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水至清則無魚 人至賤則無敵
    冬天就是這樣,臨近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郎釋桓剛跨出單位的大門就接到了聶琛的電話,叫他接上卓芙蓉一起到好倫哥吃自助餐。

    十有八九又是顏如玉攛掇的。如果單單聶琛自個兒,卓芙蓉八成沒這個口福了。他們哥倆有個共同的毛病——記仇,上次在狗肉鍋被小丫頭羞辱了一頓之後,那姓聶的恨不能躲著她走。

    隱約覺得,一把離婚癮過完了,「菩薩」法力無邊,撂挑子的「孫猴子」終於又乖乖地回到了取經路上。

    一進「了緣堂」就聽說了上午發生的事,聶琛一大早忽然跑來找顏如玉算賬,倆人鑽進車裡不知說了些什麼,顏如玉哭得哇哇的,抹著眼淚一個人走了……

    打量著卓芙蓉滿心擔憂的樣子,郎釋桓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趕忙給老婆大人寬心,「放心吧,沒事兒了。剛打了電話叫咱倆吃飯呢。我揣摩著顏如玉這麼一鬧騰,倆人的關係備不住有了什麼新突破。聶琛那麼摳門的人,要不是喜事臨門哪捨得請咱們吃飯啊?」

    「說不定帶著別的女人呢。」天底下多得是負心漢,由不得人不悲觀。

    「估計不會。聶琛那麼要臉的人。他要是換了媳婦,根本就不好意思在咱們倆人跟前露面。」

    想了想,無奈地撇了撇嘴角,「我給顏姐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顏姐不在我不去,」狠狠白了對方一眼,「還有你——你也不許去!」

    「打一賭,顏如玉保證跟聶琛在一起!」

    「要是不在呢?」蔑然抬起下巴,「賭點啥?」

    「要是不在,我今兒晚上戒色。」

    「哈,好大的賭注啊!」

    「她要是在呢?」

    「呃……你說……」

    「嘿嘿,人性化服務,耍個全套的。」滿腦子遐想,壞壞挑眉,湊近眼前說道,「去了趟印度,總不能白去吧?性力崇拜那麼發達的地方,房中術總得學回來幾套吧?你走的這個把月,我在網上把印度的神廟都翻遍了,那哪是宗教雕塑啊,那不活生生的四級教學片嘛!」

    「婬人!佛門聖地沒那些玩意,你說的是印度教的地方。」

    假惺惺地捏著下巴,「那我皈依印度教得了,這個比較適合我。」

    「你是婆羅門還是剎帝利?你這樣的到了印度也就是一討吃要飯的吠陀,縱慾狂歡跟你有什麼關係?印度的種姓制度可嚴格了,咱這種窮人,也就跟著佛祖還能勉強混個容身之地。」

    「說的也是。我這樣的到哪兒都是窮人,信神馬教也是最底層的苦命人。」

    「所以先要修事業部啊。懺悔業障、積集資糧。先把資糧道圓滿了,一個人修行的本錢才算有了。如果對自己的思想、行為馬馬虎虎,漫不經心,沒有配合自己真誠的善行去做,資糧就不夠。換句話說,你要修行,要證道,先得有經歷,有本錢。沒有善行的經歷,就沒有足夠的資本,根本不可能去修加行。」

    認可地點了點頭,「嗯,這趟印度是真沒白去,真長了不少見識!」

    「嘻嘻,那天晚上光顧說你的金翅鳥了,忘了告訴你,我在加德滿都皈依了,法名阿旺桑根卓瑪,意思是吉祥度母。剛剛那些都是上師的教誨,我這人腦袋不好使,不過我會盡力去多做善事,多多積累福報資糧。」

    郎釋桓輕歎一口氣,半真半假地哀歎道,「說真的,我真有點嫉妒你。你丫頭哪兒來的好命,我咋就碰不上這麼好的上師?我這曬乾的鹹魚,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我就盼著有人能點撥我幾句。」

    背起大包,一邊說話,一邊熄滅了佛龕上的燭火,「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比我聰明,有人點撥幾句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是榆木腦袋,說的一套做的一套,死活不開竅!咱倆勻一勻就好了,我是太笨,你是聰明過頭了。」走出佛堂,撥通了顏如玉的電話,「姐,在哪兒呢?」

    「桓子還沒過去接你嗎?」顏如玉坐在靠窗的卡座上,咧著脖子向窗外張望。

    「過來了。說琛哥叫我倆過去吃飯,我先打個電話問問你怎麼樣了。」

    「活著呢。」轉頭瞄了眼擺弄手機的聶琛,嘲諷苦笑,「幸虧某些人電話打得及時,要是沒那電話,你備不住只能在明兒報紙的頭版頭條上見我了。」

    卓芙蓉嘟著小嘴,沉聲嘟囔,「至於嘛,在我印象裡您不是那麼想不開的人。」

    「呵,我上輩子該他的!」輕歎一聲,隨口招呼道,「趕緊來吧,等你們開飯,見了面再說。」

    聶琛輕佻濃眉,按滅電話揣回了兜裡,「呵,甭得了便宜賣乖了。姓聶的沒出息,換個有臉的男人早跟你一刀兩斷了。」

    「臉重要還是我重要?」媚眼半瞇,逼命似地抱著他的胳膊。

    「你重要,你重要——臉算什麼?死要面子活受罪,咱倆誰也別說誰,一求一樣的貨!」

    「哎,晚上帶我唱歌去吧,我可有年頭沒出去混了。」

    「這事兒甭怨我,我可沒攔著你去,你是自願從良的。」

    「人家本來就是良民!」

    「得了吧,在我面前就甭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自打你爹媽分開,你在家住了幾宿?三更半夜盡在歌廳混了,再不著就DISCO慢搖,你瘋的時候這撥90後都比不了。」

    柳眉輕佻,湊近男人輕鬆自在的笑臉,「哎,說真的,你那時候看上我什麼了?」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你那時候有什麼能讓我看上的?」滿眼譏誚。

    「我也納悶兒呢,那時候多少小姑娘惦記你啊,你眼睛沒毛病吧?」

    「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那麼傻的。怎麼欺負你都不生氣,換一般女的五分鐘就惱了!」

    「謝謝,我是賤人,鑒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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