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正文 第1415章
    第十四章愛情去死,自由萬歲

    范如笙的確是去醫院了,卻不是以一個實習者身份。

    范母舊疾復發,這一次的比較嚴重。輕晚後知後覺才知道范母原來犯有肝癌。

    她和蘇藝趕到醫院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他——還有他身邊站著的茉落。自從她跟如笙在一起之後,很久都沒有見過茉落了,她沒問過原因,就像她從來沒有問過茉落和他是什麼關係一樣。可就是那一段距離,她卻沒有勇氣走上去,只能遙遙而望,她帶了隱形眼鏡,所以可一看見如笙的眉宇間有些困惑和矛盾,而茉落就像一個大姐姐似的在跟他交流著些什麼。

    蘇藝問:「那個女的跟范如笙是什麼關係?」

    她搖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蘇藝卻說:「我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她叫什麼?」

    「我聽如笙說她叫茉落。」

    「茉落?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好像在哪裡聽過。」

    蘇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喝多了,腦子也不好使了,怎麼都想不起來,而此時的輕晚心思卻不在她那上。

    茉落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最後語重心長的和如笙說了什麼之後對這邊指了指,便轉身離開。

    輕晚和蘇藝走上前去,如笙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是卻讓她有一種他即將遠去的錯覺。

    她沒有問茉落找他什麼事,也沒有責怪他沒有去參加她的慶功宴,而是輕聲的問了一句:「阿姨還好嗎?」

    如笙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進去看看吧。」

    范母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為了掙到更多的醫藥費,如笙簡直忙到昏天暗地,每天本來就已經回的夠晚了,早上又的天未亮的時候就離開被窩出門去,真正休息的時間還剩多少?

    輕晚更是連見他一面都變得極其困難,其實她自己也很累,每天除了上課,就是來探望范母,為了替如笙省下時間,晚上都是她來守夜,病房裡還住著其他的病人,大多是像范母這般的重病,每個晚上不是對床的病人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聲音就是斜對面痛的身影的聲音,所以基本上她每晚都睡的不安穩。偶爾晚上還要經常扶范母去上廁所。

    那天不知為什麼她犯困的很,儘管睡的不安慰,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晚上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裡面有如笙,范母,茉落還有她。

    他對她說:「輕晚,我後悔和你結婚,我這一輩子都不能任性,你瞧。」他指著病床上的范母:「這就是我任性的代價。」

    然後他和茉落一起離開,決裂轉身。

    半睡半醒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是一雙唇,輕吻了她顫抖的睫毛,她喃喃的說了一聲,「別離開我……」

    觸碰她的人身體一僵硬,看著依舊沉沉睡去的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才稍微安心。

    一切收拾的太快,站在門口的如蕭看著自己的哥哥,半響,才問:「真的不和輕晚姐說嗎?我們這樣離開了,她會有多傷心?」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會有多傷心。

    只不過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艱難,既然他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能回頭。

    凌晨五點,將醫院的行李收拾好。

    出了門,茉落的車子已經在大門外等候。臨上車的時候,范母對他說:「我以為小晚能夠給你帶來幸福,如果你執意離開是因為我的關係,我……」

    「媽!」他打斷她的話:「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美國把你的病治好。」

    「可是如笙,那樣,你快樂嗎?」

    「有什麼不快樂的?」他說,「有些人一輩子想要盼都盼不來,出國留學,再回來的時候,身份就不同了,媽,我說過要讓你和如蕭過上好日子。現在有機會,我不想放過。」

    「那小晚呢?」

    如笙閉上眼睛,腦海裡忽然想起了那天茉落跟他說的話,她說:「這次的留學機會是我跟我爸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只要出國,那邊的醫院就會免費為阿姨的病治療,這樣不但爭取到了自己的前途,還讓母親的生命得到了轉機。你還在考什麼?如笙,你知道我爸只個非常珍惜人才的人,正因為他那麼看得起你才會這麼幫你,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如果換成是以前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走,但是現在……可你要知道若是你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也許以後就不會再有這麼幸運的事了。丟了愛情你還有親情還有你的理想,可若是你連理想都丟了,你有什麼能力去保證你的愛情能夠一帆風順?你連母親都會失去,何況,只不過是五年的時間,如果她真的那麼愛你,不會連五年都不捨得等吧?所以,如笙,你要想清楚,有些事,錯過了就不能重來。」

    可,就如范母最後問的,那輕晚呢?

    他真的有想過要許她一個未來,結婚的決定也不完全是任性妄為,只是,世事難料,有些事情發生的措手不及,他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一切。

    茉落說的殘忍,卻不無正確。

    沒有了她,他還有他的理想。

    沒有了理想,他便失去了一切。

    那麼,他拿什麼許她一個未來?

    那是他掙扎了很多天最終做出的抉擇,在結果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自私。可這世界上誰不自私?他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他們太過於年輕,很多東西都承擔不起,面對這樣兩難的抉擇,他唯一大方的便是不想讓她等。他想,未來還很長,或許有一天她的生命中會出現更美好的插曲,也許下一個路口說不定就會出現讓她深愛的人,然後就牢牢抓住,一起寫一個美好的結局。

    卻不曾想到,人生中美好的人或物總是有限,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下一個會更好只是安慰自己的借口。

    她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才會輸得一敗塗地。

    「我知道哥從來都沒對你解釋過他和茉落姐的關係,以前,我也以為哥喜歡的是茉落姐,後來,在看見哥和你相處的時候我才知道如果哥真的喜歡茉落姐,那麼對你,就是愛。輕晚姐……在我心裡,大嫂只能你來當。」

    輕晚心裡難受,臉上卻裝成雲淡風輕的樣子,她說:「如蕭,你太看得起我了。」當初,她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才會輸得一敗塗地。

    轉眼就過了一個星期,星期六是個難得短暫的假期,昨天湯芃打電話約好了一起吃飯,早上她在家裡睡了個懶覺,賴到十點才起床。

    將屋子打掃了一番,再去洗了個澡的時間,湯芃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說是已經在樓下等了。

    她匆匆的換了衣服,將長髮束成一個馬尾,拎著包就下去了。她從來就是個不願意讓別人就等的人。

    G市的雙休日從來都是個熱鬧的,步行街上情侶雙雙對對,大多是在附近大學的學生,臉上帶著幸福的連路人都會嫉妒的單純笑容。

    輕晚一直都很羨慕這樣的情侶,當初跟范如笙在一起的時候,別說逛街了,就是校園也沒怎麼逛過。就算是真的在一起閒逛,恐怕就連牽手他也會不自在吧?後來他飛去美國了,她便天天跟著蘇藝逛街逛校園,望著一對對路過的情侶也只能有羨慕的份。有一次她人不知抱怨:「為什麼別人都是出雙入對,擺明出來讓人嫉妒的!」蘇藝就會抓著她的手說,「嘖,我們現在不是也出雙入對麼?」

    那個時候沒有愛情,友情在身邊全力相助。如今身邊有了異性陪伴,可是卻也失去了當初的熱情。

    「想吃什麼?」

    思緒飄亂的時候,湯芃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說,「如果我說麥當勞,你會不會嫌我幼稚?」

    「好啊。」湯芃欣然同意,在心裡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比較休閒,自誇點說,還有當初在大學時候的青春活力。

    兩人一走進麥當勞,只見裡面人頭攢動,輕晚當下就後悔了,忘記了星期六的中午是麥當勞最爆滿的時候。

    「這麼多人。」她吐吐舌頭,「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

    「也好。」湯芃說,「去前面看看吧。」

    兩人走出了麥當勞,陽光有些炫目,她再提一議,「不如我們去吃火鍋?」這樣不冷不熱的天吃火鍋的人應該不多,她是這麼想的。

    只不過走進火鍋店,她又開始後悔了。

    「今天過節麼?」她鬱悶,「怎麼走哪,哪人都這麼多?」說完掉頭就要走人,原本的好心情也開始煩躁起來。

    「等等。」湯芃拉住她,「跟我來。」他牽著她往前走了幾步,一個服務員看見了他,連忙走了過來,「湯先生,請問幾位?」

    「兩位。」

    「樓上請,樓上請。」他帶著他們繞過人滿為患的一樓,上了二樓。

    相對下面,二樓的空間算是安靜和豪華。他們被安排坐在一個包廂裡,兩人就著菜單點了一些火鍋菜式,服務員便禮貌的下去交菜單了。

    「一看你就是經常來這裡吃的吧?」輕晚環視了小房間一眼,「真看不出這樣的火鍋店竟會有這樣的待遇,我以前只聽說過這裡很有名,每次來都擠爆了人。以為是這裡好吃的緣故。」

    「現在的社會風氣是這樣,每次做完一次翻譯,都要出來吃吃喝喝,有些官員特別愛好來這裡,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是因為這裡的味道真的很好。」

    「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應酬應該特別多吧?」

    「工作的時候要和各種人打交道,應酬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說,「有時候真的不太喜歡這樣,所以就特想找個老婆,以後出去就有理由了,說妻管嚴。」

    「別人一定不相信。」她笑,「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怕老婆的人。」

    「是麼?」他模凌兩可,「也不一定。」

    這時,服務員將兩人點的鍋底端了上來,再用餐車推來了火鍋菜料。

    輕晚沒吃早餐,又幹了那麼多事情,早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只是不好意思說。

    吃第一口的時候,她終於知道這裡為什麼會人滿為患了,這裡的味道真是很好,別人都說菜有家的味道,這裡連火鍋都能吃出家的味道。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一些瑣碎的事。輕晚是個吃飯特快的人,因為大學跟范如笙在一起的時候,他習慣了吃快,所以她也就得跟著吃快。在認識他以前,她都是細嚼慢咽的那種,所以說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從小到大的習慣,碰到有些特殊的人時,說變就變。

    吃完出來的時候經過一樓,人依舊很多,輕晚就說,「以後再也不挑這種時候來步行街了,人擠人啊。」

    湯芃滿不在乎的一笑,「別這麼說,我覺得挺有趣的,要在平時,哪有機會見識這樣的場面。以前遇到的時候還是上大學,跟蘇藝兩人,現在挺懷念的。」

    「跟小藝?」

    「嗯,以前經常被她拉來這裡,她特別喜歡吃這家的火鍋。那個時候還是個學生,沒這麼好的待遇,兩個人就傻兮兮的排著隊等。等到有位置了,兩人已經餓的看見什麼都想吃了,所以她總說這裡的東西是她吃到最好吃的。我一直認為那是被餓的。」

    輕晚望了他一眼,陽光下,他英俊的臉上勾起淡淡的笑容。她一直很欣賞小藝的性格,現在想起來,終於知道為什麼湯芃能和她做好朋友了,他們兩個對於生活總是積極的,樂觀的,無論做什麼都不後悔不抱怨,其實這樣的人才能真正活的快樂吧。

    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第十五章戀人未滿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其實晚上吃晚飯之後,湯芃便把車停在輕晚住的小區裡,兩人漫無目的的在人行道上走了好幾個小時,她的手一直都是被他牽著的。清冷的月光下,有一個人陪在身邊也是一種幸福。就這樣吧,她想。

    站在樓下,輕晚轉身向他說再見。

    走了幾步,發生身後沒聲音,她轉過身,有些詫異,「你還不回去嗎?」

    「太快回去,怕今天只是做了一場夢。」

    「湯氏幽默?」輕晚笑出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放心,今天你絕對沒有做白日夢。」

    月光下,她的神情分外動人,許是因為晚上喝了點紅酒的關係,雙頰帶著淡淡的酡紅,竟有平時看不到的嬌媚。

    湯芃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沒有防備的輕晚嚇了一跳,抬頭看他,抱著她的人身形高大,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有著濃濃淡淡的陰影。一切發生的都太過於自然,他們之間曖昧的男女關係,終是要到一個了結的時候,她和范如笙已經不可能了,現在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很自然不是麼?

    當時當日,此情此景,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當他火熱的唇覆蓋上她冰涼的唇時,心裡有什麼碎了的聲音,她的手竟不受控制的抵在他的胸膛上,腦海裡知道自己不應該掙扎,可是動作卻是連自己也控制不了。

    湯芃更緊的擁住了她,牢牢的將她抵在自己胸前,不容她有半分退縮。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男人的強勢,表面上,他並不像一個霸道的人,可那個吻裡面明明帶著強勢和霸道,肆意的碾壓,似乎要掠奪著什麼,或是想要逼著她專注於這個吻。可是她的心緒卻越來越飄渺,想起了年少時候,那些並不浪漫,淡淡的吻。心忽然就絞痛,眼眶模糊,淚水掛在眼角,撲簌而落。

    輕晚感到悲哀的是自己還不行……她還做不到,儻蕩的和另一個人牽手走完未來的路。

    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還來不及找借口,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個人影,月光下,她的樣子給人一種站了很久很久的錯覺。

    「小藝!」

    站在那裡的人可不是蘇藝麼?沒有印象中的風塵僕僕,可見也不只今天就回來的。輕晚一個激動衝過去就把她熊抱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提前跟我說?」

    「昨天來的,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她微笑,「不過,好像你們給我的驚喜更大吧?」她轉過頭,看向她身後的湯芃,「包子,不錯麼?悟空要成佛了?」

    湯芃看著她,眼前的她似乎黑了點,看起來更健康了,依舊是利落的短髮,卻多了一份成熟的女人味。有近三年沒見到她了,畢業的後一年,她便離開了G市,沒有跟任何人說原因。

    「終於知道回來了,我以為叔叔和阿姨要等到滿頭白髮你才捨得回來。」

    「我有那麼沒良心麼?」蘇藝習慣性的翻翻白眼。

    輕晚迫不及待的問,「小藝你這次回來,要要走麼?」

    「應該不會走吧。」蘇藝說,「再走我媽就鐵定了要追我滿世界跑了。本來打算今天白天過來的,誰知道我一回來還沒睡個懶覺就被她拉出去相親,真無奈。」

    輕晚大樂,「那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睡?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今晚恐怕不行。」蘇藝說,「我答應我媽早點回去的。」

    「小藝……」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反正我又不走了,要見面不是隨時的事情麼?」蘇藝呵呵的笑,睥睨了湯芃一眼,「你們兩個,還不快快招來,什麼時候好上的?連我也瞞著。」

    輕晚閉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一旁的湯芃打趣道:「還沒怎麼著就被你發現了,你要我們招什麼?何況你回來不是也沒說麼?大家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蘇藝笑,「想得美,這輩子你都別想跟我扯平!」

    輕晚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蘇藝的眼眶裡有透明的液體在流動。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如今看上去,卻是那麼的真實。可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思緒,「小藝……」

    她遲疑的叫出聲。

    蘇藝調頭看她,角度轉換,她的眼睛又和平常沒什麼變化。

    輕晚心放了下去,笑自己總是疑神疑鬼的。

    「沒事。」她搖搖頭,「我就是見到你太高興了。」

    「傻丫頭!」她笑,「倒是我看見最好的兩個朋友幸福的在一起,我才高興。」

    那天晚上,是湯芃送蘇藝回家的,後來,輕晚有打過電話約蘇藝出來,可她似乎很忙的樣子,說每天都被蘇媽拉著相親,不是相親,就是找工作。真是忙啊。可輕晚卻覺得隱隱的不對,難道說是因為長時間沒見面的關係,所以她們之間的友情也大不如以前了?昔日珍貴的友情還在腦海中回放,大學范如笙離開的那段時間,她們之間的感情更加的好了,蘇小妞經常會把她從床鋪上叫起來去弄飯,因為她在戀愛時練就了一身好廚藝,晚飯後兩人會在校園裡散步,會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聽著校園廣播很安靜的發呆,偶爾還會很神經的跑到寢室的頂樓去吹風,那個時候友誼是她最大的支撐,而如今也要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淡漠了嗎?

    「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至於湯芃,他們依舊不是很頻繁的交往著,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男女朋友,究竟有沒有到那種程度,只有他們兩清楚。關於那個晚上,誰也沒再提起,有些東西,不說出來比說出來更好。

    早上照常上班的時候,就看到座位上一大束的百合,潔白的花瓣看的人很有揉虐的衝動。輕晚知道這樣講很沒浪漫,可是她已經過了當初夢幻般的年齡。當初年紀小,時常會羨慕收到花的女同學,過去交了幾個男友,也收到過,卻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了。

    「哇,誰送的?真漂亮。」一旁的同時羨慕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輕晚在花中巡視了一眼,沒見有卡片之類的東西,她的G市的朋友少的可憐,湯芃喜歡送玫瑰,應該不會是他送的,那會是誰?

    百思不得其解,她搖搖頭,反正也沒有卡片,說不定是誰昨天忘記了放在她桌子上的。

    星期一和星期五是編輯部的惡夢,忙碌的一整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作者的QQ在呼叫也沒有時間回,大大小小不斷的會議開的人頭暈。到真的閒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不知覺的暗了下來。

    抬頭巡視了辦公室一圈,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讓她奇怪的是如蕭也沒說一聲就走了,大概是因為她上次說的話,對她絕望了吧!

    她苦笑了一聲,瞄見了桌子上還放著的那一大束百合花。其實她很喜歡百合,不過從來沒買過,工作了之後才知道人實際一點比較好,那些買花的錢都夠她一個月的伙食費了。有一個同事就跟她抱怨過說:「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美女的反常心裡。我想要,還沒人送呢!」

    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不知道為何,心突然跳了一下。按下接聽鍵,放在耳旁,「喂,你好。」

    「花還喜歡嗎?「那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她心跳加速。

    「你是……」

    「范如笙。」

    她當然知道他是范如笙,只是驚訝這束花會是他送的,她愣愣的盯著那花,雪白雪白,清塵無暇,一時間喉嚨有些發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又收到他送花的一天,以前在交往的時候就算送跟草給她她都會開心上半天,可是如今收到這麼一大束花,卻不知道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好像酸哭澀辣都有,卻唯獨缺少甜。

    「有事嗎?」她一點都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號碼,她的身邊有他最親近的幫手。

    「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為什麼?」

    其實吃飯不需要理由的吧?

    如笙的聲音依舊柔和,「只是吃個飯而已,就當是陪陪我。最近應酬很多,吃多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如蕭和我媽晚上不在家,我不想虧待自己的胃。」

    輕晚的心立刻就軟下來了,以前在大學的時候他就是經常虧待自己的胃,吃飯吃的太快,虧他自己還是學醫的,不知道那樣對胃不好麼?

    「在哪裡?」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同情他,同情他而已!

    那邊的聲音裡帶著隱藏的喜悅,「我就在你樓下。」

    掛上電話,她抱著那束百合,低首聞著,不可否認,這一刻的她,是快樂的。

    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她深呼吸一口氣,手卻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多年緊張的小習慣,好像總是在他面前才會不由的表現出來。

    G市的春天還帶著絲絲涼意,尤其是清晨和黃昏,氣溫差別很大。他遠遠的站在那裡,昕長的身影在地上打下剪影,今天的他穿的很隨意,簡單的襯衫長褲,配上一件黑色的風衣,凸顯出一份成熟卻與眾不同的英氣。以前的如笙因為家境的關係,穿著很樸素,可是不管怎樣,她總是用很崇拜的眼神看著他,絕對不是什麼情人眼底出西施,而是如笙不管怎麼穿都那麼好看。

    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他,比起大學時的他,他好像又消瘦了一些。和前幾日在晚宴上遇見,又憔悴了一些,臉色也不好。她的心沒來由的有點心痛,趕緊暗罵自己,收斂心神。

    她慢慢的向他走去,本來想昂首挺胸的傲氣一把,誰讓以前都是她跟在他屁股後面追著跑。可真的到了他面前,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坦然的直視他,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問,「去哪裡吃?」

    因為是低著頭的,所以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溫潤的聲音說,「先上車。」

    記憶裡,只有在最後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他才總是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讓她覺得自己是他手心上捧著的寶。現在想起來,她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時候他早就料到自己要走,所以才對她那麼好的?

    輕晚忍不住在心裡苦笑一聲,怎麼一旦恨起一個人來,能想起的好像只有他的壞。

    車子緩緩的駛進人流裡,她選擇的是後排位置。

    沉默,像無聲的籐蔓蔓延在車內,微暗的車裡,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是清晰的。如笙本就是個話少的人,這些年,好像也未曾改變。而她卻不再是當年熱情如火的宋輕晚了,拿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事情她已經好久不做了。

    她轉過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寬闊筆直的公路上,一輛輛車子的倒影被風打亂,路旁的風景還來不及看,就倒退不見。愛如捕風,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夜裡,她總是想著,是不是她的愛情注定是一場要離散的風。

    她打開一些窗口,讓夜晚的涼風灌了進來,吹散了一些沉悶,很舒心。

    輕晚怎麼也想不到如笙帶她來的地方竟是當年H大附近的豪華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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