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但願人長久 兄妹 殘忍不失慈悲
    林晚生從容地掛斷了電話,卓芙蓉的心情霎時墜入谷底。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合該舊情人分而復合,合該他們倆為生計忙碌奔波。

    暗暗埋怨自己腦袋不靈光。翻來覆去兜了無數個圈子,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鳥人」一開口就打亂了她所有的陰謀計劃,光顧著聽對方忽悠了,哪怕是問問人在什麼地方也好啊?

    林晚生放下電話,跟兩個孩子說了聲抱歉,再次擲出了色子,一心一意地投入了飛行棋的遊戲。身後忽然傳來女人略顯沙啞的嗓音,對著兩個孩子柔聲說道,「乖,今天就到這兒吧。時間不早了,明早還得上學呢,把棋收起來,早點睡吧。」

    「再玩兒一會兒嘛,我爸好容易才回來……」旺旺極不情願地站起身,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弟弟。

    「媽媽,再玩兒一會吧。再玩兒二十分鐘,行嗎?」睿睿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老媽。

    「媽媽累了,今天早點睡,明天寫完作業再玩兒,聽話,乖乖的。」

    「不回家了麼?」面對迷宮似的套房,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旺旺不以為然地教訓道,「你豬頭啊!住賓館不比住家裡好?走,收拾東西跟我進屋,有好東西給你看!」

    「什麼?」瞬間忘卻了疑慮,興致勃勃地收拾起飛行棋。

    拎著書包急急火火地進了屋,猛然回身,半截身體吊在門框上,「少廢話,趕緊進來,看了你就知道了!」輪廓,表情,語調完全就是聶琛的翻版。

    「乖,去吧。」顏如玉輕輕拂過小兒子的頭頂,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笑意溫和的男人。目送著孩子進了屋,轉身輕笑道,「不好意思,人家都是千杯不醉,我要想不醉,除非滴酒不沾。」

    男人溫和的臉色,霎時蒙上一層別樣的光彩,散漫而慵懶,隱隱透著幾分邪氣,「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割肉鋼刀——害人不淺!」揚手推了推眼鏡,微微提起唇角,「好在你醒了……」

    「那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陳年的傷痛,早已退去了酸澀與苦楚,銘刻在回憶裡的疤痕,宛如開放在彼岸的花朵,妖艷而誘惑。

    「你怎麼那麼信任我?我對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湊近一步,語調含糊而魅惑。

    幽幽一笑,「兄妹——我們是兄妹。你是我小哥……呵,你懂的。」

    「虛偽!」一臉不屑,曖昧地貼上耳畔,「雖然我也虛偽,但還是會胡思亂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思念,留戀,癮,亦或慾望,壓抑是苦,我懷疑有一天會把自己逼瘋。」

    「要聽真話麼?」側目對望。

    淡淡挑眉,點頭應允。聽真話需要胸襟和勇氣,正所謂,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享受被愛的滋味,卻不讓你想入非非。不能相愛,也不想就這麼浪費。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生下睿睿,如果沒有它,你可能早就把我忘了……」

    「要聽真話麼?」學著她的口氣,嘟著嘴唇,搖了搖頭,「有時候,我覺得睿睿只是個借口……其實,我可以常常回來,卻偏要趕到逢年過節打著看孩子的幌子。想你,又不忍見你,演一雙兄妹,實在太累。」

    「呵,我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真的把你當哥哥。」神色淡漠,在窗下的單人沙發上落了座,「我從未想過抓住流逝的回憶,也不想再回到從前。如果非要做個妄想,我希望從來就沒有開始。」

    「因為聶琛?」淡淡的醋意,她還是愛聶琛比較多。

    「不,你忘了,他也只是一個哥哥……」長舒一口氣,釋然一笑,「我到紅塵中來,歷經情色與愛,只為堪破。證悟是緣,終於能笑著離開。」

    「心灰意冷了?」推了推眼鏡,微微有些擔憂。

    輕輕搖了搖頭,「從未熾熱,無所謂『意冷』。小哥,你信前世今生麼?性格如此,天生的。有些人打一生下來就安住在出離心裡,對愛情從沒有刻骨銘心的幻想。」

    「有點殘忍,一點都不糾結麼?」

    「殘忍亦是慈悲,一切隨緣,一切圓滿。」

    「不可思議……」切勿信汝意,如意不可信。懷疑對方是在自欺欺人。

    「抱著一顆世俗心學佛,結果一定是糾結。我怪自己太聰明 不該知道的都懂了。歷經百千萬劫,了知世間本無圓滿,心就圓滿了。不論出世入世,出家在家,心都是出離心。那種感覺,就像是獨自坐在投影儀前津津有味地看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 『我』在劇中,又不在『劇中』,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望著窗外沉靜而深邃的星空,心裡哼唱著那首《百年孤寂》,堅強而灑脫,伴隨著從容的「紅塵獨行者」——

    心屬於你的,我借來寄托,

    卻變成我的心魔。

    你屬於誰的,我剛好經過,

    卻帶來潮起潮落。

    都是因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經滂沱,證明你有來過。

    可是當我閉上眼,再睜開眼,

    只看見沙漠,哪裡有什麼駱駝?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麼執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

    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風屬於天的,我借來吹吹,

    卻吹起人間煙火。

    天屬於誰的,我借來欣賞,

    卻看到你的輪廓。

    都是因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經滂沱,證明你有來過。

    可是當我閉上眼,再睜開眼,

    只看見沙漠,哪裡有什麼駱駝?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麼執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

    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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