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繼續說：「好幾次我都忍不下去了，留著讓敵人侮辱我，不如讓我自己來了斷，可是十年的時間到了……我不甘，不甘等了十年，連小哥哥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所以我堅持下來，咬著牙……
「後來阿靜來了，我忘了所有，也不記得叮嚀這個名字，阿靜用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去欺騙他，他信了，他對『阿嚀』很好，什麼都依她。
「阿靜也不知道我是誰，但她認為我的存在會威脅到她，所以她想殺了我。灣灣——不是傅家的傅灣灣，而是我的好姐妹雲灣灣，她單槍匹馬來救我，用重要的羊皮卷跟他做交易，我們得以離開地下宮殿。
「後來——略，累了，不想重複了。」
容顏閉了閉眼，轉過來，用手做了一個跳躍的動作，「最後就是這樣，咻——磅！怎麼都死不了雲容顏，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明明眼角還有淚水，她卻扯開嘴角，笑了起來。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想說什麼嗎？」她看著他。
他沒有說話。
「我死了慕非離，我其實早就應該已經在陰曹地府了，」她說得很鎮定，臉上也沒有開玩笑的跡象，「我不知道為什麼閻王爺沒有收我，反而還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睜開眼，周圍的人、事，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明白過來，我重生了，我來到了另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原來的雲容顏在被掉下來的燈砸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我不是她，但我的確是雲容顏。我想說……我想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見他一直都不說話，容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明白了沒有，繞著繞著，差點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或者說，你……信我嗎？」
他走過去，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一直看著她。
瞳孔沒有變化，心跳也沒有加快。
「鑒定完了？我撒謊了嗎？」
他一怔，原來她知道他在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信她，或者不信她，他只是說：「雲容顏，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聽到了沒有？任何人，包括傅家。」
容顏回去教室的時候，慕非離打了一通電話。
「阿昊，幫我調查一個人。」
「先生，要查誰？」
「雲容顏。」
*** ***
「顏顏，這慕帥哥把你拉出去單獨教育……嘿嘿，都教了些什麼？」
在回傅家的路上，傅灣灣發揚了她的八卦精神。
「射擊。」容顏不經意地回答著，卻是在想其他事。
她也看不懂他的眼神，像是相信，又像是不相信……
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件事告訴他，還會在意他相不相信。
或許……
是因為她初來這個世界時，最初遇到的人是他。是他救了她，幫了她，也收留了她，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最初一步的認識。
那段時間任何一個人都會發現她與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不同，他或許有懷疑，但他最後什麼都沒問。她不說，他也就不問。
是他許了她用一小段時間來認識這個世界，不至於被人當神經病。
如果她先遇上的是傅辛言，他一定會大罵她是瘋子，又說是她在故意裝作，引起他的注意力。
那時候，可能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會吧……射擊？慕帥哥他什麼人啊？那地方連我都進不去！我都跟校長說老久了，讓我進去玩玩，偏說學生不可以進。慕帥哥也太偏心了吧！帶你去不帶我去！明明我才是單身的那一個好不好……」
「慕非離？你對他不感興趣吧。」
被雲容顏說破，傅灣灣乾脆也不裝了，笑了兩聲，「哈哈，都被你看出來了！對嘛，慕帥哥好是好，可惜……對我來說太無趣啦，不是我的菜！」
「明白，墨十一才是你的菜。」
「不是不是！」傅灣灣直接爭得臉都紅了，「十一才不是我的菜呢！十一……十一是下酒菜！哈哈，酒才是主幹！我要找一個像酒一樣的男人，好喝，喝得人又醉又美！」
「瞎說……你們倆挺配的，真的。」
「你和慕帥哥還配呢！」
「不跟你爭。」
「你就是爭不過！」
傅灣灣笑得開心，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司機只有默默地「關」上了耳朵，裝聽不到。
乖乖……
少奶奶出牆了？
他可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大消息啊！
*** ***
慕家。
吳昊匆匆下車，走進慕家。
「先生，這是你要的資料，」遞過去之後，喘了一口問，「什麼事這麼急，讓我調查雲小姐？」
慕非離剛打開資料第一頁，又合上，問他：「阿昊，你覺得……你見到雲容顏的第一面是什麼印象？」
「誒？印象？」吳昊當然不明白先生突然這麼問自己是什麼意思，「呃……大概……大概……一個字，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