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寒堂 第1卷 7刀劍合一(下)
    次日上午,鄭濤帶著玉堂和其他兩個弟子來到絕劍門後山,一座近十丈高的閣樓呈現在四人眼前,閣樓古樸陳舊,色澤黯淡,不知經了多少年風吹日曬,但是表面越不起眼的事物,卻是包裹著神秘。

    「就是這兒了,抓緊時間幹活吧。」鄭濤催促道。

    「不就是一座舊塔麼?有什麼可清理的?」玉堂說。

    「不要胡說,這可是絕劍門禁地,裡面藏著上古神兵和蓋世武功秘籍。你一個小小弟子懂什麼?」鄭濤聲色俱厲地責備道。

    「至於麼,像是我褻瀆神靈一樣。」玉堂心想。「這裡面要是有神兵,有秘籍,還愁霸刀堂來滋事?裡面八成是些江湖紀事,絕劍門歷史什麼的。」

    「好了,快打掃吧,幹完活去練武場,今天可是大師兄親自授武,你們真是有福,入門第一天就趕上了。」鄭濤說。

    「是。」那三人答,說完三人拿起掃帚開始打掃,玉堂想「這個大師兄到底是什麼人?不光是師姐看上他了,連鄭濤都那樣迷戀他。」

    交待完事,鄭濤便離開了,玉堂瞅了瞅周圍,沒發現其他人,湊近另外兩弟子,小聲道「現在旁邊沒人,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

    一人指了指閣前的一塊石碑道「你看上邊寫著『弟子不得擅入』。還是不要進去了,被發現就不好了。」

    「是啊,觸犯門規可不是鬧著玩的。」另一人說。

    「兩個膽小鬼。」玉堂心想。

    練武場排滿了絕劍弟子,個個手持一把劍,恭候大師兄朱子輝的賜教,二師兄和師姐也在一旁。不久朱子輝來了,他和師姐還有二師兄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佩劍,雖說朱子輝也是使劍,但沒有人見過他帶劍,也許和師父莫百溪一樣,化劍於氣,不需執著於兵器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朱子輝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獨檔一面的角色了。

    朱子輝先讓弟子分列兩邊,然後自己站在中間,說「今天我給大家演示幾招防禦劍式,這幾招本是絕劍門的不傳劍式,較難領悟,大家仔細看好。」

    然後問一弟子借了把劍,開始表演。弟子們迫不及待。     朱子輝操劍舞了起來,的確是百聞不如一見,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掌握得恰到好處,華麗的劍姿把劍意展現得淋漓盡致,並將拘謹的劍招施展得從心所欲,還把劍法的要領展露無遺。旁邊的弟子讚不絕口,而二師兄卻嫉妒得腦袋發麻。

    易明卻在這近乎完美的劍招裡感覺到一點端倪,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協調易明卻感覺不到。

    後來玉堂也來了,和其他弟子一起練劍。大師兄對每個弟子進行輪番點撥,招式分解,慢放……

    很快,一天將走到盡頭。黃昏,一縷懶散的光斜射進習武場,這兒也正要散場了。大師兄朱子輝最後召集弟子說道「今天到此為止吧,記住,招式在於靈活化用,不能太墨守成規。還有,明天中午之前,霸刀堂就會到來,注意聽好本派劍鍾……回去吧。」

    回寢房的路上,玉堂問易明「你覺沒覺得師兄的劍法有點彆扭。」

    「有覺得,但不知為什麼。」易明答。

    「劍招如此完美,卻沒有一點銳氣。」玉堂說。

    「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那股銳氣似乎被刻意隱藏了,可是他為什麼這樣做?」易明說。

    「應為那股氣太強了,他不得不隱藏。」玉堂答。

    武者的銳氣就是在一場打鬥中可以化為殺意的氣息,真正強者之間的對決,有時只需靠這股殺意就能分出高下,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感覺。

    三月十七上午,霸刀堂百來號人來勢洶洶地集聚風陵山下。

    絕劍門正殿內,莫百溪,朱子輝,二師兄雲天,還有師姐白蓮安靜地等待。這時一弟子來報「師父,山下聚集眾多霸刀堂弟子,是不是應該敲響本門劍鍾來應敵?」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師父答。

    「是,師父。」那人說完就離開了。

    「雲天,你去敲本派劍鐘。」師父隨即命令道。

    「好的。」二師兄答。

    不久,鐘鳴響徹風陵山,驚起的群鳥自山間飛出,練武場上的弟子聞聲立刻向大殿趕去。

    凌萬鵬道「劍鐘響了,這時絕劍門的預警信號,看來他們要和我們全力一戰了。弟兄們,亮傢伙!」

    百餘名弟子一齊拔刀,「上山!」凌萬鵬一聲令下。霸刀堂的隊伍便開始浩浩蕩蕩地向山頂挺進。

    此時林玉堂和另外兩名師弟正在打掃藏劍閣。鐘聲傳來,另外兩名弟子立刻扔下掃帚,玩兒命一般向大殿跑去。玉堂卻還站在原地,心想「著什麼急啊,那邊應該還沒打起來呢。」

    藏劍閣四周杳無一人,而且暫時也不可能會有人來。只有藏劍閣的神秘氣息誘惑著林玉堂。藏劍閣門前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未經掌門允許,不得入內,違者,幫規處置。」這樣的文字對於中規中矩的人來說,確實是讓人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警示,不過對於林玉堂這樣無拘無束,好奇心強的人來說,這就好比「走過路過,不容錯過。」的招牌。

    於是玉堂招搖地走進藏劍閣,實際上玉堂剛踏進一步時還很不安,擔心會觸動機關,有什麼暗器飛鏢之類的東西射過來。不過走進去之後玉堂就安心了,藏劍閣裡面的陳設一看就不像有機關。古老的裝潢,樸實平凡,而且沒有任何別樣的裝飾,給人一種安適的感覺。

    一列列書架規矩地排放,上面放滿了厚厚的書,成百上千冊書看起來琳琅滿目,森羅萬象。但是走近一看,卻只有「絕劍門第一代掌門札記」「絕劍門第二代掌門札記」「絕劍門第三代掌門札記」 ……「絕劍門第十七代掌門札記」,當然還有「洪武一年絕劍門記事」「洪武二年絕劍門記事」 ……到「洪武三十一年絕劍門記事」。林玉堂不由心想「什麼藏劍閣,分明是藏書院。」玉堂無聊而又失望地歎了一聲,然後打算離開,無意間看見通往二層的樓梯口上掛著塊牌子,寫道「非本門掌門及嫡傳弟子不得上樓。」有時候「禁地」這種字樣不能亂寫,不但起不到威懾作用,反而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還是上去看看吧,不知上面有什麼?」玉堂心想,然後改變主意轉身上樓,樓梯很長,上一層樓要轉兩折,走大概五六十階。看起來有七八層的藏劍閣實際只有三四層。

    到了二樓,玉堂眼前一亮,幾排兵器架整齊地排列在玉堂面前,只是每個兵器架只放置著一把劍,遠處看去區別於弟子用劍,但一看就知道不像是龍吟傲天那種罕見神兵,玉堂走近觀摩,於是發現每個兵器架上都有塊名牌,分別是「絕劍門第一代掌門用劍」「絕劍門第二代掌門用劍」 ……「絕劍門第十六代掌門用劍」。共十六個劍架,十六把劍,大致掃了一眼,玉堂看中了其中一把,是第四代的「風翼」劍體細長,線條流暢,風格獨特,拿起來輕而順手。其它劍其實也各有千秋,例如第五代的「古奉」厚實沉重,可彌補用劍者氣力不足的弱點,也助於催發剛勁的劍氣。第十三代的劍是用三把劍合併成的一把劍,可以從一把劍中再抽出兩把,這樣的劍中有劍適於暗算,不過玉堂不喜歡這種風格。最後篩來篩去,就挑定了那把風翼,但費盡心思挑完以後,卻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他總覺得兵器架上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呢?」玉堂嘟囔道。又看了看兵器架。玉堂腦袋突然靈光,「原來是少了價碼,這裡不是兵器店噢,挑選好的也帶不走……唉。」「還是下樓吧,那邊要開戰了。」玉堂心想。

    正當玉堂想要下樓,看見了樓梯又一個告示「非本派掌門及掌門傳人不得入內。」「也就是說,除了大師兄和師父,沒人可以上去。那我得上去一探究竟。」玉堂心想。於是又一個好奇地上了一層。

    到第三層,玉堂一看,又是幾個書架上擺放著一堆書,不過這次竟是一本本劍譜,拿起一看,上面寫著「絕劍門第一代掌門劍式錄」「絕劍門第二代掌門劍式錄」 …………「絕劍門第十七代掌門劍式錄」。

    看來藏劍閣裡儘是些「絕劍門掌門系列」的收藏,並且層出不窮。

    玉堂開始翻閱劍譜,雖然玉堂如絕劍門不久,但是天賦非凡的他對劍法卻具有極端的鑒賞能力,他發現以前這兒的歷代掌門武功泛泛,收錄的劍招雖比入門劍術精妙,卻還不如前一天大師兄指點他們的實用。當玉堂走馬觀花地翻到最後一本,「絕劍門第十七代掌門……」署名是莫百溪,「原來師父是絕劍門第十七代掌門。」玉堂想。不過師父的這本劍譜比較與眾不同,只有寥寥幾頁,而且沒有完整的裝禎,翻開第一頁,四個大字「萬劍絕塵」,剩下幾頁也全是這一招的釋義。但是這招看起來要比前面幾本記錄的高深得多,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看來莫百溪不愧是絕劍門劍法最高的一代掌門。

    玉堂於是拿著這本劍譜研究起來,「萬劍絕塵」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林玉堂的腦海中回映,玉堂也在憑著自己非凡的潛質一點點地領悟,參透這一招。

    這時,凌萬鵬已率眾弟子已到達了山頂,門前守衛的幾名弟子上前攔截,凌萬鵬怒氣沖沖地說道「怎麼回事,今天是刀劍老祖的忌日,不讓我們霸刀堂來上柱香麼?」

    「上香可以,但只許你凌堂主一個人進去,而且不可佩戴刀劍。」守衛弟子說。

    「去你媽的!」凌萬鵬吼道。然後隨手一揮,一道罡氣撲來,將站在前的三名弟子打翻在地,並口吐鮮血。看來凌萬鵬的武功也到了化氣為刀的境地了,後面的幾名守衛忙摻著受傷的弟子往裡面撤,霸刀堂的弟子高呼一番。

    絕劍門的所有弟子已到達大殿內,一百來人擠在了大殿的一側,師父莫百溪,大師兄朱子輝,二師兄雲天,師姐白蓮站在眾弟子前。這時,方才受傷的幾名弟子被摻進了殿內,師父見了忙吩咐弟子為他們療傷,擔心的目光聚焦在了受傷弟子的身上。那幾名弟子說「師父不好了,霸刀堂的人硬闖進來了。」

    二師兄怒火重燒地說「師父,讓我去會會他。」說完就要出去迎戰。

    師父剛要阻止,大師兄先一步把他拉了回來,說「雲天,不要莽撞,凌萬鵬的武功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這樣是白白送死。」

    二師兄這才罷休。

    易明擠在後面的人群中左顧右盼,想「林玉堂這傢伙跑哪去了?」

    玉堂在藏劍閣第三層全神貫注地研習著那一招,玉堂彷彿身臨其境一般,在孤峰之巔,劍指青雲,呼風喚雨,氣動山河的凌厲鋒芒猶如萬劍齊發,隔絕塵世。

    一番冥想之後,玉堂突然合攏手上的劍譜,顯然已經領悟了幾分。「這一招應該會派上點用吧,該去那邊了。」玉堂心想。然後放好劍譜,準備轉身離開,這時發現藏劍閣還有通往第四層的樓梯,這次雖沒有什麼告示牌,但玉堂還是走了上去,因為上面一定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玉堂有這種預感。

    藏劍閣第四層。玉堂走了上來,眼前的景象讓玉堂吃了一驚,遠處是一張寬寬的桌架,上面呈階梯狀擺滿了靈位,這次玉堂沒近看也猜到了,一定是「絕劍門第一代掌門靈位」「絕劍門第二代掌門靈位」 原來這裡是祭奠先代掌門的地方…………走到桌前,看見了最上面一排只有一個靈位「刀劍派掌門楚明」下面幾排是絕劍門十六代掌門的靈位依次排開,毋庸置疑,楚明一定就是刀劍藏鋒了。只是絕劍門明明專門為刀劍藏鋒建了靈堂,在這裡怎麼又立了牌位?而且玉堂發現,這一牌位和其他牌位不同,其他牌位均有底架支撐,而祖師爺的卻沒有,像是被什麼黏著,固定在桌架上面。每一代掌門的靈牌都應該由下一代掌門帶到這藏劍閣,那麼刀劍藏鋒的靈牌應該是由第一代絕劍門掌門帶來的。想到這兒,玉堂好奇地伸出手,至少想弄清楚這靈牌是怎樣不用支架就立在桌上一動不動,手伸出一半,突然想道「觸碰靈位是對死者不敬,要遭報應的。」玉堂躊躇了一下,但是有時候對於一些人來說,他們的求知慾會讓他們戰勝自己的恐懼和顧慮,去做一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情。從林玉堂踏進藏劍閣開始就是這樣,好奇地來到第四層,然後用在空中停留了剎那的手去觸碰先代的牌位。

    果然不出玉堂所料,牌位是固定在上面的,無論怎麼使勁也拿不下來,玉堂用的力突然一偏,牌位轉動了……身後傳來嘈雜的聲音,「不會真觸怒神靈了吧。」玉堂心想。於是害怕地把頭一點點轉向身後,結果愕然發現,身後的牆居然在中間轉開一道門,這靈位居然是個機關,先代竟然沒發現,也許是不想做這樣欺師滅祖,褻瀆祖先的事吧。

    玉堂步步驚心地向門裡邊走,發現裡面是個密室。外面的光線照了進來,看得見這裡到處都落滿灰塵,看來有幾十年沒人進來了。密室裡面只有一張桌,玉堂走上前去一看,上面有一個木盒和和一封信,厚厚的灰塵掩住了信箋上的字跡,也遮蓋了木盒上的雕飾。玉堂不假思索地拿起木盒,吹開了上面的灰塵。  

    「紫雲」二字明滅可見,精緻的雕刻再現了前世的神韻……

    霸刀堂人已衝進了大殿內,與絕劍門人對峙,凌萬鵬開口說「莫老兄,我給咱們祖師爺上香來了。」

    二師兄怒不可遏地回答「呸!上香還帶這麼一幫人。分明是尋釁來了。」

    「臭小子,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凌萬鵬說。然後一道刀氣劈來,二師兄雲天頓時手足無措,愣在了原地。還好大師兄朱子輝離得較近,趕到雲天前面用內力將刀氣彈開。

    「莫老兄,看來你有一個好徒弟啊。」凌萬鵬神氣地說。

    莫百溪卻答「凌堂主,怎麼一見面就動武啊。一年沒見,還這麼大的火氣。跟後生晚輩有什麼過不去的,對我們的守門弟子都不手下留情。」

    「放屁,前些天,不是你們的弟子傷了我的五個徒兒?」凌萬鵬吼道,「今天我要以牙還牙。」說完,又是兩列刀氣,但並不是衝著莫百溪,而是旁邊的兩名弟子,莫百溪沒有來得及去保護,結果兩弟子被刀氣震倒在地,傷得很重。

    「你不要欺人太甚。」莫百溪也開始憤怒。

    「你們打傷了我的五個徒兒,我也傷你的五個弟子。這件事算是扯平了。」凌萬鵬說。

    「那還有什麼沒扯平的?」莫百溪問。

    「紫雲木匣。」凌萬鵬說,「當年你們祖師偷走了木匣不敢承認,這些年來你們私占刀劍老祖的遺世秘籍,現在該交出來了吧!」

    「你憑什麼說木匣在我們手裡,分明是你們祖師爺偷走的,你還在這兒含血噴人,賊喊捉賊。」絕劍門的弟子壓制不住怒火說道。

    「放屁!」一些霸刀堂的弟子也喊出來。

    「看來你們的家教不怎麼嚴啊,莫老兄。我來幫你管教吧!」凌萬鵬說,「霸刀罡氣!」

    隨即一道迅猛的彎刀形真氣湧來,「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身後的弟子受傷。」莫百溪想,然後聚氣凝神,將內力貫注於指尖,迅速向前一揮,一道氣劍飛出,與刀氣頂在一起,一時難分上下。不過,刀的特點是剛猛,卻笨拙易閃躲,劍是靈巧卻氣勁匱乏。二者硬碰,用刀的顯然要佔優勢。此時凌萬鵬又補了一刀,兩重刀氣疊加,便將莫百溪的劍氣壓了回去,莫百溪雖然迸發內力阻擋凌萬鵬的攻擊,但由於怕自己身後弟子受到波及,始終不敢閃躲。就這樣,莫百溪也被刀氣震傷,吐了口血。朱子輝見狀毅然擋在了師父前面,「師父,你先在一旁療傷,讓徒兒對付他!」朱子輝說。

    「不知死活!」凌萬鵬道,「讓我一招了結你們吧,『怨劫』!」

    「子輝,不要接他那招!快閃開。」莫百溪說道。

    凌萬鵬全身內力遊走,周圍的空氣一點一點向他的胸前聚集,成了一把巨刃,比起剛才的氣,要強數倍。所有絕劍門弟子驚恐地盯著他,卻只能坐以待斃。易明站在人堆裡,心想「這下慘了,這個玉堂肯定是溜了,這裡該不會輪到我出手吧?唉,那樣的話身份就要暴露了。」

    「死吧!」凌萬鵬說,正欲將怨劫釋放。

    朱子輝皺眉準備迎擊,身後的易明也準備出手。

    這時外面傳來喊聲。「住手!」

    所有人的注意一下子轉移到大殿門口,凌萬鵬也暫收刀氣轉頭向後看。朱子輝,莫百溪,雲天,白蓮,易明都向門口張望,本以為是正義的裁決從天而降,來懲罰這些罪惡的化身。但當看到是林玉堂這一入門弟子站在殿門口時,絕劍門人都吁了口氣。凌萬鵬道「臭小子,你有毛病啊!瞎叫什麼!」

    玉堂想「來得還算及時,沒什麼傷亡。」

    凌萬鵬準備將怨劫重新凝聚,玉堂說「等等。」

    凌萬鵬轉身吼道「你倒霉了!」然後把怨劫對準玉堂。

    易明心想「他搞什麼?」

    玉堂跑到兩派中間對凌萬鵬說「等一下再打。晚輩有事要講。」

    凌萬鵬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拖延時間。」

    玉堂說「反正你也不差這一會兒,大家都是江湖豪傑,難道計較這一會兒麼?」

    凌萬鵬說「那你快說,你想幹什麼?」

    玉堂不緊不慢地回答「容晚輩問幾個問題。」

    凌萬鵬不耐煩地說「快問!」兩邊的人都俯身傾耳等待著玉堂的問題。

    「你們為什麼打架?」玉堂問。   眾人暈……

    「廢話,你們的師祖偷了紫雲木匣。」凌萬鵬說。

    「嗨!不就是個木盒子麼,至於麼?」玉堂說。

    「你懂個屁,這裡面裝著刀劍祖師爺的絕學,學會了裡面的武功,不但能獨步天下,還可以號令群雄,可是絕劍門這幫人藏著不肯交出來。」凌萬鵬說。

    「你怎麼知道裡面是絕學?」林玉堂問。

    「廢話,我不知道你知道啊?」凌萬鵬說。  絕劍門眾弟子本來瀕臨絕望,但不知為何,林玉堂的出現更是將他們更徹底地打入了絕望。

    「世界上只有一個紫雲木匣?」玉堂追問。

    這下連莫百溪都歎了口氣,凌萬鵬快抑制不住怒火了,說「你已經說夠多廢話了,再不讓開,我就先劈了你。」

    「別急,我只是想確認我這個木匣是不是真的。」說完,拿出了紫雲木匣。這時所有人愣住了,瞠目結舌的望著玉堂。玉堂一下子把木盒扔給凌萬鵬,說「你瞧瞧。」凌萬鵬接過木盒仔細端詳,旁邊弟子道「師父,不會是假的吧?」「看上面的紋飾,應該是真的」凌萬鵬道。「師父,小心裡面有暗器。」一弟子提醒道。凌萬鵬說「我諒他也不敢耍把戲。」

    林玉堂又掏出了一封信,扔給了莫百溪,說「師父,這是給你的。」

    兩人一人拆開信箋,一人打開木匣,各自裡面有一封信。兩人打開信耐心地讀起來。

    旁邊的人何等好奇,易明想「玉堂剛才上哪去了,弄來了個盒子,那真是紫雲木匣?」朱子輝想「紫雲木匣遺失幾十年了,怎麼會突然落入一新弟子手裡?」雲天想「到底怎麼回事,這小子是什麼人?」

    「怎麼會是這樣?!」凌萬鵬突然說。神情慌張,面色蒼白。

    「竟是這樣!」莫百溪緊皺眉。

    眾人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而玉堂正等待著兩人接下來的舉動。

    莫百溪說「凌堂主……」

    「你不要說了,莫掌門」凌萬鵬打斷了他的話,「沒想到,我們兩派爭奪幾十年,死傷了那麼多弟兄,為的的僅僅是一封信。」

    「是本派先祖的過失,今日由我一人承擔,我們兩派所有的恩怨就此為止吧,凌堂主你動手吧!」莫百溪說。

    「師父!」朱子輝說。  「子輝,你讓開!」師父命令道。

    「哼,我凌某人雖只是一介莽夫,卻分得清黑白曲直,我們的先祖對不住他老人家,我也對不住他了!莫掌門,你勿須承擔什麼。反倒是我,傷了你們的人,還差點釀成今日大禍。該承擔的是我!」說完,拔出旁邊弟子的刀,在空中劃了一周,竟斬向了自己的手臂。這一幕讓所有驚呆了,「師父!師父!」霸刀堂弟子喊道。「凌堂主!這是何必!」莫百溪說。

    可是已經手起刀落……斷臂掉在了地上,血液不斷的外湧,凌萬鵬忙用右手手指封住了左臂上的穴道,說「你們無需擔心,這是我自作孽,我曾用這左手傷了無數絕劍門的弟子,現在該償還了。」然後轉身繼續說道「霸刀堂的人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遇見絕劍門人要以禮相待,無端尋釁者,幫規處置!」

    莫百溪見此也立刻說到「本門弟子聽令,今日起,不得與霸刀堂弟子發生摩擦,違者幫規處置!」

    「再會了,莫掌門。霸刀堂的弟兄們,我們走!」凌萬鵬豪邁地說道,「兩派恩怨就此結束了!」凌萬鵬剛要走,突然轉身,看著林玉堂說「多謝了,小兄弟!」然後帶著門人離開。

    所有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百思不得其解。倔強的凌萬鵬居然會主動撤退,絕劍門與霸刀堂數十年的恩怨竟會於今日了結,而這一切又竟是因為一個入門弟子。

    霸刀堂的人全員離開了,剩下的所有人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然而有些時候真實和虛幻給人的感覺恰恰是交錯雜合的。

    玉堂在藏劍閣發現了紫雲木匣後,打開了它,發現裡面並不是武功絕學,而是一封信,玉堂通讀了這封信,才知道當年刀劍藏鋒死前立下了遺囑,而木匣內的這封信正是他的遺囑,遺囑這樣寫的

    「在兩位徒兒看到此信之時,為師已然辭世。之前,對於選誰為刀劍派繼承人的事,為師未曾提及,不是為師慮事欠周,實在是難從你二人之中進行取捨。為師不願你二人為掌門之位而勾心鬥角,不念舊情。因此決定讓你二人共同執掌刀劍門,刀劍門上下大小事宜,你二人要相互扶持參謀,互幫互助,相得益彰。若你二人真能遵照為師遺願,為師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

    ……………

    你們師兄弟從小一起練武,一起闖禍,一起受罰。在為師眼裡,你們一直是當年那天真勤懇的模樣,你們二人也一直是當年那般情同手足。你們無論以後遇到怎樣的波折都要記住,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只要齊心協力,沒有你二人闖不過去的難關。

    …………」

    紫雲木匣裡藏著的是刀劍老祖的夙願,但他萬萬沒想到那竟會讓刀劍門分裂,並為此爭鬥幾十年。

    紫雲木匣一旁的是絕劍門第一代掌門留下的信函,玉堂看了裡面的內容,才知道當年竊取木匣的正是這第一代掌門,也是刀劍藏鋒的大徒弟,只是在看完木盒裡信件內容時,他羞愧難當,卻又難以啟齒來承認自己的行為,於是把這兩樣物件留在了藏劍閣的密室,並將藏劍閣設為禁地。也許後世的有緣人會替他,將真相大白於世,這也是他最後的希冀。

    絕劍門大殿,眾弟子被師父遣散了,只剩下莫百溪自己,還有朱子輝,雲天,白蓮,和林玉堂。

    莫百溪開口問「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林玉堂。」玉堂說。

    「那封信是從哪得到的。」莫百溪問。

    「藏劍閣。」玉堂答。

    這時二師兄又開始神奇地插嘴道「藏劍閣是本派禁地,你一入門弟子竟敢擅闖。」

    「雲天,算了,多虧了這位小兄弟,若非如此,兩派不知還要爭鬥多久?」莫百溪說。

    這是玉堂步入江湖的第一件大事,心裡多少會有些不平靜,於是說道「師父,沒事兒徒兒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玉堂,你現在是刀劍門的恩人。」莫百溪和藹地說道。

    玉堂轉身離開,消失在四人的視線之中,朱子輝凝視著玉堂彷彿看見了一縷超世的英魂。      

    二師兄仍糾纏不放,說「他可是犯了門規啊,不處罰一下怎麼服眾?」

    「如果沒有他,我們還未必能毫髮無損的站在這裡。」師姐終於說了句像樣的話。

    玉堂走出了大殿,易明突然從旁邊竄出來,嚇了玉堂一跳,拍著玉堂的肩膀說「玉堂啊,那個紫雲木匣裡的到底是什麼啊?」

    玉堂回答「就是一封信啊。」

    「信?上面寫得什麼?」易明說,顯然迫切地想知道。

    「忘了。」玉堂答。

    「什嘛?你忘了?」易明露出驚訝的表情。

    「額……好像就記得最後幾句了。」玉堂說。

    「什麼?」易明問。

    玉堂說

    「刀行霸罡,劍走偏鋒。刀劍合璧,天下歸一。」

    說完,便不顧易明,隻身往弟子寢房方向走,易明在身後回味了很久「刀劍合璧,天下歸一。」然後,在後面緊跟了幾步,與玉堂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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