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改變不了現實,現實往往改變人。
事實已成事實,日子還得過。
人沒死,就算厚著臉皮還得做人。
農村不比城市,城市在不斷地變化,而且越來越繁華。
農村的山還是山,地還是地。
時代在進步,農村反而變得越來越淒涼。
花菊的心也是如此。
五年多了,花菊是背著沉重枷鎖過日子。
五年的地下情,從自己開始錯誤的抉擇,一錯再錯,更害了自己。
不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想逃避的事情總是要面對。
花菊的兒子亮亮身體老是不適,婆婆很擔心,要求花菊帶他去鎮人民醫院檢查,並一同前往。
在花菊拿出化驗單時,婆婆多了個心眼。
她看了眼化驗單,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心情更沉重起來,心裡擔心的事情,得到了證實。
回到家裡,婆婆突然問花菊是什麼血型。
對婆婆的異常反應,花菊心知肚明。
埋在身上的「定時炸彈」可能要爆炸了。
她不願面對事實,違心地說自己是O型。
「你簡直讓人絕望得無可救藥,太過分了。
你要欺騙到什麼時候,難道要劍鋒做奴隸一樣為你們服務一輩子。
太可怕了,氣死我了……。」
婆婆氣得發抖,扶著牆往回走,花菊過來想扶她。
「滾開,作踐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
這能不生氣嗎,只差沒氣死。
心疼了幾年的孫子,竟是野種。
早前的出軌,或許可以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自己。
這個卻太離譜了,根本沒辦法接受。
做事的公公回來,見老伴無緣無故躺在床上,究問其因。
兒子不在家,老伴怕老頭激動,始終不肯說實話。越是不說,老頭越是打破砂鍋問到底,越想知道。
經不起老頭的軟磨硬泡,老伴要老頭答應,知道後不能激動,老頭答應了。
「造孽啊,亮亮不是劍鋒親生的。」
「什麼,不是親生的。」老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別激動啊。」老伴焦急地望著老頭說。
「我不激動,我要去收拾這賤女人。」老頭顧不了那麼多,氣得直往花菊房間闖。
老伴急得下床去追,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出來受死。」
花菊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似乎沒有了眼淚,對公公的到來視而無睹。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花菊臉上。
公公邊打邊說:「劍鋒不在家,我要好好教訓你。」
再打的時候,老伴趕了過來。
拉住老頭手說:「別打髒了自己的手,自己身子要緊。」
「別拉我,我要好好教訓她。」老頭被老伴還是拉走了。
可憐的老兩口在床上病躺了幾天,茶飯不思,覺不能眠。
由於不願意見到花菊,花菊不能照顧他們。
幸虧劍鋒的嬸嬸幫忙。
有人說,偷生的孩子格外聰明。
亮亮放學回來,先看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都不理他,他感到好奇怪,跑回去問媽媽。
花菊把他抱在懷裡,不知何從說起。
單身漢聽說了這些事,心裡高興的是,亮亮真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算是後繼有人了。
他知道花菊一定處在十分痛苦之中。
知道了花菊的用心良苦,自己是個窮單身,那有能力培養小孩。
晚上他偷偷地見了花菊一面,花菊神情癡呆地跟他說:「徹底完了。」
花菊讀大學,血氣方剛的大兒子嘉偉月假回來,一個月回一次,心情極好。
當見到媽媽憂鬱的樣子,嘉偉臉上晴朗的天空,頓時多雲轉陰,忍不住問媽媽,媽媽一言不發。
這種事對一個長大成人的兒子來說,哪裡說得出口。
嘉偉只好問爺爺奶奶。
看見爺爺奶奶,臉更陰了下來,心猜究竟什麼事。
一家人沒一個有好臉色。
奶奶知道嘉偉已長大成人,也遲早會知道,再瞞也沒用。
先招待嘉偉坐下,一五一十地講給嘉偉聽。
嘉偉沒聽完,一雙手早已捏成了拳頭,臉脹得通紅,眼神凶露逼人。
沒講完,他已明白了整個意思。
他怒氣沖沖地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邊走邊說:「我要殺掉這個罪魁禍首,混賬東西。」
爺爺奶奶見此,忙下床去拉他。
那裡走得過嘉偉,邊追邊喊。
花菊見勢不妙,忙跑了出來,攔住嘉偉,跪在地上,抱住了嘉偉一隻小腿哀求說:「媽媽已經錯了,你不能再錯了。」
「為什麼要這樣,你對得起爸爸嗎。」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
「你還有哪點可信,是不是連我也不清不楚。」
「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我說錯了嗎,亮亮是怎麼回事。」
花菊聽後大聲地哭了起來。
「哭有什麼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爺爺奶奶過來後,拿過菜刀,拉嘉偉回去。
「爺爺奶奶,你們保重,在家沒法呆,我去學校了。」嘉偉說完,匆匆進屋,背上書包頭也沒回地走了。
花菊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完全錯了,錯得那麼徹底,錯得眾叛親離,怨聲載道。
坐在地上除了哭泣,還是哭泣。
劍鋒的嬸嬸見花菊孤立無援地坐在地上傷心哭泣,感到非常同情。
做女人本來不易。
嬸嬸扶起花菊,拉回了家中。
嬸嬸知道花菊需要傾訴。
兩人坐在沙發上同花菊聊了起來。
嬸嬸要花菊把什麼都說出來,心裡會好受點。
「這事都怪我一個疏忽,給了單身漢一個強暴的機會。」
「只有做賊之心,沒有防賊之心。他有心來,你防也防不了。」
「劍鋒不在家,平時我都會注意。那晚門是關著的,我以為拴了。」
「是你太怕事了,怕鬼越有鬼。」
「我是太軟弱了,出醜就出醜。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