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然夢(上下) 第二卷 風飄單騎 第19章 此起彼伏
    從無夜手上接過解藥,正要遞給灰髮老者,卻聽傅君漠忽然沉聲道:「你來上藥。」

    無夜眼中眸光一寒,正待強行拉了我回去,卻被灰髮老者擋住。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有些孩子氣般執著的臉,不由皺眉道:「誰上藥還不是一樣……好好好……我來就我來!」

    將藥粉灑在他身上後,我正待起身,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沙啞的聲音響在耳側:「你還沒包紮!」

    我幽幽一笑,非常好心地提醒:「傅君漠,我若現在給你包紮上,估計你離死期也不遠了。」

    絲毫不理他蘊怒的神色,我繼續道:「放我回去,待證實了千蟲萬花的解藥是真的,我便告訴你如何醫治這槍傷。」

    「嗷嗷————」遠處忽然傳來陣陣的歡呼聲,我抬頭瞧見傅君漠那樓船上熊熊的火光,不由暗歎:衛聆風這傢伙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

    艨艟中眾人的臉色猛地一變,我望向玄天,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神色,隨即又緊張地望向這邊,吼道:「傅君漠,鑰國的皇太子,本將軍知道是你!你的船隊已經完了,只要你安全地放我祁國的皇后娘娘回來,本將軍可以保證你安然離去!」

    我不由一楞,玄天這個人不會作偽,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此刻惶急的表情更不像是裝的。那麼他是真要為了我的安全而放棄抓住鑰國皇太子的機會了?

    為什麼?這是他的意思,還是衛聆風的……

    「衛聆風對你倒真是不錯!」身體被猛地一扯,我差點跌倒在傅君漠身上,不過終究還是碰到了他的傷口,看他疼地嘴唇發青,不由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說是你自己拉我才……」

    「若兒!」身體忽然被傅君漠緊緊抱在懷裡,我都能感覺到血滲透衣服的粘濕,一時竟忘了該如何反應。他啞著嗓子,絲毫不管胸口的疼痛,顫聲道,「如果當初我沒有娶藍瑩月,而是真心娶你,你會不會……」

    「不會。」我一把推開他,神色平靜卻堅定地回答。

    看他眼中黯然的神光,我撇開頭,不想去思考那些無意義的東西,淡淡道:「還有,傅君漠,請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如果』這件事發生。」

    他終於頹然放開了扳緊我肩膀的手,許久,才問:「那麼衛聆風呢?你愛他嗎?」

    「不愛。」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為什麼……還願意嫁給他?」

    是啊!為什麼還願意嫁到祁國去呢?我苦笑了一下,才道:「應該是因為被他設計了吧。不過,對於我來說,在藍家也好,衛國的宮殿也好,其實都沒有什麼分別。」

    玄天看我們這邊的舉動,有些尷尬難堪,也有些焦急,不由又喊道:「傅君漠,藍小姐現在已經是我們祁國的皇后,還請太子自重。若再不放他回來,本將軍也只好奉皇命採取非常手段了!」

    傅君漠孤傲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自嘲落寞的苦笑,勉強扶著胸口站起來,淡淡道:「你走吧。還有……」他頓了頓,眼中竟隱隱映射出濃烈的感情,聲音嘶啞卻輕柔地道,「不要曝露了心洛的身份,會給你帶來災難。好好……保護你自己。」

    我覺得心口有一陣酸痛一陣煩躁在上湧,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感情我真的……承受不了。默默點了點頭,我拉上無夜,正要離去。

    卻聽傅君漠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個……在酒摟讓你為他哭泣的人,才是你的心上人吧?」

    我緩緩的轉身面向他,臉上竟露出一個無比淒美卻又燦爛的笑容,搖了搖頭,柔聲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抬起纖細的手指,筆了筆胸口,壓住顫抖的嗓音認真道:「他是……扎根在我心底的人。」

    在無夜地攜扶下我輕盈地落回樓船,玄天忙召集所有的將士返回船身,幾百個人將我層層圍擁保護起來,命令開船。

    在肯定「洛芙根」確實是「千蟲萬花」的解藥後,我走到船頭運起內力,揚聲道:「傅君漠,你的體內仍留有子彈,如果不開刀將它取出,等周邊的肉開始腐爛你便完了!剛剛的藥不止能解毒,也有止血的效用,足夠你撐到登岸了。」

    見傅君漠仍撐著孱弱的身體在船頭貯足凝視,我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也收回不知因何而有些愧疚的心,淡淡道:「總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再不回頭,於一群人的簇擁中,抱起不知何時跑到我腳邊的小銀朝船艙走去。

    回到原來的房間,一干人都恭敬地退了出去,惟有玄天還面色鐵青地留在屋內,恐怕是對我剛剛的舉動有話要說。

    我不由好笑,也懶得管他。仔細查看了心洛和心慧的傷勢,發現那些外傷都已經結疤,想是小銀醫治的,「千蟲萬花」的毒也是真的解了。

    不由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暗道:今日雖只幾個小時,其中的艱險,卻實在不是局外人能夠體會的。

    「娘娘,你……」玄天漲紅著臉,欲言又止。

    我忽然打斷他,問道:「為什麼肯放傅君漠離開?你們不就是為了釣這條大魚才設局的嗎?」

    玄天有些氣憤地看著我,半晌才悻悻道:「那是因為皇上吩咐過,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要以娘娘的安全為主。哪怕是……一點點的損傷也不可以!」

    我覺得胸口有什麼在翻騰洶湧,讓我壓抑的難受,不由揮了揮手,淡淡道:「對不起,玄將軍,讓你擔心了。可以請你先出去嗎?我想好好休息。」

    (PS:為什麼當年祈然不自己配置血蠱的藥引。那是因為血蠱的藥引本身是用血蠱研成粉末再輔以其他藥物製成的,所以除了冷月教無人能自行配置藥引。而「千蟲萬花」的藥引材料雖也稀少,但並非世間難尋,只要掌握了比例,還是能夠配置成功的。從這一點來說,毒物排行榜上還是血蠱第一,千蟲萬花第二……咳……扯遠了。)

    整整坐了十四天零六個小時的船,我發誓,要是玄天再不說可以下船,我就要瘋了。

    不過等他真說可以下船了,我卻又犯愁了起來,這可才過了半個月啊,難道這陸路還要走半個多月?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

    這一路絲毫沒有自己在出嫁的感覺,當然更沒有要嫁去一個國家當皇后的感覺。

    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在下船後下了第一個命令——我要簡裝而行,至於那浩浩蕩蕩的花車,隨便塞了個女官上去湊數。

    也不知是玄天對我的古怪花招免疫了,還是知道根本勸不住我,索性也就隨我去了。

    於是,我就混在那一群浩浩蕩蕩的「護嫁」中便裝前行,累了也不客氣,直接爬上花車修養,完全不管車上女官抽搐到要吐血的表情。

    當然會選擇簡裝而行,並不是我腦子浸水的自找苦吃,而是因為他有一個非常好的福利——在不耽誤行程的情況下可以隨時溜出去閒逛。

    這日,車隊行進到一個奇怪的國家。

    為什麼說他奇怪呢?因為這一路行來,我也經過了許多小國,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戰爭殘留下的蕭條景象。

    偶爾看到幾個稍顯繁華的,椐玄天所說,那些都好死不死是三大強國的附屬國或者聯盟國。

    可是這個國家……我放眼望去百姓們臉上都掛著盈盈的笑意,彷彿連空氣中也瀰漫著濃濃的和平幸福氣息。

    最讓我動容的是,這個國家的人,貧富差距是有,可是遠沒有其他國家來的多和明顯。街上經常可以看到有些穿著統一服飾的男女來去。是的,你沒聽錯,就是男女。

    那些百姓只要見到他們就會萬分恭敬地點頭鞠躬,那種尊敬絕沒有一點虛偽的意思,都是發自內心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士兵就是官員。

    再看那些官兵臉上的表情,絕對是外裡謙遜,內裡自豪、自信。

    僅僅從這短短一條街道的繁華,我竟彷彿看到了現代民主制度的推行,不由更是詫異萬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施行了什麼樣的政策,才能出現如此景象。

    「玄天,這是什麼國家啊?」由於便裝在外,為避免人起疑,我便直接稱呼了他名字。

    玄天的眉緊緊皺起,無意識地回答:「這裡原先好像是追風族和遊牧族的混居地,也沒個具體的國名。以前可說是混亂到極點,沒想到只是幾個月沒注意……」

    「這位姑娘和公子,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身邊賣女子裝飾物的老人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笑瞇瞇地問道。

    我忙靠過身去,正要細問,卻見旁邊也沖了兩個中年人出來擠到我身前,其中一個滿臉鬍渣,另一個則稍顯文氣,面容看著年輕卻有著一頭灰髮。

    只聽那鬍渣男一臉焦急地問道:「老伯,我們原是這裡的居民,半年前與我兄弟出去闖蕩,怎麼一回來就發現……」

    老頭沒有絲毫詫異,摸著鬍子笑道:「你們可有父母妻兒留在這裡?」

    他們兩人忙點頭,道:「有,有!我們臨走前拖鄰里照顧,也不知此刻是死是活。」

    「放心吧!你們妻兒只要還有一技之長,此刻肯定過的很好,還不快回家去看看!」

    那兩人連連應是,衝出人群就要往熟悉的方向跑。

    老頭還在後面大聲地提醒道:「如果在原先的住處找不到他們也別急,可以去宮中查登記的戶籍……」

    望著他們消失的身影,我好半晌還回不過神,直到老伯的聲音傳來:「姑娘,你剛剛想問什麼問題嗎?」

    我一楞,忙點頭:「老人家,我真是非常好奇,在這裡施行……仁政的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雖然只接觸了一點點,我卻還是萬分詫異,這些政策比起現代的人民當家作主當然不算什麼,可是在古代卻是一個相當領銜的改革措施了。

    到底是誰有如此高的遠見呢?

    老人一笑,歉然道:「倒不是老朽不願告知姑娘少主的名諱,只是別說是我,就是這宮中的大人也沒多少人有幸得見少主一面。」

    「少主?」我心中一緊,詫異道,「你們竟不稱呼他為皇上的嗎?」

    「哈哈……」老人自豪地一笑,聲音有著無比的崇敬,「皇上算什麼,不過一個稱呼。在我們依國,人人心中只有少主!」

    我眉頭微微皺起,鄭重地道:「聽老人家的談吐分明是個隱世高人,為何會甘於在這裡擺攤買賣呢?」

    老人終於認真看了我一眼,點頭:「姑娘眼力可真不錯,老朽卻曾讀過幾年書。不過在我們依國,老朽卻決計算不上高人。既然宮中有能力比我強百倍的人在,我便在此地落得清閒,不好嗎?」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對這個一直笑瞇瞇的老人感到佩服。如此灑脫、如此豁達的心性,在這人人渴望建功立業、名揚天下的時代,端的難得。

    正待再問,卻聽「隆隆」的鼓聲忽然傳遍了整條街道。細細一辯可以發現,這鼓聲一直在重複著三長兩短。

    下一秒,我便發現這街上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那些官員們臉上的表情又是難以置信又是緊張,簡直就是在瞬息間都腳底抹油往一個方向衝去。

    至於百姓們臉上除了驚詫,更多的卻是欣喜若狂,竟隨手丟下手邊的攤子往那些官員跑的方向湧去。

    不過即便是在如此擁擠的時候,他們還是注意到先照顧老弱婦孺,所以場面雖混卻還是沒亂。

    老人原本一直半瞇的眼忽然猛睜開來,喃喃道:「少主竟然會來,少主竟然來這……」說著再顧不得我們,跟著人群衝了出去。

    我簡直快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就算是現代超級天皇偶像駕到,也沒誇張到這種萬人空巷的地步啊!

    完了!我越來越好奇這個少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提了裙擺正準備去湊熱鬧,卻見一個將官打扮的人氣喘吁吁地衝到我和玄天面前,低頭報告道:「娘……小姐,心慧姑娘要我趕快來報告你,心洛少爺發高燒,現在……」

    我心中猛得一驚,今天早上要出來時心洛就說很累,我以為沒什麼大事,只留下心慧和無夜在他身邊,囑咐了他好好休息便出來玩了,壓根沒想過幫他好好診下脈。

    真該死!我低咒了一聲,運起內力往我們落腳的客棧狂奔而去……

    心洛的燒在第六天終於退了,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可是我卻有些莫名的擔心,他發燒的時候只隱隱睜開過一次眼睛,那時只有我坐在身邊,他的眼睛竟奇異的呈現銀色。

    到底心洛是什麼身份呢?他的身上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車隊在這陸路上行走已經有十天了吧,此刻也已進入祁國境內,我明顯看得出玄天原本緊繃的弦現在鬆了不少。

    只可憐了我,自從入境後就被迫換上鳳冠霞披,無聊地躺在花車內。

    前面忽然傳來喧鬧聲,我連忙掀開簾子,興奮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前腳剛要下地,卻被玄天拋過來的恐怖眼神給逼了回去。只見前面跪了幾個衣衫破爛的人,向著前面的士兵不住磕頭叫道:「官爺,求你別燒我們村子,官爺!……」

    恩?以為我們是來「打家劫舍」的官兵,我瞟了臉色頗為尷尬的玄天一眼,暗襯:什麼天下第一強國,果然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目力所及,不遠處果然有十幾個村落,只是怎麼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

    玄天這傢伙,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這種「鄉間小路」,八成是為了省時,那幾天因為心洛發燒而不得不逗留,他就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說是會誤了時辰。

    走在最前方的士兵都有些惴惴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待要上前踢開那些百姓。

    我收回目光,視線落到那幾個攔路的村人身上,忽然猛地一驚,大叫道:「慢著!」

    那士兵楞了一下,還沒回神,只覺眼前紅光閃耀,我已經躍過他來到其中一個村人身邊。

    我仔細地查看了他全身上下,果然發現他手臂上有豆大的皰疹出現,周圍還隱隱有淡紅色的塊狀面積。再把脈……

    我回頭,猛地大叫了一聲;「誰都不許過來!」

    正緊緊尾隨而來的無夜和心慧都被我凶狠、凝重的表情嚇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這個村子感染了瘟疫,而且……」我頓了頓,許久才有些不忍地道,「是痘瘡。」

    此話一出,所有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神色。心慧、玄天他們滿臉驚恐地衝上前來,應該是想把我拉離那幾個人身邊。

    痘瘡,現代又叫天花,在沒有疫苗技術的古代,是比戰爭還要令人恐懼的死亡象徵。

    「娘——」人群中伴隨著一聲尖叫,忽然衝出一個士兵,不要命地往那幾個村莊的方向奔去。

    我猛地一驚,知道他的母親正住在這個村落,不由大叫道:「無夜,阻止他!」

    可是,他的那聲叫喚,就好像一個口號,瞬息間又有幾個士兵呼喊著不同的親人,發了瘋似的衝出隊伍……

    所有人都被剛剛聽到的話嚇呆了,無夜一人根本攔不住這麼多人。

    我臉色狠狠一變,運起內息將聲音遠遠傳送出去:「你們想看著戰友去送死嗎?快攔住他們!這是命令!」

    幾分鐘後,那幾個滿臉悲憤和絕望的人被押跪到我的面前,有的還在拚命掙扎,有的已經痛哭出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我不知尤何心中竟一陣酸痛,蹲下身,和他們平視,輕聲道:「你們有什麼親人在村裡嗎?」

    「我娘,我娘她獨自一人養育我……」

    「我妻子一直在等著我回去啊……」

    「我一家人都在『紅頭村』,嗚……明明我走前還好好的……」

    ……

    圍站著沒有擅自行動的那幾個士兵,也有面露絕望悲傖之色的,恐怕……也有親人被困在裡面,只是有著更深的理智和忠君愛國之念

    我握緊了拳頭,問:「你們不怕死嗎?」

    那第一個衝出去的士兵,眼神渙散地看向我,哭道:「我娘都死了,我這麼拚命又是為了誰?還不如死了……」

    以前在無游組時,看到此般情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全力搶救吧?我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了一陣,復又變得決絕無比。

    「心慧!」我鬆開握緊地拳頭起身,把頭上礙事地鳳冠扯掉,冷靜地道,「去準備大量的熱水!」

    心慧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道:「是,小姐!」

    「心洛!去收集木炭,越多越好,然後把他們研成粉末!」

    心洛高興地拍手道:「心洛也有事做嗎?可是……心洛一個人……」

    「無夜!」我凝重地轉向他,把懷中衛聆風給我的二十張銀票遞給他,「等會我寫張方子給你,你去離這最近的藥店買這些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用內力把聲音遠遠傳開,「想要救你們親人的,想要助你們戰友的,就去幫他們三個的忙,怕傳染的好生守著這車子。但是……」

    我頓了頓,眼光掃過跪在地上呈震驚狀的幾人一眼,冷冷道:「在他們三個把預防痘瘡的藥材準備好以前,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這些村莊!違令者,軍法處置!」

    「聽清楚了沒有?」

    「娘娘,你瘋了!」玄天緊張地一把拉住我,「你要一個人去那村莊,要是被傳染了——」

    我淡淡一笑,截住他的話道「玄將軍,也要請你幫忙。」

    玄天一楞,竟傻傻的問:「我也能幫忙?」

    「是!」我神色一凝,慎重地道,「看來官府已經決定放棄這裡的村落,相信這裡已經被封鎖,而且難逃被毀的命運。我不論你用權也好用勢也好,反正,讓我進去,然後幫我拖住他們!」

    「可是娘娘,你……」

    我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吧,我種過疫苗……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得過痘瘡,不會再被感染的。所以,在沒有任何預防措施的情況下,惟有我一個人進去是安全的。」

    我不管玄天呈呆滯狀的表情,目光淡淡地掃過在場的所有將官士兵,大聲問道:「我再問一遍。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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