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誰與共妖嬈 讓愛情死在墳墓裡 總好過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聶琛說得不錯。林晚生自知拗不過秉持善行的女人,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顏如玉側目掃了靠在床上的「知音」一眼,緊跟在身後將客人送出了門外。

    病房裡只剩下聶琛與卓芙蓉二人,相視一笑,不免有些尷尬。因為之前的一點點小曖昧,彼此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回頭想想,當日的所為即輕浮又荒唐。

    「琛哥,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回去了。」卓芙蓉勉強擠出個笑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晚在車上,她到底是怎麼了?彷彿著了魔一樣。此時,她根本看不出對方有任何可愛之處,而那天她居然那麼放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聶琛扭頭看了看擱在床頭的手錶,有意迴避對方的目光,「時間太晚了,不然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吧。你們姐倆聊你們的,我睡我的。天一亮我給桓子打電話,叫他過來給你賠罪。」

    「謝了琛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跟桓子……還是分開吧。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

    「呵,桓子是真喜歡你。甭看那小子表面上好像沒心沒肺的,心裡做事。在我的印象裡,他對女人通常也就三分鐘熱度,你倆呱拉了有一年多了吧?」

    「我知道他愛介我。我也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娶我。有這份兒心就行了,人家父母看不上咱,我又何必為難他呢?」攏了攏長髮,轉身望向窗外,「有時候想想,娶我是挺難為他的。本來一個人活得好好的,也沒什麼負擔,可我家裡除了爹媽還有姐姐弟弟,這掛車實在太重了。」回眸一笑,「愛一個人不就是想他好嗎?借用顏姐之前跟我說的話——我留下來唸經,為他祈福。只要他過得好,我一個人也無所謂。」

    「呵,呵呵……」聶琛暗暗有些窩心,挑起食指撓了撓額角,「你甭聽顏如玉瞎度化,她壓根就不懂愛情——她傻!愛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想著法地把對方據為己有,讓對方圍著你轉,那才是愛情呢!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全心全意地為對方好,那就不是愛情,那是親情——母愛。」

    「也可能,很久以前是愛情吧。時間久了,慢慢變成了親情。不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嘛,談婚論嫁的時候,愛情必然已經到了將死的狀態。婚後,愛情就不在了,徹底變為了親情。而正是這份無私的親情支撐著我們攜手走過後半生。」

    聶琛仰望著天花板,一時間感慨良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要麼一起走進墳墓,要麼就在墳前分手。讓愛情死在墳墓裡,總好過讓它死無葬身之地。埋進墳墓裡,好歹還擁有一份親情墊底,分開了,就什麼都沒了……」

    「再找個人,再愛一次。」說得輕鬆。連她自己都懷疑,她還有沒有再愛的一次的能力?付出需要勇氣,分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為一次痛澈心脾的分手,就此失去了付出的勇氣。

    聶琛輕輕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年輕就是資本,羨慕啊!永遠不要期望一個老傢伙會像青春小伙一樣去瘋追一個女孩。閱歷,讓男人豐富,同時,也讓J情慢慢退卻。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常常為自己不值,男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把一輩子的J情都傾注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呵呵,我恨顏如玉,真的。」

    「覺得不公平——你全心全意對她,她心裡還裝著林晚生?」

    「菩薩的心大,裡面裝著眾生。林晚生只是眾生之一,我好像忽然明白了這件事情。」

    「你在吃眾生的醋?」

    「呵呵……」苦笑,默認了。

    鬱悶地撇了撇嘴,「愛上菩薩好像很痛苦。」站在戀人的角度,博愛也未必是什麼長處。這有點像郎釋桓,逮誰對誰好,結果弄得一屁股爛桃花。不管他的初衷如何,別人都喜歡他,受過他一點恩惠,就恨不能以身相許了。

    「更讓人痛苦的是,我也是眾生之一,不會因為我是他丈夫而比別人特殊。」

    「誣蔑,純屬誣蔑!」房門吱扭一聲響,顏如玉一邊反駁,一邊走了進來,「我視丈夫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肩頭的份量,他自然要替我扛起一半,甚至一大半。這還不夠特殊嗎?」

    男人憤憤地抱怨,「這算好處嗎?我說的是好處。」

    「呃,沒有,這個真沒有。有的只是滿肚子牢騷,一身的委屈。」轉向卓芙蓉,欣然挑起嘴角,「所以我說,單身更適合我。我沒法跟一個時刻想著怎麼去撈點好處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他眼裡,我就是個傻子。」

    卓芙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賊賊地瞄了聶琛一眼,當下就叛變革命了,「嘿嘿,他剛剛還這麼說你來著。」

    「傻就傻吧,我會繼續傻下去的。難得的是有人願意陪著我傻——」掏出一份涼盒飯,狼吞虎嚥地扒拉了兩口,「我相信,那就是我的另一半。這輩子遇不到沒關係,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卓芙蓉對這遙不可及的願望明顯感到信心不足,隱隱有些擔心,「一個人,不會孤單麼?」

    「有父母,有孩子,有那麼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去做,有那麼多有困難的人可以去幫助,人生怎麼會孤單呢?但有一點我要澄清,並不是說,我是對的,聶琛是錯的。只是我們的價值取向不同,做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選擇。目標南轅北轍,我以為,我們夫妻的緣分盡了。」

    「你是為了解脫自己,還是解脫我?」聶琛滿心困惑。

    「如果你在我簽離婚協議的那一刻問我,我大概會回答是為了你能有個更好的選擇。當你手裡抓著一件東西不放時,你只能擁有這件東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機會選擇別的。人的心若死執自己的觀念,不肯放下,那麼他的智慧也只能達到某種程度了。」

    「現在呢,現在怎麼想?」

    「我解脫了自己……至於你能不能解脫,得看你個人的心念了。一個貪心的人,自然要受貪心的苦果,若終究不肯悔改,別人做什麼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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