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下來的日子裡,東霓笙心裡也不是滋味,總覺得九叔要娶別人是一件抓心撓窩的事情,想去九王府問個清楚又想起九叔那天的話,現在城中本就不太平她也不想出個什麼意外讓他擔心,於是只能待在閨房中天天怨念來著。

    繡彎彎就別提了,整個一掉錢財裡的奴,張口閉口除了錢你聽不到任何有利於身心健康的字眼。最近的三王府雖然看著挺平靜的,但是她知道那只是表面的平靜,晚上她和彎彎躲在黑夜中窺視著那些進出王府的人,手裡的瓜殼丟了一荷囊。

    瞧那些人的衣著打扮似乎不是本國人,東霓笙邊吃糕點邊轉眼珠,計上心頭準備抓上一個來問問情況,卻是被繡彎彎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瞧了他半天問:「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繡彎彎撇了撇嘴不答,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抓起一把果子往嘴裡塞去,似乎料定她逃不出他的掌心似的。

    「九叔他是不是在預謀什麼?」她沉了聲問。雖然喜歡九叔可是念起東鳳城,她還是希望這兩個人不要對立起來。

    她聽著繡彎彎小朋友把果殼咬的比吧響就是不回答,氣的牙癢癢,猛的一低頭在他的手臂上咬了個大大的牙印。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接受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殺人啦!!!」漆黑的夜空,上空盤旋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

    在東霓笙十五年來從來沒有碰到過繡彎彎這樣比女人還要怕疼的男人···呃,不!是男孩!第二天他還屁顛屁顛的跑去槿藥那拿了無數的上等藥膏塗了一層又一層,直塗得手臂的皮膚比原來要白上七分。

    東霓笙立刻黑了臉,在心裡把這個人劃為危險人物!絕對是惹不得的禍!每天淚眼婆娑的在她面前掉上三公斤的眼淚才能去睡覺,每晚睡著睡著醒來就瞧見面前一個放大的人臉,嘴裡哭訴著:「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霓笙最後無法從三瘋子那又拿了一沓錢砸在繡彎彎的臉上,氣鼓鼓的張嘴想罵兩句,他卻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滿臉淚痕高呼:「蒼天啊,你趕快用錢砸死我吧!」

    啊啊啊啊!!!她要瘋了!九叔身邊到底跟了些什麼人啊!居然比她還要惡魔!

    這樣的日子還沒被折磨幾天,九王府那邊卻是傳來了歡天喜地的敲鑼打鼓,霓笙氣的掀翻了桌子怒吼:「他奶奶的還真娶啊!我要殺了那個殺千刀的狐狸精!」

    繡彎彎立即笑的一臉諂媚:「要殺人是吧?只要一萬兩閻王爺彎彎也給你擺平了!」

    「滾!」她氣的一腳踹了某個不要臉的。

    門口桃子卻是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王爺,王爺他要娶小妾了。」

    霓笙正在氣頭上,蹬了桌子氣沖沖的往外衝:「我知道他要娶妻,氣死我了,明明說好的要娶我的,居然敢騙我!」

    眼前風影一晃,桃子愣了半響對著跑遠的身影大呼:「小姐,不是九王爺,是咱家的王爺啊!」

    腳步猛的剎住!她僵在原地,沒有回頭,冷冷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桃子跑上去,望著小姐的背影有點發悚:「王爺···他要納妾了。」

    「哪個王爺?」聲線沒有任何起伏,可是聽在別人的耳中卻是冷得不寒而慄。繡彎彎從地上蜷起身子蹲坐在地上,圓圓的大眼睛瞇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桃子大氣都不敢出,低了聲答:「三王爺。」她還從來沒有瞧見過這樣的小姐,雖然以前調皮了些脾氣張狂了些,可是人還是比較親切的,但現在的小姐讓她擔心下一秒自己會變成刀板上的肉豬。

    跑去三瘋子院子進門看見的居然是虞子目,那半張臉上爬著的蜈蚣疤痕此刻在霓笙的眼裡變的更加的討厭,冷如冰霜的利眸在霓笙身上冷冷掃過,腳步未停。

    霓笙拚命吸了口氣,轉身,「聽說你的妹妹是死了丈夫的。」

    對方腳步一滯,跟著跑過來的桃子聞言身子頓時抖如篩糖,小心翼翼挪動腳步到小姐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

    孰人不知虞大人的寶貝妹妹是他的軟肋,聽說虞家兩個姐妹自小便是孤兒,虞大人能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地位也是不易。在沒有任何親情的虞大人面前,他的妹妹自然變成了他的寶貝。

    空氣沉悶的連喘氣都成了奢侈。東霓笙卻是撇頭冷笑,跨前一步微抬了頭:「她配嗎?」

    握在雙側的手瞬間一緊,他緩慢的轉過頭來,左頰上的蜈蚣疤痕如有了生命般彰顯著它的醜陋,抽動著嘴一字一句問:「你說什麼?」

    她冷冷的回瞪:「沒聽清嗎?我問她配嗎?想要跨進三王府這座門檻還得問問我東霓笙,別把我娘當成擺設品。」

    在提及她娘的時候,她並沒有漏掉對面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似有疼痛在蟄伏他的心。這種人不需要太多的表示,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細節便好!——原來他認識娘親。東霓笙有了這個意識之後,更加的大膽了:「我娘是世間難得的奇女子,你們這般作踐她是什麼意思?誰都可以娶妾就三瘋子不可以!除非他先修了我娘,否則我告訴你,你虞家別想有人進來。」

    她氣憤的哼了聲轉身離開,桃子早已嚇得腳都站不直,那個男人怎麼看怎麼可怕,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敢跟他說那麼多挑釁的話。

    繡彎彎一個閃身屁顛屁顛的跟在霓笙身後,豎了大拇指:「不錯不錯,就是要有這樣的氣概,不然以後怎麼和九爺的女人斗呢!」

    「唉喲···你停下來幹嘛?」他捂著額頭淚眼汪汪,怨念的投睇了嬌俏的身影。

    「呵呵,九爺的女人?我似乎是忘了一件事。」她低低的笑著,仰了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眼角有一滴淚滑落無聲無息的落入了泥土化作塵埃。

    繡彎彎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浮起一絲不安,卻又說不出什麼感覺。只能捱到晚上趁東霓笙睡熟之後悄然離開三王府。

    白衣這些天都在追蹤著花陰的下落,餘情也被九爺派到蠻夷部落盯梢著,眠是一直神出鬼沒的永遠不知他在何處,紫霄這幾天一直在照看她的弟弟,只有槿藥在九王府看著,半夜深更的,繡彎彎在偌大的九王爺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去了藥房。

    「那小子身體還沒好起來?」一進門就看見槿藥在配解藥,一碗血水被端放在木桌上,繡彎彎聞了聞那碗夾了鮮血的解藥,嚥了嚥口水,「這小子遲早要被你治出不治之症來,這麼喝下去不瘋也去了半條老命了。」

    槿藥正蹲在一堆的藥草邊揀些有用的藥材,聽的繡彎彎的戲言,不由抿唇笑道:「也就你把我的藥當成一文不值。」

    「知道你槿藥大師的厲害,錦花宮的人可沒一個好角色的。」他單手一撐跳到桌子上,撿了些潤喉的藥丸丟進嘴裡慢慢咀嚼著,「九爺的婚事是不是真成了?」

    槿藥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站起身苦笑,「九爺自是有他的道理的,現在他還沒說,但七衛遲早是會第一個知道的。」

    「我也知道九爺肯定有他的理由啊,可是這麼瞞著那個凶八婆遲早是要出問題的。」繡彎彎皺了眉,「今日我看凶八婆的狀態好像不太好,總感覺怪怪的。」

    「她,哭了?」一聽說她的狀態不是很好,他的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那個丫頭看著堅強其實就是個愛哭鼻子的小鬼。要是沒人安慰鐵定會哭到睡著的。

    「哭到沒哭就是···」冥思苦想了會,也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心裡的感受,使勁甩了甩頭,「哎呀,不知道,反正我總覺得這樣瞞著肯定是會出事的。」

    槿藥鬆了口氣,丟了手中的藥材,從藥櫥上找了一些紅色藥草出來,「晚上睡覺前在香爐裡點上一些,安神用的。」

    「你們一個個這麼護著她幹嘛,她凶著呢!整天就知道欺負彎彎,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最重要的是到今天也沒發一毛工錢。」嘴裡嘟囔著,手伸過去接了過來塞在衣袖裡。轉頭看了看天色,「我得回去了,那凶八婆機靈著呢,說不定知道我今晚要來你這一趟,趁此溜出去也說不定。」

    他跳下桌子走了幾步猛然回頭,收了笑特嚴肅道:「槿藥,若是那小子真活不了就別救了,現在用藥吊著遲早也是個歸西的主,你這般用自己的身體作踐不值得!藥蠱王不是那麼好培植的,即使被你培植出來你的身體也垮了。當初九爺不答應紫霄的請求也是知曉其中的厲害的。」

    燭火下那人一身紫色長衫如一隻破碎了羽翼的紫蝶,長長的睫毛煽動著,掩了眸,彎了唇道:「沒關係,殺人殺多了,偶爾救個人說不定還能免受十八地獄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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