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紙純與碧彌生的房室只相差一堵牆的距離,開了那扇檀木門,就是一個房間。
「你半夜開門偷溜進來怎麼辦?」沙紙純站定在那扇隔著兩間房室的門下,掃了眼自己將要長久晚息的內室。
嘖嘖嘖,這種奢華程度,她已經不想說什麼了。碰下那裡面的東西,都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鑰匙給純純放著。」碧彌生美目帶笑,把扣在食指上的小鑰匙揣到了沙紙純的衣兜裡,然後側過身子,毫無預兆地把她壓在了門上,「在婚前,我不會碰純純。可是一般情侶要做的事,我都會做個透哦。」
沙紙純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作何反應好。
「我一開始還以為只是女朋友……」
「噓。」碧彌生以手摀住沙紙純欲想說出口的話,俊臉逼得很近,「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再談起這個問題。我不希望從純純嘴裡再聽到這些話。」
「純純先去洗個澡,我去泡果奶。」碧彌生輕柔地在沙紙純額上落下一吻,轉身離開。
鼻翼間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清淡好聞的衣衫味,沙紙純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木訥地轉身進了房。
從一開始,碧彌生就設好了這個萬無一失的局。只要她一答應下來,就毫無退路。蒼稚來所提示的那種兩面角色,她也做不到了。這一次,她根本就是把自己毫無保留地賣了出去,換取一些,根本與她無關的信息。
怎麼辦,反抗嗎?
不,這無疑是自尋死路。這一次是她自己作出的選擇,既然這樣,只有按照她選擇的路,走下去。這也是唯一能結束任務的渠道。
至於墨至那邊……
沙紙純無奈地扶住額頭,很難想像事情怎麼就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跟童若若打聲招呼,就從那個寢室搬到了這裡,連各種行李,都是僕人幫她一早打包好放到這個房室裡的。
她倒沒怎麼指望樞蘭夜這傢伙了,他根本就是一沒良心沒愛心沒同情心的冷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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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今天是班級聯誼的最後一天,許多同學都乾脆紮成一堆,認識的不認識的,準備組織起來玩遊戲。
提議比較多的是一個小時候常玩的小遊戲——蒼耳。這個遊戲必須要人多,活動地方廣,規則十分簡單,「拍蒼耳」的人來抓沒有抱在一團的「蒼耳」,被抓到的「蒼耳」就要當下一輪「拍蒼耳」的人。即是說,只要你跟別人抱在一起,他就抓不到你,如果全部人都抱在一起了,「拍蒼耳」的人就要倒數,倒數完全部人都要散開,被抓到的人就輸了。
沙紙純被半推半就地加入到這個遊戲中來。當然那六個人也在其中。
遊戲剛開始,是一個叫藍火的男生當「拍蒼耳「的人。不知是怎麼回事,他這小子好像就看上了沙紙純似的,誰也不追,一局下來就追著沙紙純身後跑。
沙紙純被他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拚命在人群外兜著圈,可又偏偏不好意思去主動抱別人,只好竭盡自己的全力,不讓藍火追上。
「喂,我說你——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妹的怎麼就追著我……」沙紙純喘著氣,回過頭來朝正向她箭步奔來的男生大喊道。
然而藍火本著追不到沙紙純就誓不罷休的金子精神,鍥而不捨地趕在她身後,也沒搭理沙紙純不滿之中叫嚷出來的話。
一邊跟別些人抱在一起的莫子孽終於看不上去了,「野貓兒,快,快抱過來!這樣跑下去你非得沒氣了!」
沙紙純癟了癟嘴,在經過莫子孽身旁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主動撲到別人身上的這種大膽舉動,而且……而且莫子孽身上還纏有其他她不認識的人……
可是,她真的要沒力了啦!天啊,剛才她為什麼要答應來玩這種該死的遊戲啊啊啊!第一局就被人看準了下手……這都什麼跟什麼!難道她的樣子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
腳步越來越沉,沙紙純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體力幾乎要到達她的底線。
在她完全停下來的前兩秒,沙紙純忽的被扯進一個男性懷抱中,耳邊又響起那把溫厚好聽的磁性聲音:「純純好讓我失望,寧願跑得精疲力竭,也不願意找我幫忙。」
後面的藍火也隨之停下了腳步,爾後像完成了一個任務一樣,轉身去抓其他的「蒼耳」了。不得不提的是,他的體力,真的好得驚人。
沙紙純被裹在碧彌生的懷抱中,身上的衣衫已經濕了個半透,黏嗒嗒的粘在後背上,十分的不舒服。
「遊戲還沒結束。」碧彌生像是故意忽視沙紙純臉上的倦態似的,鬆了鬆手臂禁錮的力量,往後退了一步。
「不……」沙紙純抓住碧彌生抽開的手臂,自己主動靠了上去,「讓我、讓我歇會。」
如願以償的碧彌生終於扯起抹顛倒眾生的微笑,笑意到達眼角,美目被柔意浸染的閃閃發亮,讓不小心看到的人都露出驚艷的表情。
「嘖嘖,彌生可真不是一般的會耍手段。」翹著手挨在眾多女生身上的殷子珩看向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搖了搖頭,俊挺的眉毛帥氣地挑了挑。
不過不會耍手段,他就不叫做碧彌生了。
休息時間。
「野貓兒,你沒事吧?」莫子孽遞過一瓶自己剛去冷飲店買來的果汁,關切地看著眼前靠著一根電線桿喘著氣的沙紙純,「抱歉,沒有礦泉水。」
沙紙純接過果汁,喝了兩口,感激地朝頭頂的莫子孽笑了笑:「謝謝。」
她還以為自己要死了。數數以前的日子,她有多久沒做過這麼劇烈的運動了,就算是平時體育課跑步,也只是隨便地應付跑兩圈,最重要的是……後面沒人追著。
「你要剛才早說,我就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你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隨便被人抱,然後怕我抱了你你會生氣,才沒有動手。」莫子孽蹲下身子,習慣性地撓了撓腦袋,「誰知道你根本不介意啊。」
錯!不是不介意!沙紙純在心裡怒吼著,剛才那純屬是迫不得已,要再不抱,她可就蔫菜了喂!兩者一比較,那當然是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