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妃哪裡逃 五逃 第二七零章 等得我差點瘋了
    那男人的餘味還在床鋪間縈繞,就連他的唇落在她肌膚上一點點刺痛冰冷,還是那麼真切……可是她知道,他再也不會來西寶閣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額吉娜抱膝哽咽,最終嗚嗚地抽泣出聲……直到一襲青灰色人影出現在床鋪邊。

    「我輸了。」還是這三個字,剛剛是對肖奕揚、對何依落說的,而現在,是對跟前這個人說的。她狠狠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淚,看向那個人,「你贏了,你比我瞭解男人。」

    「不,我比你瞭解肖奕揚。」——是千塵。

    就在肖奕揚來西寶閣求解藥的第一天,千塵就來到了額吉娜的面前。他告訴了她自己是誰,告訴了她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告訴了她十六年前那場西夜政變的真相,他還告訴她,她的堅持不會有結果,她是得不到肖奕揚的。

    額吉娜不願相信這最後一條,並和他打賭,肖奕揚一定會來到西寶閣,一定會成為她的男人。可是……

    「我到底有哪一點不讓男人喜歡?」

    「你是希望他是個男人,還是他就是那個男人?如果他不是那個男人,也不會讓你喜歡。」

    額吉娜又忍不住哭了一陣子,才淚眼朦朧地看著那對與自己相同的藍色眼眸,「王兄,帶我離開這裡好嗎?」

    千塵點點頭,對待眼前的女子——他的親妹妹,他格外地理解和無限地承受,好像他做的,並不是單純地撫慰她的傷,更像是能讓自己更加平靜。「我帶你離開。待我們復國之後,我接你回西夜。」

    「不……我不想回去了。從我被嫁出來那一天,再『淪陷』在這裡,我已經不是什麼西夜公主了。我只想去一個沒人認識我,沒人知道我的地方。」

    「好,去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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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奕揚疾步衝入廣德宮的時候,眼見由裡面撲將出來一個瘦小身影,差點撞翻在他跟前。當看清楚是小喜子時,立刻就有了某種預感。

    「皇、皇上……娘娘……」小喜子跑得太急,喘著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肖奕揚已經沒必要聽了,甩了他就往內殿跑去。

    眾人還在御醫殿連夜查找醫書,只有近身的喜公公守在寢殿外。肖奕揚直衝向龍床,眼見那橫躺的人兒已經迷濛著眼睛,努力地想要睜開來又無力地合上,毫無血色的唇翕張著,似乎在竭力叫喊著什麼。

    肖奕揚什麼也顧不上了,過去就一把抱起了她,狠狠地、狠狠地攬入了懷裡,緊緊地生怕鬆開一點點她就又消失了。何依落被這突然地震動惹得吃力地呻~吟~一聲,喉間喘出兩口厚重的氣息,才又無聲地喚著。

    貼著她的唇在耳邊,他聽得出來她在叫他。肖奕揚狂喜直至幾乎要瘋癲了,愈發將她抱得緊,「落落,落落!我的落落……我在這兒,我在。」

    跟著跑來的小喜子也是激動地滾出了淚花,一邊站也站不住地差點像要跳到房頂去,一邊又忍不住地囑咐:「皇上、皇上啊,別太緊了,別把娘娘剛換過來的一口氣憋沒了啊。」

    肖奕揚這才強制自己鬆了鬆手臂,將她放回平躺在床上,自己是那麼戀戀不捨地跟著一起俯下身去緊貼著她,又拚命告誡自己不能壓到了她,直到自己渾身發抖,還忍不住地連連低喚:「落落,我的落落……沒事了,醒來看看我,我們都沒事了。」

    小喜子想起了什麼,趕忙就說:「皇上,我去御醫殿找宣毅王妃他們趕緊都來看看啊。」說著就往門外跑,卻被肖奕揚叫住了。他沒有移開落在何依落臉上的目光,只是吩咐道:「只叫王爺和王妃,還有薛太醫。」

    ********

    躺在床上的何依落才又長呼了幾口氣,氣息顯得漸漸變強了,肖奕揚忙呈來水杯給她餵了幾口水,再疼惜又焦急地撫上她冰涼涼的小臉,聲聲切切,「落落,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何依落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還一時無法找到焦距,只是茫然一片,喉間低低喚出了聲,「揚……」

    「是我,是我。」肖奕揚伏下頭用自己的面頰貼上她的,想要讓她的臉龐不再冰冷。握著她的手,感覺到那漸漸復甦的柔軟,他心裡激動萬分,輕輕執起來放在了唇邊摩挲著,「小落落,要是太累了就先別說話,聽我說。我們現在在廣德宮,這裡只有你只有我,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好好的。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半步了。」

    「我……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

    「我沒死?」

    「沒有,你好好的。只是睡了很長很長一覺,等你醒來等得我差點瘋了。」

    何依落的目光漸漸凝了神,搜尋著他的眼睛,直到他微微抬起頭看定了她的眼,何依落那剛剛聚焦的眼神一個收緊,下一刻竟突然泛了紅,乾澀的眸中驀地升騰起了潮濕的霧氣。肖奕揚跟著就緊張地雙手扶正她的臉龐,急急地問:「哪裡不舒服?還是哪裡疼?忍一忍,小喜子去叫人馬上就來給你看。落落,落落你挺一下,別再睡了,別閉眼睛……」

    「揚……我竟睡了幾十年……我還想和你慢慢過呢……」

    肖奕揚呵地笑了,再也忍不住地吻上了她涼涼的唇,即使心裡多想要狠狠地吻得不留一絲空隙,卻著實害怕她又會昏睡過去,只能拚命克制著,淺淺啄著,柔柔含著,直到感覺到那唇有了些微的溫度,而那頰上也泛上了淡淡的血色,他才抵著她的額頭說:「不是幾十年……是七天。」

    「七天?」

    「七天。」

    何依落轉動著無力的眼睛,再看他看了好一陣,「可是你……」

    「因為,對你來說,是七天。對我來說……是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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