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憶可以雕塑 第一卷 八、杯具的情侶裝
    很快蘇浣兒發現自己出名了,走在路上,常有同學向她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的青蔥小衛衣亮麗搶眼,頗為自得了一陣,但很快她就發現苗頭不對,那些美麗高傲的女生看著她時,目光像一把把小冷箭,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兩個窟窿。經過反覆觀察仔細比照,蘇浣兒將那目光的內容歸納為「羨慕嫉妒恨」。然後,她不得不承認,是自己身上的青蔥小衛衣引發了好事者的無限聯想。蘇浣兒杯具了。

    這天晨跑結束,蘇浣兒攔住肖清寒,神態認真而窘迫:「那個,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什麼?」肖清寒挑眉,狀似疑惑。

    「別人說我們穿的是情侶裝啦。我倒沒什麼,可這會影響你在全校同學心中的聖潔形象的。」

    「哦」,肖清寒拉長了聲音:「我也沒什麼,誤會就誤會吧。」

    「可是,」見那人一臉『不干我事』的態度,蘇浣兒急了,「你的那些愛慕者都『有什麼』了,這幾天,她們一見我就橫眉怒目,好像我搶了她們的寶貝似的。這罪名我可擔不起,本來就是沒有的事嘛!」

    「既然是沒有的事,還解釋什麼?」肖清寒的語氣更冷了幾分,蘇浣兒覺得殺傷力比那些女生的目光還要強。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爭取:「也不是完全沒事,我是說,咱們畢竟一起跑步,衣服的款式也是一樣的。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浪費這件衣服,可是她們……」

    「言動不如行動,你可以不來跑步,也可以不穿這件衣服,這比任何解釋都有效。」肖清寒冷冷地打斷他,拋下一句話,大步走了。

    蘇浣兒氣得差點噎住,衝著那清冷的背影猛揮拳頭。兀地,她又笑了起來,她忽然想到,肖清寒要是騎上白馬,是不就是唐僧?

    第二天,蘇浣兒果然沒有起床晨跑,覺睡得足,人卻反而病懨懨的,一張白淨的臉越發的蒼白,走起路來都安分了許多。

    下午只有兩節課,下課後,楚渝和李小莫去參加社團活動,齊茵在本市上大學的男友來看她,只剩蘇浣兒形單影隻,顯得楚楚可憐。

    她一個人往宿舍走,經過圖書館樓下時,忽然聽到一陣驚呼,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身後一陣勁風,緊接著,她被收入一個有力的懷抱。

    兩個人倒在地上,耳邊「噹啷」一聲,震得蘇浣兒心臟怦怦狂跳。她本能地閉眼,縮向身後的懷抱,等那聲音消失才抬睜看過去。這一看,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在離他們半米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一米見方的銅牌,它本來是掛在圖書館上面的,不知怎麼飛了下來,還好巧不巧地襲向蘇浣兒。

    好險!蘇浣兒暗暗捏了把冷汗。如果剛才這傢伙拍到自己身上,估計今天自己的小命就交待了。想到自己的如花容貌轉眼間香消玉殞,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要是那樣,自己會不會因此載入C大史冊?

    「你不打算起來嗎?」正神遊中,耳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這聲音離她是那樣近,以至她能感覺到氣流吹拂著她的耳根,帶動鬢邊的幾絲碎發,癢癢的酥麻。蘇浣兒這才回神,發現自己還躺在地上,腰下壓著一條古銅色的手臂。她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拉起被她當作肉墊的人,站在那兒,竟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儘管一直沒看到那人的臉,但她篤定那是肖清寒,他再一次救了她。

    視線觸到點點嫣紅,她立即忘了羞窘,抓起那人的手臂察看。果然,手臂上擦傷了很大一塊兒,鮮血星星點點地滲出,混著一些晶瑩細小的水珠,還有一些粘附在上面的泥土,竟讓蘇浣兒看得觸目驚心。從小喜歡爬上爬下的她對各種傷口都較有經驗,這種皮裡肉外的傷是最疼的。顧不上多想,她拉著身邊的人就往醫務室走。

    可是,那手臂輕鬆地擺脫了她:「這點小傷,用不著大驚小怪。」

    「小傷也會疼啊!不去醫務室也可以,你等等,我那有碘酒和繃帶,我去拿。」

    說完,蘇浣兒撒腿就要跑,身後的聲音卻讓她滯住了腳步:「算了,一起跑步都怕人指點,這樣你不怕落人話柄嗎?」

    「誰說我怕人指點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越是有人捕風捉影,我越要跑得光明正大。」

    她還真是喜歡揚下巴。肖清寒看著對面一臉正氣凜然的人兒,心裡暗笑,嘴上卻冰冷得沒有溫度:「今早不知是誰怕了,沒出來跑步。」

    「那,那是人家身體不方便!」蘇浣兒憋紅了一張臉,扔下一句話,一溜煙跑了。

    不方便?肖清寒愣愣地看著跑遠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麼,不自覺地,一縷微笑爬上嘴角,臉微微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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