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春色壓不住 長相守 回歸皇宮
    斐子笑的臉色很難看,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得看著她,目光悲切。

    揮退了御醫,斐子笑將包子抱在懷中,坐在葉歡身側,口氣說不清是欣喜還是安慰:「你瞧,朕已經有了包子,這便足夠了。」

    葉歡的身體有些顫抖:「斐子笑,別這樣……」

    斐子笑卻不理,注視著懷中的包子,繼續說:「三年前朕就說過,要將我們的孩兒取名斐然。如今你們失而復得於朕,等到良辰吉日,朕便下旨,封然兒為太子。」

    葉歡一急,忙道:「皇上,包子年紀尚小,就算要封太子至少也該等到他成人!」——只不過在他成人之前,她一定會帶他離開。

    斐子笑微微笑著,伸手撫摸葉歡的長髮:「封太子不過是個形式,不管然兒幾歲,他都注定要成為一國之子。」

    此言一出,葉歡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同斐子笑,果真注定是孽緣難理清。

    懷揣著滿懷的心事,葉歡連自己何時入了睡都沒有察覺。只是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見了包子一聲聲的低低的清脆笑聲,和斐子笑低沉的嗓音交織在一起,一齊傳入了她心間。

    接下去的日子,當真是過得宛若一場夢,。時間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她不但是德清宮的主人,還是整個後宮唯一的主人,斐子笑日日都來德清宮,知道她身子不好,千方百計搜羅各種名貴藥材給她補身子。宮中伙食更是好,日日換著花樣,小包子的個子串得飛快,白白胖胖的,笑起來露出兩排小小的白牙,眼睛也彎彎的,像月牙兒。

    斐子笑很寵他,任由他滿皇宮的到處亂跑,伸著胖嘟嘟得小手兒,遇到個漂亮宮女就要抱抱,他長得便是一副天真無邪的小奶娃模樣,每個見了他的人都會喜歡上他。對斐子笑更是黏得厲害,日日都往御書房跑,一口一個父皇,叫得斐子笑心情大好,叫得葉歡滿腹心事。

    包子似乎越來越習慣了皇宮的生活,更可怕的是,他儼然已將斐子笑當做了自己最崇拜的人,當葉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和包子談心時,他總是閃著大眼睛,口中議論著的,全是斐子笑。

    一轉眼,已過了三個月。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葉歡依舊輾轉難眠。

    她想,或許,這便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罰她當初不該欺騙斐子笑自己懷了她的孩子,如今包子果真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在未來的某一天包子得知真相後,他又會有什麼反應。

    心口的大石越來越沉,可她究竟應該怎麼做,是不是直接告訴斐子笑真相才能圓滿,他若要殺,便由他殺……但,即便她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亡,可包子呢,若是因此而牽連了包子……葉歡的心都抖了抖,不願去想。

    實在是睡不著覺,葉歡乾脆坐起身來,在身上批了件外套,站在窗戶邊上。

    正出神之間,德清宮的門,刷得被拉開來。她側頭,望見斐子笑正抱著縮在他懷中的包子,輕輕走進殿門來。

    他將包子輕輕放在床上,又幫他將被子蓋好,這才走到葉歡邊上,順勢將她圈在胸前,在她耳邊輕聲道:「歡兒。」

    葉歡輕輕嗯了聲,面容神情有些糾結。

    斐子笑伸手輕輕探住葉歡的腰際,而後輕輕揉搓著,聲音有些黯啞:「腰還疼麼?」

    「這些日子吃了很多名貴的藥,已經好多了。」葉歡如實回答。

    斐子笑放在她腰間的手越來越燙,噴灑在他耳際的溫度也炙熱了起來。他的手沿著她瘦削的腰際一路往上遊走,手指靈巧得鑽進了葉歡的衣內,不一會便已輕輕握住了葉歡的桃峰,而後輕輕揉著。

    葉歡渾身一癱軟,她伸手抓住斐子笑的手,口吻有些乞求的意味:「子笑,別,別這樣。」

    「歡兒,歡兒……」斐子笑垂下眼,飽滿的嘴唇含住葉歡的耳垂,低道:「我等了你將近四年了……除了你,我再無其他女子,你是我的妻,你當真這般狠心,讓我再等下去不成……」

    斐子笑的聲音裡儘是孤寂。

    如今的後宮只有她一個人。她是他的妻。

    而她竟用大狐狸的孩子去欺騙他,騙他去當包子的爹爹。

    然後,再在未來的某一天,跟他說,我騙了你,我利用了你,你不過是我用來保護包子的一個工具。

    是這樣麼?

    這樣的她……果真才是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

    「啊……」一聲下意識的呻吟從葉歡的喉中發出,她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斐子笑竟是趁著她不注意,已抵進了她的體內。

    撲面而來的恥辱瞬間淹沒了她,她想推開他,奈何身體都被斐子笑抱在懷中,為了不吵醒包子,斐子笑已含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嘴中細碎的聲音全都吞嚥下了肚。

    一點力氣都沒有,葉歡只能隨著斐子笑的頻率而搖動,她想躲開的,可她卻無處可躲。終是控制不住,葉歡眼角都留下了淚來,最後在斐子笑的懷中一陣痙攣,和他一起高潮。他亦將種子盡數灑在了她體內。

    二人保持這個動作不變,斐子笑依舊緊緊摟著她,不斷撫摸著她瘦削的脊背,一直等到葉歡平靜了下來,才輕輕得將她打橫抱起。

    葉歡臉上都是淚水,可斐子笑顯然會錯了意,他輕歎一口氣,伸手幫她輕輕擦去,聲音還夾雜著一絲情啊欲的沙啞,低聲說:「莫哭,我定會待你好,一生一世。」

    她渾身癱軟,可雙手卻緊握,指甲都已掐進了肉裡去,閉上眼,不想再回應他。

    「方纔你必然累了,夜深,睡吧。」斐子笑也上了床,躺在她身側,將她摟在懷中,亦閉眼沉沉睡去。

    接下去的日子繼續風平浪靜,斐子笑和包子二人似乎合拍得很,經常在德清宮做一些非常幼稚的遊戲,葉歡只能苦笑著在一旁看著他們。唯一讓葉歡欣慰的,卻是斐子笑自那晚之後便沒有碰過她,許是擔心她的身子,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她要再絞盡腦汁思考應該用什麼理由阻止他。

    斐子笑日日留宿德清宮,夜夜抱著她睡覺,他亦沒有再招過後宮妃嬪,這當真是不正常,正在葉歡尋思該如何勸導他納幾個妃嬪美人時,斐子笑後宮獨寵德貴妃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斐國。

    「大家說說,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四妃八嬪三十六美人兒的?」某客棧內,說書人站在最中央,說得唾沫橫飛,「可我們的皇上,卻偏偏是個專情的主。話說這德貴妃,當真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怪不得皇上會專寵於她,據說三年前吶,德貴妃與拂美人兒爭寵爭得厲害,可偏偏這德貴妃運氣不錯,連老天爺都在幫她,讓她懷了龍胎。由此母憑子貴,拂美人兒的肚子沒個動靜,哪裡還比得過德貴妃,遂,如今德貴妃獨寵後宮也算是情有可原。據說那小皇子長得當真俊俏,粉雕玉琢,舉止不凡,凡是見過的都誇德貴妃教導有方哩!如今皇上和德貴妃如膠似漆,當真是天作之合!」

    一席話說完,台下眾人紛紛鼓掌,除了在那角落裡,兀自沉眸喝酒的一個男子。

    卻見此男子一襲烏髮俊朗無邊,幽深的雙眸分外清冷,絲絲寒氣從他週身中散出,如三寸冰蓮,甘冽又妖冶,好似寒霧瀰漫,可氣質卻偏生又冷洌如泉。只是那雙薄唇緊抿,眸底似有殺氣翻轉。

    ——大漠風沙幾多載,風情不過玉九白。

    聽著那說書人的話語,玉九白眸中閃過幾絲鄙夷,可鄙夷之餘,更多的卻是戾氣。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輕道:「斐子笑,葉歡,你們欠我的……總該要還清。」

    語畢,他起身,不理會客棧內被自己所吸引的目光,面無表情得出了客棧大門,而後,向著蕪城而去。

    四年一度,城主大會。

    時間當真是過得飛快,上一次的城主大會明明尚在眼前,可不過轉瞬之間,又是一個四年飛快掠去,新的一屆城主大會便近在眼前。

    權勢,地位,——誰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誰說這些不過是雲煙糞土?

    若是沒有權勢,斐子笑又如何能搶了他的妻子;若是沒有地位,他又如何能被斐子笑斷了手筋腳筋,身負重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眨眼,都已四年了。

    遠處天色如斯明媚,可玉九白卻渾身冰寒刺骨,滿懷情愫皆散去,唯余復仇在心間。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該做一個殘暴不仁的玉九白。

    或許,這才是屬於他的道路。

    =*=*=

    就在江湖變天之時,葉歡依舊在皇宮之內,看著斐子笑和包子一起,日日打鬧。

    明明就是一國之君,朝堂之上那般威嚴的男子,怎的一到了德清宮中,便幼稚得不行,抱著包子滿花園得跑,每每聽包子喊他父皇,他便笑得歡樂,對包子和葉歡都有求必應,幾乎要將她二人寵上了天。

    可斐子笑越是如此,她便越難受。

    「皇上,你別這麼寵他,也不怕寵壞了。」葉歡站在他身後說著。

    斐子笑溫柔笑,將包子抱在懷中,答曰:「朕只有這一個孩兒,自然該寵著他。」

    葉歡啞口無言。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之間,又過了三月有餘。

    這一日,斐子笑拉著包子的手,衝進宮殿中來,瞇了瞇眼,笑得頗高深,他讓包子自己先出院去玩,而後,才走到葉歡身側,伸手拉著她的手,對她柔聲道:「歡兒,接下去的一個月,我要出宮一趟。」

    葉歡一愣:「一個月時間?」

    斐子笑輕輕揉著她的長髮,輕笑:「蕪城城主大會要開始了,朕自該親自出宮瞧一瞧。」

    城主大會……葉歡心臟抽痛,和大狐狸分別的場景如流水般劃過她的腦海,正是四年前的這個時候。

    「歡兒。」斐子笑輕輕握住她的手,眸中有些暗沉,「你同然兒隨朕一起去吧。」

    「可是……」葉歡雙手緊張得反覆揉搓,「可是皇上,我的身子一向不好,只怕受不了舟車勞頓。」

    斐子笑把葉歡擁在懷中:「朕知道,可是朕更擔心,你和然兒會在朕不在身邊時,又突然消失可該如何是好,朕實在是不想再經歷第三第四次!」

    葉歡心虛得低下了頭。——沒錯,她正是打算趁斐子笑出宮這段世間,想個法子跟包子再偷偷溜走……

    皇宮當真不適合她,她沒有辦法放任包子繼續留在他身邊叫他父皇,當初的錯誤總要找個機會糾正回來。

    「所以,你跟朕一起走。」

    斐子笑最後下了結論,饒是葉歡如何用自己的身體不適最借口,斐子笑皆不答應,倒是反覆向她保證御醫會一同隨行,必會好好料理她的身體。葉歡雖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等到斐子笑做好一切工作,帶著葉歡和包子出宮之時,已是十天之後。

    還是一樣的座攆,還是一樣的隨行,只不過,和四年之前的不同,當初的她是哭著被斐子笑帶進皇宮之中來,而眼下的她,卻是笑著坐在他身邊,返出宮去。

    場景和四年之前如此相像,可惜物是人非。

    「在想什麼?」斐子笑攬過她的肩,目光中還透著溫柔。

    「沒,沒什麼。」葉歡瞬間回神,回他一個笑意。

    「娘,你看,你說這個地方和王家村像不像?」小包子指著途徑的一處小山村,雙眼亮晶晶得問。

    葉歡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嗔怪:「就你眼睛最亮。」

    斐子笑亦笑,摟著他的小身板興味問:「然兒,若是讓你再回王家村,你可願意?」

    小包子伸手抓了抓腦袋,奶聲奶氣得反問道:「那父皇跟我一起去王村家嗎?」

    葉歡心中猛然一緊,終是發現,小包子看著斐子笑的目光,早已充滿了依賴與敬意。

    隱約之間,一股不好的預感慢慢襲上了她,駭得她遍體生寒。——若是再不糾正,只怕,只怕……接下去有可能會發生的後果,葉歡是連想都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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