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富的屍體被抬走了，瞿珊珊也被帶走了，富麗夜總會當夜便被封了。
程程站在門口，抬頭仰望著這幾個字。
「還不走？」
一回頭，看到林少棠站著身側。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
說完，程程抱著雙臂，往路的另一頭走去。林少棠站在原地看著，直至程程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
已近初秋，半夜的風吹來已有絲絲涼意，可是程程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油然而生，使勁擦了擦手臂，抬頭望著夜空，星星點點，可是好模糊。
原來不是星空模糊，而是程程的眼眶模糊，淚水蓄滿了眼眶，只因為仰望著，不想讓它掉下來，可是風一吹，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下來了。
程程不明白，這淚到底該為誰而流。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直至眼眶不在溢出淚水。
如果白天，自己阻止了那幫惡人對瞿珊珊的侵犯，這樣的結果或許就不會發生；如果自己關注到了瞿珊珊的心情變化，能及時帶離她，這樣的結果或許就不會發生。
是她的責任。她身為一名警察，居然眼睜睜看著命案在自己跟前發生，而自己甚至成了幫兇。
停在十字路口，程程覺得好冷，好迷茫。
她討厭站在十字路口，討厭做選擇，討厭沒有目標的橫衝亂撞。可是，為什麼每次都要她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爸爸永遠不會幫自己選，媽媽只會說，你的路你要自己走。
可是，她現在真是不會走。
膝蓋處一陣陣酸麻，程程緩緩蹲下來，像個孩子似的抱著自己，失聲痛哭。
是的，沒人有會幫她做抉擇，她是軍區首長的女兒，她就要堅強，就要大無畏，就要自己撐起一片天，累了不能喊，痛了不能哭，倦了不能放，只能走下去。
發涼的脊背上忽然有了一絲暖意，程程身軀一僵，但是沒有回頭，因為有熟悉的味道，即使是討厭的。
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程程靠在他的手臂上毫無防備地盡情哭泣。
半戴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五分鐘，十分鐘……
哭泣聲越來越輕，抖動的背越來越平緩，苦累的程程靠在那厚實的胸膛前睡著了。
月光將兩個交疊在一起的猶如戀人相擁般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而不遠處的大樹邊，一抹身影若隱若現，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輕輕將程程抱起，抖動的睫毛上還有殘留的淚花，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裡，雙手死死地拽緊了襯衫。
何為心疼，心臟處的悸動，他第一次感受到。
「不必擔心。」抱著程程離開時，鬼面丟下這句話，也算是對那抹身影有所交代。
第二天，林龍桌上多了一封請假條，而程程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