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草木本無心 愛是做出來的
    倆大男人疑似「斷臂山」,勾肩搭背地回到了座位上。一場虛驚過後,卓芙蓉正對著桌上放涼了的南瓜羹兀自發愣。

    郎釋桓迅速逃離了聶琛的魔掌,照著靈魂出竅的小腦袋給了一個悶鈍的腦崩,「想什麼呢?打算包我?」

    瞬間回了神,嫌惡地撇了撇嘴角,「得了吧。除了那些吃飽了撐的官二代,沒人稀罕小白臉!」說著話,滿懷歉意地轉向聶琛,「琛哥,對不起,把你們兩口子害成這樣。」不敢抬眼,怯怯地咬著嘴唇……

    「沒事兒。」聶某人淡淡一笑,釋然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疲倦地眸子。嘴上輕描淡寫,心裡忍不住抱怨:顏如玉在的時候你Y咋不說句人話啊?現在說還有個屁用!

    卓芙蓉十分困惑,老闆娘之前的那個「金主」居然是個嗜嫖成性的Y棍,想來想去也想不通,忍不住八卦一下,「那個林晚生——是顏姐的親戚?」

    聶琛詫然一愣,說禿嚕了嘴,「怎麼,你認識?」心裡猛抽自己的嘴巴:難怪那姓林的說「為了這個女人不值」,不會是有一腿吧?要真是這樣,那傢伙晚上做夢都得大笑出來。嘲笑他姓聶的天生賤命——娶的「老婆」是人家的舊相好,養個「二奶」還被他給捎帶了。

    將心比心啊——

    稱二兩棉花撞死算了!

    小丫頭下意識地瞄了眼郎釋桓,不免有些難以啟齒,「雲岡國際出事那晚,帶我們去『蘋果』那幾個男的是他朋友。我們一起吃的晚飯,之後就各走各的了。」

    郎釋桓淡漠的目光蕩過女人的臉,哼出一聲壞笑,「為愛情做傻事不會暴露你的智商。不過為了錢可就說不定了。」夾了口菜,陰陽怪氣地揶揄道,「哥很崇拜你,接觸的個個都是『名流』。」即,出了名的流氓。

    當著聶琛的面,卓芙蓉不免有些下不來台,尖刻地反駁道,「半斤八兩——你接觸的還不都是名流身邊的女人?太太,姨太太,要麼就是官老爺家的寶貝女兒。」漫不經心地攪拌著碗裡的羹湯,「如今不只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有些男人的腦門上也貼著『求包養』。烏鴉落在豬身上,就看著別人黑!」

    「得了得了——」聶琛聽得直倒胃口,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滿臉階級鬥爭,「一個烏鴉,一個豬,倆人都夠嗆!這年頭,不怕二B,就怕二B扎堆,每天有這掐嘴架扯閒淡的功夫,倒是琢磨點兒正事啊!天底下就你倆長得美,就你倆知道不走尋常路。敢問您二位見誰一步登天了?你們知道內幕嗎?沒車沒房自個兒想辦法掙去,甭圖舒服!」

    郎釋桓蔑然一聲嗤笑,啪地點燃了嘴上的煙,「這年頭房子齁貴的,哪兒那麼容易掙啊?我媽要是真把房子賣了替我填了饑荒,我這苟延殘喘的後半生就算徹底交代了。」

    「你就忍心讓你馬子跟著你睡馬路?」聶某人接住丟過來的煙盒,拔出一根戳在嘴上。

    「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問題,本人屬於無產階級,所有的財產就是一條不值錢的爛命。非逼著我打劫銀行,我也沒那個本事。何況中國鈔票的面值那麼小,與打劫的風險比例失調。」

    聶琛忍不住猴急,指尖當當地磕著桌子,「沒房子總得先有個窩棚啊!買不起就租,總不能交完房租就讓人家跟著你吃風把屁吧?」

    卓芙蓉以為對方說得在理,借此發表一下心理的憤慨,「不是房子的問題,現在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責任心!好像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拿『房子』為難他們似的。成天扒在電腦上聊美眉、打遊戲、看蒼井空,還恬不知恥地埋怨人家要求太高!」

    「他不買你買行嗎?想過安生日子好歹得有個窩棚住啊?男人們打遊戲、聊美眉的時候,你們這些大小姐又在幹什麼?吃零食,看韓劇,聊八卦,想買衣服的時候就伸手從男人兜裡掏,掏不出來還罵人家沒用。責任心——你們有嗎?您自己都沒有怎麼要求別人啊?」

    「可我是女的啊!」憤憤地嘟著小嘴,固執的認為男人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找個男人不養家,結婚幹嘛,嫌自己活得太輕鬆啊!」

    郎釋桓按熄了煙,輕輕揉了揉鼻尖,「丫頭,甭把男人都當二B耍笑了。這年頭大街上亮著紅燈的小門面多了,再不著還有充氣小人呢。單為那點事兒養活一個女人一輩子,不是你腦袋進水了,就是我腦袋進水了。」

    卓芙蓉滿眼鄙夷,搶著爭辯道,「你懂什麼叫愛情嗎?愛情是沒有理由的!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熱情推動著你喜歡上一個人,迫不及待地想給她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倆大男人面面相覷,懷疑這個話題還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聶琛連吞了兩口吐沫,將過剩的爛好心轉移到了手機上,與其關心一名「智殘人士」的歸宿,不如查看一下顏如玉是否回了信息。

    郎釋桓上下打量著誇誇其談的「女哲人」,強忍著把她另一隻胳膊也打殘的衝動。

    愛一個人真的沒有理由嗎?

    不敢奢望精神的契合,至少還關乎色相吧?

    憑什麼男人必須為了愛情付出房子、票子以及JING子,而她們就該擺出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躺在床上指手畫腳?男人的愛是身體力行「做」出來的;女人的愛是口蜜腹劍「說」出來的,做與不做的最大區別是,後者擁有對前者的評論權。

    口袋裡傳出的「香水有毒」打破了短暫的冷場,歐陽堇遲遲未到的問候終於在午夜時分送來了幾許安慰。

    卓芙蓉微微別過身,唯恐身邊的傢伙偷聽,輕輕撫摸著額前的紗布,刻意拿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腔調,「喂?堇,我受傷了,剛剛去過醫院——」

    正打算坦白在跟救她的朋友一起夜宵,湧到嘴邊的一腔幽怨卻被電話裡急切的男聲打斷,「怎麼樣,蓉兒,傷得嚴重嗎?我還在醫院,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夥雜碎。之前跟佳佳分手惹得陸老爺子不爽。佳佳說是下面的人為了討好他爸指使別人幹的……好容易甩開我媽給你個電話,擔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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