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墓 虛虛實實(全部三千字求訂閱)
    指柔得到的是真愛,假如真的只是一場夢境,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沉陷其中,永遠都不要醒來。就算他真是阿牛的惡念元神,但因為他能滿足自己期許已久的願望,指柔就願意隨他到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他一直守在自己身旁不離不棄,不偏不倚,到底誰真誰假也就不那麼重要。

    阿牛想要奪回指柔,卻顯得力不從心。在虛空之地的范圍內,除了彩衣的機關遁甲,就只允許使用邪術。不論是仙術還是道法,在這個鬼地方都是被限制的。在阿牛眼中是那惡念元神,用花言巧語迷惑了指柔。可是他的惡念僅僅只是賣弄虛榮,從來沒有傷害指柔的念頭,反而還寬慰了指柔的心靈。

    “惡念元神來自於你的心底,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你的心聲。”仙姑的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又如同驚天悶雷,阿牛不禁為之一震。她話裡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意思是說惡念元神對指柔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源於阿牛內心真實的想法。

    阿牛陷入了沉思,難道自己對指柔動了真情。他想起西中鎮時的遭遇,當時的自己懦弱又膽小,竟可以為了指柔奮不顧身,現在想來還覺得毛骨悚然。那時的勇氣是從哪裡來的,每一次只要指柔下落不明,每一次看到她遇到危險,阿牛都會慌亂不已,如同丟掉了最美的心情。

    在黑湖荒寺時是這樣,現在遇到惡念元神還是這樣。

    難道真如仙姑所說,惡念元神的代表自己的心聲,那麼自己對指柔……

    “你不配擁有她,連愛都需要別人替你說出來的,你覺得自己算個男人麼。”惡念元神有意譏諷阿牛,試圖想要借此來太高自己,炫耀自己的本事,這與阿牛可謂是同出一轍。在與自己的壞個性針鋒相對時,阿牛真的有一點氣急敗壞。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候,他才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麼令人討厭。

    惡念元神不在乎阿牛的感受,正如阿牛從前不關心指柔一樣。那一針見血的嘲謔,還有那冷漠無情的指責,讓阿牛心裡百味較雜,也令他百口莫辯。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看看上面究竟有沒有指柔的影子。如果沒有那麼自己為何會這般失落,還有一種莫名的心痛欲絕。

    現在也許是一個機會,只要阿牛親口說出喜歡,指柔就會離開惡念元神,回到他的身邊。可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如同巨石般沉重,也仿佛沉潛的夕陽,雖然帶著美好的盼望,卻顯得蒼白無力。指柔的目光與阿牛在空氣中交織,那楚楚的眼神似乎也再期待著什麼,可最終還是落了空。

    “指柔你快過來。”現在就算天和地都崩塌了,海洋與河川都絕地了,只要指柔回到阿牛身邊,一切都會變得比從前還要美好。可是指柔沒有回到阿牛身邊,她明明知道身邊的是惡念元神,仍舊義無反顧地留在他身邊,因為那些話的分量實在太重了,是令她難以割捨的美好。

    “我不會過去。”指柔回答得很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已經說明了她的選擇。

    “他根本不是我。”阿牛的話指柔並不在乎,正如她心裡所想,自己在乎的是那些沉甸甸的情話。

    “我知道。”指柔很坦然地告訴阿牛。雖然是很簡單的三個字,卻如同載著千百般的憂傷。在這樣的一刻,指柔只想知道阿牛心裡的想法,是否也和惡念元神一樣。

    “指柔……”看著指柔平淡的表情,阿牛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但那充滿心酸的雙眸中,似乎帶著說不盡的苦楚。四目交接摩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煙花墜落瞬間的失落。

    “你喜歡我麼。”也許指柔真的想要抉擇,也許她只是想借著這件事情,來探究阿牛內心的真是想法。可是阿牛偏偏避開指柔的目光,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極力地去感應內心的情感,那起伏不斷的心情到底是不是因為指柔。

    “我……”阿牛開始猶豫了,這在指柔看來是最委婉的回絕,於是她轉過身,把目光投向惡念元神。一個多麼不妙的訊號,指柔很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自己而去。阿牛的念頭化作一把毒刃,狠狠地刺在心上,帶來的慌亂由心底擴散至全身。

    這樣的時刻再也不允許阿牛思索,於是他連忙開口,打算告訴指柔,其實在自己的心裡,她比任何人都重要,自己不能沒有她。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破空而來的巨箭,穿透了惡念元神的身體。他化作一律青煙回到阿牛的身體內。

    指柔失去的不是惡念元神,而是今生最大的盼望。她與那真心的情話就此失散,從此再也沒有著落。於是她痛哭流涕,夢境最終還是破滅了。若不是那支巨箭,阿牛興許早已說出口。但那只是擔心指柔時的情急之策,而現在指柔化險為夷,他的話也就咽到肚子裡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彩衣的師父是死得其所。如果他沒有死,彩衣就不會背負報仇的重任,也就不會隨同阿牛等人進入虛空之地。那樣他們在面對危險時,根本就沒有還擊的能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現在隊伍中有了彩衣的機關遁甲,相信一些小災小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惡念元神回到阿牛的身體內,同時帶回了那份真情和虛榮。經過這件事之後,阿牛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看待指柔,或多或少心裡也有了一份情誼。而指柔卻恰恰相反,因為這件事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所向,同時也明白自己在阿牛眼中,和別人一樣只是普通的朋友。

    指柔再也不敢抱有任何幻想,她逐漸疏遠阿牛,有意保持的彼此的距離。她是想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可往往做的事情都違背自己的真心。她不可能這麼快忘掉阿牛,那顆赤誠的心只要還在跳動,它就只屬於阿牛一個人。表面上躲閃不願承認,可心裡卻仍舊深愛阿牛。

    彩衣出現在遠處,面前是一架木弩,玄真子,秋離等人站在她的身後。他們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為聽見了阿牛的聲音。失散的人不期而遇,本應該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指柔與阿牛是因為剛剛的事情,而其他人卻是因為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

    這個消息確實令人糾結,紅娘體內的黑晶發作,促使她被邪氣妖化,而且至今下落不明。一旦紅娘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呂雉進入虛空之地,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紅娘變成妖精,自己也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根本就不需要去尋找,因為紅娘在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她仍舊拖著裊裊婷婷的身姿,如仙女一般撩起動人的黑發。仙姑心裡清楚,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紅娘。因為真正的紅娘被妖化,已經失去了理智,不可能有這般險境沉穩的姿態。

    當真正的紅娘出現時,她立馬朝呂雉伸出魔爪。她之體內的黑晶之所以激化,是因為呂雉惡念元神的緣故。若不是那自私自利的態度,若不是那冷漠無情的話語,紅娘根本不會成為現在這副模樣。歸根究底呂雉還是逃脫不了責任。

    紅娘攻擊呂雉卻讓他想起剛剛那一幕,於是他把眼前的紅娘當成惡念元神。在這樣的時刻他只能向彩衣尋求幫助,而彩衣也瞬間明白了呂雉的意思,她會意地轉動木弩的攻擊方向,對准了失去理智的紅娘。可因為他們的動作幅度過大,木弩移動速度又較慢,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對准目標。

    紅娘的惡念元神也針對呂雉采取行動,她繼紅娘之後展開攻擊。這樣滑稽且可怕的場面,讓呂雉一陣驚懼一陣莫名,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紅娘哪個才是真的。而這時的彩衣更加拿不定注意,木弩中的巨箭遲遲未能發射。兩個紅娘中只有一個是惡念元神,如果稍有差池,彩衣便會成為千古罪人。

    “她才是惡念元神。”仙姑的聲音很響亮,手指的方向也很明確,可呂雉辨認不清。兩個紅娘不論穿著還是相貌都是一模一樣。呂雉手裡攥著匕首,只要刺頭惡念元神,她就會回到紅娘的身體內,卻遲遲未能出手。

    真正的紅娘被妖怪,惡念元神只是帶著她的刁蠻任性,那麼樣子最凶的一定就是真正的紅娘。於是呂雉借機查看她們的神色,結果真的發現其中一個樣子格外凶狠。於是呂雉找准了機會,精准地將匕首聳入她的腹中,可是她並沒有化作輕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呂雉判斷錯誤,那麼被刺中的是……

    沒有被刺中的紅娘閃到一旁,竟然捧腹大笑起來。

    “她才是惡念元神。”看到呂雉刺中了紅娘,仙姑心頭一陣揪痛,其他人也跟著緊張起來。聰慧的彩衣會意地明白仙姑的意思,於是把木弩對准捧腹的紅娘,因為她才是真正的惡念元神。又是一箭破空而出,穿透了紅娘的惡念元神的身體,一縷輕煙過後消散不見。

    是呂雉的莽撞與錯誤的判斷,促使那把匕首插入紅娘的體內。

    紅娘目光中的凶惡微微淡去,眼眶中有少許的淚痕。她垂目望著腹中的匕首,最痛的卻是心裡。她連步向後退去,含情的目光裡有悲情的波瀾。她拔出腹中的匕首,仰天長嘯,之後轉身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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