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勇士   成長路上 第3章  灘地之爭
    西村東邊五里地是東村,再往東不足十里是鄰縣的仁村。這可是個大村莊,方圓十幾里地,人口四五千人,人多性雜,魚龍混雜,謝姓者最多,會武術者也多,諸多民間傳說令這個靠河的大村莊透著幾分神秘。

    早在三十年前,這裡就是一馬平川,黃河水在此小轉彎奔東北而下,是河道的最寬處,足足有二十里上下,只有在幾十年一遇的特大洪災時,河水才能勉強漲滿整個河道。平時,就是在汛期,河水也僅能佔據河道的三分之一,但是水無定勢,這麼寬的河道,誰也不敢貿然把它根本改變。大部分灘地是幾尺厚的紅土,有少面積的沙土,千頃沃野的老河灘,就成了兩岸爭搶耕種的「香餑餑」,也成了玉米、小麥、高粱、大豆、綠豆、花生、紅薯、西瓜等農作物的樂園。

    與仁村隔河相望的東北方向的封村不太大,但青一色是姓封的住戶,有二千來人,族長是封青山,五十多歲,五大三粗,頭腦靈活,粗野之中透著精幹,身上還有幾套功夫,在全村一呼百應,威望極高,遠近聞名。他還有五個兒子,個個身強體壯,手腳利索,是他的有左膀右臂,特別是他的大兒子封大鐘三十五歲,一米八以上的個頭,心黑手狠,恃強好鬥,在村中說一不二,沒人敢惹。

    河水沿著中間走的時候,兩岸都有廣闊的灘地,各守一方,相安無事。但黃河可不是公平的法官,這一年突然沿南岸而下,封村大片大片的灘地成了河水翻波弄浪的舞台。而北岸卻閃出十幾里寬的大闊灘,仁村人自然高興,農民增加耕地就等於增加收成,有誰會不念阿彌陀佛呢。

    事情就是這樣,有人樂就有人哭。仁村人高興了,封村人可受不了了。紛紛找族長商議對策,最後派出幾名代表駕船來仁村談判。

    此時的仁村分為南、北、西、中四個隊,村中說話算數的有兩派,勢力最大的一派以謝忠為居,年逾六旬,年輕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勇而有志,是南隊、西隊和中隊爭相推薦頭臉人物。另一派是北隊的夏元龍,後起之秀,三十來歲,出身地主家庭,但他比較開明,心胸豁達,從小就喜歡武槍弄棒。他爹有錢,從跑江湖賣藝者之中逃選出幾個功夫棒的給他當教師,小元龍也吃苦愛學,因而練得一身本事,成年之後的他三個五個壯小伙子都到不了他近前。然夏元龍從不仗勢欺人,有時還能在村民爭執中主持公道,身邊周圍也有一大幫人擁護他。

    河南岸封村的「使者」找到了謝忠,說明來意,謝老漢以禮相待,並找夏元龍商議,一致同意為封村讓出靠近河的灘地二十頃給封村耕種,而靠近北岸的八十餘頃由仁村來種。這就得說仁村人仁義禮讓,兩村暫無異議。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幾年功夫,黃河水又改變了計劃,轉向靠北岸奔流。百十餘頃灘地化為烏有,南岸則閃出千頃沃野,這下封村人可樂壞了。

    該仁村派代表赴南岸談判了。封村的封青山也懂得禮尚往來,也同意把二十頃灘地讓於北岸的仁村。然而,幾天後,在仁村三十幾名村民渡過河岸測量灘地時,發生了意外。從封村方向衝來了上百名手持鍬、鎬、棍、棒的青年,將仁村三十幾名村民團團圍住。

    「媽的,放下手中的傢伙!找個說話算數的過來簽字畫押,以後不准再來找事」。

    「誰來找事?不是有約在先嗎?想反悔?前幾年你們不也是這樣嗎?」

    「少他媽囉嗦,簽,還是不簽?」

    「你們想欺負人……」

    「王八羔們,就欺負你們了,能怎麼的?給我打!」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三說兩說,鬧翻了,一場械鬥,慘不忍睹。自然是仁村人吃了大虧,人家是有備而來,且眾寡懸殊,結果,兩人喪命,八人重傷,十幾人掛綵而歸。

    仁村受了奇恥大辱,村民都翻了。不少人帶著憤怒的情緒來到謝老漢家裡。

    「這可不是簡直的種地不種地的事兒,封村耍陰謀詭計。」

    「封青山不仁義,出爾反爾,前些我們是怎麼對待他們的,這人太不地道了,王八蛋。」

    「對,組織人,找他們狗日的算賬去,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看看誰是孬種。」

    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動,一會兒,祖宗奶奶都罵出來了。謝忠聽著大家牢騷滿腹,仔細地琢磨著這件事,先答應給地,後又反悔打人,封村的確有些過分,按說這不應該是封青山的作風,封村為何要如此呢?組織人打回去,定是兩敗俱傷,封村人雖沒有仁村多,但人心很齊,而且戰場還在人家門口,我們村子雖大但能組織幾個能打敢鬥的?打肯定不是上策。不打,再去和談?恐怕沒有人願意再出這個頭,還得被村人罵自己懦弱,一世清名毀於一旦。此事處理不好,無法消民怨,平民憤,對死傷者的家屬也無法交待,還會讓夏家派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說不定還會鬧出亂子,影響到村子的穩定,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好。想到此,謝忠好言寬慰大伙幾句,將他們全都打發走。立即派人找夏元龍商議,畢竟是全村的大事,自己不能獨斷,也好讓夏家派參與進來,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大智慧高嘛。

    對這件事情夏元龍開始也很氣憤,想到過聯合謝族盡全村之力給封村一點顏色看看。但有人出主意,讓他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看謝老頭的哈哈笑。他謝老頭如若擺平了此事,對咱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相反,如果謝老頭擺弄不了,咱們看準機會再下手擺平,也好增加我們的威信。原來,夏元龍一派並不服氣謝忠一族,一山難容二虎,兩派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其實是貌合神離,勾心鬥角,這一點就比不上人家封村,團結心齊,一致對外。因此,夏元龍對謝忠的提議及對策不置可否,謝族一時也拿不出良策應對,這樣一拖就是十天半月,死傷者家屬隔三差五就到謝忠家哭鬧一通,村民們干咋呼愣是沒用,漸漸地對謝忠失去了信心,一時間負面議論猶如漲潮。

    看到謝老頭黔驢技窮,謝族與民心漸去漸遠,夏家派是幸災樂禍。有人給夏元龍提醒:該出手了。於是,夏家一面派人加強宣傳攻勢,營造夏元龍「掛帥南征」的氛圍,一面張貼「招賢納士」的告示,明碼標價,網絡勇士,打算成立一支近似武裝的村民組織。然而,夏元龍也打錯了算盤,還是那句話,雖然村大人多,但村情複雜,人心如一盤散沙,別看在下面咋呼得挺凶,一到來真格的時候,沒有多少人甘願為全村賣命獻身,加上謝族人又不支持夏家。因此,夏元龍折騰得挺凶,卻也是雷聲大,雨點小。二十多天過去了,僅僅招募了三四十人,加上原來夏派骨幹也不過百八十人,就憑這點力量度河遠征鐵板一塊的封村,不是自取其辱嗎?夏元龍一時也沒咒念了,仁村一時鬧得也人心惶惶,非議聲四起,夏家也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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