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嗅過發間的香  第8卷 76、薄暮夕更異世情
    小姑娘愣怔著,她以為我瘋了,自然的,她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其實連我自己,也對未來的一切,毫無把握了!

    我不再去想,生命究竟會以哪裡為始,哪裡為終。若想的太多,會累,若勘破未知,人生每前行一步,是不是還會理智而從容的走過?

    漸漸的,忘了老者的斷語。我薄妝淡施,鉛華閱盡,從你面前從容的走過。一首古老的歌,響在我的床前。我一首一首的彈著,從前流水雅致的音韻!

    綠指嬌妄中,纖纖無痕,誰的悲傷壓迫了我的心魂?誰的噎語凝固了我的雙眸?有淚,一滴一滴的滑落,薄暮夕更,秋深不知歸路,原來愁緒,還是在季節的交迭更替中,壘起一波一波的湖,將我,於不留意中淹沒!

    飄影輕移中,我不知自己於何時,竟是讓叫不出名的傷,一點一點的窒息著心。我回首,凝注,但卻無解。找不到原因,無法釋懷,但我的雙眸,寸寸的深陷下去。驚魂中攬鏡自照,我看不清自己,如果生命沒有光澤,是否就意味著生命的枯萎和凋謝?

    桑再度的出現在我的夢中。頻繁而悠長。他像天使一樣的英氣灼灼,鳥語花香中他和詩人站在一起,他們或詩卷在手,或描摹丹青,有的望水,有的觀雨,好像一群不屬凡塵的神靈,衣袂飄飄中寫不盡的仙風道骨!

    四周,有長翅的天使,在安祥的滑翔。有白雲起自腳底,太陽很近,光芒似乎指手可觸。我忽然憶起曾經讀過的但丁的神曲,裡面的淨界最高一層,幾乎世上所有的學者和詩人,都在靈魂的淨化中和天堂一步之遙。哦,醒來無語,懨懨發怔,我曾用整個的生命整個的心克守著的那個天才的靈異,他,可是已到了天國之上?!

    一切的跡像似乎已明白無誤的表明,桑,並沒有消亡。他的肉身我們既無處可尋,而他的靈魂,確又是,好像在另一個世界安享著生命的回歸,回歸於高山,回歸於河流,回歸所有生命的本原?

    夢中,我無法走近桑。他的額上,似乎刻有信德和善美的標識,我沒有看清,我似乎隱約的,是這樣的想著。那個有著博愛普施的善良可敬的天才藝術家,他就算到了那個國家,他也一定是在執掌著人間正義和美德的信條,他是上帝塑造的善良無可仿製的君子,他代表著早晨安靜祥和的陽光,我是這樣認為的,我幾乎一直的就是這樣的確信著!

    直到我夢中所至,眸光親見,我於是更加的確信無疑!

    第二日,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夜半漏更。簾外秋雨淅寒,室內被一種黑暗包圍著,我的眼皮沉重不能睜開。於是入眠,放開一切。如果上帝要我此刻入眠,那我不得不眠;如果短暫的游離於軀體之外的靜眠可使我的心靈得到一刻鐘的昇華,那我一定義無反顧!

    我的心,幾乎像有人引導著似的,夢中的我,又一次來到了翻越重重的屋宇,靜水琮流的地方!

    桑,哦,是桑,他就站在那裡,他手中握著一株仿似白蘭一樣的植物,正在給萬物灑落著甘露!

    桑也好似在等待著我的到來,這一次,他終於看到我,他溫溫的一笑!

    這溫溫的一笑,是如何的可比太陽的溫曖?這笑,傾城,蝕骨!原諒我,原諒我的庸俗,在這淨的沒有一絲塵埃的地方,也許,我本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的!

    桑沉默著。他為什麼不說話?他為什麼要這麼沉默令我不安?

    桑,親愛的桑,這是哪裡?我熱切的叫著桑,我期待他能聽到我的聲音。往日情份歷歷在目,我沒有忘掉,沒有忘掉!

    這是天堂。桑站著,頎長身形還是如往一樣的薄如蟬翼,聲音還是如往一樣的安靜祥和!

    這時,一個長髯及胸的老者,駕著一朵祥雲滑過!

    老者前庭闊大,臉細長而削骨。熟悉的質,卻又是如此的陌生!

    在史詩的長廊裡,你曾經堅定不移的說,你最崇拜哪一個詩人?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始終離我不遠不近的,問我!

    難道,是荷馬?剛剛過去的老者,竟是大詩人荷馬嗎?我出口驚呼!

    天哪,我好像看到很多的熟悉的人,我萬分的驚訝!

    在我的一再請求下,桑引領著我,順著天堂的路走去!

    天堂莊嚴光輝,充滿歡樂和愛,住著生前正直行善的人,他們享受著永遠的幸福。天堂也分為九重。九重之上是上帝的天府。天府是上帝和天使們的住所,充滿上帝的光和愛!

    我有幸見到了聖父、聖母和聖子「三位一體」的奧秘詩人覺得,在那天府裡才真正見到了人類最理想的境界……

    於是,我忘卻人生。在靜眠中安享,不願醒來!

    「博瑞蒂大媽,博瑞蒂大媽!」睡夢中,仿若一隻毛茸茸的手,在我臉上滑來滑去,一聲聲仿如遠自天外的呼喚,將我一點點的,拉回到現實之中!

    睜開眼,赫然的看到,小班德站在我的床前。小班德粉紅的臉,溢滿著童稚的快樂,小班德正在笑嘻嘻的用手拍著我的臉,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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