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二 求婚風波
    「捨不得嗎?」他從後面輕輕擁住她,輕輕吐了氣,有意撩了她的思緒。漆黑的瞳眸中是如得到糖果的孩子般淘氣,埋首在她的脖頸輕咬了一口。

    東霓笙臉色一紅,心跳如雷,腦袋有種暈乎乎的感覺,她不敢回頭看他,低了頭囁嚕了句:「沒有。」

    耳邊是他低低的笑聲,背後傳來的震動伴隨著心口的躍動,讓她一點點的沉淪。

    日子也過的快,自從及笄之日過後,天氣又變的冷了些,連下了幾日的大雪,昭華國一片白雪銀裹。南雲傳來消息,南雲與昭華友好結幫的日子又得推後。霓笙估算著只怕是要過了這寒冬才來了。

    她想去問九叔關於太后的事,可是近日府內成群結黨的提親人士快把他家的門檻都快踏破了。霓笙大大驚奇,東千陌似乎也是始料未及,近日忙的不可開交全是為她擇良婿去了。

    「你說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給驢踢了?」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後面有什麼陰謀。她東霓笙在昭華國的名聲她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要不是那些男人的腦子有問題就是背後有人使詐。

    當然依她東霓笙的看法,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綺戶一身黑衣站在她的身後,窗戶開的很大,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側面看過去她的耳朵早就被凍得通紅。他沉默不語,從屏風上把她的貂毛大衣挑了下來,給她披上:「天冷了,別凍著。」

    她回頭對他笑了笑,裹了裹衣服站起身,「你以為我是那些個千金小姐啊,我這個郡主頭銜只是掛號的,你沒看見三瘋子從小對我的鞭笞教育嗎?」想起叫他查的事,止了腳步突然轉過身,卻是砰的一聲撞上了結實的胸膛,額頭頃刻間紅了大塊。

    淚眼汪汪的埋怨:「疼死我了。」練武的人就是不一樣,看著挺瘦弱的一人,怎麼就有那麼結實的肌肉呢?驀地想起和九叔泡溫泉的場景,喉嚨一瑟,閉了嘴說不了一個字了。

    額頭上一暖,她一愣,抬頭卻瞧見他紅了臉笨拙的為自己揉撞疼的地方。這小子心還挺細的嘛!若是桃子嫁了他也是不錯的吧!

    「對了,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眼珠一轉想起了正事。

    綺戶手下一頓,邊揉邊說道:「我去查過了,江湖上也打探過了,可是完全沒有消息。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說到最後連他都感覺匪夷所思。

    的確,一個人要消失的徹底那的確是要本事的。而這個有本事的人就是他們兩人辛辛苦苦找尋的六丑,霓笙去問過娘,可是那個淡然冷漠的女子只是一味的撫琴彈奏,對她的問題完全摒棄在外。

    六丑到底去哪了?為什麼會突然消失?為什麼連個消息都沒有?雖說他也消失過一段時間,可是那段時間都會隔斷日子捎個信回來保平安,現在倒好都快兩個月了。霓笙心下著急,她親的人並不多,六丑便是其中一個。以前常偷溜出去要不是六丑幫忙瞞著也不會那麼容易。

    「算了,我還是去叫九叔查查看,說不定他知道。」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交給九叔。「好了,不疼了。」她微微一笑,把他的手從額上拿了下來。

    桃子正好從門外闖了進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在看到屋裡的情景,小丫頭當場傻眼——「小姐,你們···」

    霓笙一時沒反應過來,在看到桃子的目光落在她與綺戶仍相握的雙手上才了悟,心下一慌,趕緊鬆了手解釋:「小桃子你可別誤會。」

    桃子眼裡蓄滿了淚水卻硬是沒落下來,低頭咬了唇道:「小姐,說笑話了,桃子怎會有誤會。」抬起頭時又是一副笑臉:「小姐,你趕緊出去看看吧,外面好多人都打起來了。」

    「什麼叫好多人都打起來?」霓笙一聽,也顧不上和桃子解釋了,反正有的是時間。

    「就是來跟小姐求親的那些人啊,都打起來了,三王爺正在外面調解呢,可是貌似越打越凶了。」桃子一想起外面的場景,猛的一個哆嗦。太可怕了!

    霓笙也被說懵了:「打起來了?那些人到底在搞什麼啊?難道本姑娘的魅力那麼大?那到底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

    「不知道,奴婢本來是想去前面看看來向小姐求親的人都長啥樣的,誰知道才踏進院子就瞧見那些人都打起來了···」而且打的很厲害,都血流成河了!後面的話桃子自是沒勇氣說了,臉色嚇的蒼白,舌頭都在打結。

    「居然敢在本姑娘的屋簷下給本姑娘鬧反派?」她捋了袖子撩起裙裾就朝前院走去,綺戶拉住她:「小心有詐。」

    暗藍色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她,手抓向她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僵硬。他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霓笙眸光閃爍不定,見桃子低了頭似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小嘴哆嗦著睫毛上沾著的淚珠,霓笙知道桃子是真的動了心的。

    「我還能怕他們使詐?」甩了他的手她氣鼓鼓的吼了一句,雙眼瞟了下桃子,轉了身就朝前院走去。

    綺戶無奈,只能跟隨而上。

    「綺戶少爺···」耳邊是意料之中的呼喚,綺戶沒有回頭,冷硬的俊臉完全沒有任何情緒,「桃子,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只不過是次意外,你沒必要記掛在心上。」還是小丫頭,第一次見了赤果的男人心裡有了想法很正常,可因此要讓他娶她那也太可笑了!他真搞不懂這些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地面上積了厚厚的雪,只有小路上被府裡的奴才給打掃的乾乾淨淨,霓笙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前院,一路上沒看到府內的守衛。她心下奇怪,到了前院才瞭解到桃子口中的『打起來』是個什麼概念。

    不是文弱書生的肉搏,也不是青年才俊之間的口才之爭,這可是完完全全的血拼啊!明晃晃的大刀,腰間纏著的鋸齒鐵輪,手指間玩弄的尖利小刀···天啊!他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強盜?是來向她東霓笙求親的嗎?不是說都是京城的一些名門書生青年才俊嗎?

    她還在那傻傻愣著,迎面一把大刀已經招呼了過來:「東霓笙出來了!」

    還真是衝著她來的!霓笙回過神剛想給那人一腳,綺戶已經抽了劍與那人斗在了一起,劍術精準犀利,少了一分浮躁多了一份沉穩。

    不由心下讚歎了一番,綺戶總是會給她驚喜。他對劍術上不斷的追求讓她對他那份血海深仇隱隱動了探究之心。究竟是怎麼樣的血海深仇能讓一個人選擇了放棄了所有,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仇人!

    她還在神遊,眼前黑影如電而來。

    「三瘋子,你又抽啥瘋啊?眼睛怎麼長的?」她驟然往後急急退去,有他這當爹的嘛!敵人還當前呢!居然又抽鞭子!

    東千陌卻是冷聲叱令:「回紅閬苑,找你娘。」

    三瘋子被十幾個人圍在一起,看情況也是對付的很累,霓笙站在那看了一會,頓時對這一幫人起了疑心:看這身手絕對不是山野匹夫,連三瘋子都被壓下陣來了,綺戶雖然能一時壓制住一兩個可長久下去卻是危矣。

    眼尖的掃見一個人手背上有個黑色印記,赤蛇莽網,是個很容易記住的印記。她心下也一凜:鎖魂令者!

    意識到這個她也沒那個閒心去逞英雄,撒丫子就往紅閬苑跑去。但是鎖魂令者又豈是一般人能逃得過的呢?尤其是今日追風靈也來了!

    高廊書苑上,一排人姿態悠閒的端坐或站立,十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底下的狀況,也沒有出手的打算。其中有一個嬉笑調皮的聲音響起:「來來,我賭十兩銀子,我賭小主肯定會大爆發!」

    一妖艷女子翹著腿風姿妖嬈,雙手托腮,斜眼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道:「我賭你繡彎彎這輩子都掉在錢袋裡。」

    「好啊好啊,我就喜歡掉在錢袋裡的感覺。」一張漂亮的小臉上綻放鮮花朵朵,笑的眉眼彎彎,如鉤新殘月。

    魅羅嗤笑:「我真想用銀子把你給砸死。」

    「好啊好啊,我就喜歡被銀子砸的感覺,真爽!」繡彎彎同志笑的那叫一個純真又善良。

    斜靠在樑柱上的白衣男子噗的笑了出聲:「小心你沒被銀子砸死,反而被九爺給挫骨揚飛了。」

    繡彎彎嘟了嘴:「九爺真偏心,為什麼每次都護著這個丫頭?彎彎比她可愛幾倍呢!九爺為什麼喜歡她不喜歡彎彎呢?」頹喪了腦袋,彎彎的眉眼皺了起來。

    白衣收起折扇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那是因為你把九爺看的比銀子重。」

    「彎彎才沒有,彎彎把九爺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九爺一句話,彎彎保準不去碰那些銀子。」他豎起兩指指天發誓,一雙大眼睛波光粼粼。

    白衣收了笑,嚴肅道:「那還不快去解救小主?九爺可是下了命令的,不能讓小主少了一根頭髮。」

    呃。好像是的。漂亮的小臉蛋擰成了團,然後他站起身不情不願的嘟囔:「每次都讓我打頭陣,白衣你最壞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身影沒有慢下一拍,眨眼睛人已經飄去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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