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活色暗生香 你既無心我便行 前途漫漫自提燈
    郎釋桓坐在包間的主位上,望著落地窗下擠擠挨挨的轎車。預約的客戶遲遲未到,席間的氣氛不免有些清冷。

    「約的幾點?」微微有些沉不住氣,冷冷掃過餐桌對面別有用心的「小人」。

    「哦,約了八點半,大概是堵車,郎總,您別急,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再等等吧。」抿了口放溫了的鐵觀音,目光再次移向窗外。

    范廣元陪著笑臉,起身換到了郎總身邊,信心滿滿地鋪陳道,「金總一直在運作呼和的項目,一直在為資金的問題發愁。政策一天三變,如今這市面上的游資雖然不少,但大多都處於觀望態度。之前不少熱衷於地產生意的人,乾脆改行投資珠寶了。今天來的這為黃老闆,背景了得,實力相當雄厚,據說——」

    「不要『據說』!」轉回身,靠在椅背上輕聲質問,「您是老前輩了,連我這種小字輩的都明白的道理,您會不明白嗎?我要的是具體的報告,他具體是幹什麼的?有多大的能量,能用於合作的資金究竟有多少?甚至包括他喜歡吃什麼,幹什麼,有什麼特殊嗜好,越具體越好。」

    當著眾人,范某人的面子有些掛不住,「許多細節還是要等談了之後才知道……」

    「公司的招待費月月超標,你支出了多少,又做出了多少?單子談不下來,這筆費用該怎麼辦?」

    「每一單業務的前期投入公司都會有相對比例的預算。之前一直是這樣的,金總也認可。」

    「老范,我得提醒你,我對金總負責,你對我負責。我希望您尊重我,有什麼不妥,我會對金總說。」

    安排在前台接應客人的孟助理忽然推開房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來了——卡迪拉克,後面還跟著一輛沒見過牌子的車。范副總,您的准客戶,您要不要親自下去接一下?」

    范廣元忍氣吞聲地出了門,緊張的氣氛就此告一段落。郎釋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站在窗口靜靜等候著那位不明底細的『黃財神』。

    笑聲與寒暄聲由遠而近,穿透了半掩的房門。揚起一張商業化的笑臉,轉身望向跟在范廣元身後的中年男人。

    「這位是黃老闆,這位是……」

    郎釋桓短暫失聰,目光瞬間越過「財神爺」,落在身後那張俊朗的「馬臉」上,相視一愣,掃過跟在身後的「花瓶」——

    卓芙蓉,你可真夠忙的啊!他剛說完有事不能陪她,她就找著替補了。更見鬼的是,居然在這種場合碰上,他的身份恐怕再也瞞不住了。

    蔣茗梵一臉尷尬,雖然小丫頭什麼都沒答應過他,但他心裡早已把這姓郎的當做情敵了。黃大哥原本是一番好意,說找到一個不錯的項目,讓他不妨一起過來聽一聽,看看有沒有興趣,誰知道這個姓郎的居然在這裡。

    卓芙蓉暗自發笑,在范廣元熱情的招呼下落了座:這姓郎的果然發財了,顏姐說的不錯,他果然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眾人一口一個郎總,愣在宴席上的眸子卻漸漸開始發紅。距離油然而生,昨夜的親密彷如一場跌宕的春夢,隨著浮出水面的真相消散殆盡……

    蔣茗梵很快就注意到女人異樣的神情,餘光掃過茶杯一旁微微顫抖的小手。猶豫了半秒,伸手攥住僵冷的指頭。有些心虛,慶幸對方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

    郎釋桓將目光頻頻投向笑容僵硬的女子,卻遲遲未能抓住她的目光。對方始終垂著眼,視線彷彿凝固在捧在掌心的茶杯上。不停走思,暗暗揣測著對方在想些什麼,一抹疼惜在心頭氾濫開來,卻冷不防遭遇這溫情的一握。

    胸口一陣悶痛,迅速將目光移回「黃財神」笑容可掬的臉上。公務在身,他沒有時間兒女情長……

    酒過三巡,宴席上開始稱兄道弟,蔣茗梵卻跟眾人客客氣氣地說了聲抱歉,帶著心事重重的小丫頭中途離席。

    郎釋桓看了看表,隱約有些坐不住了,天知道那個姓蔣的會把她帶去哪裡!

    蓮花轎車在公路上急速狂奔,穿過午夜裡異彩流光的大街,減速駛入小區停在了她家樓下。轉頭望著一言不發的小女人,懇切地安慰道,「阿芙,對不起,害你傷心。不要胡思亂想,回去早點休息,我抽空再去店裡看你。」

    「茗梵,我需要一點時間調整自己。」輕輕抽噎了幾聲,用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要為了我耽誤自己,我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溫情滿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是值得的,等幾年又有什麼關係?」

    望著對方深邃而誠懇地眸子,隱約有一絲動容,「上去坐坐嗎?很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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