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宋史1·太祖太宗卷 第二篇 大宋開國 六 江山美人都可愛
    1、伐蜀有了借口

    西蜀乃天府之國,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是一個令趙匡胤垂涎三尺的地方,雖然他很贊成趙普的建議,決定先取西蜀,但遲遲沒有動手。沒有動手的原因,就是沒有找到出兵的借口。他認為,做了皇帝,就要有一點皇帝的風度,無緣無故地發兵去攻占他國,別人會說你霸道。

    中國有句俗話:就是又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用這句話來形容趙匡胤此時的想法,是再恰當不過了。

    想瞌睡,就有了枕頭,用這句話形容趙匡胤此時的處境,似乎很合適。正當他為伐蜀找不到借口的時候,西蜀主孟昶卻蠢蠢欲動了,這真是老天也要幫趙匡胤的忙。

    孟昶躺在天府之國享福享夠了,覺得在西蜀那一隅之地玩得不過癮,竟然想玩一玩貓戲老虎的游戲,趙宋沒有去惹他,他反倒要找趙宋的茬兒。用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孟昶的行為,就是玩火自焚。

    現任的蜀主叫孟昶,他的皇位是從他老爸孟知祥手中繼承過來的。登基之初,他衣著簡樸,勤於國事,興修水利,注重農桑,與民休養生息,表現得中規中矩,將西川打理得有模有樣,在百姓的眼中,算是一代聖君。誰知到了後來,環境變了,心性也變了,他認為守著美女如雲的天府之國,不享受一番,豈不是暴殄天物、枉此一生?加之身邊幾個佞臣向他獻殷勤,替他拉皮條,孟昶一下子就栽進了溫柔鄉,白天圍著酒杯轉,晚上摟著美女眠,荒淫無度,不理朝政。在人們的眼裡,他由一個聖明天子而變為一個標准的昏君,身邊的幾個親近大臣如王昭遠、伊審征、韓保正、趙崇韜等,也都是一些阿諛奉承的佞臣,一個個只知道溜須拍馬,貪圖享受,沒有一個能干正事。孟昶的母親李太後,倒是位十分明達之人,常告誡兒子,要親君子,遠小人,說他身邊的幾個人既不懂兵法,又沒有戰功,國家一旦有了戰事,沒有一個能派上用場。

    孟昶將母親的話置若罔聞,仍然是我行我素。

    宋朝大軍平定荊南、湖南之後,西蜀的宰相李昊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對形勢認識得也很清楚,料知宋軍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吞並西蜀。因此,他主張向趙宋納貢稱臣,以求偏安自保。他對孟昶說,趙宋的皇帝不簡單,絕不亞於後周的柴榮,大有統一海內的氣勢。西蜀是個小國,力量對比懸殊,不是趙宋的對手,與其等著他來吞滅西蜀,不如先向趙宋皇帝稱臣納貢,以免將來受兵禍之患。

    孟昶認為李昊的建議有些道理,似乎也有所心動。

    樞密使王昭遠卻堅決反對向宋廷納貢稱臣,認為這是找賤。

    王昭遠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自命不凡,他自比諸葛亮,蜀中除了蜀主孟昶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他振振有詞地說:“蜀道險峻,三峽之險乃天然屏障,易守難攻,宋軍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過來。況且我還有十四萬大軍,扼險而守,根本就不怕宋軍來犯。主上盡可安心地守住天府之國,安享榮華富貴,何必要向趙宋納貢,俯首稱臣、聽命於他呢?”

    乍一聽起來,王昭遠說得確實有道理,因為中國自古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之說,若能以天然屏障而扼守天險,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王昭遠高估了自己,也小視了趙匡胤,說得更具體點,就是小視了趙匡胤吞並西蜀的決心。

    孟昶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又覺得王昭遠說的有理,並且采納了王昭遠的意見,摒棄了李昊的主張。下令增加水兵,扼守長江入川之道,以抵御宋兵。

    王昭遠有些諸葛亮的風范,過了幾天,他又向孟昶出了一個歪點子,勸說孟昶與宋廷的宿敵北漢修好,聯合北漢發兵進攻汴梁,使宋廷腹背受敵,首尾不得相顧。具體的作戰計劃是:北漢自太原發兵,南下黃河,蜀兵則自黃花谷、子午谷一帶出兵響應,東出潼關,進攻汴梁。

    單從軍事的角度看,這確實是一著極具戰略眼光的妙棋。因為趙宋的精銳部隊,大都集中在黃河南岸各鎮,如果北漢揮師南下過黃河,趙宋東京、西京的部隊勢必回援,那時,蜀兵穿越六百裡子午谷,直抵西安。此時宋軍無暇西顧,則關中三輔之地可以傳檄而定了。難怪後來趙匡胤和趙普看了孟昶給北漢主的蠟丸密信之後,也是大吃一驚。

    可惜這個計劃並不是王昭遠的主張,而是幕僚張廷偉的點子。而且,正是這個歪點子,送給了趙匡胤一個伐蜀的借口。

    孟昶對於王昭遠算得上是言聽計從,他依計修了一封國書,用蠟丸封好,派興州軍校趙彥韜和孫遇、楊蠲三個人,帶上蠟丸帛書,出使北漢,游說北漢出兵攻打汴梁。

    遺憾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孟昶、王昭遠君臣二人一樣,得了狂想症。至少,趙彥韜就沒有得這種病,他帶上蠟封的國書沒有去北漢,反而借故去了汴梁,將蠟書和他隨行的兩個人一並交給了趙宋皇帝趙匡胤。

    趙彥韜送來的蠟書,算是幫了趙匡胤一個大忙。因為他早就制定了取蜀的計劃,就差一個出兵的借口。他講究出師有名,認為不義之戰難以服人,更難以服天下。現在好了,不是我趙宋要攻打你,而是你孟昶企圖勾結北漢來夾攻汴梁,這是向宋廷挑釁。既然是挑釁,我發兵征伐,當然就師出有名了。

    所以,趙匡胤看了趙彥韜送來的蠟書之後,高興地對群臣道:“朕正准備西征,只是苦無借口。如今,孟昶竟然勾結北漢攻宋,公然挑釁大宋的權威,朕出師有名了。”

    2、兵發西蜀

    乾德二年(964年)十月底,趙匡胤下達了西征伐蜀的命令。

    任命王全斌為西征元帥,劉光義(原名劉廷讓)、崔彥進為副帥;王仁贍、曹彬為監軍。西征之軍,兵分兩路:王全斌、崔彥進等人,率領三萬兵馬為北路軍,由鳳州出發,沿嘉陵江南下;劉光義、曹彬等人率領三萬兵馬為東路軍,由歸州出發,溯長江西進。

    兩路兵馬,浩浩蕩蕩,殺奔西川。約期會合,攻打成都。

    趙匡胤知道西川地勢險要,這個仗有點不好打,當西征主帥王全斌率眾將入朝辭行時,故意問道:“你認為此次西征,能一舉拿下嗎?”

    王全斌信心百倍地說:“西川就是咱菜園裡的一個大西瓜,臣這次征伐西川,就是到咱菜園裡去摘瓜,去去就回。”

    都校史延德甕聲甕氣地叫道:“西川如果是在天上,人不能到,那就沒有辦法。如果是在地下,大軍一到,一定能馬到成功,踏平西川。”

    在場的人,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出征將領,沒有誰說他們吹牛,打仗,要的就是這種豪氣。趙匡胤久經沙場,深諳此道,他霍地一下站起來,揮揮手,對眾將士說:“朕只要西蜀的土地,其他什麼也不要,你們入川之後,攻城拔寨所得的軍械、糧草充公,金銀財物盡數分給出征的將士。”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趙匡胤不愧為帶兵打仗的人,將馭兵之道用到了極致。

    趙匡胤的激勵機制對於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然而,他這種過分的賞賜,使那些殺紅了眼的將士們最後變成了殺人狂,這卻是他始料不及的。

    接著,他又特別叮囑王全斌,叫他轉告蜀主孟昶,說汴梁城右掖門外的汴水河畔修建了一座高級別墅,有五百多個房間,生活用具一應俱全,這是為他准備的。叫他不要有後顧之憂,搬到汴梁來和皇上做鄰居,仍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逍遙快活。

    看來,趙匡胤是吃定了孟昶。

    蜀主孟昶得知宋軍大舉來犯,膽怯、害怕了,立即找來王昭遠,說禍是他惹出來的,叫他去收拾這個殘局。

    王昭遠拍著胸脯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並主動請纓,願意率軍抵御入侵之敵。

    孟昶當即命王昭遠為西南行營都統,全權負責後蜀抵御入侵宋軍的這場戰爭;命趙崇韜為都監,韓保正、李進為正、副招討使,協助王昭遠出戰,命宰相李昊於郊外為出征將士餞行。

    李昊在郊外為出征的將士擺酒餞行,三杯酒下肚,王昭遠突然發飆,離座而起,不可一世地說,他這次率兵御敵,不僅要打敗宋軍,而且還要直搗汴梁,收復中原。

    李昊見王昭遠如此大言不慚,心裡暗自發笑,由於王昭遠是孟昶的第一寵臣,李昊不敢掃他的興,口中還得奉承敷衍幾句。如此一來,王昭遠更是飄飄然,仿佛真的是孔明再世,勝券在握了。

    三軍拔寨起行,王昭遠手持鐵如意指揮部隊,自比是諸葛亮,聲稱要拒敵於境外。

    孟昶見王昭遠從容不迫、神態自若的樣子,心裡踏實了很多,認為蜀軍此去定是馬到成功,安心地轉回後宮,回到溫柔鄉風流快活去了。

    3、三戰三捷

    宋帥王全斌率領宋軍從鳳州出發,先頭部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整個部隊像一陣旋風一樣刮向西蜀。將士們都知道,西蜀是一個富得冒油的地方,遍地都是黃金,等著他們去撿。且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除了糧食器械之外,撿到的金銀財物大家平分。這樣好的事,怎能不群情鼎沸、斗志昂揚呢?因此,宋軍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如秋風掃落葉一樣,接連攻克萬仞寨和燕子寨。

    王昭遠率領蜀軍到了羅川,宋軍已經在向興州逼近。他急忙命令韓保正、李進率五千兵馬前去拒敵。

    韓保正、李進二人率兵日夜兼程,想在宋軍之前趕到興州,當他們走到三泉寨的時候,正好與宋軍先鋒史延德帶領的前隊人馬相遇。宋軍中不知誰喊了一聲:“送錢的來了,快去取錢呀!”於是乎,宋軍也不打招呼,像出山的猛虎般殺向蜀軍,蜀軍躲在天府之國那一隅之地好多年沒有打仗了,那裡見過這種陣式,未戰已是先怯,表現在戰場上,猶如一群綿羊與一群獅子對戰,勝敗立分。不到一頓飯的工夫,蜀軍主將韓保正、副將李進被宋軍生擒活捉,可憐五千蜀軍,被宋軍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得片甲不留,還有那三十萬石糧米也被宋軍照單全收了。果然是天府之國,糧食一送就是幾十萬石,宋軍不愁後面的糧草供應跟不上了。

    王昭遠率大軍走到羅川,得知前軍已經戰敗,趕忙在羅川扎下營寨,嚴陣以待。

    羅川位於嘉陵江東岸,前面是廣元,後面是劍閣,是劍閣的一道天然屏障。這個自命為諸葛亮的人,想在這裡據險而守,把宋軍擋在嘉陵江對岸,直至消滅在這裡。正在他指揮兵士安營扎寨的時候,腦海突然產生了一種貓戲老鼠的沖動,連忙命令士兵,叫江面上的浮橋留住,不要撤掉。他想看著宋軍一撥一撥地沖上浮橋,一排一排地倒在蜀軍刀下的情形。

    史延德雖然旗開得勝,但不孤軍深入,命令部隊原地休息,等待後面的部隊跟上來。待崔彥進率後軍趕到之後,合兵一處,一路向前進發。宋軍突破重重險阻來到嘉陵江邊時,看江中一座浮橋連接兩岸,遙見江對岸有蜀軍扎下無數營盤,旌旗招展,氣勢不凡。

    崔彥進指著江對岸對身邊的史延德說,看來,王昭遠是一個很有膽子的人,居然還留下了浮橋,莫不是其中有詐不成?

    史延德說,有一種人,認為老子天下第一,實際上是井底之蛙,狂妄自大之徒,王昭遠故意不拆橋斷渡,是在向咱們示威,說不定他就是這種人。

    “管他有詐也好,狂妄自大也罷。”崔彥進帳下的驍將張萬友大叫道:“浮橋就在眼前,我帶一隊兵馬,搶過浮橋。”

    崔彥進似乎沒有阻攔他的意思。張萬友一馬當先,沖上浮橋,浮橋對岸的蜀兵見有人搶渡,慌忙前來阻擋,但哪裡擋得住張萬友的神威?只見他左一刀,右一刀,將沖過來的蜀兵紛紛殺落江中,宋軍跟在後面一擁而上,須臾間便奪取了浮橋。

    王昭遠一下子嚇暈了,也後悔透了。悔不該留下浮橋,想玩貓戲老鼠的游戲,如今,自己的人馬不但不是貓,反而成了找洞鑽的老鼠,宋軍都變成了貓,將四處逃竄的老鼠不是斬下了頭,就是砍斷了手腳。他知道大勢已去,率領蜀兵退回漫天寨,堅守不出。

    崔彥進分兵三路,同時進擊。他同史延德親率中路,先抵達漫天寨。

    漫天寨建在山上,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崔彥進知道很難攻克,只是命令士兵在山下辱罵叫戰,欲引敵人出來。

    王昭遠自比諸葛亮,是一個自視清高的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氣,仗著自己兵多,大開寨門,率領全寨兵馬沖下山來迎戰。

    見蜀兵出來了,史延德拍馬迎上前去,擋住王昭遠,大聲辱罵道:“敗軍之將,怎麼還沒有死呢?又跑出來丟人現眼。難道說你這顆狗頭,還要本將軍費神親自動手摘下來嗎?”說罷,把手中槍往馬上一橫,轉用左手執著,右手從腰間拔出三尺寶劍,招呼王昭遠道:“來,來,來!”

    王昭遠在西蜀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哪裡受過這等侮辱,只幾句話,便氣得七竅生煙,也不答話,躍馬直取史延德。戰了約有二十個回合,史延德把手中劍向王昭遠一擲道,給你,拿去自盡吧!本將軍沒有工夫陪你,我走了。說罷撥轉馬頭,連擊三鞭,向原路飛跑。

    王昭遠讓過飛劍,怒喝一聲:“哪裡逃?留下首級來!”揮動手中鐵如意,指揮蜀兵乘勝追擊。看看追出十余裡路程,覺得離自己的老窩太遠了,正准備鳴金收兵,突然從兩邊殺出大批宋軍。

    左路宋將是康延澤,右路宋將是張萬友。崔彥進與史延期德率領中軍反身殺回,將蜀兵團團圍住,一頓好殺,蜀兵潰不成軍。

    王昭遠見中了埋伏,已是心慌,眼見蜀兵死傷慘重,只好率自己的部隊拼命往回逃,宋軍緊跟在蜀軍的後面,殺進了漫天寨。王昭遠估計漫天寨是保不住了,率領殘部穿寨而過,一路向西潰敗而逃。

    宋軍攻占了漫天寨,奪得糧米八十萬石,軍械、金銀不計其數。主帥王全斌趕到漫天寨,將繳獲的軍械充實到軍中,糧草收歸後軍,銀錢全部分給眾將士。眾將士歡呼雀躍,軍威更盛。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王全斌的心更踏實了。

    宋軍在漫天寨休兵一日,繼續西進,途中正遇王昭遠調集兵馬前來迎戰,王全斌指揮宋軍迎頭痛擊,蜀軍一觸即潰。短短數天之內,蜀軍便三戰三敗。王昭遠收拾殘兵,西渡桔柏江,這一次,他吸取上一次的教訓,過江以後,便焚燒了橋梁以阻止宋軍的追擊,接著便率兵退守劍門關。

    4、攻夔州、克劍門

    劍門是蜀中第一險峻之地,易守難攻。王全斌下令全軍休整待命,一面派人去打探東路兵馬的消息,一面派人飛騎回京城匯報北路軍的戰況。

    趙匡胤在汴梁城裡接到王全斌從前方送回的戰報,得知北路軍打了勝仗,欣喜若狂。當時正是年底,天寒地凍的時候,趙匡胤身穿貂皮大衣,坐在火爐旁還覺得冷,這樣艱苦的天氣,前方的將士還在浴血奮戰,打了大勝仗。有必要獎勵一下。他當即脫下身上的一件貂皮大衣,取下頭上的貂皮帽,命人騎上快馬,將脫下的衣帽送到前方去,賞給王全斌。

    一件貂皮大衣、一頂貂皮帽雖然算不了什麼,但這是皇上從自己身上脫下來的,上面還帶著皇上的體溫,這意義就非同一般了。難怪王全斌接到賞賜後激動得哭了起來,跪在地上面向汴梁不住磕頭,信誓旦旦地說,皇上,你就在宮裡安心烤火吧!臣一定替你拿下西蜀,到時,你再賞臣一件貂皮大衣,臣帶回家給老婆穿。

    王全斌率領的北路軍已旗開得勝,劉光義率領的東路軍卻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他們從鄂西進入三峽,溯江而上向蜀中進發。溯江而上進入四川,要經過一個叫夔門的地方。

    夔門是西蜀江防的第一門戶,江面狹窄,兩邊是刀削般的懸崖峭壁。自古以來,這裡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鎮守夔門的蜀中正副守將是高彥儔、武守謙,他們在夔州城外的江面上,架起一座浮橋,橋上安排重兵、重炮把守,兩岸的懸崖峭壁上,也都布列有大炮。如此重兵防守,別說是宋軍,就是一只鳥,恐怕也難飛過夔門。

    趙匡胤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招,臨出發時,交給劉光義、曹彬一張入川地形圖,告訴他們說,夔門是蜀軍江防第一門,倚長江之險,易守難攻,必有重兵把守,要過此關,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劉光義率領宋軍,乘船溯江而上,到達離夔門三十裡的地方,根據趙匡胤的授意,命令軍士捨舟登岸,翻山越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向夔門,偷襲守橋的蜀軍。

    蜀兵只注意江面的敵情,沒有提防崇山峻嶺間突然有一支宋軍殺出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全都做了宋軍的刀下鬼,浮橋也被毀去,宋軍將橋上的大炮推到江裡;懸崖上的伏兵同樣也遭到偷襲,人被放了血,大炮也被毀了。

    宋軍大隊人馬乘船順利地過了夔門,直逼夔州城下。

    蜀將武守謙見宋軍已兵臨城下,欲開城迎戰。高彥儔阻止說:“宋軍遠道而來,糧草供應有困難,利在速戰,我軍如堅守不出,等到宋軍糧盡兵疲之時再以逸待勞,一定能一舉擊敗宋軍。”

    高彥儔是一個熟識兵法的人,他的謀略算是抓准了宋軍的弱點。可惜武守謙只是一個赳赳武夫,他認為高彥儔的方法太麻煩,不如速戰速決來得痛快。宋軍剛到,立足未穩,地形也不熟,正好乘機殺他個措手不及。於是,他不聽高彥儔之言,獨自率領手下千余騎,大開城門,沖出夔州城。

    劉光義正准備親自接戰,驍將張廷翰卻挺槍迎了上去。兩馬相交,雙槍並舉,大戰數十回合,張廷翰越戰越勇,武守謙卻漸漸不敵,虛晃一槍,逃回城中。張廷翰緊追不捨,跟在武守謙的後面沖入城中,守城軍士待要關門,已是不及,被張廷翰殺翻幾人,其余兵士見宋將如此神勇,哪還敢上前。劉光義率領宋軍沒有遇到大的阻礙,一擁而入,殺進夔州城。武守謙穿城而逃。

    蜀將高彥儔率兵前來抵擋,已是招架不住,身中數槍,奔路回府,整衣正冠,望西北拜了幾拜,自焚而亡。

    劉光義攻克夔州之後,立即出榜安民。他敬重高彥儔是個忠義之士,命人在灰燼中收拾了他的殘骸,厚葬了他。做完了這些事,率領大軍繼續向西北進發。所到之處,蜀軍望風而逃,先後攻克萬州、施州、開州、忠州,遂州知州陳愈哪還敢拒敵,宋軍剛到,他便大開城門,率軍民出城迎降。宋軍一舉平定峽中郡縣。

    王全斌得知東路軍大捷,率宋軍向益光進發,經當地人指點,從一條小道繞過了劍門關南面的青疆。

    王昭遠得知宋軍繞道到了青疆,慌忙命令偏將踞守劍門,親自領兵至漢源坡來阻宋軍。誰知還沒有找到宋軍的蹤跡,突然傳來劍門失守的消息,嚇得魂不附體。正在驚魂未定之時,突見前面塵土飛揚,號炮連天,大隊宋軍自青疆殺來。這個自比諸葛亮的人頓時嚇得癱軟在地,完全沒有了主張。

    都監趙崇韜倒是有點主意,慌忙布陣出戰。蜀軍連主帥都嚇得六神無主,那些士兵還能有什麼作為?一戰即潰,頃刻間一哄而散。趙崇韜雖大聲呵斥,哪裡喝止得住?慌亂之間被亂軍撞下馬來,也被宋軍活捉了。

    王全斌見敵軍一戰即潰,指揮宋軍乘勝追殺,可憐那些蜀兵,被宋軍像砍瓜切菜一般,殺得倒下一大片,砍落在地下的數無顆頭顱,猶如瓜園裡的西瓜,到處亂滾,慘不忍睹。

    王昭遠被左右救起,扶上馬背,倉皇地逃回東川,藏在一個破倉庫裡痛哭流涕,滿指望能躲過宋軍的搜捕,逃過一劫,誰知最後還是被宋軍搜出來,用鐵索套住脖子,像牽猴子一樣,牽走了。

    5、西蜀的江山很可愛

    乾德三年(965年)春正月,蜀主孟昶正在宮中與愛妃花蕊夫人飲酒作樂,突然接到前方戰敗的消息,頓時把酒都嚇醒了,慌忙命令太子玄喆為統帥,李廷珪、張惠安為副帥,率領三萬蜀兵,趕赴劍門,增援前軍。

    太子孟玄喆是一個酒色之徒,只知道尋歡作樂,根本不懂得行軍打仗,領軍拒敵,還不忘尋歡作樂,大軍走到成都時,找了幾個美人,帶上數十名伶人,笙簫管笛,沿途吹吹唱唱,恰似游山玩水一般,不知情者還以為是一支迎親的隊伍,哪像即將開赴前線打仗的部隊?

    李廷珪、張惠安,都是庸碌無為之輩,大隊人馬走到綿州,得知劍門已失,竟帶兵返回東川。

    孟昶得知夔門天險失守,宋軍又攻克了劍門,頓失驚慌失措,問左右有什麼辦法退敵。老將石斌獻計說:“宋軍遠來,不能久戰,蜀軍只需要深築高壘,嚴防固守,宋軍就沒有辦法。”

    孟昶哭喪著臉說;“我父子奉衣送食,養了你們四十余年,如今大敵當前,卻要固壘拒敵,竟然無人為我效命?”說罷,淚如雨下。

    眾人聽罷,羞愧不已。

    正在這時,宰相李昊急匆匆地進來報告,說宋軍主帥王全斌已經到了魏城,要不了幾天宋軍就要到達成都。

    孟昶大驚失色,結結巴巴地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李昊說:“宋軍入蜀,勢不可擋。主公若想使身家性命得到保全,唯一的出路是納土請降,除此外別無出路。”

    孟昶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李昊進一步道:“湖南的周保權、荊南的高繼沖,都是一藩之主,他們都是識時務者,歸順趙宋之後,住進了汴梁城,宋朝的皇帝對他們很禮遇,日子過得也不錯。”

    孟昶呆呆地坐了半天,聲淚俱下,無奈地點點頭,同意降宋,並吩咐李昊草擬降書。

    李昊立即寫了一份降表,派人送往宋軍營盤,呈給宋軍主帥王全斌。

    王全斌接到孟昶的降表後,命馬軍都監康延澤,帶百余騎人馬,隨蜀將伊審徽同往成都,請皇上定奪。

    第二天,王全斌率領大隊人馬進入成都,封了府庫。不久,劉光義也引兵前來會合。

    孟昶出城迎接,王全斌早就得了趙匡胤的旨意,對孟昶以禮相待,好言撫慰。

    趙匡胤接了蜀主孟昶的降表後,立即下詔:授呂余慶為成都知府;蜀主孟昶率家屬速來京師授職。

    西蜀的江山很可愛,趙匡胤做夢也想得到它,今天,果然如願以償。西蜀四十六州、二百四十縣、五十三萬余戶,正式納入的趙宋的版圖。

    孟昶接到聖旨,不敢怠慢,帶上妻兒老小和族人,趕忙啟程。由峽江順流而下,徑直來到宋朝京城汴梁,住進驛館之中,等候趙宋皇帝的召見。

    孟昶是個昏庸之人,只是蔭其父職做了蜀中之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趙匡胤對他如此禮遇,除了要表示他的仁慈之外,據說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趙匡胤得知孟昶已到京師,第二天便在崇元殿召見孟昶。

    孟昶拜過之後,趙匡胤賜坐、賜宴,當即下旨:封孟昶為檢校太師兼中書令,授爵秦國公;自孟昶之母以下,子弟、妻妾、下屬都賜給不等的銀兩。

    接著,趙匡胤下詔,釋放包括王昭遠在內的所有俘虜。

    為了安撫西蜀的百姓,趙匡胤又下詔,在西蜀實行大赦,免除乾德二年賦稅,三年的夏稅也減半征收,廢除地方巧立名目的苛捐雜稅,降低食鹽價格,發糧賑濟災民等等。由於措施得力,西蜀的局勢很快就安定下來。

    6、西蜀的美人很可愛

    孟昶有個妃子叫花蕊夫人,是天下聞名的美人兒,人說蜀中多美女,而花蕊夫人,則是美女中的美女。花蕊夫人其人,正史記載甚少,而那稗官野史中卻留下了不少的筆墨。傳說花蕊夫人的容顏傾城傾國、艷麗無比、天下無雙,當她出門行走時,樹上的鳥兒停止了歌唱,百花害羞地低下高貴的頭,水中的魚兒不敢浮出水面。

    趙匡胤久聞花蕊夫人之名,極想見她一面,以了卻思念之苦。苦於沒有機會,眼看夢中之人到了京城,但人家是有夫之婦,不便單獨召見。於是,他就想了個法子,對孟昶所有的隨行人員,統統給予賞賜。按當時的禮制,皇上給了賞賜,做臣子的是要謝恩的,否則就失了君臣之禮。趙匡胤的賞賜,當然包括花蕊夫人。這樣,不怕你不來謝恩,不愁看不到你的花容月貌。

    果然,孟昶的母親李氏受了皇上的恩賜後,帶著孟昶的妻妾進宮謝恩,花蕊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趙匡胤逐個接見這些人,當然,接見其他人都是走過場,等到花蕊夫人上前拜謁之時,就提起了十二倍的精神。花蕊夫人才走到御座前,便有一股從來沒有聞過的香澤撲鼻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再仔細端詳她的容貌,果然是國色天姿,不同凡艷;待到她彎腰下拜,恰似那迎風楊柳,裊娜輕盈;接著便是嬌滴滴的聲音傳入耳朵:“臣妾徐氏見駕,祝皇上萬壽無疆!”

    此話若出自一般臣下之口,是再平常不過的了,但出自花蕊夫人之口,那便是珠喉婉轉,鶯歌燕語一般,趙匡胤聽了,渾身酥軟,連忙說平身,再命她與孟母李氏一同坐在旁邊。

    孟母起身,請求入宮謁見六宮。趙匡胤答應了,一行人在宮女的引領下入了內宮。趙匡胤眼巴巴地等在外面,好一會兒,她們才出來,謝恩告辭。

    趙匡胤稱孟母為國母,並囑她隨時可以入宮。孟母滿口答應而退。而那趙匡胤口中與孟母說話,雙眸卻緊緊地盯著花蕊夫人的臉。

    花蕊夫人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跟著自己,似有所覺察,飛快地向趙匡胤看了一眼,沖著趙匡胤嫣然一笑,連忙將眼光轉向一邊,隨眾人出了皇宮。

    花蕊夫人臨別時的秋波暗傳,回眸一笑,可真是害苦了英明神武的趙宋天子趙匡胤,害得他心猿意馬、寢食不安。因為,此時的正宮王皇後已於乾德元年仙逝,六宮雖然嬪妃成群,但都是尋常姿色,無人能入趙匡胤的眼。正在這選擇皇後的時候,傾城傾國的花蕊夫人撞進了趙匡胤的視野,他能輕易放過嗎?無奈名花有主,花蕊夫人是有夫之婦,這又叫趙匡胤實在是為難。強奪有夫之婦,不是堂堂的一國之君所為,就此放棄,實在是心有不甘。躊躇了好幾天,暗自嘀咕道:“有了我,便不能有他了!”

    這天晚上,趙匡胤在大明殿設宴款待孟昶,有哪些人陪宴,史無記載。趙匡胤是巨杯豪飲,孟昶也是盡興相陪,直飲至半夜,才盡歡帶醉而散。

    第二天晚上,趙匡胤繼續召宴孟昶,孟昶自昨晚飲酒歸來之後,便覺得酒力太猛,有些支持不住,睡到第二天,更覺得周身的血管像要炸裂似的,竟是得了酒病,起不了床,只得辭謝不赴宴。

    趙匡胤聽說孟昶得了酒病,歎惜道:“為朕的豪飲,害得秦國公身體不適,朕之過也!”他立即命御醫前往診治。不料幾天之後,孟昶猝死家中,時年四十七歲。

    趙匡胤得知孟昶猝死的消息,非常傷心,追封孟昶為楚王,下令廢朝五日,並下詔,孟昶的喪事、喪葬費都由朝廷負擔。

    孟昶之母李氏奉有特旨,可以隨時進宮面聖。每當她與皇上見面的時候,總是悲容滿面。趙匡胤安慰說:“國母不要太過悲傷,如果覺得京城不便,朕派人送你回去。”

    李氏問道:“使妾歸於何處?”

    趙匡胤答道:“蜀!”

    李氏說:“妾身本是太原人氏,如果能夠回到並州老家,妾身當感恩不盡了。”

    趙匡胤欣然答道:“並州現在被北漢占據,待朕平了北漢劉鈞,定當如國母所願。”李氏拜謝而去。

    孟昶病逝之後,李氏並不號哭,她在祭奠兒子的時候,悲愴地說:“你不能以死殉社稷,如今卻不明不白地死在汴梁,這是你貪生怕死的報應。娘是為你而活,不忍離你而去,現在你已經死了,娘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李氏去意已決,絕食而亡。

    趙匡胤命鴻臚卿范禹偁主持辦理李氏的喪事,與孟昶一起葬在洛陽。葬事辦完之後,孟昶的家屬仍然回到京城。

    7、花蕊夫人吟詩

    孟昶的喪事辦完之後,他的家屬少不了要進宮謝恩。

    趙匡胤見花蕊夫人一身縞素,更是顯得豐神俊美,楚楚動人,秀色可餐。他強行將花蕊夫人留在宮中,晚上賜宴招待。花蕊夫人身不由己,只好唯命是從。飲酒數杯,花蕊夫人臉上已是紅暈顯現,醉眼矇矓,臉如綻開的桃花。趙匡胤是越看越愛,越愛越貪,索性拉著花蕊夫人的手進了寢宮。花蕊夫人惱不得,推不得,只好半推半就地遂了這個好色的皇帝,進入幃帳之中,共度那雲雨之歡。

    次日,趙匡胤便冊立花蕊夫人為皇妃,並保留花蕊夫人的名號。

    花蕊夫人本是徐匡璋之女,有野史也說她姓費。因為她生得狀態嬌柔,仿佛花蕊,故而得了個花蕊的綽號。她本與孟昶很恩愛,此次迫於趙匡胤的皇威,勉強成為趙宋皇帝伴枕之人,同赴瑤池,共享那魚水之樂,但她的心裡還是想著孟昶。為了表示對孟昶的懷念,花蕊夫人親手畫了一張孟昶的畫像,畫中的孟昶身背一張弓,栩栩如生。像畫好後,朝夕供奉。不過,這些都是背著趙匡胤偷偷地進行的。

    這一天,花蕊夫人正在內室掛著孟昶像焚著檀香,伏地默禱,忽然趙匡胤踱了進來,對著畫像看了半天,既不是神,又不是佛,繪的卻是一個白面書生,心裡想這是誰呀?難道是神仙?出於好奇,他便問道:“愛妃,供的是哪路神仙?你在這裡拜他,是求福,還是求壽?”

    花蕊夫人見趙匡胤驟然出現在內室,收拾不及,表面上雖然不慌張,內心卻透出一絲涼意,一種恐懼。她當然會恐懼,她現在是趙匡胤的妃子,心裡還在想著孟昶,這不是成心要趙匡胤戴綠帽子嗎?正在她為難之際,腦海裡急速地運轉,要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把這件事遮掩過去。忽然聽到趙匡胤說到神仙二字,靈機一動,巧妙地回答道:“臣妾該死,沒有啟奏陛下。這供的是張生,是送子神仙,婦人想生兒育女,虔誠祈拜於他,他就會給你送來。臣妾也不能免俗,侍奉在陛下身邊,也想生個兒子以續皇家的煙火,盼得個母以子貴呢!”

    “啊!原來如此。”趙匡胤問道,“為何以往不見愛妃供奉呢?”

    花蕊夫人狡辯道:“臣妾日常都是供奉的,擔心陛下斥為異端,故此,都是在陛下上朝的時候才取出張生像,禮拜之後,便收了起來。故此陛下未曾見過。”

    趙匡胤竟然信以為真,微笑著說:“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就把東間廂房改為靜室,將張生像供在裡面,愛妃可以朝夕虔誠禮拜,免得一收一掛的,褻瀆了神靈。”

    花蕊夫人連忙拜謝。

    宮中的一班嬪妃,哪個不想生兒子,生個兒子,就是龍種,有了龍種,那可是子貴母榮了。於是,一班嬪妃照葫蘆畫瓢,請花蕊夫人照樣描繪,如獲至寶地帶回去,恭恭敬敬地掛在寢室之內,朝夕祈禱,夢想生個兒子。慢慢地,這件事情流傳到民間。

    俗稱張仙送子,就是花蕊夫人一手捏造出來的。趙匡胤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氣得吐血才怪呢!

    趙匡胤得到了花蕊夫人,恰如得到了一個活寶貝一般,每天退朝之後,都要與花蕊夫人調情作樂。這花蕊夫人的確是個天生尤物,邀寵男人的功夫,如果她為天下第二的話,沒有誰敢說自己第一。不但媚術天下無雙,而且還能詩善畫,天下的男人見到這樣的女子,沒有不喜歡的。有一次,趙匡胤令她詠蜀,不想她立即口吟七絕詩一首:

    君王城上豎降旗,

    妾在深宮哪得知。

    十四萬人齊解甲,

    更無一個是男兒!

    這是一首《亡國詩》,從字面上看,悲憤婉轉,不亢不卑,表達了一個有氣節的亡國之女深沉的悲哀。細細品味,卻能體會到花蕊夫人極高的智慧。

    “妾在深宮哪得知”,西蜀亡國,很多人說女人是禍水,意思是蜀主迷戀女人,才導致亡國,而迷戀的女人就是花蕊夫人。這句詩,就是花蕊夫人的自辯詞,西蜀亡國,她在深宮並不知情,一句話就擺脫了女色亡國的嫌疑。女人不是禍水,至少她不是禍水。

    “更無一個是男兒”,將蜀中那些貪生怕死的男人罵了個夠。更進一步地說明,西蜀之所以亡國,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無用,不要叫囂什麼女人是禍水,不要把責任推到女人的頭上。

    “十四萬人齊解甲”,說的是蜀中十四萬大軍解甲降宋,而宋兵只不過五六萬人,以五六萬兵而屈十四萬之眾,反襯出趙宋天朝的氣運正隆,以少勝多。

    趙匡胤看了花蕊夫人的詩,特別是後兩句,不由得拍案叫絕。贊歎花蕊夫人之言,是錦心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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