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一 坐收漁翁之利(上)
    早該知道的,可是她就是停不了那瘋狂的思念,止不住那瘋狂的愛戀······

    虞子目微微蹙眉,甩開袖袍,「若是無事,我就先走去了。」

    「誰說無事呢?有事著呢,父親大人,你說若是皇上死了,昭華國會立誰為皇上呢?東千陌還是東燕啟?還是······你?」她冷笑著,瘋狂的斜睥著他。

    她看著他僵硬的轉身,那雙平時連多餘感情都不曾給自己的眼睛現在是如此厭惡憎恨的看著自己,他終於肯正視自己了?

    「別笑了!」他一步跨過來捏住她的下頜,語氣裡刀刀剜人的利刃割得自己鮮血直流,「虞棠月,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風秣陵那一晚我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虞棠月一直都愛著虞子目!一直都是!」

    啪的一記響亮脆響,瑩白肌膚上硬生生挨了五指紅印,那一記打的不輕,頭髮散亂垂墜在了額前,紅唇諷刺的勾起,她輕輕的笑了,笑她一生癡戀,笑她一生無知,可還是義無返顧!

    他擺正她的臉,寒目如一把錘子狠狠的扎進她的眼眸,「虞棠月,我看你不明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麼?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進宮的目的?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晚煙對你來說就那麼的不可存在?你心裡到底愛著誰你比誰都清楚!虞棠月,你不愛我,也不愛東翟影,你愛的只是那份虛榮!」

    他一字一句訴說著殘酷的現實,一下把她裹在外面華麗的霓裳撕得粉碎,她惶恐的對上他的眼睛,眼淚如掉了線般,她拚命搖晃著腦袋,頭上的金步搖因用力過猛被甩了下來,摔在地上,粉碎兩半。

    狠狠甩開她,似乎甩掉了極其厭惡的東西,虞子目站起身,突聞外面響起了騷動,不少宮女太監已經在外面奔跑了起來:「東宮失火了!東宮失火!」

    「來人啊!皇上還在裡面呢!」

    「來人啊!」

    虞子目心中竄起一股怒火,看著地上早已成了淚人兒的女人,抬起的一腳硬是忍了下來,甩開袖袍急匆匆走了出去。

    皇宮一片混亂,東宮之火來的急也來的猛,皇宮禁衛軍也被調派去了救火,只留下一些紫衣騎的人留守皇宮各院落,宮女太監更是亂成了套,端水奔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好不容易才打來一些水磕磕碰碰間又打翻了不少。

    看的一邊的路雨直跳腳:「你們這些蠢奴才,養著你們幹什麼的?關鍵時候都派不上用場!」

    被撞倒的宮女中有一個看上去長的也算清秀,手腳麻利的爬了起來,對著公公一鞠躬一句怨言也沒有又提著木桶去井邊打水,再接著奔跑起來。

    其他有些有怨言不敢發的人看了也只好拍拍屁股站起來,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路雨卻是頗為深意的瞧了一眼那個宮女的背影,這時候也無暇顧及其他事情,他只能在一邊催促著大家加緊腳步。

    霓笙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到了不可救的地步,她呆呆的凝望著火光中的異域建築,心底的某一處被深深刺痛了一下。東鳳城就這麼被燒死了?她不信!

    那個笨蛋陰陽怪氣男可能躲在某個角落看著皇宮中的人為他到處奔波呢!心裡雖然如此想著,可是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往火勢最盛的地方邁去······

    路雨眼尖一把拉住她,惶恐不安中夾了絲絲擔憂,這個郡主是他看著和自己太子要好的,也只有她可以讓東鳳城那陰沉的性子展顏一笑,如今遇到這種事誰也安慰不了什麼!

    「郡主,裡面火太大了,你就先在外面呆著吧,我們奴才們進去就可以了,相信皇上會平安無事的。」他的話也不知可以安慰誰。

    東霓笙仰起頭,柔夷無力的蓋住雙眼,蒼白的小臉扯起一絲無力的笑,「他當然會沒事,他還答應我很多事呢!」

    她才回到王府沒到半個時辰,三瘋子衣服都還沒穿戴好就急匆匆的闖進了自己的房間,霓笙還是第一次看見神色如此慌張的東千陌,儀容失態,披頭散髮,可以堪稱真正的「三瘋子」了。

    她沒好氣的嘟囔:「大半夜的鬧鬼呢?」

    三瘋子似真的急瘋了,一把撂了她手中的茶杯,「東宮失火了,你還在這悠閒的喝茶?」

    她睡意頓失,從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一臉詫異,只聽得三瘋子在那裡急道:「新皇才登基沒幾個月他們就開始按耐不住了,左相那老狐狸不會不清楚現在的形勢,九弟已經從邊境趕了回來,十萬精兵雖然只帶回了三千,但足以讓那個老狐狸安生一些時候了,這個時候會在新帝身上下手的只會是······」

    耳朵裡只有嗡嗡的鳴聲,她什麼都聽不到,只覺得胸口一口濁氣吐不出,廢宮裡那個孤單到讓靈魂都懼顫的背影至今彌留在腦海中。她不相信他的命如此之薄!她也不相信他如此的脆弱!

    三瘋子在那唧唧哇哇亂分析一通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回神時聽到三瘋子用鄭重的語氣對她說:「你先進宮去,看看情況,新帝這幾年的變化我看在眼裡,也沒那麼簡單,不是那幫人說扳就扳倒的。」

    她自幼聰明,對這個局勢自然瞭然。

    東宮失火,三瘋子不會去,左相不會去,兵部侍郎不會去,甚至連她的九叔,也是不會去的······

    這個時候無論誰先站出來說句憤怒的話都會被當成槍使,你三瘋子只要今日說句: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在皇宮內放肆!那麼鐵定是有人出來指著你的鼻子顛倒是非亂抹黑白的,左相也好,兵部侍郎也好,他們這個時候會聯合,畢竟對他們來說除去一個對手就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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