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妖妃 第一卷:錦兒怨 第二十三章:他的恨怒(1)
    九重天上的事情就像是八卦的集散中心,不出半日就傳遍了整個四海八荒。

    桑子鉬說出那句話後就也沒將我打入天牢,只是軟禁在了重合殿之中,也不能見小圓球,只是聽著素卿寥寥提及。

    「這四海八荒有什麼動靜嗎?」

    「都是說要處死娘娘。」

    「那桑子鉬是怎麼說得?」

    「天君只說再進行商議。前幾日,東海帝俊來過了。」

    自顧自的剝著手中的橘子,聽到東海帝俊稍稍的停頓了一下,那東海異事也不過是小兵小蝦無端引起來的。倒也好,不關他的事情。

    想起東宮高掛的匾額,有些晃神。

    「他有說什麼嗎?」

    「帝俊只是站在重合殿的門口歎了一聲氣就離開了。」

    「素卿,你相信是我推老天君下誅仙台的嗎?」

    看著她有些遲疑的樣子,想必也是相信了的。低低的嗤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說話。

    手腕上還有那日被天雷劈所留的三道疤痕,醜陋而又囂張的烙在上面,若是有仙道相信那也就出奇了。

    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與背後的素卿說,「你去陪著小圓球吧。」

    「娘娘?」

    「我乏了,先去闔一會兒眼。」

    說罷,就倒在了躺椅當中。隔著日光,有些懶散,這樣一睡就過去了也是甚好的。

    感到身上多了一個毯子的重量,微微的眨了眨眼睛。

    桑子鉬這番舉動究竟是為何,至今都未曾想明白。他說罪可當誅,還有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極為深刻的印在腦海當中,夜夜夢魘。

    卻時不時的想伸出手,去觸摸他銀色的髮絲。亭子裡的風鈴一直在搖晃,聽不真切的響聲。如是,最後一隻帝芷狐狸也該是死去了,那小圓球又是不是帝芷狐狸了?

    「你倒是很愜意?」

    「將死,也要先享受一番。」

    聽他的腳步聲緩緩的走進,心中悵然一歎,連著那歉疚都應該沒有了吧。

    感到他坐到了邊上的石凳上,「剝的桔子怎麼不吃?」

    「太酸,不歡喜。」

    「倒還是這番模樣,不替自己辯解一下嗎?」

    「如何辯解,天君英明,罪可當誅便是。」

    想來自己的說話聲多少是清冷的,仙道的壽命太冗長,若是死去也不枉是另外一種的解脫。不知是誰說,這九重天門是進不得的。

    感知到他的怒氣,忽的就睜開了眼。

    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吃痛的喊了一聲,剎那以為他要殺了我。

    許是看出我眼中的惶恐他才放下了手,篤定的說,「你怕死。」

    「只是怕你殺了我。」

    「為何?」

    「道只是念想一下,也無非什麼,想來是可怖的。」

    微微的打了個哈欠,近來晚間都是沒睡好,想來每每都是因為被嚇醒的。不斷的出現誅仙台和下面的荒瘠山,就如是一場早已約定好的戲碼。

    抖了抖身上掉落著的桃花瓣,想來也是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麼的。

    「你也有怕的時候?」

    「是你在怕,怕四海八荒的仙道都想要了我的命。怕你真的會殺了我。」

    「綺漣兒,是你將我父君推下的誅仙台。不管你想沒想起來,這就是事實。你能在誅仙台邊說是荒瘠山就應該是想起來了,你究竟是有多恨才能抹掉忘川水。」

    「那你究竟是有多虧欠,即使我失明都要喝下那忘川水。」

    先前安然的氣氛突地就劍拔弩張起來,對視著他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怒意。

    只是,我什麼都沒想起來。

    就算是想起來了,那又是怎樣,該錯的和該對的都是枉然。

    「錦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看著他頹然的歎了口氣,無奈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桑子鉬,你該恨我的是不是?」

    久久都沒有回答,這片桃林聽素卿說是有十里,與錦園的一般大,但比錦園氣魄多了。桃林深處的好幾處亭子都是新建起來的,精工雕做都是比錦園的好。

    桌上放著琉璃珠,也只能藉著它的法術來看清白日中的光景。

    只聽到桌上茶杯掉落的響動,轉眸已是不見了他。多少他也是相信是推了老天君下誅仙台的,畢竟誰會自己往下跳,灰飛煙滅。

    盯著地上碎了的茶杯看了許久,才是想起小圓球前幾日說的,「爹爹要過生辰了。」

    細細的算來,也就是那日老天君下誅仙台。望著桃花林的最深處,微微的打了個哈欠,放在身邊繡了一半的素錦袍,聽素卿說起過桑子鉬身上的那件衣衫已是穿了三千年。原是想繡一件錦袍與他,如此看來也倒是不用了。

    對著蕭瑟的風低低的說了一句,「你可是相信我,並沒有如你想的那樣」。只留下淺淺的一道桃花瓣痕。

    素卿不知何時站到了身旁,饒是輕聲的說道,「小殿下今日在前殿暈厥了過去。」

    「可是帶了去天醫院?」

    「老天醫特特的趕了過來,還好無事。」

    「嗯。」

    伸手扯了扯那件素錦袍,拿手指甲往上劃了一條,嘶的一聲斷裂在空中。

    「娘娘?」

    「無事便好,好生的照顧小圓球吧。」

    分成兩半的素錦袍在風中飄得有些孤單,剛要劃下第二次時,素卿就眼明手快的將袍子抱在了懷中,「娘娘,這件袍子好生生的怎的就劃壞了?」

    「想來是用不著,便是不作數了吧。」

    「小殿下恰是缺了一件外袍,素卿斗膽,這衣衫的袍子用的是上好的素錦絲線,四海八荒中也只有幾匹,想來可用來替小殿下做身衣衫了。」

    「便是隨你,此時可是什麼時辰了?」

    「剛過了午時,娘娘?」

    「嗯,近來眼乏看不太清晰。」

    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卻是不慎拿起了琉璃珠。皺了皺眉頭,饒是慌張的將琉璃珠放回了原位。

    「娘娘!」素卿有些慌張的喊了一聲,聽著有些難受,只是緩緩的笑了笑。

    「想來是拿錯了,便是無礙的。反正,這九重天也呆不了多久了。」

    「娘娘。」

    「嗯,我乏了,先睡一會兒。小圓球有什麼不慎的先來與我講講。」

    衝著空中擺了擺手,也不知是不是朝著素卿的,倒是聽到了一陣淺淺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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