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墓 惡念元神(險情之中顯露真情)
    可以把它們統稱為惡念元神,它們有著鮮明的個性,也有著執著的心願。紅娘的惡念元神與她一模一樣,不論言行舉止還是身材樣貌,唯一的區別就是惡念元神突出了紅娘的壞個性,還帶著紅娘無法釋懷的夙願。於是乎這樣的壞個性在面對那份夙願時,真的是別有一番風味。

    刁蠻任性,口出狂言,呂雉壓根沒當回事。只怪他當時並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壓根不是紅娘,而是她的惡念元神。當呂雉曉得事有蹊蹺時,紅娘的惡念元神已經撲了過來。玄真子與秋離上前抵擋,結果秋離被推開,而玄真子的手臂被抓出三道血痕。

    玄真子十分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紅娘怎麼跟個怨婦似的,確切的說更像是妖精……

    秋離與玄真子無法動用真氣,自然沒有能力與惡念元神相抗衡。這惡念元神在虛空界裡,如同塵埃一般渺小,是最低級的邪靈。現在除了綵衣之外,誰都沒有還手的能力,不得不讓人為之擔憂。

    綵衣拿出三張木牌,滴血念決,木牌變成三隻兩米多高的木鬼。它們眼眶深邃,鼻樑高挺,光光的頭頂佈滿黑色的小孔,四肢可以隨意旋轉,扭曲拉長,使得它們的身體比豹子還要靈活迅捷。看上去雖是呆板僵硬,但打起架來卻是異常兇猛靈活。

    幸好綵衣及時喚出三隻木鬼,才將呂雉從惡念元神的手中解救出來。

    「大家不要上當,她是惡念元神。」玄真子大聲告誡。

    在此之前仙姑通過千里傳音的方式,將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告知玄真子。千里傳音是借用傳音符的力量,每次傳音會消耗一張傳音符。當玄真子聽到仙姑的聲音後,立馬告誡大家那人不是紅娘,而是她的惡念元神。而綵衣趁此機會驅使木鬼與惡念元神交戰。

    這一戰勢均力敵,木鬼屬於有型之物,對付無影無形的惡念元神稍顯吃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惡念元神並沒有佔據上風,她被木鬼驅趕到外圍,根本無法靠近呂雉等人,於是不得不就此罷手。這件事發生以後,大伙就更加納悶了,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其他人到底在哪裡?

    虛空之地不會就是這副鬼模樣吧……

    玄真子利用傳音符與仙姑對話,在交談中得知事情的經過,原來這裡只是進入虛空之地的通道而已。而他們則是被禁錮在這個區域。從中他也得知現在仙姑與阿牛和真正的紅娘在一起,所以他明白如果在途中遇到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們的惡念元神。

    當他們打算離開這裡時,指柔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了這裡。在紅娘的惡念元神與呂雉對話時,指柔聽見遠處傳來阿牛的聲音。於是她順著聲音尋去,走出了很遠直到忘記了歸路,也沒有找到阿牛的蹤影。那聲音沒有隨著距離的拉近而變得清晰,仍舊是那樣的飄渺。

    「阿牛哥……」指柔輕聲地呼喚。

    「我在這裡。」不知是什麼時候,阿牛出現在指柔的視野裡,恍若憑空出現,又恍若指柔沒有注意。在見到阿牛的那一刻,指柔心中盛滿了激動,眼淚辟里啪啦地掉了下來。因為阿牛安然無恙,這對於指柔而言是最大的安慰。

    阿牛一副傲氣凌然的樣子,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看到指柔因為自己而焦急,他覺得十分滿足。不論現在有沒有別人在場,阿牛還是擺著臭架子,向借此來炫耀自己的魅力。

    「你很擔心我嗎?」阿牛等於問了句廢話,不過這在他看來這是何等的重要。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夠他虛榮好一陣子。指柔的心思單純,雖然常愛胡思亂想,可從來都是坦誠相待。她含著眼淚向阿牛點頭,告訴阿牛她每時每刻都在擔憂。

    「你為什麼這麼擔心,難道是喜歡我嗎?」阿牛顯然又問了一句廢話,不過他就是喜歡明知故問,越是這樣他就越容易滿足。但這句話讓指柔有些犯難,這麼多年她從未有過兒女情長,直到遇見阿牛之後,她才有了忐忑,心動,慌亂的悸動。因為缺乏戀愛的經驗,有些話題自然不好意思說得出口。

    「我……」指柔一陣嬌羞,低頭不語,忐忑不安。她不斷地猜測,阿牛為何會這樣問。如果自己回答是,那麼阿牛接下來會說什麼。如果自己回答不是,阿牛會不會就此離開,而自己也會有一點違心。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阿牛攥緊了她的小手,令她頗感意外。

    「喜歡就是喜歡,不要吞吞吐吐,告訴我好嗎?」阿牛溫柔且深情的眼神讓指柔產生錯覺,彷彿他們已經是一對戀人,甚至是一對恩恩愛愛的夫妻。那時心裡別提有多甘甜,曾經漆黑的世界瞬間有了色彩,一切都充滿了意義,這一刻她體驗到了幸福的滋味。

    「我……那你喜歡我嗎?」指柔換了個方式反問阿牛,這鼓足了她畢生全部的勇氣。

    「指柔妹妹,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曾經的阿牛對指柔若即若離,可有些東西是似有似無的,它隱藏在內心深處難以察覺,正如他對指柔的喜歡。往往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如同少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會慌亂失措,會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香,以往的阿牛就是這種狀態。

    「這是真的嗎?」不懂的表達的指柔,也不懂得洞察別人的心思。她只知道胡亂的猜疑,到最後就真的什麼都搞不清楚。能親耳聽見阿牛向自己告別,如同活在夢中一般美好。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境,指柔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當然是真的。」阿牛把指柔的手放在臉上,傳遞過去的是真真切切的感受。這回指柔相信了,她的淚滑過微笑的嘴角,那一刻的笑臉是最燦爛的。如若不是今天她燦爛的臉龐,興許人們早已經忘記,她那炙手可熱的貌美容顏。

    「好像是在夢裡,太難以置信了。」這千萬別是一場可笑的愚弄,也別是一場無聊的挑逗,指柔一定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完完全全相信了阿牛的話,那瞬間佔據情感空間的幸福,同時也佔據了她的生命。可它卻如同泡沫一樣,在不久之後便會被風吹散。

    「這不是夢,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阿牛把指柔抱在懷裡,仍舊洋溢著虛榮的笑臉。這和以往的阿牛大不相同,他不僅變得柔情,而且骨子裡的虛榮彰顯無遺。難道他也是惡念元神,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指柔知道之後,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你放開他。」在指柔的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舉目凝望之後觸目驚心,之後把目光轉到近處揚起一臉的費解。遠處出現了另外一個阿牛,仙姑與紅娘站在他的後面,很顯然他才是真正的阿牛。而抱著指柔的男人自然是他的惡念元神。

    「你讓我放了她,好任由你去傷害嗎?」惡念元神的話耐人尋味,深深地說進人的心坎兒裡。阿牛喜歡指柔是在內心深處,若隱若現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當惡念元神出現的一剎那,擁有的不僅僅是他的壞習慣,還有內心深處的那份柔情。

    因此很多時候阿牛無意中傷害到指柔,其實他心裡也很愧疚,但他根本不清楚這份愧疚代表著什麼。但惡念元神所做的一切,冥冥中代表了他的心聲。指柔不管他是炫耀也好,是虛榮也罷,只要這樣靜靜的抱著自己,滿足自己對他那份愛的渴望就好。

    「你立馬給我放開她。」也許只有離別,當她不屬於自己的懷抱時,阿牛深埋心底的那份真情才會顯露出來。他現在有了心酸,難安的悸動,指柔如同自己最珍愛的寶藏,得到她的人卻不是自己。可是直到這一刻,阿牛還是不明白,自己對指柔的感情為何會與別人不同。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從小生活在茅山道觀中,他的愛情史和指柔一樣,如同百空般乾淨透明。

    「你做不到的事情,現在由我來代替你,為什麼非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阿牛的惡念元神仍舊在耍帥,擺著酷酷的造型,好像情聖一般對阿牛指手畫腳,批評指責。

    「指柔,你不要相信他,他根本就不是我。」阿牛不聽仙姑勸阻,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卻被惡念元神幻化出的邪氣擊飛。這一幕狠狠地戳在指柔的小心肝上,她立馬從惡念元神的懷抱裡掙脫而出,目瞪口呆地望著躺在地上的阿牛。

    「你到底是不是阿牛哥?」指柔眼眶裡的淚水再次閃現。

    「他是在騙你的,你不要相信他,快點離開他。」阿牛拚命地吼著,他是擔心惡念元神會傷害指柔,這份擔心已經遠遠超越朋友的關係。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讓他明白如果失去指柔,自己的人生會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騙我……」阿牛說了不該說的話,僅僅兩個字扯碎了指柔一切的美夢。難道剛剛那一幕都是假象,難道那句喜歡僅僅只是敷衍。指柔歇斯底里直到崩潰,指柔不關心哪個才是真正的阿牛,她只想知道剛剛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到底是不是阿牛,剛剛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指柔把目光轉向阿牛的惡念元神,湧動的淚花,深情的眼簾,是那樣的楚楚可憐,實在是惹人心疼。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何必那麼認真,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阿牛的惡念元神也投來同樣的深情,已經深深地迷惑了單純的指柔。但那並不是虛假的敷衍,而是來自於阿牛內心深處的真切感受,「相信我,剛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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