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紅顏一旦成了情人 就不可能再是知己
    遞交了辭呈,工作的積極性大打折扣,加之『炕戰』半宿,郎釋桓頂著一雙熊貓眼,整整一上午都在抵抗陣陣襲來的瞌睡蟲。

    臨近正午的時候,終於在半夢半醒之間批完了擱置多日的文件,丟下與失業身份極不相符的萬寶龍金筆,靠在椅背上悠然點著了一支煙。百無聊賴地拿起桌上的手機,翻看著可能漏接的信息……

    閒得蛋疼,隨手撥通了聶琛的電話,一臉壞笑,忍不住三八一下,「喂,老狼,起來了嗎?」

    聶琛路遇紅燈,兜了個圈子靠邊停了車,聽得出對方話裡暗含嘲諷,呵呵一笑,「早起來了!剛從公司出來,抽空去趟醫院。」

    「哎——這就對了!畢竟夫妻一場,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即便有了下一任的人選,也還是該去看看人家,那是你兒子他媽,最次也是你乾妹妹,上學那時候全校的同學都知道。怪你這人不地道,連妹妹都下得了手。」

    「我兒子都知道泡妞了,是什麼已然不重要了。咱自己也是傷員,趕去醫院換換藥,不看她一眼說不過去,回頭我兒子問起他媽,我好歹得給個交代啊。」強撐面子,扯出一堆無關緊要的理由。說到底就是「惦記」,照理說對著一張臉看二十來年早就該膩味了,可冷不丁沒了這張臉,還真有點六神無主。

    「用我陪你嗎?」明知對方看見那「眼鏡」打怵,誠懇地寬慰道,「實在抹不開面子,兄弟幫你打頭陣。先說好了,午飯你得管。」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唉,能不能甭提吃飯?本來我這心裡頭全是感激,一說請吃飯,就不是那感覺了。」

    「活沒有白幹的,崗沒有白站的。不為省頓飯錢,我大老遠費那勁呢!打電話叫個盒飯都得十多塊錢,理解理解,我們家條件困難。」

    「呵,也就我受得了你。佔便宜沒夠,吃虧難受,咱那幫老同學一個個都躲得你遠遠的。」

    輕聲苦笑,感慨人情冷暖,「從今往後,就躲得更遠了,誰願意跟一個無業遊民打交道啊。我這兒正琢磨著上哪兒找份工作去呢,免得同志們打老遠看見我,就退避繞行。」

    「我這兒隨時缺人手。」敞開接納的心門。

    感激,疲憊地靠在椅子上,「謝了,不過這次我打算自己闖闖,找幾間專業對口的公司登門求職。實在不行就自己當老闆,開個小店。」笑容猥褻,沒正行地調侃道,「賣什麼我都想好了,專售情趣用品,咱的特長。」

    一丘之貉,尖聲銀笑,「『特長』——有多長?啥時候讓咱也開開眼界。」

    「嘿嘿,那就請我洗澡吧,讓你見識見識。」

    「靠!自卑啊——昨晚上愣是沒敢把那女的帶回家。」

    「得了吧,就那女的,倒貼我500我都不幹。」

    「扯淡!人家小趙招你惹你了?」

    「沒招我也沒惹我,我就是不喜歡,長得忒太寒磣!」

    「人啊,相處的日子一旦長了,相互之間就是一種感覺,無所謂好看賴看了。」

    「呦,照這麼說,感覺還不錯。」

    「呵,平時挺照顧我的。端茶倒水加衣裳,東西歸掇的整整齊齊,比顏如玉強,純女人。」

    「那還不帶她回家,等什麼呢?」

    「不知道,一想那事兒就心虛。」看了看後視鏡中的自己,淒然長歎一聲,「再好的紅顏,一旦成了情人,就不可能再是知己。」揚手揉了揉眼睛,「你知道為什麼嗎?昨晚上,我終於琢磨透了。所謂知己,就是認同你是個好人的那個人,你在她跟前把一切的不善都藏了起來。而一旦上了床,倆人就是赤裸相見了,刻意隱藏的東西全都暴露了,『知己』也就沒了。」

    「人需要知己,大概是因為我們明知道這輩子幹了一大堆缺德事,骨子裡還想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一旦有人認同『我本善良』,就不知道怎麼得瑟好嘍!」

    「是這個理。」揚手看了看表,「呵呵,咱哥倆一呱嗒起來就沒個完了,盡給移動公司做貢獻了。正事兒還沒辦呢,過去接你……」

    天亮之前,顏如玉終於拔了吊針。林晚生背過身就著床邊迷瞪了一會兒,衝動伴隨著壓抑,怎麼睡得著啊?

    該慶幸她此時病著,若非如此,強J一定會發生第二次。由不得她不願意,他最討厭壓抑自己!

    什麼神啊?假話!他在她心裡就是個實實在在的魔鬼,時時警惕,處處提防,生怕被他勾引了。

    轟然坐起,扯平了微皺的衣服眺望著窗外。平靜了片刻,終於按住了嗔怨的情緒,起身出了病房。

    枕邊殘留著『風之戀』的味道,顏如玉長長出了一口氣,釋然張開了雙眼,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回歸了單身,心裡還是豎著一道不可逾越的藩籬——

    因為,聶琛;

    因為,愛情……

    郎釋桓敲響房門的時候,林晚生正俯在床邊,給病容憔悴的顏如玉小心翼翼地餵著米粥。一切如常,嗅不出絲毫的異樣。

    舉步進了房門,對著顏如玉揚起燦爛的笑臉,「呵呵,『菩薩』,今兒感覺好點了嗎?聶琛過來換藥,我過來辦出院手續,順便替蓉蓉看看你,一上午快磨叨死我了,坐在店裡把我手機都快打爆了。」無視於跟在身後的聶琛,逕自走向林晚生的身邊,輕聲問道,「哥,熬了一晚上,要不要回賓館休息一下。這有我呢,交給我您就放心吧。」

    林晚生放下飯碗,抬眼打量了他半晌,一時想不明白這小子算哪一邊兒的。這是真關心他,還是有意將他掃地出門?掃過聶琛,淡淡一笑,「呵,天亮時睡了一會兒,感覺還好。」

    「回去睡會兒吧,晚上還得您繼續熬呢。」回頭看了看與顏如玉無語對望的聶某人,大咧咧地問道,「老狼,你不是約了規劃局的領導麼?順路送一下,沒問題吧。」

    「呃——啊。」違心地點了點頭:他什麼時候說去規劃局了,這小子又生什麼方子呢?

    郎釋桓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容易把自己擇乾淨了!總不能讓人家小林哥以為,他跟聶琛穿一條褲子,變著法地攆人家騰地方。

    林晚生這種神人他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只好麻煩聶琛去規劃局兜一圈,回頭大不了說,領導臨時有事兒,他自己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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