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式的場面很火/爆,幾乎座無虛席,關鳴特意給溫亭和莫以笙留了最好的位置。
放映室的光線暗了,只留屏幕的光影交疊,溫亭似是有些乏了,頭靠在莫以笙肩上,屏幕上的人影開始模糊。
「累了?我們回去?」莫以笙低低的說。
溫亭輕輕搖了下頭,「不,要看完的。」
「好。」莫以笙知道要她現在離開她是一定不肯的,也就放棄反對。換了左手握住她,右手臂繞過她的肩膀,讓她靠的舒服一點。
影片裡的鄭桐如同她現實的身份一樣,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鏡頭裡的她沒有艷麗的妝容,似乎比平時還要清純幾分。奔跑起來,裙角飛揚,燦爛的笑臉在風中綻放,像一頭歡快的小鹿。
「以笙哥,鄭桐很漂亮,我猜她以後一定會很紅。」溫亭的眼睛已經閉起來,實在是累了,眼前的畫面也不那麼清楚。
莫以笙喉間逸出一聲壓抑的笑,唇角翹起弧度,「還記著我那天說的話,嗯?」
溫亭臉上有點燙,小心眼被戳穿了。
陪鄭桐去試鏡那天,他說,鄭桐和一個人很像,而且是個很多人都喜歡的女人。當時說著不稀罕的人是悄悄把這話藏在心裡了,明明知道他對自己的情誼,偶爾想起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酸一下。
她是不是太貪心,太霸道了?竟然容不得他心裡有一點點不屬於自己的空間。
「想知道那人是誰嗎?」莫以笙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有點得意的,驕傲的語調。
可不是得意嗎,知道她這麼在意他,為這點小事都要計較,當然會傲起來了。
溫亭嘟著嘴,抬起一直被他握著的手向他胸口砸過去,用的是他的手背。他這人可是把健身當回事的,該有的肌肉一塊不少,要用自己的手,自己還得陪著疼,她又不傻。
莫以笙反倒笑的更厲害,胸腔悶悶的震,若不是在影院裡,她一定要被他笑死了。這麼想著溫亭的頭便垂得更低了,彷彿他真能在這黑暗裡看到他紅透的臉頰似的。
「莫以笙,你真討厭。」溫亭皺皺鼻子,聲音低的幾乎被影院音響蓋過,真虧的莫以笙耳尖。
莫以笙頭微側,在溫亭發跡輕輕一吻,略略低了頭,在她耳邊悄聲說:「鄭桐跟從前的你簡直一模一樣。」
溫亭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下,唇邊浮起一抹淺笑,右手慢慢爬上莫以笙的胸膛。那裡面每一次跳動都像是要告訴她,他的心早已經被她佔得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餘。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強勁有力,讓她的手都跟著微微的震。這聲音,好聽。
溫亭的意識漸漸渙散,變的越來越飄渺,電影裡演員對白也越來越遠,最後只聽到一個朦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喚著,「亭亭,亭亭……」
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究竟是誰在喊她,這樣熟悉溫暖的語調,是誰呢?
可是太累了,用盡了力氣也沒能抬起眼皮,放在莫以笙胸口的手也不知不覺滑了下來。
莫以笙心裡一緊,屈起食指去探溫亭的鼻息。溫熱的氣息略嫌淺弱,莫以笙把她摟的更緊一些。哽在嗓子眼的一口氣才緩緩呼出來。
電影結束卻沒有立刻散場,主創人員一起上台向觀眾致謝。幾位主演的出場讓影院一時有些騷亂。
肩頭的人有轉醒的跡象,莫以笙立刻坐直身子,扶著她坐起來。
「電影完了嗎?」
「嗯。」莫以笙摸摸她的臉,輕聲說:「我們先出去,鄭桐和關鳴很快會過來。」
溫亭點點頭,兩個人便起身先離開,在滿滿一室的觀眾中間顯得有些突兀。溫亭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透著一點頑皮,「我們太惹眼了。」
在停車場等待鄭桐和關鳴的時候,溫亭對莫以笙說起剛才在影院裡的夢。
那個熟悉的聲音不是來自外界,正是在她夢裡的溫亦成,一如她記憶中的那樣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樣子。
在夢裡,溫亭似乎小了好幾歲,父親依舊孔武有力,能像兒時那樣把她高高舉起。她咯咯的笑,父親也翹起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夢裡的時光飛快,雙腳落地時,她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都說夢裡的場景只是個模糊的畫面,但溫亭卻看得很清楚,父親看著她的時候,目光柔和,充滿了愛憐。他說的話也在留在她腦子裡,父親說:「亭亭,把你交給以笙,我很放心。你要好好兒的,你們的路還很長。」
「是你太想念溫叔了。」莫以笙撫摸著溫亭柔軟的長髮,語氣平緩。
溫亭在莫以笙肩上蹭了蹭,說:「嗯……爸爸一定也想念我了。以笙哥,是不是我讓爸爸不放心了?」
「……你乖乖的,身體恢復以後,我們一起去看爸爸。」
「嗯?」溫亭蹙眉,看向莫以笙。
莫以笙牽起她的左手,暗淡的燈光下,無名指上那顆鑽石的光輝絲毫未減。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忘了嗎?」
溫亭一怔,看看你手上的戒指,又看看莫以笙,一時笑靨如花。
在停車場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關鳴和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停車場,四顧無人後,噌的一下鑽進了車的後座。
饒是溫亭早已知曉鄭桐既有可能這樣「神出鬼沒」,還是被她這一身行頭和鬼鬼祟祟的樣子嚇了一跳。
「哇,差點被記者跟上,好險。」鄭桐拍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怎麼感覺好像特務接頭一樣。」
「誰叫你是大明星呢。」溫亭回頭調笑道。
鄭桐哼一聲,翻個白眼,說:「你就嘲笑我吧,真要被記者發現,你也會上明天的頭條,娛樂版加財經版。」鄭桐說著瞥一眼莫以笙,「你身邊天天都守著個名人呢,寸步不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