人。你也知道,我和一千個男人聊天也許才能摟到一個缺心眼子的和我談朋友,所以,你說我該買電腦嗎?」

    「買!買最好的!」老媽扔出一疊錢,繼續說:「我看你至少得聊上一萬個!另外,記帳!等你騙到缺心眼子的後,記得讓他把這錢給我報銷了啊!」

    我即刻出發去買了電腦搬回寢室。電腦剛剛裝好,小余回來了,說是今天下午舞蹈帶同學去採購明天燒烤所需物資。回來時,我班的男生建議請我們女生吃晚飯,當然也請上范彩。所以,小余來叫范彩,既然我也回來了就讓我一同前去。

    到了飯店,才發現男生來了二十多個,飯店不大,已全部坐滿我們班的男生,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我和范彩進來的時候,很多男生在微笑。而最引起我警惕的卻是魔鬼的微笑,自然是來自最裡邊桌子的舞蹈,袁悅則坐在他旁邊。此時舞蹈正斜歪在那裡望向我,接觸到他目光的那刻,我竟感到莫名緊張,匆匆打過招呼,望了下袁悅,找張離他們最遠的桌子坐下,隨後瞥到舞蹈嘴角斜揚起,似乎很滿意的樣子。舞蹈為什麼來了?不過也好,先一起吃一頓偵察狀況,這樣單獨請他時也好有所準備。

    菜上來後,王吉讓舞蹈先說兩句,舞蹈站起來,朗聲說:「希望我今天不是不速之客。既然是男生說請吃飯,那我便買酒水單好了。」底下的男生一陣叫好。

    起先,男生們喝啤酒,女生們喝飲料,頗有各自為政的感覺。過了會兒,李霄第一個過來女生這桌敬酒,見我們拿起飲料,不滿地說:「多少給點面子,喝點酒。」賈畫小余范彩三人以不會喝酒為由婉拒,我則默不作聲。李霄瞟了我一眼,又繼續勸解她們三人,惟獨對我不予理睬。我臉色沉了下來。MD,你那意思,我就是會喝,你也不屑與我喝是嗎?我和他積怨已久,正要發作,王吉這時拿個空杯子過來,給我斟上酒,打圓場:「尤蓉,你一定會喝酒。咱天津的女生沒幾個不能喝的。來,咱倆先喝一杯。」

    「也不是很能喝。」我毫不怯陣地端起杯子。

    「好,我一杯乾,你隨意啊。」王吉一口就干了。

    我對他過來圓場心懷感激,爽快地喝了一整杯。王吉有幾分驚訝,隨即謝了句,便拉李霄一起回座了。這時,孫青過來,客套地說:「范彩,你是應物專業的,謝謝你賞臉參加我們班的聚餐。」說完,沒等范彩拒絕,便已自作主張地替她斟上了一杯酒。

    范彩為難地看向孫青,賈畫此時沉穩地站起來,說:「我們寢室只尤蓉一人會喝酒,而范彩一滴也不能沾,就讓尤蓉替她喝了這杯吧。」賈畫將那杯酒推到我面前。不是吧,您還真會替我攬活。范彩拜託地望向我,賈畫見我沒接酒,在我耳邊低聲說:「估計男生的目的就是想看范彩發酒瘋。」哎,那件事果然惹了禍!賈畫的一句話,讓我立時明白范彩如果發酒瘋,一定又是我被犧牲,而不會便宜了男生。如此說來,這酒我是一定要擋了!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男生見我兩杯下肚,面不改色,范彩的香吻覬覦者相繼上前,不過都一一被我攔下。不一會,桌上已經空了三瓶啤酒了,賈畫冷冷地說:「你們這車輪戰也太明顯了。」

    「沒辦法,天津的規矩,一圈就是每個人都喝一杯啊。」有個男生立即替他們掩飾找說辭。我黃湯下肚,已是無所顧忌,聽了這話,心頭火起,我指了指三瓶啤酒,不屑地說:「三瓶五瓶我漱漱口,七瓶八瓶鋼絲上走!」

    「呵呵∼」舞蹈笑出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見他喝著飲料,眼中竟是有幾分期待。

    李霄去袁悅身邊坐下,和他說了些什麼,不過袁悅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隨後,我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時,卻在門口碰到倚在牆上的舞蹈,特意在等我似的。他見我出來,從牆上起身,問我:「怎麼樣?要我出面嗎?還是你樂在其中呢?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倒很有興趣繼續看下去。」

    「切!我是酒神的女兒!」我不服輸地瞥了他一眼回到了座位,卻發現桌上又多出一瓶空酒瓶,李霄已在門口嘔吐。我望了下神色淡定的賈畫,只聽她解釋說:「李霄非要勸酒,我說過了我不能喝。他非說只要我肯一口氣干了,我喝一杯。他喝三杯,沒辦法,我一口氣喝了一瓶,所以,他吐了。」

    果然是陰險派厲害!一會就狡猾地撂倒一個!現在男生的注意力都轉至賈畫身上,估計男生本以為消滅我一個就可以進攻范彩了,誰想到又衝出一個酒量莫測的賈畫。我臉開始泛紅,而賈畫卻悠然地坐在那裡,看似深不可測,比起我更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不知男生們又和袁悅說了些什麼,這時他終於不耐煩地站起身,走過來。到我面前,二話不說,先飲乾三瓶啤酒,然後朗聲說:「現在一樣了,下面我們兩人喝!如果我贏了,我只一個要求,我想吻范彩一下。」

    很MAN啊!別人都是想讓范彩發酒瘋,被吻,而你卻是希望吻她。本來我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傻的和某個人拼酒的,但見是袁悅,他又這麼直言不諱地說出他的想法,反倒讓我特別佩服,激起了我的鬥志。我欣然應戰。袁悅看向范彩徵求她本人的意思,我向范彩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不會輸,她便不再多言了,大概想及我現在喝酒也是她的緣故,所以不好駁我的臉。

    我率先喝光一整瓶酒,袁悅不甘示弱,眼也不眨地也消滅一瓶,眾人喝了聲「好」。小余站起來給我加油,男生也圍到我們這桌,給袁悅加油。范彩在一邊憂心忡忡,賈畫還是靜靜地坐在原處。不知喝了多少瓶,再抬眼的時候,舞蹈竟已坐到了我們這桌,而且還就在我身邊,此時他正仰頭望著我。見我看向他,舞蹈極其熱血地說:「尤蓉,我是支持你這邊的!」我乍一聽,差點吐了出來。難道你是敵方的間諜嗎?特意來惹我吐的。

    我的臉已經紅透,而袁悅那白淨的臉卻是越喝越白。酒越發難以下肚,喝酒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這時,袁悅又一瓶下肚,喉嚨咕嚕了兩下,舞蹈上前探望,扶了下袁悅後背,關切地問:「你還好吧?」隨著舞蹈在袁悅後背的那輕輕一拍,就見袁悅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舞蹈立即吩咐同學去照顧袁悅,然後遞給我一瓶酒,微笑著說:「你喝完這瓶沒事,你就贏了!」我先壓了壓喉嚨翻滾的感覺,隨後艱難地將這瓶酒硬灌了下去,感覺酒就漾在喉間,很難受,但還是努力忍住了。最後,我險勝袁悅!

    我高舉右手示意自己的勝利,老媽我沒辱沒你酒神的稱號啊!支持袁悅的男同學十分懊惱不甘,但是卻也無法再提出喝酒的要求。他們替袁悅收拾殘局的時候,我去往洗手間,剛進去,忽然被舞蹈拽住,硬按在水池邊,強扒開我的嘴,用他的中指直塞進我的咽喉。我一噁心,再也忍不住了,嘩嘩地吐了起來。舞蹈邊洗手,邊雲淡風輕地說:「這樣的贏法累不累啊?」我剛要吐完反駁,他又拍了下我的後背,我感覺喉頭一癢,又吐了。舞蹈歎了口氣,說:「看來張大夫說的對,女人要不一口不喝,要不比男人還能喝,而且難纏。」

    「反正我贏了!」我抬起頭,得意地說。

    舞蹈不屑地哼了聲,用不太認同的口吻對付道:「嗯,你贏了!」隨即又拍了拍我的頭,笑著瞇起了眼睛,「那是因為我支持你的原因。」

    我也不買賬地哼了聲,他不以為意,問我:「對了,咱媽是不是叫酒神啊?」

    我一愣,擦了擦嘴,沒有理他。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善於攻心?我在他面前,想法都好似完全透明的。

    再回到酒席,卻見飯店已亂成一團,小余和范彩兩個鬧開了鍋。范彩剛拉住哪個男生要親,小余就手拿一個空酒瓶砸了過去,范彩拉住一個,小余就砸一個,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此時,已有一半男生在躲著范彩了,而另一半則捂著腦袋蹲在地上。賈畫還是坐在原處,一動不動。我起初還以為是小余想出的計謀,正暗讚她聰明,誰知越看越不對勁,原來她是真的撒酒瘋!

    舞蹈給張大夫打了個電話,隨後讓袁悅和那幾個被砸的同學去校醫院檢查。而他和王吉還有兩個沒被砸的同學則留在飯店,給我們四個女生灌水,直到小余和范彩再不鬧後,才送我們回去。

    回到寢室,我又喝了很多水,而小余和范彩則是倒頭大睡。這時,我才得空問起賈畫我走時發生了什麼事。她說有人趁我不在,過來敬她們,小余終於急了,不僅自己連喝了好幾杯,還灌起了范彩,最後就變成那樣了。原來小余發酒瘋比范彩恐怖多了!真是醉眼看花,腦袋開花啊!看來以後別人說不能喝,千萬不要勸!其實,最厲害的還是賈畫,她明明喝了一瓶,醉得站都站不起來,只能一直坐著,可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最後還是舞蹈給她背回來的,這樣的人才叫一個恐怖!

    胃和頭難受了一個晚上,跑了一宿廁所,我暗罵自己愚蠢,又不是捍衛自己的吻,犯得著這麼賣命嘛!另外,我不停地咒罵舞蹈,見學生酗酒也不加阻止,還推波助瀾。禽獸老師當之無愧!

    (後記:據說當天被送往校醫院的幾名男生,自此再不敢踏入那裡一步,每次問起當晚在校醫院之事,他們每人必會臉色大變。按說他們喝酒了,應該不會被張大夫折磨抽血吧。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另外,自此,三年內,再沒男生請小余和范彩同時吃飯!)

    燒烤遊園

    早上,頭疼得本想不去參加燒烤的我們被其他寢室女生硬拉下了樓。除了早已等在樓下的男生們,沒想到還看到笑容滿面的張大夫正熱情地向我招手,「小蓉!」還有在他身邊臉色不太好的舞蹈。張大夫您看看您,連我們的禽獸老師都楚頭您,那您是不是能稱之為捕獸夾之類的?不過還是老媽級別最高,屬於訓獸師級別的!

    張大夫樂呵呵地說:「小蓉,我是你們今天出遊的隨行大夫。」我們不需要大夫,尤其是你!沒有你,可能我們會更安全些!我看了看在場的男生,昨天我們班那幾個被送去醫院的人,都沒有出現。還未等我問明張大夫,他便率先解釋說:「我替昨天去醫院的那些同學參加!」(遭張大夫昨天刺激的那些同學:我們是因為聽說張大夫參加,自願將名額讓給張大夫的!同學們,你們多保重!壯烈∼)男生只來了三十多人,加上我們女生不到十名,一行大概四十人,浩浩蕩蕩地走到物理系。

    在物理樓前,舞蹈將同學集合了一下,朗聲宣佈:「本來是要坐系裡的大巴士去天津郊區的,但系裡突然有事,巴士被調走了。本著節約經費和保證同學安全的基本宗旨,我們改為在物理樓後的大草坪進行燒烤!」

    眾人默。我們物理系本來就夠怪異了,現在還在自家後園子燒烤,這以後還在學校混不?眾人立即高聲反對。只張大夫一人表示贊同:「同學們,如果燒烤的東西不夠,你們儘管吱聲,我可以從校醫院支援你們!」寒∼

    校醫院能支援什麼?!敬謝不敏!

    由於所有同學紛紛表示不滿,最後在大家的商討下,決定移去離學校只有一公里不到的水上公園。無論如何,總比傻不拉唧地在本系後院放火強。

    一進水上公園,就看到那令我十分懷念的湖,我感慨道:「小時,每到父母公休日,我們全家都會來這裡游上一天。那時候還有蝦在身邊跳來跳去的呢。」

    舞蹈聽了,別有意味地說:「你現在也可以游,不過這湖和咱們新開湖的透明度已經差不多。」我凶狠地咧了舞蹈一眼,他還有臉說?張大夫則拉住我,認真地說:「小蓉,你游泳嗎?我給你帶了游泳衣。」說著,從他的書包裡掏出一件女式游泳衣。汗,張大夫,您出來玩什麼都帶啊!

    沿著公園一路走去,拿著燒烤工具的同學漸漸疲憊不堪,因為公園雖有草坪,但大多都寫著禁止踐踏!舞蹈也歎道:「草坪不就是用來讓人坐和休息的嗎?」最後總算找到一片小樹林,才將烤爐架起。

    早已飢腸轆轆的同學們馬上興高采烈地準備起來。燒烤就緒前,來了一名管理員,喝住我們,說這裡不能隨便紮營。眼見就要泡湯,舞蹈上前對管理員說:「我們是電視台的攝制節目組,要在水上公園攝制一個週末節目。」

    哇,你什麼彌天大謊都敢說啊!我緊張地回頭望向張大夫,誰知張大夫此時連攝影機也舉著了,邊上還有個男同學給他拿著那所謂的閃光燈之類的東西。不是吧,你們配合的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那你們有證件和許可嗎?」管理員還是不太相信。

    「有!」舞蹈充分發揮他說瞎話不眨眼的禽獸性格,去背包裡翻找證件了。這時張大夫上前,指著我們這些呆站在一邊的學生,對管理員說:「這是我們特意為錄製節目而請的南開大學的學生!同學們,拿出學生證給這位大叔看看!」

    我們紛紛掏出學生證給大叔看。張大夫的心理戰術還真厲害,大叔看後,果然不再置疑。這時,舞蹈拿來一張紙,遞給管理員大叔,大叔看後,囑咐了我們幾句要注意防火便走了。

    同學們稀奇舞蹈從哪裡弄來個許可,都湊過來看,只見紙上寫著:「天津電視台週末節目攝制組於XX年10月在水上公園攝制節目,希望公園管理人員給予幫助和協作,特此感謝。」底下還無恥地署名「武樹」,更誇張的是,竟然還有天津電視台的章!不過仔細看那章,似乎有點不太圓。

    我奇怪地問舞蹈:「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個許可啊?」

    「就剛才翻包時寫的!」舞蹈輕鬆地說。

    「那個假章你也提前刻好了啊?」

    「哦,那個啊,也是新刻的。」舞蹈指了指邊上一個瘦小白淨的男同學,「在他身上。」

    男生們立即將那名男生團團圍住,而我們女生卻被舞蹈及時攔下。這時,就聽男生們爆發出一陣哄笑。原來,剛才張大夫讓同學出示學生證分散管理員注意力時,舞蹈趁機在那名男生的屁股上迅速地用番茄醬反著畫了個章,然後讓他一屁股坐在那張紙上印上的。昏∼

    舞蹈,你做什麼老師啊,你和張大夫配合去做大盜好了!而且反著畫章那麼順手,估計你也是慣犯了!

    終於開始燒烤了,同學們分散在幾個烤架前盡興吃喝。我烤了一大塊羊排,正想怎麼吃,張大夫體貼地用他的刀幫我將羊排切成了幾塊。

    舞蹈瞥了我一眼,不經意地和張大夫聊天:「你平時吃飯的刀還是那麼鋒利啊!」

    張大夫先瞄了我一眼,隨即看透舞蹈似的對他說:「是啊,你知道的,我喜歡用手術刀吃飯的!」

    敢情您這刀和李逵那個差不多啊,切完人再切肉!我咬在嘴裡的羊排就這麼頓住,想到浪費是可恥的,心理鬥爭了半天,才將羊排繼續消滅掉。張大夫忽然摟住我的肩膀,面朝著舞蹈,卻對我說道:「小蓉,你會慢慢習慣的!」

    舞蹈不搭理張大夫,遞給我一串蠶蛹,「你一定愛吃這個!」難道說,舞蹈也知道我那天吃蟲子的事情了?我欣然接過,放在烤爐上。可在蠶蛹被放在烤架上的那一刻,忽然女生都散去其他烤爐,我們這裡只餘下我、舞蹈、張大夫和賈畫四人了。我徒然感到一種壓力,他們三人都是恐怖之人啊,為什麼我要和他們一起?(在別人眼中,你和他們三人屬於同一類型的人!)

    賈畫看著那串蠶蛹,問舞蹈:「舞蹈,你昨天買蠶蛹時,就是想到尤蓉了吧?」

    舞蹈抬頭驚訝地望著賈畫,好像賈畫問出此話實屬他意料之外。舞蹈輕瞟了眼張大夫,又拿過一串海鮮,邊烤邊問我:「尤蓉,愛吃海鮮嗎?」

    「愛吃,我喜歡大海。」

    「為什麼喜歡大海?」舞蹈沉聲問,神情閃過一絲異樣。

    「因為喜歡吃海鮮。」我玩笑地回答。舞蹈不說話,表情嚴肅,似乎在想什麼。我頓了下,又道出真心話:「其實我喜歡大海,是因為大海有美麗的貝殼。」

    舞蹈眼眸倏然一亮,灼灼地望向我,他的瞬間變化使不明所以的我頓時無措。這時張大夫突然切入,遞給我一串蔬菜,笑嘻嘻地說:「小蓉,這串蔬菜是我特意為你烤的!」他熱心地抹上醬後才遞給我。

    我自然對張大夫給的食物有所防範,不過仔細查看也沒發現任何問題,想想他也不至於給我下毒,也就吃了。你別說,味道還真不錯!張大夫見我吃得津津有味,問我:「好吃嗎?」

    「嗯,不錯,是什麼菜啊?」

    「喂兔子的!」

    「……張大夫,您看看,系裡今天來了那麼多同學,您換個折磨怎麼樣?總玩我也會沒樂趣的!」張大夫認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哼著「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難以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因無法防備自己……」開心地去荼毒別人了。

    舞蹈自言自語:「他只會唱這個『不是我不小心』。」

    「為什麼是這一首?」

    「因為這首是醫院做人工流產廣告的背景音樂。」

    「……」廣告創意真強!

    燒烤過後,大家開始自由活動。小余和范彩打算去划船,自然一些男生也想尾隨而去。舞蹈在他們走之前,沒有囑咐他們注意安全,只是說:「張大夫是個非一般醫術的醫生。如果你們一不小心落水了,他不會採用人工呼吸,而是用打氣筒!」本來我們大家是不相信的,但張大夫此時已將打氣筒拿在手裡搖晃了。我說張大夫啊,您是機器貓嗎?怎麼什麼東西都有啊!

    張大夫問大家:「誰會游泳?」一個男生舉起手來。張大夫掏出遊泳衣塞到男生手裡,「如果誰落水了,你就換上這件去營救!」男生拿著那件女式游泳衣,一臉黑線。

    眾人連忙和舞蹈告別,小心謹慎地去划船了。張大夫則盛情邀請我去動物園,但想及第一次心理輔導時他曾說的話,我斷然拒絕了。我今天還不想去看動物來體會那種自己為人而感到的安慰和快樂!張大夫為此還挺鬱悶,說他白背了一大堆能在動物園裡玩的東西。而我聽後,只暗自慶幸自己又躲過一劫。其實我也很想去划船的,但是想到和舞蹈的第一次見面以及新開湖,我決定還是忍了,遠離危險地帶方為上策。

    留下的人一起打撲克。我、賈畫、王吉,還有舞蹈四人一組打拖拉機。舞蹈抽出四張牌,讓我們猜顏色來定組,隨後他露出那令人熟悉的微笑。賈畫斜睨著舞蹈,冷哼一聲,舞蹈則討好地衝她一笑。結果,我抽到和舞蹈一組,鬱悶!

    張大夫不會打拖拉機,於是便坐在我背後,問東問西的。因為和舞蹈一家,我和他的眼神總要不經意地相碰,這讓我感到莫名的窘迫,我漸漸坐立不安。而舞蹈臉上掛著那淺淡的笑容,讓我再度想起夢中那魔鬼的微笑。

    舞蹈的牌技十分高超,108張牌記得特別清楚,從他點名過目不忘其實就可知曉。而且他還根據別人出過的牌不斷推斷手中剩餘的牌,給我們的感覺是,牌出三分之一後,就像亮著牌與他打一般。而最可惡的是,打了一兩把後,他竟摸清我的出牌習慣,開始誘導我出他想讓我出的牌。一路贏了下去,賈畫率先扔下牌不玩了,換了另個男生頂上。我本就被舞蹈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也趁機拽過身後的張大夫,「張大夫,你來打幾把。」

    張大夫望了下舞蹈,笑著答應了。我感到口渴,去一邊找水喝。回來時,竟見張大夫將主紅桃全扣了,只留下死主和一堆黑桃。原來張大夫還不知道,別人將黑桃反為紅桃主後,就按紅桃算主,而不再是黑桃了。講解之後,張大夫方恍然大悟!不過BT的實力和運氣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張大夫竟然在只死主的情況下打了別人一個大光!他抓了好幾副拖拉機,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模範拖拉機手!不得不歎一聲,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見!景仰∼

    這時,有同學說那邊舉辦菊花展。張大夫一聽,扔下撲克,興致昂然地說:「菊花我最喜歡了。」

    「你為什麼喜歡菊花?」我隨口一問。

    「醫院要多準備些菊花給死者嘛!」汗∼回去在小本子上記下,千萬不要問BT為什麼!

    一些去划船的同學回來了,有幾個男生的衣服濕了,據說是比賽划船速度,最後兩隻船在小橋下擠在一起,翻了,幸好水不深。正在他們犯愁衣服濕漉漉的,容易生病的時候,張大夫又從背包裡翻出兩套病人的衣服,就是那種條狀睡衣似的衣服。男生們趕忙拒絕,不過其中有兩名神人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換上了。

    緊接著,又一個同學在別人的攙扶下捂著腦袋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寫著「小心撞頭」的牌子,他罵罵咧咧地說:「TMD什麼破牌子啊,字小得等撞到才能看得見,有鳥用啊,不如拆了!」張大夫看到這位撞頭的同學,突然眼冒火花,嚇得其他人趕忙給他讓出一條路,那攙扶著病號的同學也本能地鬆開手,退開一步。可算有人受傷了,讓帶那麼多東西的張大夫終於有機會大展身手了。同學們集體垂下眼簾,為那位同學默哀三百六十遍!同學,我們一會兒會去買點菊花緬懷你的!

    舞蹈給沒回來的四個同學打了電話。他們此時還在划船,舞蹈告訴他們上岸後來菊展和我們匯合後,我們便先一步前往菊花展了。

    起初,有些同學因張大夫剛剛的話而見到黃菊花便皺眉,舞蹈便解釋說:「黃色的菊花和白色的菊花雖然多用在悼念親友的花圈上,但是黃色菊花也有淡淡的愛的花語。」話音剛落,便有男生慇勤地買菊花送給女生。那兩名穿著病號衣的男生本來也想買,但是被其他同學強行制止了。

    同學們各自欣賞喜愛的菊花,漸漸地便走得分散了。舞蹈這時在一盆翠菊前停下腳步,蹲下身仔細觀賞,之後又衝我笑了下。張大夫若有所思地望著舞蹈,隨後買了一盆菊花送給我,說:「這是春菊,有為愛情占卜的意思。」他摸了摸我的額頭,一臉正色,「你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愛情。」

    張大夫的臉因難得的正經而帥得發光,出奇得有型,我正癡癡地望著他,轉瞬間,他已恢復玩世不恭的笑容,「感動嗎?那和我去動物園玩吧!」

    「不感動,也不去!」剛才他那白馬王子的形象瞬間在我眼前破滅,我無情地回絕他。

    舞蹈也買下了那盆翠菊。張大夫從他的百變書包中拿出一折疊架給我掛在背後,然後將他送我的那盆春菊放在架上,捆於我身後,誠懇地說:「愛情就像孩子,需要不記回報的無私付出!」舞蹈則冷冷地說:「一盆也是背,兩盆也是扛,把我這盆也一併捎上吧。」舞蹈不顧我的反對,將他的那盆翠菊也放在我背上的架上固定好。喂,你們倆拿我當傻騾子用啊!打倒霸權主義!打倒BT醫生!打倒禽獸老師!

    我累巴巴地回到寢室後,才發現分別時我忘了將舞蹈的翠菊還給他了,於是也只得暫時與張大夫送我的那盆春菊一起放於窗台上。當然,范彩小余也各自收到男生送的菊花,只是都為淡黃色。故而,舞蹈的那盆翠菊顯得格外突出搶眼,嬌艷欲滴。

    (後記:直到晚上,那剩餘四名划船的同學才回來,據說他們在湖裡迷路了。最後,租船處要關門收船,才派人去尋,將他們營救上岸。而且,他們還不小心碰到管理員大叔,那位大叔還問他們:「這是不是也是錄製的節目之一啊?」四人無語,倉皇逃回,誓死再不去水上划船!最令我噁心的是,由於我的外貌過於有特點,之後有次自己去水上公園散心,竟被管理員大叔認出,並問我是不是電視台的特型演員?!我很特型嗎?鬱悶∼)

    意外擒賊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我本想回家的,但是想到瘟神張奶奶,再加上宿舍新買了電腦,最後決定還是在學校度過餘下幾日的假期。

    賈畫回了家,小余和范彩拉上我,一起去逛街。在天津這麼多年,我就沒上過幾次街。打我記事起,自從第一次老媽領導我們全家進行逛街活動後,老爸便將我家的絕對購買權心甘情願地交託給老媽,當然財務大權也順便配合著物資需求一同上交了。想起來,我那時還年幼無知,不像老爸那般能權衡輕重,第一次逛街後,我仍是興致不減,直到第二次逛街,沒了老爸,我半日去了四趟廣播室,我才意識到跟著老媽逛街的嚴重性,也就是我機靈,外加我外貌上的優勢,即老媽所說的,偷孩子的都怕偷了我砸手裡的這個極大優點,年幼的我也終於明白了,逛街是項危險的運動,很容易就逛到廣播室,甚至派出所去。自此,我和老爸需要添什麼東西,老媽自然會給我們買回來。事隔多年,再次逛街,我對滄海桑田般的巨大變化,無比感慨。原來我和老爸這麼多年雖然在鄧小平的領導下,卻絲毫不瞭解中國市場的繁榮,一直活在那解放前。

    小余范彩兩人打扮過後尤顯姿色,相比之下我則像個拎包的,不過我那樸實中性的裝扮將她們襯得愈發顯眼,回頭率趕上我臉象注水豬肉那次了,唯一的不同,這次別人回頭看的,不是我。

    小余和范彩採取的是地毯式逛法,一家店都不放過。逛了不到半條街,我便失去耐心了,改為在店門口等待她們。這時,兩位大學男生見她們兩人進了店,便過來問我:「這位小弟,你那兩個姐姐是哪個學校的?」

    「你哪只眼看見我是她們弟弟啦?」我氣得要死,本想扯開外套讓他們看看胸,突然想起來,我沒有,於是我又向後看了看屁股,哎,沒什麼可以露的,也罷,也罷。

    一個男生驚訝地問:「難道你是她們中一位的男朋友?」

    「是啊!我是那個美女的男朋友,另個是我妹妹。你們想追我妹和我女朋友,不可能!」我凶巴巴地說。

    這時,小余和范彩從店裡出來了。小余見狀,狡猾地一笑,上前說:「哥,他們誰?」

    「不認識!咱們走!」我懶得再說,拉著她們兩人便走,只留下那兩個男生大歎鮮花牛糞論。

    小余調侃我說:「你還是買點化妝品和女性點的衣服吧,哥哥!」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氣之下,不僅花光身上所有錢,還找她們借了點錢,終於買了一套化妝品和一件連身長呢裙。本來還想配雙鞋子,但實在是透支太多,只能挪到下次採購計劃中。

    晚上回去後,被小余強化輔導如何化妝,折騰了很久,洗了又上,上了又洗的,臉皮和體力雙雙不支,我終於倒下了。

    轉日清晨,陽光明媚,是曬被子的好天氣,於是我們將被子搬下去晾曬。小余范彩不久便去參加老鄉聚會了,就留我一人看家,繼續練習化妝。趁她們不在,我拿出昨天買的那條裙子,美滋滋地穿上。在鏡子前轉了幾下,心裡確實有幾分得意和欣喜。得意忘形地擺了很多POSE,誰知不小心竟蹭髒了一塊,不免心疼,連忙脫下清洗,為了裙子能盡快干,也放到樓下與被子一起晾曬。

    坐在窗口化妝,練習了幾遍,有些累了,於是不經意地朝窗口望去,卻正見一男人偷我的那條裙子。想到那是我新買的寶貝,我火速奔下樓,在要出樓口的時候順手抄了把掃帚。追上那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是一掃帚過去。男人措手不及,被我打倒在地。我叉著腰,怒斥:「偷什麼不好,你竟然偷裙子!」

    我拿掃帚打他,他邊用手擋,邊努力站起來,大喊道:「大媽,不就是件破衣服嘛,還給你不就是啦!」說完就將衣服扔還給我。

    大媽?!我摸了摸臉上的妝,頓時怒不可遏。那男人也怕了,趕緊掏出一把刀,威脅我說:「大媽,你女兒的衣服也還給你了,你再鬧,別怪我不客氣!」我女兒的衣服?你還沒昨天喊我小弟那兩人可愛呢!我已經氣昏頭了,一掃帚便將他的刀打飛,然後劈頭蓋臉地將他一頓猛打,由於太過用力,掃帚竟然被我打斷了。我圓眼一瞪,使出我長期練習的空手道那一踢,出其不意地一腳將男人踢翻在地,我跳騎到男人身上繼續臭揍。直到來了幾名男生,才將那人救起,攔住了我。打鬥中,男人身上掉出很多東西,還有錢,他竟然是賊!於是,幾名男生將他扭送到派出所。(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那個大媽那麼生氣啊?)

    就這樣,我受到了校派出所的表揚,賊當然不好意思說他是因為順手偷裙子才被我逮到的,於是我也就糊里糊塗地成了與壞人做鬥爭的英勇大學生。小余晚上回來時,不停地感慨,她就一會沒看著我,咋就又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了?!

    (後記:事後,我經常想,也許其他英雄也就是為了類似一句大媽和一條裙子這樣的小事,才成為英雄的吧。而我也對化妝的熱情一下又降回零點,畢竟當弟弟比當大媽至少還年輕一輩!起初,我總擔心賊會找我尋仇,但是想到我那天比牆皮還厚的妝,估計他到死也找不到我吧!而據說賊當時偷那件裙子,只是想送給他姥姥!鬱悶,比喊我大媽還讓我生氣!而小余她們從這件事得到的教訓就是:被抓到,是老伯伯也要叫帥哥,是老奶奶也要叫靚女!)

    狗入虎口

    十一假期第三天,看到了學校增加門禁的新通知,因為近來附近正在施工,人比較雜,再加上昨日擒賊事件也引起了校方的注意。我買電腦軟件回來的路上,正碰到張大夫和那天在酒吧的大美女一起從電影院出來。張大夫看到我,如見救星,連忙上前拉住我,感慨道:「小蓉,我們真是有緣啊!」(為什麼是拉住呢?因為我見到他拔腿就跑!)

    「張大夫,我們還是緣盡於此吧。」我耷拉著臉說。我和你們姓張的天生犯克!家有張奶奶堵我,學校有你張大夫刺激我,還有那和我爭吵不休的張文!

    「也好,那我們就忘記前緣!」張大夫決絕地說,我剛樂得揚起嘴角,就聽他繼續說:「我們來展開一段新的緣分吧!」我的嘴角立即又下垂回去。我索性一擼袖子,大義凜然地說:「張大夫,給你再抽一管血,你今天就放過我吧。」張大夫借拉上我的袖子,在我耳邊低聲說:「替我把那個女人打發走,我就放過你!」

    我一叉腰,對上那個大美女,霸道地說:「這個男人已經是我的人了!就是你霸佔了他的身體,也奪不走他屬於我的心!」張大夫配合地靠在我身上,一副被我霸佔了身心的德行!

    美女盯著我,一臉詫異。那表情好像在說,張大夫那麼帥不可能看上我這模樣的。我很生氣,大聲說:「你以為我窮,不漂亮,就沒有感情嗎?如果上帝賦予我財富和美貌,我一定……(忘詞了)把張大夫讓給你!上帝沒有這樣,所以我目前只能配他了!」話音剛落,張大夫就在一邊熱情地鼓掌。

    這時,手機響起,我邊掏手機邊對美女不耐煩地說:「好了,我原諒你了,你快點走吧!」(美女:我做什麼需要讓你原諒的事情了?!)

    電話是外地旅遊的老媽打來的,說是替我們照顧狗的鄰居說狗突然病了,老媽讓我速回家帶狗去醫院或者帶個和尚回家準備給狗超度!

    電話剛收線,就見張大夫笑瞇瞇地望著我,肉麻地說:「我都是你的人了,給咱家狗看看病還是沒問題的!」

    我一哆嗦,(遠在家裡的狗也一哆嗦。)不用了!找你和直接找和尚超度估計差不多!不知何時美女已不見了蹤影,卻見舞蹈從樹底下漸漸現身,越過張大夫直接看向我,眼神複雜,讓人難以琢磨。

    張大夫望著舞蹈,一臉得意,「害人終害己,大概就是這樣了!」

    舞蹈又從暗處拉出一人,竟是張文!舞蹈拎著張文,對張大夫說:「可算不上我陷害你,明明是人家看不上這傢伙嘛!」

    張文掙脫舞蹈,怒氣衝天地說:「你們讓我穿成那樣,正好被人家看到,看上我才怪!」

    舞蹈地對張大夫說:「誰讓你歲數最大?當然你首當其衝!」

    張大夫不再理會舞蹈和張文,轉向我,「小蓉,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現在咱倆回家看狗吧!」

    舞蹈接話道:「尤蓉,你可以把狗帶到學校醫院來看嘛,畢竟醫院醫療設施比較齊全!」

    我連聲稱是,匆忙與他們告別。實在是氣氛怪怪的,BT和禽獸之間的爭鬥切勿參與啊!輕則鬱結住院,重則吐血身亡!

    離家還隔二里地時,我便用紅圍巾將下半張臉蒙住,畢竟有張奶奶一關要過呢。誰知走過張奶奶時,她竟指著我問:「你是來找尤蓉的?」

    我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看來喬裝有效了,反問道:「您怎麼知道我是來找尤蓉的?」

    「你露出的半張臉很像趙本山,應該是尤蓉的親戚!」

    「……」說不出話了,飄啊飄啊就飄回家了。看來我就是化成灰,張奶奶也不會放過我的!

    從鄰居家接上狗,我重返學校,直奔校醫院。沒想到校醫院除了張大夫等著我,舞蹈竟也在。

    張大夫拎過狗,仔細地檢查。舞蹈一語不發,坐在一邊。我覺得氣氛仍是緊張怪異,於是率先開口問張大夫:「張大夫,你剛剛看的什麼電影?」

    「泰坦尼克號。」

    「有什麼感想?」

    「沒錢人不要坐船。」

    「我還沒看過。」不過據我所知,別人都不是您這感想∼

    舞蹈突然插話問我:「為什麼沒看?」

    「以前喜歡過一個男生,希望上大學後能和他一起看,不過不可能了。」想起往事我不免沮喪。

    「等你有了男朋友,再去看好了。」舞蹈語氣柔和。

    張大夫突然抬起頭,朗聲對我說:「小蓉,那我們現在就再去看一場吧!」

    「不要!和你看一定沒感覺!」我不客氣地拒絕,對待張大夫絕不能客套。

    張大夫握住我的手,含情脈脈地說:「小蓉,你真是我的知己!我再看一遍,感想肯定是……沒錢人,賣腎賣血,也不要坐船!」

    舞蹈將狗拎起來,再度遞給張大夫,「還沒看好啊!」

    「看好了。」張大夫接住狗,開心地對我說:「小蓉,好消息!」

    「我家狗沒病?」我熱切地望向張大夫。

    「不是,它得了一種致命的傳染病,不過咱們都不會被傳上而已!」

    舞蹈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頭,安慰我:「你就當這狗死了吧,趕明我打個電話和咱媽解釋!」悲∼還真不如直接找和尚呢!狗啊,我對不起你!為了省錢,讓你落入了賊人張大夫之手!

    「以前在國外我曾在朋友的獸醫所學習過,晚上我打電話咨詢下專家。你今晚先放心回去。」張大夫認真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真的?」我還是持懷疑態度。

    「你就信他這次,先回去吧。」舞蹈看了張大夫的表情後,扶著我肩膀往醫院外走。我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回頭喊道:「張大夫,你別抽我家狗的血啊!」象張大夫這樣的人,連狗血也不放過根本不足為奇!

    出了醫院,舞蹈自然地鬆開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們並肩走著。和他在一起,雖說不像對老師那樣拘謹,卻也不像普通朋友那般自在。

    「聽說你昨天捉到個小賊?看來我教你的踢凳子還是滿有效的嘛!世上的死耗子還真多!」舞蹈忍著笑調侃我。

    「切∼我告訴你,別說是小賊,就是中賊,大賊,只要他喊我大……我一樣踢死!(算昨天那賊識相,至少認出來我是個女的,否則……!)」我語氣十分凶狠。

    「看來你已經掌握空手道的氣勢了!要不要考慮從張文那裡改投到我的門下?」

    「我決定自學成才!」看張文被你三天兩頭揍的豬頭樣兒,我投你門下豈不是自尋死路?

    到了分手的路口,舞蹈問我:「明天有事嗎?」

    「就一件事,去醫院看看我的狗被張大夫弄死沒。」

    「給你兩張票,明天天津體育館的晚會有我們樂隊的演出。」舞蹈將兩張票放在我的手中便走了。我低頭看了眼票,又望了眼他的背影,心裡有點亂。舞蹈為什麼送票給我?難道是因為第一次演出我對他的激動表白?還是因為上次對張大夫的二次熱情?

    晚上,拿出舞蹈送的票,范彩難得地主動要求我帶上她。她說自從得知小提琴手是舞蹈之後,她十分仰慕他的技巧,希望有機會再能看到他的演出。

    睡覺前,想起狗還在張大夫手中,就直冒冷汗。再想到張大夫提及曾在獸醫所學習過,更是不安,難道說學校雇了個獸醫給我們學生看病?節省教學開支也不能這樣吧。

    門禁留名

    十一假期的第四天,醒來就直奔校醫院。到校醫院的時候天剛濛濛亮,想到狗不知生死,腳下有些遲疑,緩緩地向張大夫的辦公室走去。門沒有關,我輕輕推開,只見張大夫趴在桌上,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不知此時在享受什麼樣的美夢。我剛走過去,就見張大夫忽然抬起手,邊比劃切的動作邊囈語道:「切下來了!拿盤子接好!」立流一大滴汗!您做什麼BT恐怖夢呢?睡在您身邊的人真是隨時可能光榮掉!

    向病床看去,狗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再想及剛剛張大夫的囈語,我心頭一驚,奔了過去,果然見狗肚子上被繃帶包紮著。我憤怒地撲向張大夫,將他捶醒,痛斥:「你抽我家狗的血也就罷了,沒想到你竟然倒賣狗腎,草菅狗命!你把我的狗腸子還給我!」想到狗的悲慘命運,我轉身撲向病床,嚎啕大哭。才嚎一聲,狗突然一抖,睜開了眼。我立時傻楞住,心想,死狗都被我嚎得詐屍了?狗眼提溜一轉,見是我,又緩緩閉上了。恩?死狗,竟然擺出一副看到我還不如死了的表情!(狗:你誤解了,其實我的表情是,張大夫給我治病後,我簡直生不如死!)

    「你把我家狗的什麼東西切了?」

    「盲腸!」哎,虛驚一場!又聽張大夫笑瞇瞇地接了兩個字,「等等。」

    等等是什麼?不過,狗有盲腸嗎?

    這時張大夫的手機響起,他接聽電話過程中,表情漸漸嚴肅。掛上電話後,張大夫一掃平日嘻嘻哈哈的態度,幹練地將工作委託給同事後,對我只說了句「狗還需留院觀察幾日」,便帶了醫療箱匆匆離去。不知道這次是什麼重要的病人,竟能讓張大夫如此緊張?

    下午,我在宿舍上網,在BBS上看到一段關於男生追女生的短片,主要內容就是男生找機會設計和女生相撞,相撞時女生掉下一本書被男生收起。而後,男生故意製造和女生意外相遇的機會,再將書還給女生,然後送情書,在樓下彈吉他,送花表白,就此成功將女生追到手。老實說,對於我這種從未體驗過被追的女孩來說,這個男生追求女生的大多舉動都很讓我動心。

    晚上,我和范彩去了天津體育館。晚會精彩紛呈,高潮迭起。但是晚會進程過半,仍不見舞蹈他們上場。此時已近深夜,我和范彩早已起了回校的念頭,可未見他們表演,又不甘心就此回去。一直翹首以待,可直到主持人宣佈晚會結束,也沒有等到。范彩失望而歸,我也是出乎意料地感到失落,甚至對舞蹈的「失約」有些氣憤。

    過了十二點我們才回到學校,門衛說按學校的規定,晚歸的學生要留下系別和姓名。我苦口婆心地哀求門衛,他仍是鐵面無私。范彩見無法通融,只杏眼含淚,楚楚地望了門衛一眼,他便立即心軟,囑咐我們以後注意,便放過了我們。大肆感歎,相貌不平等待遇!我也好想當軟化劑!暗罵禽獸放我們鴿子,又差點害我們留下紅名!

    十一假期的第五天,又跑去醫院,並不是因為要去看狗,而是想把昨晚一直縈繞在腦際的問題弄清楚。可是張大夫今天並未上班,他的同事轉告說,張大夫將狗帶回他家自己照顧,讓我放心,(怎麼能讓人放心?)並因家裡私事這幾天都不會來醫院了。

    張大夫的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舞蹈又為什麼沒去晚會?我第一次對別人的私事有了強烈的瞭解慾望,可心情卻是非常糟糕。

    下午劉宇跑來,說他哥哥分到今晚周XX演唱會的保安工作,他知道我是周XX的歌迷,所以等演唱會開始後,他可以帶我溜進去。真是天賜良機!

    晚上,我們順利混進了樂聲隆隆的會場,擁擠在出口處。現場氣氛火爆至極,歌迷亢奮異常,可我卻沒有意想中的那般狂熱,那份激動和熱情甚至竟不及對舞蹈樂團的演出,這點確實讓自己倍感意外。

    演唱會結束後,劉宇將我送到校門口,這時我才意識到又已過了十二點。硬著頭皮走向門衛,門衛望著劉宇走遠的背影,又打量了下我的相貌,臉色已變得難看,斥責道:「昨天剛通融放你進來,你今天就又晚回來!你這樣的學生,一定得讓你們系知道才行!」門衛遞給我一個單子,我知道求情無門,也就不做垂死掙扎了,可是看著那張白紙,我即將成為上面的第一個名字,我還是很難落筆,最後心一橫,洋洋灑灑地寫下:化學系,王偉。似乎叫這個名字的人比較多!

    門衛第一次讓人留案,尚無經驗,並未讓我出示學生證確認便放我走了。回到寢室,我連忙向小余打聽化學系是否有人叫王偉,小余說印象中化學系確實有人叫王偉,不過卻是男生。

    王偉同學,我對不起你,我會天天對著窗台上的菊花祈禱贖罪的!請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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