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劍幽月宮 白骨委飛霜 第九十九回:天下難安寧 五騎洛陽城
    無良之師會回來的,喬裝打扮成為兵丁的獨孤月之所以如此堅定地告訴大家,就是因為她知道那群人一定會和無良之師走碰頭的。

    就在洛陽城的戰役慘烈無比進行的同時,一個喪葬車隊緩緩地停在了離洛陽很遠的路邊,當先馬車上跳下一人恭敬地垂手站在路邊。他就是錢氏棺材鋪的大掌櫃錢裡鑽,下車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對面正有一群人策馬奔騰而來。

    錢掌櫃的買賣之所以做的這麼大,眼力界可定時錯不了的,裝孫子的功夫也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一般的富貴人家以及江湖中的大腕他是從來恭敬相待的,他從不管人家看得到自己與否,但自己的面子工程一定是要做到家的,因為,這些人才有可能是自己的顧客。

    俗話說得好,顧客就是上帝,你對上帝不好,上帝會讓你去見他的,而錢裡鑽的顧客也都是去見上帝的上帝,他更是不敢疏忽大意,搞不好一不留神自己就陪著上帝去見上帝了。

    錢掌櫃的避讓使得大路顯得很寬敞,迎面而來的人嗎也得以順利通過。錢掌櫃低眉順眼垂首在路旁,不敢抬頭去看來的究竟是些什麼人,他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這個關頭也不願意再引起別人的注意。

    馬蹄聲漸漸接近,錢掌櫃的心頓時懸了起來。他知道,在當前的情況下,稍微有一點差池,自己這一行人都有可能喪命於此。如今的天下,如今的江湖,每時每刻都充斥著危機,此時他只希望這群人趕緊離開,千萬不要注意到自己。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錢掌櫃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隨著一陣馬匹的嘶鳴聲,一隊人馬全部駐停在了他們旁邊。錢掌櫃的汗水開始爭先恐後往外面跑了,他想像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暗示手下人做好預防萬一的準備。

    「爹!」一聲驚異的叫聲打破了錢掌櫃的顧慮。抬起頭看時,卻見兒子穿穿正在馬上看著自己,騎馬的那位卻是前一段時間到自己店裡買棺材賞了自家爺倆大嘴巴子的鬼少獨孤傲。再看其他的馬上,俠少唐銳和戾少劉瀟逸也都各自帶著人,卻都是國色天香的小美人兒,除卻他們之外,還有兩匹馬上各自端坐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看來也是大戶人家子弟。

    「唐少俠,獨孤盜爺,劉少俠······」看到來的竟然是這麼一群人,錢裡鑽的心情陡然放鬆,整個人也因為壓力頓時有些綿軟了。一個個招呼完畢,瀟逸他們也都翻身下馬,並將各自馬上的穿穿、霧兒、徽婉也都抱了下來。

    聽到是瀟逸來了,棺材裡的素娥和雪狼、孤鷹也都推開棺蓋爬了出來。雙方濮一見面都是激動不已,瀟逸向素娥和錢掌櫃問了一下洛陽城的近況,得知現在的情形後三兄弟更是焦急萬分。

    原來,洛陽城這幾日早就只允許武林人士進入不許他們出城了,而城內的百姓感覺得到一場大戰即將爆發也自願或者被強迫離開了生活了許多年的老家,錢掌櫃也是看到事情危及才想到讓素娥等人藏在棺中把他們送出城來。

    本來這樣做也是有風險的,如果被查出來私藏武林人士,那麼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幸虧城門校尉青龍也有點可憐這些武林中人,有要出去的只要不表明身份倒也得過且過了。再加上錢裡穿和他也算得上是舊相識,平常多多少少還給他一點好處,出城倒也沒費多大功夫。

    「只是無雙姑娘他們怎麼也不願意跟我出來。」錢掌櫃歎了口氣,不由得回想起了剛出城的時候見到的那些被鐵甲裹得嚴嚴實實的兵士們,內心升起了一絲無以言表的酸楚。

    「無良之師!」聽得錢掌櫃說起鐵甲兵士,朱由校、朱由檢兄弟大驚失色:「他們怎麼會在洛陽?」

    無良之師?錢掌櫃仔細翻閱著自己腦海裡的記憶,突然一拍額頭暗道:沒錯,就是無良之師,自己倒是聽說過人們對這支部隊的描述,只不過一時沒有想到這一節,現在經過二人的提醒,仔細對照一下發現他們真的就是無良之師無疑。

    「你們知道那些人?」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錢掌櫃很奇怪這兩個年輕人怎麼會說得那麼決斷,要知道,無良之師的威名對於很多江湖後生來說都是盲區的。

    朱由檢和朱由校正要回答,獨孤傲卻是焦急萬分,他的表情很是滲人,被他瞪著眼睛看的錢掌櫃情不自禁摀住了自己的腮幫子,心中暗道:今天我好像沒說錯話啊?怎麼,又要打嗎?

    獨孤傲卻是沒有動手,只是惡狠狠地望著錢掌櫃說道:「你是說,雙兒還在洛陽城,她沒出來?」

    錢掌櫃捂著腮幫子消極啄米一樣點著頭:「是啊,我去請他們隨我出城,但是無雙姑娘無論如何也不肯,只是讓我將素娥姑娘接了出來。」

    錢掌櫃沒有迎來那想像中的一巴掌,只見獨孤傲聽完之後就急忙翻身上馬對大家說了一句:「你們先走,我要去洛陽一趟。」

    大家都料到洛陽不會太平,但誰也沒想到形勢竟然如此嚴峻,眼見獨孤傲就要上馬,朱由校、朱由檢兄弟急忙扯住韁繩勸阻獨孤傲道:「獨孤師叔,洛陽城現在去不得啊,無良之師的殘暴絕不是大家所能想像得到的。」

    「鬆手!」獨孤傲雙目赤紅地吼道。現在的獨孤脾氣已經好多了,和大家在一起相處這麼長時間也都有了感情,是以他沒有對朱氏兄弟做出什麼傷害,要換做外人可能早就一鞭子抽了過去。

    「小檢,小校,別攔著他。」自從逃亡開始,瀟逸也不再稱呼這兩個徒弟為皇孫殿下而改為親切的暱稱,一來大家都沒有了拘束,二來也不至洩露他們的身份。

    朱氏兄弟很聽話,將韁繩鬆開以後又站立在了一旁。瀟逸走過去輕輕安慰了他們一下說道:「你們和錢掌櫃一起先離開此地,我和你們師叔一起去走一遭。」

    朱氏兄弟還要說話,一旁的唐銳也上了馬,對著大家做了個揖,他說道:「既是兄弟,自當同進退、共生死,鬼少和戾少都去了,我俠少唐銳又豈能坐視不管!」

    「老大,你就算了。」瀟逸在馬上淡淡道:「娥姐你們好久沒見了,你們多待一回吧。再說,這群人還是需要保護的,咱們兄弟都走了,他們的危險你又置之不理嗎?」

    唐銳聞言看了一眼素娥,只見她也在深情地望著自己,想想這乍一見面兩人還沒有說過話,他的心中不禁也有點酸楚,正要開口,卻聽得素娥說道:「有情豈在天長,無雙姐姐還在城內,你們還是先把她就救出來好了。」

    唐銳聞言,眼眶有些濕潤,卻見素娥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們兄弟也一定要好好的,千萬記得,我們在等著你們平安回來。」

    桀驁三兄弟相互忘了一眼,目光中都透露著剛毅和堅定,坐在馬上,他們手握馬韁抱拳拱手向素娥以及所有人鄭重說道:「一定!」

    幾人欲待催馬,霧兒來到了瀟逸馬下,她仰望著馬上的瀟逸,一雙素手輕輕地撫摸著馬兒柔順的鬃毛,如泣如訴地說道:「馬兒,一定要平安帶他回來。」瀟逸一陣溫暖,也伸手撫摸著霧兒的秀髮,卻是沒有做聲。

    素娥和唐銳也在傾訴著離別,兩人幾次見面都是來去匆匆,雖然情義深重卻是連說句情話的機會也沒有,不由得霎時傷感。時至如此,素娥雖然對唐銳思念備至,卻只說了一句「救出姐姐,平安回來」,唐銳也只是重重地點著頭,堅定地答應著。

    徽婉也來到了獨孤馬下。一路上,她都是由獨孤負責照顧得,這幾日的耳鬢廝磨讓這個除了朱氏兄弟之外從未和正常男人接觸過的少女對獨孤欽羨不已,平日的閒聊中她也聽說了無雙的事情,現在看到這個大家口中的壞蛋這麼重情義,心底對他的敬意更甚了。

    「你去救無雙姐姐,自己也要保重。」一句話說完,徽婉卻發現自己竟然那麼傷感。獨孤對她點了點頭,輕輕地說了句:「你也是。」

    說完之後,獨孤發現自己似乎也變了許多,現在的他彷彿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暴戾了,對身邊的幾個人甚至還經常犯賤地去討好他們,這那還是堂堂鬼少的作為,獨孤暗歎著,心底卻也在自我辯解:其實這樣,也蠻不錯的。

    朱氏兄弟和錢氏父子也分別和三兄弟到了別,雪狼和孤鷹卻是默默地走到了主事兄弟乘坐的馬匹旁邊用一種義無反顧的語氣說道:「要去洛陽,也算上我們兄弟。」

    桀驁三兄弟看著他們,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他們知道,就算是自己阻止也沒用,既然素娥已經出城,他們一定會再趕到城內和姐姐相會的。瀟逸他們只是有點不放心留下來的這些人,他們雖然已經出了城,但其中連一個能夠保護大家的高手都沒了,朱氏兄弟雖然會點武功,但那半吊子功夫又豈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正在這時,突然前方硝煙瀰漫、沙塵滾滾,錢掌櫃等人大驚失色,瀟逸他們卻是安下心來了。喚過朱由校安排了幾句,見他理解後,瀟逸一揮馬鞭便向洛陽城進發,唐銳幾人見到前方的沙塵後也是會意一笑,隨後緊隨瀟逸而去。

    幾匹駿馬漸行漸遠,終於消失不見,錢掌櫃等人正目送著他們離開,突然一聲渾圓的佛號在耳畔響起,直將眾人耳膜震得嗡嗡作響——「無量佛!」

    卻是:無情方才殘花容,無良即刻逢煞星。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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