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人生就是一桌麻將 無須鋒芒畢露 隨時都在較量
    林晚生微皺著眉心,看起來有些詫異,「戀愛是一份享受,怎麼,怎麼就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

    郎釋桓落寞歎息,抄著一口東北話感慨道,「唉,得不到愛,得到的全是傷害……」

    「那就專心做事,不要再想那些令人勞神的兒女情長。」有一種感覺,對方始終以事業為重,以為愛情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用力點頭,「是,一定努力,絕不辜負小林哥的期望。」

    「失敗往往發生在徹底放棄之後。兄弟,你得承認你是個感情的失敗者,你輸給了那個『快遞哥』。」

    心裡彷彿長了刺,條件反射似地搖了搖頭,「這是兩碼事,我是真累了,主動讓位。」

    「呵,做人要面對現實,不要想方設法去美化自己。輸給人家就要認,別說主動讓位這類話。就像我,前一個回合輸給了聶琛,看起來好像主動讓位一樣。但我心裡很清楚,我輸了。我得面對這個事實。」安然仰靠在椅背上,吩咐司機開車,「好在日子還很長,一個回合的輸贏不代表什麼。林晚生從不認輸的,我有的是耐性。生命那麼漫長,無須鋒芒畢露,但隨時都在較量。」

    聶琛望著林某人那張『異常邪惡』的臉,幻想著一拳砸向他的鼻樑,沉悶苦笑,「呵,呵呵……病人一個……」

    「呵,你不知道我聽到你跟顏如玉提出離婚有多興奮,我以為我的機會來了,我一直在等類似的機會。無奈機緣無常,你跑去替小郎出頭,偏偏被那個彥虎給刺傷了。玉是天生的菩薩心腸,她一定會留在醫院照顧你,如果,那天你沒有受傷,我想,你已經出局了。」

    「玉不會跟你走的,她固執得要死,寧可一個人帶著孩子。」

    「你高估她了……你忘了,她只是個女人,需要一雙可以依靠的肩膀。執意留下,是因為她還留戀著什麼。嘴上任君來去,心裡還是想要挽回的。什麼「孩子需要爸爸」,不過是些無謂的借口。一旦絕望,必定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你並不瞭解玉——」聶琛並不苟同。

    「呵,玉給你的印象過於堅強了。她是個女人,有一顆很女人的心。理智是很脆弱的東西,輕微的情緒波動,人就可能變得感性,尤其是女人。人與人的相處其實很簡單,無須設想什麼結果,只需真心關愛,她就會投入你的懷抱。如果沒有,那就是你做得還不夠好。」

    郎釋桓攥著一沓紙巾,小心擦拭著掛花的臉。將揉成團的廢紙巾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筐,有氣無力地說道,「一般人可沒您這耐性。人家既然找著了結婚的對象,死纏爛打也沒什麼意思。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林晚生臉色微微一沉,揚手推了推眼鏡,「坦白的說,我不喜歡太聰明的人。相比於你,我更喜歡聶琛。他知道自己要什麼,瞭解自己面朝的方向。多數人都是爬上了梯子,才發現梯子架錯了牆。所以我常說,我們是一對相互欣賞的敵人。人生有三大遺憾 ——不會選擇,不堅持選擇,不斷地選擇。時常面臨選擇,說明你習慣了遇到問題就繞過去,而不是靜下心來解決問題。

    《維摩經.佛國品》說: 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無價寶珠,如是不入煩惱大海,則不能得一切智寶。煩惱是增長智慧的因地,耍小聰明迴避煩惱,思維會長久的停滯在幼兒期。所謂三十而立,大多數人到了這個年齡就以為自己把這個世界看懂了,故步自封,傲慢了得。更有一些男人,自動放棄了繼續成長的機會,喝喝酒打打牌就滿足了。

    當然,不要去非議人家不上進,每個生命都有與生俱來的神通,人不論嘴上如何逞強,潛意識還是具備自知之明的。一個男人之所以甘於『墮落』,往往是因為他們認定自己在爭名逐利方面已經沒有希望了。就是那句話:失敗,往往發生在徹底放棄之後。」

    郎釋桓細細品味著對方的話,沉默良久,忽然抬眼說道,「一般人真沒有您這份兒耐性。」

    「呵,耐性……那晚打牌,你輸了一夜,你也沒喊累。還嚷嚷著改天翻本兒。」

    「呵呵。」垂下眼,暗暗琢磨著對方的話。

    「你愛錢麼?」

    「呵,是人都愛。」

    「你愛女人麼?」挑眉打量對方半晌,「去翻本兒,贏回來。」

    聶琛坐在一邊屏息良久,終於長長出了口氣,「唉,天當燈,地當桌——敢情人生就是一桌麻將!」

    林晚生揚手拍了拍「老朋友」寬闊的肩膀,「我隨時都在麻將桌上。」轉頭望向郎釋桓,俏皮地提起嘴角,「不動真際,萬行常興,不壞緣生,法界恆現。……應須廣行諸度,不可守愚空坐。抱著娛樂的心情,我們不計較輸贏,但還是會計較輸贏,只是不那麼較真兒。我這人輸不起,無關錢的事情,輸了錢會影響心情……」

    郎釋桓沉聲嗤笑,「呵,我說我心情怎麼那麼差勁兒呢!我這麼愛佔便宜的人,眼睜睜看著別人把我的東西裝進兜裡,這不活遭罪嘛!」

    「那就再打八圈,贏不回來咱不散攤。」聶琛一臉壞笑,「一切問題歸根結底是時間的問題,生命不浪費在這件事兒上也會浪費在別的事兒上,咱有的是時間,怕啥?學學你小林哥,折磨死人不償命!沒事就去小卓店裡晃晃,用不了幾天,那送快遞的自己就該跟自己過不去了。聽哥的沒錯,這事兒我有經驗!」

    郎釋桓眼一瞇,一臉奸笑,「那我得先雇倆保鏢。」指了指腫得老高的「豬拱嘴兒」,「咱耐力是足夠,這臉受不了哦!」

    「你沒長手啊?他打你,你就干挨著?」聶琛聽著就憋氣。

    「諸葛亮單挑張飛,我敢還手麼我?」

    林晚生低頭翻看著剛剛收到的郵件,似笑非笑,「忍無可忍,重新再忍。『強人』,得學會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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