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把盞續流香 第8卷 71、把淚眼問遍,休怪無情
    江璐咖啡廳,馬天明駕著車,腦海中只是不斷的重複著這個咖啡廳的名,一路上幾乎險情迭出,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想立刻就見到江璐,他要明白,江璐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他要知道,她的心究竟走向了哪裡?多疑不是他的性格,但確認,至少對他來說,卻變的是這樣的迫切!

     穩重而一向走路不起風塵的馬天明,停住車,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就直入江璐咖啡廳。

     咖啡廳內,只有江璐僱傭的小服務員,江璐卻是蹤影全無!

     「江璐呢?今天沒來上班嗎?」馬天明焦急的問。

     「來過的。江璐姐有事出去了,她的手機,忘記帶了。」小服務自然知道,最近以來江璐和馬天明來往密切,所以就什麼也告訴他,她還說,剛才手機一直在響,看起來一定是個很緊急的電話。

     原來是這樣,馬天明長吁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但另一個問題又湧上了腦海,這個時間,江璐不在店裡經營生意,又會去了哪裡呢?

     神經質的關注!馬天明內心責打著自己的失態,從何時起,自己竟會變的這樣敏感了呢?他的灑脫呢?他的自信呢?他是本不該拘泥於這些微小事情上的人啊。

     而且就目前自己和江璐的關係,除了那微妙的愛的暗示之外,其間又有什麼真實的關聯呢?自己有權,過分的干涉她的私生活嗎?她去了哪裡,她做了什麼,她有必要一一向他匯報嗎?

     心,無端的就痛起來。馬天明走出江璐咖啡廳,黃昏晚秋,更增寒涼。他的手心沒有一點的溫度,秋黃的樹葉,捲起了一陣陣的疾風,是秋,本該收穫,但也有蕭瑟,會把最後一絲綠意枯萎,馬天明意有些,微微的悲懷了。

     開著車,他漫無目的地,順著小鎮外的土路行進著。如果一個人沒有好的心緒,或者,曠野風塵,就是最好的去處了!

     樹木,掠過車後。山丘,一波一波。多麼荒涼,沒有人煙。寂靜之中流動著的淒愴,雲煙在漠漠的哭泣,空氣中能嗅到分離的哀傷,馬天明忽然走不動了,因為這片蒼涼,帶給他不由自主的觸動!

     他停了車,他不知他這是來到了哪裡,他不知自己為何要停止不前?

     這是一片墳地。這原來是一片墳地,怪不的空氣中流動著的,到處是悲。

     驀然的,他看到一個背影,削長、頎美的,是那麼熟悉的背影,原來,那站立著的,竟然就是他時時暮想著的,江璐!

     江璐一席風衣,穿著高筒靴子。江璐沒有發現他的到來。江璐雙掌合十,江璐在祭奠誰呢?

     驀然的,馬天明想起,前不久江璐母親的離去。他記的自己和羅岳,也曾參加過江璐母親的下葬儀式。是的,他想起來了,江璐的母親,就是葬在了這裡。

     那麼,他想他是錯怪江璐了。江璐的心情,一定還沒有從失母的痛苦中走出來,所以也難怪,江璐對任何事情都表現的那樣無心無緒,幾乎立刻的,馬天明就原諒了江璐。愛,就是這樣,包容著一切,諒解著一切,為一切找著借口,只是相信,對方從未改變!  

     馬天明就那樣站著,他穿著深藍的風衣,他凝視江璐的眸光,充滿了柔和,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像對江璐這樣的,心底幾乎全是濃濃的柔情,他想,她是他的全部。他最近的快樂和惆悵,皆是因為她。因為江璐。

     風,凌亂了她的發。江璐手輕抬,似乎拭淚,又似乎整了整髮梢。悲傷余盡,終是會回到現實,江璐輕歎聲中,轉回身,然後她,看到了一直安靜的站在她身後的,馬天明。

     江璐有一絲的慌亂,有一絲的無奈。

     她卑鄙的利用了馬天明熱烈的感情,她不知自己在和馬天明這些天短暫的交往中,究竟有幾多的真情?她分不清。她只是無端的煩,她有歉意,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著馬天明,那麼,當現在達到目的後,她該如何面對馬天明?

     好痛苦的難題!

     面對面,雙方只有幾步的距離,但於江璐,走的是這樣沉重。越走近馬天明,她就越有一種負罪感。

     不說話,二人只是相對無言。空氣中有一種尷尬,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了,為什麼語言成了蒼白的負累?他想說的話,他所有的思念,他卻無法表達出。因為,他們彼此,似乎有了距離!

     這距離產生於何方?因為,他看到了江璐的憂傷!

     這憂傷是如此的深重,江璐蒼白的容顏寫滿疲憊。她的尖削的下巴孤獨而倔強。馬天明好像看到另一個江璐,這個江璐沒有甜甜的笑,沒有乖巧的回應,她沉默著,她的沉默有股力量,彷彿抗擊這個時代賦予她的一切骯髒!

     終於,她說話了。

     「馬大哥,你,愛過嗎?」

     她問的直接。她覺的這個問題,存在於一切男女之間,青春男女之間的情愫,從一開始,就自始自終的存在著。無須掩飾也無需逃避。

     愛?我想一下……隱隱的心痛是有過,但刻骨銘心的愛,從未有過。馬天明若有所思的說。

     當然,我指的是從前。馬天明又補充道。

     「而我,深愛過。」江璐說出這話的時候,淚光於睫。她不知道她這樣說,是否會傷害到馬天明,但她覺的若不說出來,她會苦到憔悴,以至死亡,她在窒息。

     因為隱藏了太久,所以她是這樣的辛苦。還因為那段感情本就還沒有了結,所以,她又如何,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原諒我,馬大哥。在最近所有發生的事件中,江璐覺的最對不起的,就是馬天明了。如果把所有的真相說出來,她不知道,馬天明會如何承受被人愚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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