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天魔激戰 第10卷 第三十九章
    「他用什麼整我?」表面上對這種可能嗤之以鼻,但內心裡浮動出來的不安感覺,卻由此而強烈爆發。

    朱翎開始在一邊推算道:「什麼樣的方法可以宰你宰得省時又省力呢帶著大批人馬圍攻?太笨了,說不定就讓你拉了去陪葬嗯,這要是我,乾脆就在這裡埋上萬噸炸藥,把你騙進來,堵上門,然後一按電鈕」

    你不給奇喀當軍師,實在是屈了大才啊!

    我悶笑著感歎,而半秒鐘後,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朱翎也別過頭來,和我面面相覷——連一隻笨鳥都能想到的計策,沒有可能奇喀想不到,聯繫一下高地上的實際情況,想想奇喀他們沒有一個在這裡的事實我的娘啊!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極有默契地在我耳邊響起,震撼著大地,而在下一刻噴湧而出的火流,則更為這難得一見的勝景添光添彩。

    如此響應,至少百多個原本氣勢洶洶的堅羅大兵,在慘叫聲中倒地,再起不能,大塊大塊墜落的岩石,讓這幕場景像極了三流的災難片我寧願我是在看三流的災難片!

    本來喧鬧的場面一瞬間靜了下來,但當人們都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震天的爆炸聲和哭叫聲又同時響起,震人耳膜。

    又是這樣,又拿了近千條人命來為我陪葬嗎?深吸了一口嗆鼻的污濁空氣,似乎空氣的成分中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我的頭有點兒暈。

    朱翎用腹音和我講話:「笨蛋,屏住呼吸,這是專門針對你們這些人設計的強力麻醉劑!」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運氣彈開了落下的石塊,同時護住小柯的頭和臉,就要向外面衝出去。朱翎猛拍我的頭道:「笨蛋!出口一定第一時間就被堵死了,現在你過去,只是白白地浪費時間而已!」爆炸聲再起,奔騰出來的火流從我身邊呼嘯而過,險些令我窒息當場。

    而昏迷中的小柯,似乎也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嚇出了我一身冷汗。在這天災**的場面下,朱翎的腹語發音,可以說是古怪到滑稽的地步,但它的建議卻是極其高明。我眨眨眼,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拒絕它的提議。轟鳴聲震天地響起,示威的意思似乎比殺傷的力量更強一些,而倖存的堅羅兵的心理,在此刻完全崩潰了。哭叫者有之,四處奔逃者有之,歇斯底里者有之,祈禱上帝者有之,飲彈自盡者亦有之!

    只是,我卻無法嘲笑他們,如果我是與他們一般無二的普通人,在此種情況下,我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根據朱翎的指示,我走出百十步,在某個較為空曠處,靜靜地盤膝坐下,將小柯放置在身前,太息一氣汩汩流動全身,給身體帶來清涼的同時,也讓我的心思完全平靜了下來。

    這一處,是少數幾個不被爆炸的火力直接波及到的相對安全地帶——由朱翎驚人的偵察力感受到的,也是這次我們能否活著離開的最大憑借。

    爆炸的前奏很快地結束,大地在激烈地顫抖,應該慶幸這個高地的內部設施挖得不算太深,所以,沒有那種太誇張的巨大碎石需要處理。

    我施展巧力,撥去了幾波聲勢驚人的碎石,朱翎則在我身前盡力護持著比常人還要脆弱的小柯,第二波爆炸,也就是最強烈的一波爆炸,便在此刻上演!

    強烈到這個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點的震波,一剎那間轟垮了我的防護。

    以噸計的碎石大塊大塊地從我頭上和身邊滾過,不需要實體接觸,只要見到那令人的眼睛都炸裂的龐大體積,我的心理防線便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乾乾脆脆地噴出一口血,我確認現在我已被埋在這裡的萬噸炸藥轟上了天,在衝擊的效力下,灰黑色的障幕乍裂乍合,但這一刻便已足夠!

    在濃濃的硝煙中,偶爾一見的青天白日,令我差點哭了出來,也就是那平日常見,現在卻無比寶貴的景色,給了我超乎於極限的力量。

    我竭盡全力地嘶吼一聲,全藉著愈挫愈勇的真氣抬著我和小柯平空上升,護體真氣在此刻漲到了極限!

    無數堪比炮彈炸彈的碎石,在我身體數公分外被大力地彈射出去,刀槍不入也不外如是!

    被轟上天的亂石雨,在此刻達到了它們的極限,開始下落。中央山體的空虛,也招來了四面山石的無私補助,這對我而言,是糟得不能再糟的結果。

    被這些玩意兒再壓下來,我不死何待?而四方神靈庇佑,第三波爆炸在我的屁股下面,不甘示弱地大爆發!

    這絕對是引爆了火藥庫!

    雖然衝擊波遠遠地遜色於第二波的強勢,但其中夾雜著的強烈百倍的熱能,差點第一時間把我整個地烤熟!

    但我不能不承認,沒有這一波力量衝開了落下的碎石雨,我的性命便要結束在今天了!

    上下交征!兩波大力在空中相撞又錯開,並不平衡的力量生出了向上的合力,太息一氣見縫插針地再次爆發,帶著兩人一鳥高高地投射上天。

    泥土如瀑,碎石如雨,在這人為造成的火風暴的中心,那奇景,想來可令我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噴吐的火焰和火山爆發一般無二,在空中沒有了壓抑力量的衝擊波,可以更瘋狂地撒潑,天空中的雜物——包括石頭泥土鋼盔鐵盒塑料紙,也有殘肢斷臂鮮血腦漿爛身體,被勃發的力量遠遠地拋灑四方,遮天蔽日,聲勢壯觀!

    可能是光線的折射作用,天空中的陽光在一剎那間變成血紅,刺得人的眼睛只想掉下淚來

    奇喀你辦得好啊!我抿起嘴唇,狠狠地咬了一下牙!身體像一個大陀螺般瘋狂旋轉,在這熱能的暴風中上竄下突,希望能找出一個安全的出口。但不幸的,強大的力量絕對不是一個人類所能抗拒的,管你是不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抗拒!我只能盡力護著已經氣息奄奄的小柯,任這暴風般的衝擊波,將我遠遠地帶了開去。「不要急,說不定可以一直把咱們帶回陣地上呢!」朱翎嘎嘎地笑著,恢復了正常發音的它,在灼熱的暴風中也顯得很活潑,我卻連瞪它的力氣也沒有。

    但無奈中的眼光流轉,卻讓我看到了一個彷彿是夢般的場景,我驚訝地張大嘴,連碎石封堵了我的氣管都不知道。

    「朱翎」

    「什麼?」

    「你上輩子是預言家嗎?」

    朱翎同樣地張大了它的那張鳥嘴,衝擊波力量將盡,而下方,若不是我求天求地所求的雙尖峰陣地,又是哪處?

    兩人一鳥如同最拙劣掉下的隕石,重重地摔在這熟悉的土地上,疼啊但疼得爽!「呵、呵、嘿嘿嘿,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來是想表現成熟地微微一笑便罷,只是當笑容上臉的時候,我發現故作姿態實在是最愚蠢的選擇!

    哪還要什麼儀態,聲嘶力竭、涕淚縱橫地先笑個痛快再說吧!後面驚天動地的呼聲響了起來,好像有人發現了呢!

    「師弟!」林伊的俏臉上泛著紅光,衝過來與我熱烈擁抱,當場撞得我全身七十九處傷口崩裂。她好像格外地興奮,甚至於連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太厲害了!真了不起!師弟,你的本事要比得上張老師了!做得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是險些成了堅羅炸雞的感覺太好了,還是當空中飛人後又做隕石落地的感覺太好了?

    我苦笑著搖頭,這種事情,以後殺了我也不再干了,真的,不幹了!

    想當英雄的人,尤其是那種對著超級大反派不自量力想當英雄的人,不是白癡就是瘋子——這是我這次行動換來的經驗!

    我以手比唇,對著師姐以及那些蜂擁上來的被「英雄」或者是「英雄夢」沖壞了頭腦的傢伙們,做出了噤聲的手勢,然後微笑:「以後誰再提起這件事,我就跟誰算帳!誰都不例外明白了?」

    在他們的呆然以對中,我乾淨俐落的倒地不起——廢話,被上千度的高溫以及近乎於核子衝擊的力量轟過,你們去試試吧?

    冬日清泉般凜冽的真氣緩緩地在體內流動,先期將我的神志轉移到體內一塌糊塗的境況中。

    重傷的程度,大概會令世界一流的醫師抹脖子上吊,但對我而言,卻是隱隱地見到了一點恢復的曙光。寒氣流遍全身,直湧入腦後,我終於從昏天黑地的半昏迷狀態中醒來,看著師姐不算太好的臉色。我眨眨眼,問出了最該問的那句話,道:「小柯,怎麼樣了?」「已經送到後方的戰地醫院去了」師姐的臉色應該有一半都是因為小柯的事情。另一半,應該就是因為小弟我了!

    柯的情況理所當然地糟糕,被灌下了超量的自白劑和一些不知性質的化學藥劑,又受了刺激,神志不清,肝功能急劇惡化,心力衰竭,且四肢都有萎縮現象,隨時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即便是保住了,他下輩子也是個廢人——只要是正常人,沒有人的心情會好得起來!我歎了一口氣,或者小柯的命,還比不上那些痛痛快快上天堂下地獄的戰友們,那種折磨,真難為他了。

    怎麼當時我就想不到,直接乾淨俐落地給他個痛快呢?

    師姐不敢和我這個重傷員說過多的話,讓氣氛變得很沉悶。

    其實,他們沒有在我重傷昏迷期間把我送到大後方去,已經是很夠意思了,我實在不應該再苛求什麼。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在心中低低地歎了口氣,我做出了微妙的肢體暗示,師姐會意,微笑著離開,留我一個人瞑目靜思。

    「朱翎」

    感覺到了我的召喚,朱翎像一隻穴居的大蝙蝠,無聲無息地落在我的肩膀上,偏著頭看我。

    我拈起那個從堅羅人的手中拿來的光盤,斜睨著它,我想,它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了,我就替你跑一趟吧大概不用半個月,便可見到效果了!嗯,在此之前,你要看生日禮物嗎?」

    生日禮物?我眨眨著,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日曆鐘,呀呀呀真是在一個最不應該昏迷的日子昏迷了啊!在昏迷中過完自己的生日,想想也讓人覺得不甘心昨天是我的生日,這裡面當然沒有人知道。

    但是,朱翎卻從浩京蘭光兩地,給我送來了遠比我之前的十六個生日豐富百倍的生日禮物。

    這裡面有爺爺送來的鋒利軟劍,有老媽親制的拳套,有關係曖昧的蘇伯父、容伯母合送的美麗工藝品當然,還有蘇怡親制的精緻手煉、還有有容妹妹用密法封存調製的美酒、有江雅蘭和祝纖纖合力送上的小型智能戰鬥型機器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俗斃了的話,卻是絕對的真理,今天自己為自己補過生日,平平淡淡一人自娛。

    第二天剛起床,便被首次對我發火的林師姐抓著耳朵提了起來,對著我的耳朵大吼:「為什麼不告訴我昨天是你的生日?」

    我一臉的無辜,本來想把這事給混過去,但看她身後同樣是一臉不滿的同伴們手上的東西,我大聲地慘叫起來:「天啊,我的生日禮物!」

    唯妙唯肖的貓叫聲,從黑色小貓的嘴裡飄出來,外面覆著人造皮膚,再均勻地粘上一層油光滑亮的皮毛,雖然線條顯得剛硬了些,但一眼看過去,還是一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小貓咪。

    所有的女性都為它著迷,我卻是一身冷汗,天,請不要惹惱它,它嘴裡的脈衝炮會讓強者如我也屍骨無存的儘管我再三強調,那看似無害的小貓咪身上的高度危險性,但是被母性光輝充滿的諸位女士們,明顯地沒把這個當成一回事,仍然是輕撫著手感極佳的毛皮,或者是讓它在地上如真貓一般行走、彎腰、打呵欠。

    每看到這些動作,我的頭上、背後便是冷汗淋漓,同時也不得不懷疑纖纖的大腦——這傢伙的安全性能指數及格嗎?

    不過,有了這個貓咪,我隱瞞自己的生日不宣的罪行,卻也被消解了大半。

    在大家的一陣嬉鬧之後,我的耳根子終於得到了清靜,而基地中的生活也上了正軌。

    堅羅人總愛隔三岔五地到這裡來搗蛋,我們也不客氣地給他們以回禮,其他的時間,便用來玩遊戲、和低峰陣地的戰友們搞聯歡倒也是輕鬆自在,怎麼說,再有個幾天,大概便要停戰了。

    炎黃向來信奉陰極陽生,陽極陰生之道,並以之為世界變化發展之本,這點理論,似乎在長鏈的戰場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闡釋。

    無論是從民間流言的管道,還是從官方正式的說法,或者是從組織那穩定可靠的渠道中得來的消息,所有的人都在說,戰爭要結束了,長鏈五國要和談了,炎黃堅羅要講和了,世界要和平了,大家又是兄弟之邦了可是,在戰場上,那一個陰陽變化的「極點」,卻似乎還沒有到來,或者——結束!

    這便是陰陽之變的極,或者,可稱之為是黎明前那最後一抹的黑暗!

    外面較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戰爭,仍然在繼續著,由於堅羅人前方高地的整個崩潰,堅羅陸軍在此之前已退到第二防線,海軍陸戰隊則接手前線戰鬥事宜。

    戰爭爆發時,以超過全國總數三分之二的龐大海軍陸戰隊陣容為尖刀突進,陸軍戰力輔助攻擊,一度曾經打到雙尖峰陣地後七十多公里,後來雖然在基地幾不間斷的狂猛火力干擾,還有主力大軍不計損失的強攻下,將他們又打了回去,但那強大的戰鬥力還是給我們極深的印象。

    在三月底,堅羅人最大的一次攻勢過去後,營裡便開會,討論日後的防務問題:「現在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當家,他們打上來,我們要怎麼應付?」

    梁營長的話題很嚴肅,只可惜聽眾裡沒幾個當真,一連長那猴臉早因為過度興奮變成猴屁股。

    五天前的那場戰役,他們一連出其不意地幾次炮擊(用小炮),將山下經過的一隊堅羅精銳陸軍全收進了火場裡。

    卻可憐山下開春剛剛萬物復甦的草木,讓他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山下面焦黑的土地搭配上焦黑的殘屍,讓全營撈了個集體二等功,看把他樂的「怎麼辦?當然是跟他們對著幹!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再說,我們有四連長這樣的虎將,就算是海豹來了,也照樣吞下去!」

    大概是看我一個人窩在一邊有氣無力的樣子太搞笑,一連長在拍胸脯打包票的時候,還幽了我一默,我瞪他一眼,沒說話。

    別煩我,我累著呢,這幾天病魔境的功夫是越來越深,整天病容滿面的,說話柔聲細語,辦事有氣沒力,臉色焦黃、身子更是風一吹便飄上幾米遠,自己把把脈博,微微弱弱,就像要斷氣的絕症患者看到自己難得的「幽默」沒在我身上收到效果,一連長好像不太樂意,拉著我就要再調侃。

    只可惜真真正正要談正事的梁營長一巴掌把他打醒,冷著臉教訓他:「不是在說笑話,我在問,如果堅羅的特種部隊全力攻打這個陣地,你撐得住嗎?」

    一連長的猴臉也嚴肅了起來,他瞇上眼睛,想了想,最後也是一臉的正經回應道:「不知道,反正就算是陣地守不住,也不會留給堅羅人什麼東西,大家這幾天不是都在自己身上放『光榮彈』了嗎?兄弟們的氣勢絕對比堅羅人的強!」

    他倒是信心十足,不過聽到「光榮彈」的名字,我的眼皮跳了跳,王顏也皺起了眉頭,連長指導員們的臉色沒變,他們明顯地也知道這個問題,這兩天梁營長和教導員單挑「全球攻略」,對這事倒是忽略了。

    王顏的語氣有點陰沉,更多的是嚴厲:「我記得二七年以後,咱們軍隊裡就沒有所謂的『光榮彈』了,你們現在是怎麼了,想搞敢死隊?想犯軍紀?」

    他的目光在一連長的胸口上掃過,那裡的上衣胸口兜裡,手雷反射出的明亮光華有點刺眼,如果有什麼不利的局面,這猴子只要用指頭輕輕那麼一勾,便什麼都沒了

    這光線刺得我的眼睛瞇了一下,王顏更是怒吼了出來:「你這是帶頭犯事了?一連長,你馬上把這玩意兒給我扔掉,我們是在戰鬥,而不是去送死!你這樣子,是要讓堅羅人把我們笑死嗎?」

    一連長嘿嘿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不是尷尬,而是冷森森的讓人心頭發寒。他把拳頭握的骨節脆響,眼神中射出的是滿滿的殺氣。

    他看著臉色鐵青的王顏,對他這個以前的老搭檔,他的回應可不算客氣:「怎麼,讓自己『光榮』不可以嗎?這個總應該比讓那些雜碎活活折磨死更好一些吧?」

    他指的是小柯身受的名符其實的「毒刑」,小柯的親身經歷,明顯地給他們這些人極大的震撼,當然,還有在我手上「不小心」流出去的光碟,他們在咬牙切齒的同時,如果說心裡不害怕,那就絕對是騙人的鬼話。

    有那麼幾天,整個營裡談論的,全是敵人的卑鄙、敵人的無恥、敵人的殘忍、敵人的狠毒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影響,竟然已經強大到讓「光榮彈」再度復活的地步。

    我沒有親眼見過「光榮彈」的爆發,但聽老爸講過,他所參加的對吠陀的自衛反擊戰中,特別是在一系列的陣地攻防戰中,每一個陣地的陷落失去,總是伴著成百上千「光榮彈」的炸響。

    吠陀人那時候便學了個乖,他們從來不抓俘虜,因為他們明白,要活捉一個炎黃人,首先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訂金在那時候的長鏈戰場,此風更是盛行,當時的高精密科技力量,還遠遜於堅羅的炎黃軍隊,完全是用這帶著血肉的火光形成的銅牆鐵壁,將堅羅人硬生生地擠下海岸線。

    堅羅人每待佔領陣地時,總是用高密度的炮彈先行「確認」陣地上已無一個活口,才敢進軍,否則,必定就會有一個或多個炎黃軍人,帶著微笑迎接他們這些「勝利者」,用他們胸前的火光來迎接

    二七年炎黃軍隊立下了鐵的紀律,永遠地禁止「光榮彈」在任何一個編製的正規軍中出現,這是為了祭奠在第一次東方局部戰爭中,「光榮」在這一「利器」下的七萬英魂。

    當時在軍中,這個紀律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地實行成功,而在二十五年後,又輕而易舉地被打破。

    原因只有一個,二七年之後,再也沒有了戰爭!

    「你這樣子,不正是告訴兄弟們,你對守住這個陣地沒有信心嗎?你是連長,不是大頭兵!一連長,你是全連的表率,你這樣怎麼成」

    王顏教導員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像勢孤力單的哀叫,因為所有人中,只有他在持反對意見,其他的人則是全然的沉默,連先前不知情的梁營長也在那裡發呆。

    他們都是第一時間看到那些畫面的人,那些畫面讓這些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鐵漢,都摀住了嘴乾嘔,讓林伊、敏大姐這樣超常堅強的女性,失聲痛哭王顏終於住了嘴,原因是他看到了梁營長同樣地拿出了一顆手雷,輕輕掛在領口,梁營長拍著他的肩,大嗓門裡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咱們不能讓堅羅鬼子像折磨畜生一樣折磨自己這樣,最好!」

    看見王顏呆呆地看著他,他自己也是受不了自己擺出來的深沉,掩飾性地哈哈大笑道:「當然,這只是萬一而已,堅羅鬼子算個屁!我甩他們?倒是人家四連長,藝高人膽大,對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睬都不睬」

    「是嗎?」

    我苦笑了起來,想起了正對我虎視耽耽的奇喀,又想起了那個被整個轟上了天的高地,最後,想起了天擊三十四法門中,最令人窒息的那一個——天擊道之星殞!

    比想像中的要更激烈一些,堅羅人的進攻力量,彷彿全數傾瀉在了這一畝三分地上,高峰陣地下的基地前兩層,才兩個小時便完蛋了,瓦礫還有點作用,讓堅羅人的穿地導彈,也不再那麼輕易地鑽到地底來。

    即便是如此,上面五層還是空了出來,以防萬一。

    在山體內部,感受著大山隱隱的震動,戰士們比之前的任何時間都要沉默。

    被強猛的火力封堵住一切可以反擊的門戶的現在,只有堅羅人的特種兵攻過來的時候,才是我們這些人體現自己價值的時間。

    堅羅人已經攻過來四次,就像是一群田鼠。

    真的,像田鼠,將基地鑽得到處是洞,我們的工程兵應該汗顏,堅羅人的地道戰,說不定比我們更出色!

    不過,堅羅人也應該去跳樓,他們最精銳的海軍陸戰隊衝進來了四次,留下了百餘具屍體,卻仍然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上的建樹,或許,他們唯一的成就,便是為導彈開路!

    一次攻擊過後,便是一波導彈,要從那些被鑽透的孔洞中穿過來。

    當然,基地的攔截火力,幾乎是超負荷全開,拼老命地去擊毀這些會讓基地的戰友們死無葬身之地的大傢伙,但仍有幾個漏網之魚。第十四層、第十七層、第二十五層當第十七層被摧毀的時候,高、低峰陣地的人員聯繫,便算是正式中斷,只能夠通過間斷的儀器通訊,進行相互的確認聯繫。

    至此,高、低峰陣地可說是各自為戰,形勢極其不利。

    在我身邊,林伊師姐雙手合十,向上天感謝剛剛的一念之差,沒有到低峰陣地去支援,否則此刻必定會和師弟咫尺天涯,不得相見聽得我臉上泛起了紅雲,師姐說話真強,明明白白的關係也能夠說到這上面去。看到身邊的小昭在那裡抿著嘴竊笑,我索性一腳就踢了過去。沒事少給我瞎攪和「四連長,四連長,十二層有情況,二連長那裡要你去幫忙!」我應了一聲,對林伊打了個招呼,和身後傭兵連的十名夥伴下去支援。傭兵連在這幾天負責的是調動支援工作,從第六到第十六層,全是傭兵連的活動範圍,工作量為全營之首!幸好有林伊這個精通數國外語的精英做幫手,否則就那幾個懂得炎黃語的老外,根本就辦不成事!

    十二層厚厚的外牆,被轟出了一個大洞,我一下來便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可不是堅羅鬼子入侵的問題了。

    事實上,堅羅人正在有序地後退著,一點也不戀戰,可以想像,等到他們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後,什麼溫壓彈、集束炸彈,就會毫不客氣地把這十二層塞滿!

    他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看來他們這些天的主攻方向就是這裡!二連長這樣對我解釋。

    我抽了抽嘴角,苦笑了一聲。

    是啊,看看就明白了,堅羅人這幾天的火力,一定是以這個地方為中心,連結幾天的高密度轟炸,將這厚厚的山壁洞穿。

    這不是堅羅工程兵那種小家子氣的地道,這個叫開天窗!這是不可修補的致命傷。

    我一梭子子彈放倒了兩個堅羅兵,想都不想地大叫道:「讓十二層往下的所有人都撤上來,這裡馬上就要塌了,我們的兵力不能再被堅羅人截斷了,要馬上!」

    二連指導員蒼白著臉下命令,現在,我們是和死神賽跑,他們都明白。

    如果兵力被分成兩截,那絕對不只是力量分散的問題,下面戰士的補給呢?彈藥、食物、還有醫藥用品到哪裡找去?等待他們的,唯有死亡而已。

    我帶著五個傭兵夥伴們往下衝,下面的堅羅人比想像中的更纏人,好像是知道了我們現在的窘境,死拉著下面的弟兄不放。

    我和夥伴們幾次衝殺,從十三層往下,到十六層,再從十六層往上殺,來回兩趟,才將下面的堅羅人打了回去。

    至此,下面四層的四十九位戰士,除了已犧牲的十一人外,其餘的全部撤離到第十一層。

    一腳踏上去,隔離蓋還沒蓋穩,下方已爆出驚天動地的大響,伴之同行的是灼熱的衝擊波,火光沖天。

    蓋著隔離蓋的戰士驚叫了一聲,被衝擊波的強大震力遠遠擊飛,撞在牆壁上閉過氣去。

    隔離蓋飛了起來,火舌噴湧而出。

    我一腳踢在飛天的強化鋼板上,厚厚的鋼板被我踢了回去,呼嘯著撞在火口處,我跳起來,再狠狠地踩下去。

    只聽見「碰」的一聲大響,鋼板蓋上,反應最快的二連隨即衝過去把它鎖住,就這樣一個動作,他的手上便起了水泡。人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在這下面,絕對有溫壓彈!好險!

    指導員向營長他們報告這裡的情況,我卻連歇息的時間也沒有,帶著人馬再向上衝,剛剛的第七層又有情況,堅羅人絕對是三班倒,要不然哪有這種精力?

    「**他祖宗八代!還有完沒完了?」

    鋼盔摔在地上,發出脆響「午夜時分,一個鋼盔被其主人以最殘忍的方式狠摜在地上,發出破碎的呻吟。是誰做出了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

    「請諸位不要懷疑最有可能犯下此罪行的營長大人,因為,做出這事的,是原本最不可能失態的王顏教導員」

    一連長怪腔怪調的「報導」惹起了一波笑浪,同時也惹來了教導員和營長的雙重攻擊。

    只見兩拳轟在他頭上,沒戴鋼盔的他,只能慘叫著抱頭坐倒地上。

    本來窩了一肚子火的教導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基地中的低氣壓也瞬間回升。

    那「貓咪」輕輕柔柔的叫聲,更把所有人的心態全數矯正,這是在全體軍官會議上的一幕。

    幾天來的高壓,可以讓王顏那樣的人失態,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事實上,梁營長都快要被堅羅人幾乎從不間斷的攻擊弄得沒了脾氣,那張老臉幾乎快要和我看齊,削瘦得不成樣子。

    實話,根本就不必來什麼會議討論了,照這個樣子,堅羅人從哪裡來,我們便從哪裡擋,完全是針尖對麥芒式的針鋒相對,想耍巧都沒辦法,開個會,也不過就是鼓鼓勁,平衡一下心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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