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二 桂花圓子早生貴子
    他有點發愣的望著用一雙弱小手臂抱住自己的小女孩,半響撫上她的發頂,聲音裡仍舊打著顫:「謝謝你。」

    她卻是撅著嘴不滿的嚷嚷:「臭槿藥,以後不許這麼輕賤自己聽見沒有?」

    「好。」輕輕的答,輕輕的笑,他美麗的容顏上終是綻放了一抹堪比紫籐蘿還要美的笑。

    「就是要這樣笑,就是要這樣笑給笙兒看,笙兒喜歡這樣的槿藥,笙兒會心疼槿藥,槿藥是一個好人。」她踮起腳尖,用軟軟的小手撫上那由帶顫抖的紫色睫毛。

    多想就此撫平那眼底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心狠狠的抽痛,皇宮裡的東鳳城此刻在做什麼呢?他也會用如此憂傷的眼神望著宮門嗎?如果自己走了,他會不會更加的憂鬱了?

    他的眼底抹上了一絲震撼,她總是有辦法闖進自己的心,總是能帶給自己那一點僅有的溫暖。夠了,真的夠了,此生有一人待己如此死也無憾了。

    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白色身影,槿藥身子一顫,忙退後一步,單膝跪下就要行禮,卻是被霓笙給一把抬了起來,她拽著他的衣袖對門口的東燕啟道:「九叔,以後槿藥能不能不要行禮?」

    她的眼眸亮的逼人,精緻的臉龐上寫滿了認真。東燕啟舒展溫和一笑,白衣款款一擺,對她伸出手來,「笙兒說什麼便是什麼。」

    霓笙放開了槿藥的衣袖得得跑過去,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咯咯的笑起來:「九叔真好!」

    他溫柔逝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珠,眼底一片清冷,嘴角的笑卻是要溺死人,「今晚跟九叔睡。」黑玉般的眸子掃向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槿藥,警告之意相當明顯。

    槿藥低了頭不敢直視。他逾越了!那是九爺早就認定的人!膝蓋微微彎曲仍舊想對那高高在上的人行一禮,以表示自己的臣服。

    誰知膝蓋下柔風一過,整個身子似被人托了起來。他吃驚的抬頭看去,東燕啟低著頭溫柔注視著霓笙。

    霓笙本就是來刺探軍情,不過軍情沒刺探成倒發現了槿藥的秘密,現下九叔提出如此要求她當然求之不得啊!連連點頭以防九叔一個不順心就把自己給送回去了。

    月華如水,柔如夢,他牽著她的小手踩踏在鐘乳石鋪就的地面上,走過長長的走廊,走過茂林樹木。

    一路,他無話。她卻是興奮難耐。

    「笙兒很開心嗎?」他撇頭深深的注視著她,她的臉上總是能綻放著奪人的光芒,就如當初第一眼瞧見她時,被她眼中赤果果的純真給吸引。她吧唧一口親在自己的臉上,毫不遮掩的展示對他的喜歡。

    他像是著了魔一般傻傻的被她又是親又是啃,她像個無尾熊趴在自己的身上,雙眼如黑夜星辰,如此的迷人。

    「九叔不開心嗎?」她小腦袋一轉,有些疑惑的問。和自己在一起不能讓九叔開心嗎?她的心猛的抽了一下。為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胸悶不已。

    他含笑不語,蜷在袖中的手掌忽的一緊,半響問:「笙兒可喜歡槿藥?」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在意她對每個男人的感情變化。他怕了,他怕在成長的歲月中她會愛上···別人!光是想想就可以讓他窒息!

    「喜歡啊!」一句話就可以讓他身心煎熬,黑夜中不曾有人看到他瞬間蒼白的容顏。

    她天真的笑著,可感覺到九叔有些僵硬的身子,不由撇了撇嘴展顏笑道:「不過再喜歡也及不上對九叔的喜歡。」她調皮的笑著。

    他終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是不是太驚弓之鳥了?「小笨蛋的嘴還是如此甜。」

    聽著他寵溺的語氣霓笙突然好想抓住他的手大聲告訴他:她喜歡他啊!她東霓笙是想嫁給自己的九叔啊!可是她該怎麼說出口呢?

    「原來這丫頭在玩偷心術啊!」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口吻,某人用童音極重的嗓子道出了結論。

    魅羅是唯一一個站在月光下的人,彼時她站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遠去的兩人,嘴角上翹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我以為九爺是最沒有心的人,原來只是遺失了心而已。」

    她的身影快如鬼魅,轉眼間原地已沒了那風姿卓越的身影。繡彎彎咦了一聲,撇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餘情:「魅羅是怎麼了?好像有點失落哦!」

    黑夜中只傳來冷冷一哼,隨即也如風一般消失在了原地。繡彎彎撇了嘴唇,頓時有點不爽了,轉身指著身後側躺的男子問:「白衣,你說餘情為什麼老是不理我?彎彎哪裡不惹人愛了?長相可愛,武藝超群······」

    「就是因為你太可愛了,所以他才逼你如蛇蠍。」被成為白衣男子笑著道出其中的原尾,頓時惹的繡彎彎更加的火冒三丈。

    白衣懶散的掃了底下一圈,屈膝上半身,「走吧,那丫頭不管是真偷了九爺的心還是做戲,只要她不害九爺就成。至少她對槿藥不錯。」

    繡彎彎眉眼一彎,笑著拍手:「就是,下次我們可以取笑取笑槿藥那小子了,終於有個人可以收拾他了。我也見不怪他成天扮個娘們,早就叫他不要穿成那樣了嘛!他非不聽!」

    拎起一邊睡的昏天暗地,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的木頭,白衣一個起落騰躍就從樹上遠離而去,「你就別害人了!」空氣中唯殘留下一串笑聲,繡彎彎皺了秀氣的鼻子不滿回道:「別玷污我彎彎的名聲,我什麼時候害人了我只會救人好不?!」

    一夜無眠,她被他緊緊擁在懷中,像是用盡所有的生命般在抱著她,生怕呼吸間她就會消失。她在他的懷中感受著隔著薄薄汗衫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迎合著自己的心跳聲。居然完全吻合的節奏!

    她嘴角彎彎,在晨鳴之時才有了淺淺的睡意。

    卯時門口的子清準備的敲響了門,東燕啟睜開清明的眼,斂眉看了看懷中睡得正熟的丫頭,長袖一拂,為她蓋好被子自己抽身離開。

    「九爺,三王府的人已經在門外候了半個時辰了,可要把小主叫醒?」他已經拖延了半個時辰了,要不是看時辰差不多,而且今日對東霓笙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他也不會冒著被罰的危險來敲這個門了。

    東燕啟淡淡一笑:「隨他們去,只要別吵著丫頭睡覺就可以了。」頓了頓又吩咐道:「讓廚房備點桂花圓子,再弄點簡單的菜式。」

    子清接了命令退下後就直接奔去廚房了。東燕啟關了門又折回房,在她身邊坐下,修長白皙的手指觸碰上她的鼻尖秀眉,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她就該睡得如此舒服,就該如此被他呵護著,就該沒有任何煩惱的活著。他守了她那麼多年,她終於長大了,今日,終於要畫上一個句號。

    「今晚我就要告訴你,我不要笙兒做九叔的侄女,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細細吻著她的眉眼,最後停留在那兩瓣柔軟的紅唇上,「笙兒,九叔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你可願意陪我一生一世?」

    等東霓笙醒來之時,太陽已經高高照了。她睜開眼瞬間傻眼了,呆呆凝視著天花板好一會才一把掀了被子,趿了鞋就開始往外奔,一路碎碎念:「死了死了,三瘋子又要發瘋了。」

    她可不想在今日被打的皮開肉綻啊,多丟人啊!她今日可是想在那些白鬚子老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的,雖然自己琴棋書畫都不會!

    手才搭上門閂,身後一道如沐春風的嗓音傳來:「就想這麼餓著肚子去?」

    「九叔?」她微微詫異,然後想起他居然一大早起來都不喊醒自己,臉色微紅,大馬流星走過去一腳跨過凳子坐下,氣呼呼道:「幹嘛醒了都不叫我?你純心讓我在那些臭老頭面前丟人!」

    他抬手順了順她亂糟糟的頭髮,笑的一臉溫柔:「急什麼,今日是笙兒的及笄之日,當然是我的笙兒最大。就讓那些老頭等著。」

    「你說的哦,到時我挨罵了九叔你可得給我撐著點。」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桂花圓子,一口一個吃的津津有味,「桂花味的?這時候有桂花味的倒是挺稀奇的,不過手藝不錯,都快趕上弄姨的手藝了。」

    她吧唧吧唧吃的起勁,完全沒有看見某人正深情的看著自己。東燕啟抿嘴笑著吞下一個圓子,眼底滑過一絲狡黠,如做壞事得逞的孩子般得意。

    桂花圓子···早生貴子呢!他是不是耍小心眼了?可是如此細小的甜蜜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心裡被一種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感覺填的滿滿的。

    東霓笙吃完嘴一抹,筷子一扔:「走了,再不走,我真的要被三瘋子給打死的。」

    他接過她的空碗把她沒有喝完的剩湯一仰脖子喝的一乾二淨,霓笙傻傻的看著他的舉動,半響還未回過神來——九叔竟然吃自己的剩食?

    他卻是已經伸手抹去她嘴角殘留的湯漬,牽起她的手坐到梳妝台前,「九叔今日為你綰個髮髻可好?」

    「綰髮髻?」她回過神,對上他烏黑如玉的眼眸,心漏掉了一拍,神神呼呼的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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