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加點料 第5卷 第206晚  掀起你的頭蓋骨+救我
    《掀起你的頭蓋骨》

    我總覺得有的人很病態,似乎都是神經兮兮的。

    最近隔壁那個男人總是喜歡稱自己為朕,把老婆稱皇后,叫兒子就是皇兒。每天都可以聽到,總覺得很煩。一個小小的市民,老是幻想著自己是皇帝,不是有病麼?我想我應該做點什麼。

    忘了介紹我自己。但我不知道先從何說起,因為我對自己本身有很多疑點。我可以不吃飯,可以不喝水,可以不睡覺,卻一直精力充沛。我從來不用去做什麼事,因為無親無故,也沒有什麼人需要照顧。我只是看著世人們的生活,幸福或痛苦,快樂或悲傷。不過我有一手絕活,可以在別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掀起他的頭蓋骨,清洗掉腦子裡的任何東西,如果硬是說我必須要有工作,那這就是我的工作。但是我很少工作,不管他們生活怎樣,只要他們精神是正常的。

    可是這個總稱自己為朕的人我覺得有必要管一管。

    深夜,我推門而進。來到床邊,床上只有那個男人和他老婆。我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我當然是有這個本事的,但為了避免他們突然醒了而壞了我的工作,我得事先讓他們睡得死沉沉的。我總把我的工作當作藝術,搞藝術當然不能太急。夜裡一片漆黑,但我可以看清楚屋子裡的任何東西,這也是我對自身不明白的一個地方,管他呢,沒壞處就好。

    我用的工具是一把手術刀,我都已經忘了它是什麼時候跟隨我的,我很愛惜它,也很喜歡它,因為它鋒利無比。我輕輕地掀起那個男人的頭蓋,不發出任何聲響,不會讓他感覺到一絲痛苦,我這個技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了,我說自己是專家肯定是毫不誇張的,沒有人會認為我高看了自己。該死!怎麼會有血流出來呢?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流血了。不過我並沒有慌張,我是個專家。將血擦掉就好了。

    掀開他的頭蓋我嚇了一跳。怪不得他不正常了,頭蓋裡面的東西這麼亂,大腦和小腦錯位,腦左半球和右半球區分也不明顯,整個就一皮球似的,圓滾滾的。我想把這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掏掉,然後再重新換好的,這樣男人肯定就會正常了。不過後來又想,如果全換掉了那他家人什麼的肯定也全不記得了,這樣會很不好。還是幫他整理一下好了。

    我首先把他的大腦和小腦放在它們本應該在的位置,然後用手術刀一點點地去修飾那個圓滾滾的大腦。這是一種藝術,我得精雕細琢。於是手術刀在那個大腦上修修補補,一刀一刀,絲毫都不敢懈怠。許久,看著自己完成的藝術品,滿意地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我想他老婆一直跟著他,肯定也會受到了不少影響,不如乾脆好事做到底,順便幫他老婆的頭蓋也打開看看,整理一下裡面的東西。

    女人和男人雖然有些地方的生理構造有些不同,但是頭骨的組成還是沒有區別的。所以把頭蓋打開的過程還是一樣的。用手術刀沿著骨骼癒合的痕跡,一絲絲地劃下去,輕鬆地就搞定了。這樣工作一直低著頭,久了自然也會累的。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被子沒有蓋好,那乳溝就自然就清晰地呈現在我的面前了,所以小小的刺激了我一下,不小心將手術刀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小口,鮮血直流。為了不影響工作,我幫她把被子掖好。然後繼續工作。

    比起她男人來,她頭蓋裡面的東西要好多了,位置大小都還過得去。我喜歡拿藝術家自比,因為我追求完美,這大概是藝術家的通病吧。所以最終還是用上手術刀了。

    本來還想幫他們小孩的,但沒看到他在家裡,也許到他爺爺奶奶那裡去了吧。算了,他回來再說。

    地上和床上流了很多血,我已經分不清哪些是他們的,哪些是我的。我剛才手被劃破過,當然是流了血的。我在想要不要幫忙把那些血跡清理掉,只是我覺得也沒太好的辦法清理乾淨,還是讓他們自己醒來後再弄吧。於是我沒有再理會那些雜事了。我想明天他們應該來感謝我。

    睡一覺起來,果然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稱自己為朕,叫老婆為皇后了。我覺得很滿意。下午,我看到電視裡說某演員兩口在家中被殺,兇手手法殘忍,用利器打開了被害人的頭蓋骨,顱腔內被劃得稀爛。

    有人衝進我家裡,給我帶上了手銬,告訴我被捕了。他們懷疑我殺人。真是荒唐!我想他們是不是也是腦子有問題,我是一個助人為樂的人,我是個藝術家,我怎麼會殺人呢?

    如果我的手不是被銬著的話,我也要掀開他們的頭蓋看看。

    《救我》

    我和小李都是大樓的電梯修理工。一天,小李臉色極不好的對我說:我大概是撞鬼了。我是小李最好的朋友。我大笑:不可能吧。

    小李瞪者著血紅的眼睛說:「自從我看了那個不好的東西後。每天下班都有人跟著我,但我回頭,卻什麼都沒有。但我真的是聽到那腳步聲,我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我跑起來,那腳步聲也跑起來。然後就停在我的背後。」我問他:「有多少天了?」小李吭吭唧唧地好像挺不願講的。最後好像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怖,低聲對我說:「我殺了人。」我看見他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小李平時膽子很小,殺人一定是不敢的。我也低聲問:「怎麼回事?」小李說:「你還記得一年前那個河南人嗎?」

    我點頭:「他好像一年前辭職了。」小李簡直要哭出來了;「不不不不不,他死了,我沒救他。」我大吃一驚:「什麼?!」

    小李臉都變的慘白:「一年前在東邊的那個沒修好的電梯了,他被卡在最底層,當時他的兩條腿被生生壓掉,骨頭都露出來了。我真的好怕,他向我伸出手,我沒敢接,我跑了。後來,水泥直接灌進去,他就……」

    我聽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當時我也在場,可沒想到那個封起來的坑洞裡有這樣一個不甘心的靈魂。

    小李接著說:「就在前兩天,我聽到了這個腳步聲。不是人的腳步,像是骨頭在敲擊地面。我想到那個河南人一年前露出的兩根腿骨,我真的要發瘋。」

    我悶了一會,對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小李說:「你還敢不敢去那個電梯坑,拿幾柱香來祭拜下。」小李拚命的搖頭,轉身就跑了。

    兩天後,我看見小李提了一大袋東西向我奔來。見了我就說:「是你說的要去的,我這裡有上好的香。」

    我覺得小李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我的腦子也亂哄哄的,竟被他拽著下到了地下。我們把電梯停到了地下一層,我們就從地下二層鑽到電梯通道裡。再那個已經被水泥平復的坑的邊上,小李把香點著,口中開始唸唸有詞。我的身上冷汗直流,一種莫名的恐怖好像籠罩在這個不大的,昏暗的空間裡。小李的臉色變的非常可怕,我好像不認識他了。我說:「走吧。」他就用我從沒聽過的厲害語氣說:「不行!!。」隱隱帶點河南腔。我心中驚的一抽。轉身就想走,可突然就聽到頭頂的電梯嘎嘎作響,大片灰塵落下,我抬頭一看,電梯居然像要往下掉。我狂吼一聲:「電梯要掉了,小李快走。」就衝上去拉他。小李的臉色一下恢復了那種疲勞的樣子,他也慌著站起來往外奔。

    電梯就發出了刺耳的嘎嘎聲。我剛奔出電梯口,就聽見小李哎呦一聲,好像摔倒在地。我想進去拉他,可是又擔心電梯掉下來。我在門口大喊:「快出來!」小李慘叫著:「救我,有人拉著我的腿。」我看見他的身後好像的確陰森森的有兩隻手。我不敢進去,叫著:「爬出來爬出來!!」

    小李費勁的爬著,一面流著眼淚和鼻涕叫:「救我救我……」我勉強夠著小李的手拚命的拉著,並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就快要把小李拖出來了,可順著小李從陰影中拖出的身體,我看見他的腿上趴著——血泠泠的一個人,面目全非,但還呵呵的笑著。我頓時嚇的魂飛魄散。手一鬆,小李勉強的掙扎著,茫茫的看著我,口水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一聲巨響,電梯整個掉了下來。小李的腿可能就像那個河南人一樣被截為兩截。劇烈的疼痛叫小李暫時清醒了一點。

    我看著他從膝蓋處截斷的腿,白森森的腿骨暴露著,電梯的縫隙裡還有肌肉連在他的腿上。我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坐在地上,看著小李充滿了血絲無比渴望我伸出手的眼神,聽見他叫著:「大哥,救我,救我。」但我,真的只想逃,逃出這個地獄一樣的地下。我爬似的逃掉了,耳邊還迴盪著小李無比幽怨的嘶啞的聲音:「救我……」

    小李好像也消失了,很多人問我,我都默默的搖頭,但我也感到奇怪,他還算在很顯眼的地方,還有很多血,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但我不敢說我知道的一切。

    好像過了一年了,小李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也逐漸恢復了平靜。有一天,我接到一個修理任務,又下到地下。在這一年裡我下過很多次地下,但一切都很正常。但我還是盡量避免靠近小李的那個地方。今天,我不得不一個人接近這個地方,我看見不遠處還有我的同事。也稍微安了點心,站在電梯旁接電線。

    這時,有人敲我的腰眼,還親切的喊我:「大哥。」叫我大哥的人很多,我習慣的恩了一聲,回過頭去,居然沒看到人。但我馬上餘光看到一個人蹲在我面前。我一低頭,看到小李仰著頭看著我,眼睛還是血紅色的幽怨:「大哥,救我。」他挪動著,但他沒有腿,他是拿兩條腿骨走路,敲擊著地面邦邦的想。

    我猛的先想到了一年前小李說的腳步聲。我一聲慘叫,飛奔而去,但那骨頭敲打地面的「腳步」聲就跟隨著我,邦邦,邦邦邦邦邦。越靠越近……

    我抬頭看見前面是一片血紅,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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