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三分天注定 七分靠打扮
    能擁有這麼一大堆美貌而慇勤的大姨子、小姨子,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眾星捧月,隱約找到一點御駕還宮的感覺了……

    郎釋桓一進院門,就被笑靨如花的姐姐們讓進了屋。跟盤腿坐在炕沿上抹眼淚的岳母打了招呼,寥寥安慰了幾句,便給卓芙蓉使了個眼色逕自退出了偏房。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一時思維短路的老太太身上,不如先去探一探虛實,到正房瞭解一下當事人的情況。

    走過廊下,朝路過的房間裡張望。幾個姐夫是「兩耳不聞家務事」,早早聚在東東的房間裡壘起了長城。在最東邊的一扇窗前停下了腳步,人還沒進屋,就被正屋裡萎靡不振的「老煙槍」震撼了……

    這位「大爺」——就是傳說中的妹夫吧?

    一腦袋白毛,黝黑,矮墩,指尖夾著煙卷,蜷縮著身子坐在炕邊的電鍍椅上。

    郎釋桓輕歎一聲,隱隱有些犯難,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進去,該這麼稱呼呢?是叫大爺,還是叫哥?直接叫妹夫貌似太唐突了。

    思量了片刻,挑起曲別針編製的門簾,樂呵呵地進了屋。

    正在發愣的老漢恍然一驚,當下回了神,勉強擠出個尷尬的笑容,起身寒暄道,「回來了?」趕忙拔出根玉溪,遞了過來,「不忙吧?跟哪兒趕回來的?D城?」

    「嗯。坐,坐……」將「大爺」讓回了椅子上,點著了煙,欠身倚著炕沿,「看您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打哪兒來啊?」

    「東勝。」

    「哦,鄂爾多斯的,好地方。心裡一直很嚮往,一直找不著機會過去觀光觀光。」

    「這些年弄得不賴,以前誰知道我們那地方?」掐了煙,揉了揉鬆弛的眼皮,「啥時候過去聯繫我哇,我領上你們好好耍耍。」

    「謝謝,謝謝,我保不準下個月就殺過去了。怎麼樣,自己干還是在職?那邊生意還好做吧?」

    「還行哇。在那邊弄了倆礦,過日子也馬馬虎虎了。」

    「煤,是天然氣?」

    「呀,沒那實力。鐵礦,不大一點點,也就養家餬口哇。」

    「呵,實業家,咋也比我們這些賣嘴的強啊。」郎釋桓心裡想:我又不跟您借錢,您就別謙虛了!打量這位「大爺」一身不修邊幅的窮酸裝扮,也難怪岳母大人一心將他掃地出門。

    這年頭,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還真應了那笑話,沒錢的像有錢的一樣裝富,有錢的像沒錢的一樣裝窮。沒結婚的像結婚了的一樣同居,結婚了的像沒結婚的一樣分居;動物像人一樣穿衣服,人像動物一樣露著肉;女人像男人一樣爺們,男人像女人一樣娘們;情人像夫人一樣四處招搖,夫人像情人一樣深居簡出……

    放眼一看,也就他們這些混跡金融界和學術界的「著名騙子」,兜裡沒錢,還得穿得人模狗樣的。不把自己打造成「成功人士的典範」,誰能放心把錢交給你投資?人家實業家不興這個,生產出來的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錢貨兩訖;相比之下,政府官員就更低調了,唯恐落下腐敗的話柄。

    愁眉苦臉的「大爺」再次點燃了一支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張開的雙腿活像實驗室裡等待解刨的青蛙。話題終於從天馬行空的瑣事繞回了眼下遇到的難題,輕歎一聲,壓低嗓音說道,「我女人得病死了兩年多,跟蘭蘭也處了有一年了。我這年齡是有點大了,在一起那天就擔心她家裡人不同意我們倆……」

    「真有感情,年齡不是問題。再說,您也沒多大哇?」

    「你看我像多大的?」

    笑容友善,眼中泛著一絲狡黠,「呵,說句實話您別不愛聽,我打窗口第一眼看您,還以為您六十大幾,奔七十了呢。往這兒一坐,看面相才發現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啥?我肯定比你大多了——趕年底,就整整五十五了!呵呵……」

    「是嘛?那您可真面嫩,好好捯飭捯飭看著也就四十出頭。」討巧地恭維道,「俗話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您這形象設計得太失敗了!」

    「你是說?」隱約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您好賴也屬於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在沒富起來的那部分面前,你得體現出優越感啊!人過五十,知天命了。隨性固然好,可也得分個場合不是。人家當媽的總希望姑娘嫁個有錢有勢,年富力強的吧?您這身打扮,可太讓人失望了!」

    不住的點頭,拖著椅子坐近了半步,「你的意思是,我得變變?」

    「嗯,那得變,必須變!就我這歲數一個月修頭髮不洗臉,鬍子拉碴的,看著也有五十大幾了。」

    「咋弄,你說?」

    「說得天花亂墜也是浪費時間。甭坐著了,開車進城,晚上回來的時候,準保嚇她們一跳。」

    沉思良久,終於一咬牙,「行,我豁出去了——聽你的!走哇,我今兒就交給你了。跟D城,你領上我。趕明兒到了東勝,我領上你。」

    兩人勾肩拍背地出了門,還沒上車就已經稱兄道弟了。「老六」看準時機,招呼著「老七」一路小跑追了出來,呼哧帶喘地鑽進了後座。

    「姐,咱耍去哇?再在家待一會兒,我肯定被咱媽折磨瘋了!」郎釋桓隨聲望向後座,跟初次見面的小姨子握了握手,「美女,你好!」心中不由感慨:這地方水土好啊,養出來的都是美人坯子。妹夫看起來一身窮酸,這位妹妹可就不一樣了。

    「驢(LV)」牌的背包,名貴的進口水貂,幹練的小皮靴,內搭香奈兒款的毛料連衣裙。莫名想起林晚生的那句話:男人苦點沒關係 別苦了跟你一輩子的女人。他這位妹夫,不愧為男人中的典範啊!

    愣了半秒,淡淡掃過衣著樸素坐在一邊傻笑的老婆。姐妹倆類似的個頭,類似的身架,相比五官,老七就屬於「非主流」了。

    有點窩心,又微微透著一點得意:如此稀有的一朵花兒咋就讓他給采著了,跟著他這麼窮困潦倒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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