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劍幽月宮 神兵會當逢 第二十二回:老少飆高音 龍蛇現本尊
    上回書說,胭脂樓迎來了三位菲比尋常的客人,他們一個個骨骼驚奇,面貌驚人,更有意思的是他們還會肅清閒雜人等。這不,在黑大漢的幫助下,胭脂樓很快就清靜了。

    唯一還殘存的一點音效,就是黑大漢自己的聒噪聲。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一位老者和兩個青年。原本很平靜的他們,經過黑大漢狂風暴雨般的噪音侵蝕了這麼久總算是忍受不住了。

    老虎不發貓,你當我已病危,本以為可以忍一時風平浪靜,換來的卻是退一步電閃雷鳴,老者自己左右耳朵都快聽聾了,但是人家的上下嘴唇還是那麼強勁。

    終於,在黑大漢有一個上八度的高腔甩出以後,老者醞釀已久的高段位嘎調總算是跟上了節奏,伴隨著那一巴掌下去拍打出的悅耳的稀里嘩啦桌塌碗碎的聲音,整部交響曲終於推向了高潮。

    「住口!」

    萬籟此俱寂。整個世界,凝固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靜止了,黑大漢得的嘴還在張著,大的足以塞得進一個蘋果。始料未及,在洛陽這塊地界,還有人飆得過我的高音?

    白面書生推了推他的下巴,嘴巴總算是合上了,站起身來,瞪著那雙凶狠的眼睛四下尋找:「誰想住口?爺可以成全他!」

    老者聞言,鬍子都立起來了,心說這還真是不知者無畏,既然用你的脾氣來挑戰我的個性,那我就讓你們死得很有節奏感!於是又一記巴掌拍了下去。

    這一掌卻是打了個空,低頭看看,那張桌子在自己的前一掌的摧殘下已經變成了柴禾了。

    到底是胭脂樓的侍者眼睛靈活,連忙又搬來一張桌子,道一聲「客官您慢用」後疾閃到安全區域。

    老者老臉一紅,點了點頭仍是一巴掌拍了下去,一指黑大漢:「我給你滾出去!」

    「哦?請吧!」黑大漢滿臉喜色,往門外做了個請的姿勢。

    口誤,又是口誤。老者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這輩子什麼都好,就是嘴不利索,看起來眼前這貨又是那種專門欺負老弱病殘的主,和他耍嘴上功夫不但吃虧而且有失自己風度。

    老者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面容一整向著黑大漢厲聲道:「老夫忠信鏢局陳忠烈劍下不死無名之鬼,不想活的報上名來!」

    陳忠烈!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江湖上有名的「大孝子」,今天竟然是他在這兒,怎麼今天沒去烈日宮敲詐勒索嗎?再不濟綁個票拆個遷什麼的做做都是常理,咱們政府的公務人員怎麼也這麼閒了?既然是江湖中傳聞已久的陳大隊長、陳大孝子、陳領袖來到了此地,那麼,那麼,今天可是有好戲看了。

    劉瀟逸也是吃了一驚,仔細望向老者,眼睛瞪得老大。魅魂在一旁問道:「公子,你認得?」

    「不認識。」他自然認不得,當日在幽月宮的時候龍雲天根本就沒讓陳忠烈進入靈堂,瀟逸也不曾去過偏殿,只有靈堂聽回事的說過,還有就是在山上和唐銳、獨孤傲打鬥的時候老陳跟著大家出去看了一下,不過當時彼此的注意力都沒在對方身上,當然也談不上認識了。

    「你認識?」很奇怪魅魂的樣子,瀟逸隨口問道。

    「當然認識。」魅魂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那是個活寶吶!旁邊那兩個一位是他兒子,一位是他徒弟。不光他們,紫雲閣的紫雲上人師徒四個,還有關正老國舅,還有獨孤宮主,還有天頤寺的幾位大師······魅魂都認識呢。」

    難怪,那日在幽月宮也就這幾個人出風頭了。當然,有出風頭的,也有出「瘋」頭的,陳老爺子爺仨、紫雲道長幾人想讓別人忘記也不容易的。

    那就怪了,都已經下山這麼久了,這老頭竟然還在洛陽城中,雖說是年紀大了,不過這也走的也太慢了吧?瀟逸心下有些疑惑。

    他哪裡知道,人家老陳在大西北風沙吃膩了,這段時間一直考慮著往中原搬遷。無意中相中了洛陽這塊地界,於是老陳就把把家當全部都搬過來了。

    老陳怎麼也想不到,搬過來的第二天自己的房子就被拆了。

    老陳很氣憤,竟然敢拆拆遷專家的房子,還有沒有一點兒職業道德?後來仔細打聽才知道,敢情洛陽這塊地盤已經有人罩著了。

    ——誰呀?

    ——龍玄應。

    ——龍玄應?沒聽過。

    ——那沒事的,他爹你指定熟悉。

    ——哦?

    ——龍雲天。

    ——哦,哈哈。那就不是外人了。

    ——?

    ——他還欠我們家老頭子一條命呢,折合銀子是······

    財迷了心竅的老陳頓時感覺金燦燦的星星在眼前亂晃。喜不自禁的他馬上就到三英堂要賬去了。

    龍雲天兄弟三人本來懶得理他,見他一個老頭子也怪可憐的,也沒把他怎麼樣,每次都不見他,只叫一個小弟把他打發了事。

    誰又能想到知道這老傢伙屬癩皮狗的,要不到錢還就不走了,天天堵在三英堂門口靜坐。也是三英沒想到過人家老陳輝煌的曾經,想當年在白雲山的靜坐可是天下皆知的。三人無奈,直接動工在三英堂前門拴上幾條狗,自己兄弟們每日進出都走後門。

    就這麼持續了幾個月,老頭很鬱悶:往常沒這麼費事啊,給就給不給就不給,一句痛快話就完了嘛,老是不見我這是怎麼回事?想想當年我在白雲山······

    於是,從洛陽城三英堂門口經過的人們每天都會看到這麼一位老爺子:衣衫襤褸(做戲用的),蓬頭垢面(也是做戲),赤胸跣足(還是做戲),滿臉意淫(想當年)。老爺子已經成為了三英堂無薪保衛工作者,風雨無阻的在門前守候著。

    直到有一天,任厚和龍雲天來請林紫鳳上山,龍雲天來叫兒子的時候看到了這麼一位熟悉的身影。繞到後門進去才瞭解到,這原來是來索要賠償金的。好歹也是一派掌門人,請他一請吧。

    龍雲天派了一位小弟子告訴他幽月宮有喪事請他上山。老陳一聽眼睛都放光了,幽月宮有事龍雲天也得去吧,正主來了我幹嘛還纏著小傢伙?這小子,真不厚道,沒一點他老爹的實在勁。老龍,見了你非得讓你管管他不可。

    老陳勢力還是比較大的,在三英堂靜坐這段時間,三英堂進出都是問題,更談不上發展了。老陳卻是趁機把自己的部隊都拉到了洛陽城暫時潛伏起來為以後的洛陽城開發事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老陳走了,三英放輕鬆了一些。但他們隨即發現,閉門鎖堂的這段日子洛陽城變化很大,如果說不及時清理的話,洛陽城很可能就要改換門派了。於是在老陳走後,他們加大城管力度,對於一些違章建築、亂擺亂賣強烈打擊,致力於早日恢復洛陽城的城市秩序,以至於連幽月宮都沒有時間去。

    這是一種什麼精神?這是一種依法辦事的精神,這是一種不畏惡勢力的精神,這是一種捨小家為大家的精神,這是一種為以後死的不明不白特別憋屈但又無可奈何的精神。

    如此看來,今天看似無意的酒場滋事,原來早就有了更為深遠的原因。

    「呦呵,老頭,你想死俺可還沒活夠那!不過你既然說了,那爺就讓你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吧。俺是洛陽三英堂的韋不平,江湖人稱『烈豹』。」

    黑漢拍了拍自己胸脯,心說你個老東西,堵在我們家門口那麼久,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可認識你。多少回想收拾你都被大哥攔住了,今天你還是這副德行,爺饒不了你。

    說罷,韋不平又指向旁邊的白面書生和青臉漢子,「這兩位就是俺大哥二哥,江湖人稱『狂龍』的龍玄應和『血狼』董咎,怎麼樣,你死在咱們手上,還不算委屈吧?」

    陳忠烈鼻子都氣歪了,直接iso陳氏認定這貨不是缺心眼就是非常缺心眼。乾脆當下不再廢話,眼中殺機頓盛,從兒子陳信成手中接過劍來,一聲「嘶」的嗚咽聲後,寶劍出鞘。

    「靈蛇!」樓內有見識的不禁喊叫出聲。但見得此劍通體青光,劍柄窄長仿若蛇尾,更為怪異的是此劍竟有兩個劍身,形體蜿蜒且相互纏繞,劍尖乃是兩蛇吐信,蛇目怒睜,望者心寒。

    「咦,會發光吶?不過他拿著不合適,給二哥就好了,二哥臉色很配。哎呦······」韋不平笑嘻嘻的剛說完腦袋上就挨了董咎一拳頭。

    「去!」董咎說話一向簡單。

    韋不平低下頭,表現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眼睛裡卻閃耀著一種渴望的光芒。龍玄應看到暗笑不已,殭屍臉的董咎嘴角也略略上揚。

    「二哥你還是別笑了,我冷。」韋不平看到那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饒是天天相處也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只是說完之後腦袋又和董咎的拳頭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認得這把劍嗎?」陳忠烈很滿意觀眾們的表情,暗道這可是老夫我辛苦了好幾天才在白雲山靜坐得到的寶貝。望著韋不平那張討厭的臭臉,老陳洋洋得意:「不想死的難看,現在就給老夫跪下磕頭認罪!」

    「哈哈,不就是是兩條長蟲嗎?」韋不平一臉鄙夷,「大哥,咱讓他見識一下啥叫寶貝行不?」

    「老三,你又給咱惹禍了。」龍玄應臉上看不出一點責怪的意思,一聲龍吟「炎龍」也脫鞘而出,通身赤紅的龍形劍體散發出火一樣的光芒,頓時整個大堂被青與紅的雙色彩虹籠罩著。

    「炎龍!」大堂內又是一片驚呼。

    開眼了,開眼了,李閒雲、玉蛟龍師徒的鑄劍技術在江湖中絕對是威名遠播的,多少年了,他們所鑄的寶劍未在江湖上出現過,現在,竟然一次就出現了兩把,咱們太有眼福了。

    看來這次是下了血本了,老陳把家底都抖出來了。而龍玄應兄弟三個就是奔著老陳來的,這次出門把炎龍也帶來了。

    老陳盯著對面兄弟三個,對面三兄弟也又毫不在意的表情轉為凝重,周圍的人們群情高漲:「打打打,快開打,我們都等不及了!」

    「敢情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瀟逸微微冷笑,與魅魂旁若無人的飲酒嬉戲。

    眼見就要開打,就在在雙方的形勢一觸即發的時刻,忽然一個天籟般的聲音斥道:

    「要打架,給老娘滾出去打!」

    正是:三英洛陽英名有,忠烈性情烈堪憂。

    未知言者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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