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傾古今 第2卷 楚狂白衣(三)
    玄謹連摔出幾米遠,嘴角溢出鮮血。

    聽見動靜,血衣死士也紛紛趕回來,不由分說,一劍便刺死玄謹。他神色痛苦猙獰,伸著手往龍蕊菱的方向晃悠,「蕊,蕊菱……」

    龍蕊菱嚇得臉色慘白,楚狂生也稍顯不悅:「那麼快動手幹嗎?」

    「先生恕罪,是王爺吩咐的必殺令!」血衣死士恭敬地稟報,使一個眼神,玄謹的屍體便被拖出去,長長的一地殷紅血跡,觸目驚心。

    夜,清幽。

    坐在駿馬上,楚狂生不緊不慢地御馬,清風微拂,意境盎然,龍蕊菱腦海之中,卻仍迴盪著玄謹死時的慘狀,那瞪大的瞳孔,那猙獰的神色,無不體現出他的心有不甘。整地濃黑色的血液,更令她回憶起落胎之時,她身上流出的血,她的孩子,化作的鮮血……

    意識到她的不安,楚狂生頭貼近她的鬢邊,呼著暖氣道:「在想什麼?」

    龍蕊菱搖頭,淡雅一笑:「我記得你,那天在天橋湖畔,你吟誦著秦觀的滿庭芳,藉以引出李白的將進酒,兩者一韻,續讀起來別有韻味。」

    「這麼說來,我們倒也不算初識?」楚狂生淺笑,眸底氤氳串串流光。

    龍蕊菱點頭:「只是不知,先生名姓?」

    楚狂生撲哧,抬頭望著青天朗笑:「我也才弱冠出頭,怎稱先生?名姓嘛……自幼孤一,無父無母,自取一字狂生,姓楚,又號楚狂白衣!」

    「白衣……」龍蕊菱低吟,總算知道蕭亦茗逼問的是誰,「你認識魍王?」

    行至王府,她卻渾然不覺,只是蕭亦茗盯著馬上一前一後的男女,目光微怒,冷聲道:「我們認識的時候,那會兒還沒有你呢!」

    龍蕊菱愕然抬眸,又訕訕地垂下,他一直懷疑自己跟白衣有關係,這回倒好,抓個正著。

    楚狂生噙出一抹如蓮笑意,翻身下馬,蕭亦茗又道:「白衣,玄謹已經除掉,失去眼線,估計皇帝會開始作出反擊,你就別回天橋,留下來住在王府吧。」

    「也好!」楚狂生點頭笑道,「那麼天橋湖上的小舟,我的老營生,你可得派重兵給我看好來,指不定哪日,我也該擬泛輕舟,借酒消愁……」

    朗聲笑起,他持著紙扇翩躚入府,踏足之處,流光熠熠,純白色衣袂層層飄起,醉了春夜。

    龍蕊菱淺笑,如此疏狂傲慢之人,能詩擅賦,遊戲人間,恐怕天生就該縈繞著耀眼光環吧?自古白衣多高士,確實,確實……

    蕭亦茗面色不悅:「繼續看?」

    把她扶下馬,看見她光著的小腿之時,目光冷冽:「被玄謹弄的?」

    「嗯!」龍蕊菱想也沒想就點頭,又慌忙解釋道,「沒有,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他撕裂我的裙擺而已,然後白衣他就……」

    「對不起。」蕭亦茗柔聲地道歉,令龍蕊菱愣怔在場,如遭雷擊。

    他皺眉地注視著她,緩緩道:「本王才是你的夫君,那種事,救你本王責無旁貸!但,他畢竟跟我主僕多年,為美人,殺兄弟,實在……」

    龍蕊菱冷笑,「你之前不是還懷疑我跟白衣,關係很複雜?卻又為什麼叫他去救我。」

    白衣輕功獨絕天下,叫他去,不是更快些救你出虎口嗎?他的擔心,她顯然不會意,蕭亦茗擰著眉將她抱起:「回房,本王把近來的事情,慢慢跟你解釋。」

    龍蕊菱也沒有掙扎,她知道掙扎沒有用,更何況,她也很想知道,端嬤嬤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到底是誰?

    宸軒房,早有一位大夫久候,蕭亦茗拉著她坐下,緩和道:「把脈,一切答案就會揭曉!」

    龍蕊菱點頭,大夫開始為她把脈,這是江湖走郎中,專門治療疑難雜症,蕭亦茗知道,她的痛心病必定事出有因,不是突發情況。

    龍蕊菱也記得,那日落胎之時,喝下幾口藥明明沒什麼不對勁,就是後來,驀然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可能是如此才牽動胎氣,導致小產。

    大夫神色越來越難看,反覆確認後,道:「夫人不是身患重疾,而是毒!」

    「毒?」頓時,龍蕊菱驚叫出口。

    「什麼毒,有沒有生命危險?」蕭亦茗擰著眉,緊張地道。

    大夫搖搖頭:「目前探測不出是什麼毒,反正,她脈搏紊亂,體內蘊含著縷縷戾氣,乃是中毒之象,生命危險……倒暫時沒有!」

    蕭亦茗鬆一口氣,道:「立即去找解藥,找到,本王重重有賞!」

    「大夫,我為什麼會中毒?」龍蕊菱不解地問道。

    「慢性毒,應該是丹藥之類的東西,夫人可曾服用過什麼丹,或者藥?」大夫一邊問,一邊翻著醫書,嗜咬人心,這種毒倒極少聽聞。

    蕭亦茗也擔憂地道,「對,你是不是吃錯過什麼毒藥?」

    「沒,我從沒有吃過什麼丹藥,沒有……」龍蕊菱急忙搖頭否認,垂下眼瞼,掩去雙眸之中的複雜之色,丹藥,自己只吃過一顆!

    蕭亦茗擺手,大夫隨之退離宸軒房,房內,惟余二人而已。

    龍蕊菱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回過神時,才發現嬌軀已經被抱到床上,珠簾搖曳著點點流蘇,華帳氤氳著清香,蕭亦茗衣袍寬鬆,修長身軀邪肆地躺在她身邊,手撐著頭,饒有興趣地看她出神的模樣,龍蕊菱秀眉一擰,想起身,卻又被他扣回來。

    她憤然掙扎著:「你幹什麼?」

    蕭亦茗雙手齊出,摟住她,翻滾著輕壓在她身上,在她耳畔呢喃輕語,魅惑的聲音:「你忘記,本王剛才說過要跟你解釋,嗯?」

    「沒什麼好解釋的。」龍蕊菱輕哼,不過,孩子之事倒確實不能賴他身上。

    那日,一定是毒藥突發,才導致的流產!蕭亦茗神色強裝出來的痛苦,委屈地道:「本王都已經認過錯,愛妃就不打算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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