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浮生總曖昧 坐著寶馬吃盒飯
    五光十色的地燈如點點繁星,點綴著御河公園的花徑。花前月下,每一條小路上都充斥著結伴而行的身影。

    白髮蒼蒼的老夫妻攜手散步,深情相擁的小情侶促膝納涼,大群的孩子在往來穿梭人群裡追逐嬉戲,遠處傳來地攤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寶馬轎車沿著公園筆直的主幹道愜意地兜了兩圈,郎某人終於在煙霧繚繞的燒烤攤位前找到個車位,如釋重負地踩下了撒車,轉頭望向後座上昏昏欲睡的小女人,「親愛的,醒醒,到站了。」

    女人的嗓音柔軟而黏膩,「我好討厭吃燒烤,每次吃完,身上總會有一股煙熏火燎的味道。」基本上認可了對方曖昧的稱呼——親愛的,就像網絡上一對虛擬的戀人一樣。

    從副駕駛的腳墊上拎起個手提袋,一邊換下憋死人不償命的襯衫西褲,一邊開導,「在冬天的餐桌上談論春天的花朵是奢侈的。這個地方只有燒烤,與其幻想著西餐廳的絲絨吊燈,不如換一種體驗,開開心心地吃頓大排檔。牛扒的本質也就是一塊烤牛肉,之所以昂貴是因為旁邊站著穿著馬甲的侍者,抄著地道的倫敦腔問那句:May I help you,Sire?」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正常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還是挺耐人尋味的。卓芙蓉終於撐起身體,將腦袋探向駕駛位,微揚著下巴,彷彿有意為難對方,「那83年的紅酒又怎麼解釋?」

    欠身提上休閒短褲,不假思索地反問道,「請問,為什麼非得是83年的紅酒?」

    「這個……」她也不知道。只是常聽電視上這麼說,無意之間學到的。至於為什麼,她還真沒仔細追究過。

    「呵,燒錢玩兒呢?給你83年的和03年的你喝得出好賴嗎?你即不會喝,又不愛喝,幹嘛那麼多要求?」疊好西褲塞進手提袋,對著鏡子扯平身上的小V領T恤,「放下奢侈的概念,紅酒入口的感覺未必好過一聽冰鎮雪碧。不知道你的感覺如何,反正我是這麼覺得。」

    道理是說得過去,可心裡有些不服氣。對方巧妙的迴避了問題本身,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依不饒的追問,「我承認它不如雪碧,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紅酒非得是83年的,是因為釀造的時間比較長嗎?」

    「你當是國窖1573呢,頂級紅酒的年份跟時間長短關係不是太大。主要與地中海葡萄產地的氣候有關。坐在西餐廳,非跟人家要83年的國產紅酒,基本可以鑒定為『大傻』。」抓起駕駛台上的幾張百元大票塞進屁兜,揚手勾了勾對方的下巴,「下車吧!」

    在狼煙四起的燒烤攤兒上迅速開闢了一小塊根據地,炭燒的煙霧令人窒息,滿桌子滿地的毛豆皮,就餐環境糟糕透頂,唯一讓卓芙蓉感到舒服的是步下寶馬那一刻,滿場女士艷羨的目光。

    「吃什麼?」郎釋桓掃了眼菜單,客氣地送到相對而坐的女人手上。

    「又渴又熱,先來兩聽雪碧吧。」

    伸了伸腰,轉向等著開菜單的小後生,「兩聽雪碧,五十串肉筋,倆蛋炒飯,打包帶走。」

    「不混大排檔了?」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詫異地打量著對方。

    瞄了眼服務生遠去的背影,壓低聲音說道,「盒飯我倒是常吃,坐著寶馬吃盒飯平生還是第一次。」

    掩口輕笑,與他四目相對,「這個我也是頭一次,值得體驗一把。」

    緊握住汗涔涔的小手,終於找到了知音,「難得啊!咱們倆自打認識,很少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時候。」

    十幾分鐘後,兩人提著大包小包上了停在路邊的豪華轎車。五分鐘車程,停在了人跡相對罕至的立交橋下。

    天窗一開,砰然開啟了雪碧,拿出一副喝紅酒的架勢,彬彬有禮地碰杯,舉杯祝頌,「Cheers!」

    卓芙蓉手捧蛋炒飯,打量著大嚼肉串的郎某人,露出一副少有的天真表情,「總跟你一起吃飯,肯定會長胖。看著你吃飯都覺得很香,自己也忍不住想多吃幾口。」

    「吃個蛋炒飯能胖成什麼樣?放心大膽地吃,長不了二兩肉。」回憶著五台那夜賓館床頭溫柔的燈光,點餐的時候居然照顧到她的嗜好。抄起雪碧,再邀她碰了個杯,忍不住大發感慨,「我這半輩子女人也見多了,不過那天在男廁所遇見你的時候,我是真有點魂不附體了。一句話——相見恨晚啊!」

    天下事往往就是這樣不如人意,他飛黃騰達的時候,永遠都不可能遇見她。正因為落魄了,才捲起鋪蓋回到了D城。 然而,這是個現實的世界,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拿什麼來供養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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