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情如故   第2卷 第四十六章 外面的女人是誰
    小芳說:「好了,咱們接著玩遊戲,老鴨,你說出四個字。」唐老鴨憤然道:「欺壓良善。」鄭淑華說:「善待他人。」柳黎明說:「人不為己。」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以『己』字開頭的四個字咋說,只好認罰,唱了一首《水手》,然後說:「晚風夜雨。」二姐說:「雨過天晴。」巧兒說:「晴空萬里。」於雁南說:「裡外是人。」唐老鴨說:「你這個不中,哪有裡外是人這一說呀,都是裡外不是人,該罰。」於雁南說:「該不該罰你說了不算,得半數以上的人說了才算。」王小波說:「總不能老是裡外都不是人,那人活著也太憋屈了,過了。」小芳望著王小波笑道:「人不為己。」王小波擰了她一下說:「己所不欲。」唐老鴨衝我撮起五個手指頭說:「慾海情魔。」鄭淑華說:「魔高一尺。」

    柳黎明說:「尺長寸短。」我說:「短兵相接。」二姐說:「接二連三。」巧兒說:「三五成群。」於雁南說:「群策群力。」小芳說:「力大無窮。」王小波說:「窮凶極惡。」唐老鴨說:「惡貫滿盈。」鄭淑華說:「你去死吧。」柳黎明說:「淑華姐得受罰。」鄭淑華說:「我也沒裝賴啊。」唐老鴨說:「以『盈』字開頭的四個字多好說呀,像盈盈秋水、盈盈顧盼、盈盈在目、盈則必虧。」鄭淑華說:「馬後炮,早幹啥去了。」王小波說:「你倆就別再相互埋怨了,大家都等著看表演呢。」鄭淑華說:「那我也唱首歌吧,名字就叫《夕陽之歌》。」說罷,唱道:「斜陽無限,無奈只一瞬間燦爛,隨雲霞漸散,逝去的光彩不復還。遲遲年月,難耐這一生的變幻,如浮雲聚散,纏結這滄桑的倦顏。漫長路,驟覺光陰退減,歡欣總短暫未再返。哪個看透我夢想是平淡,曾遇上幾多風雨翻。編織我交錯夢幻,曾遇你真心的臂彎,伴我走過患難。奔波心中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在一彎,一想到歸去但已晚。」唱罷,說道:「滄海桑田。」柳黎明說:「田連阡陌。」

    這個『陌』字又把我給難住了。我不覺說道:「黎明你能不能說點容易的。」柳黎明說:「下次我一定記著說個容易的。」唐老鴨說:「這次不能再唱歌了。」我說:「那我跳段奔放舞。」王小波說:「你那些舞都是淑華教你的。」鄭淑華說:「以往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小芳說:「這樣吧,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說:「啥問題啊。」小芳說:「不管啥問題,你都必須據實回答,否則就是壞了規矩。」我說:「那中,你問吧。」心中卻暗想:「反正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也不知道。」小芳說:「你聽好了,剛才巧兒說,你是因為違背了對她立下的誓言,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才落得個今天這個下場,每天都要品嚐苦澀的滋味。」我意識到她將要我回答的是什麼樣的一個問題,忙出言阻止道:「你不會那麼無聊吧。」小芳說:「你心虛了嗎?起初我還不相信,如今見你的情形,大概是真的了。我的問題是,你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是誰,請回答。」

    二姐紅了臉說:「不帶問這樣的問題的,這不是難為人嗎。」鄭淑華也訕訕的笑說:「這個問題擱誰都難以啟齒,還是換一個吧。」王小波瞟一眼鄭淑華說:「所謂的誓言,無非就是給對方一個承諾,一個滿足,一個欣慰,與得不得病毫不相干,因違背誓言而受到應有的懲罰更是無稽之談,你不要把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生拉硬拽到一起,這樣不好,容易給人造成心靈上的傷害,我想這不是你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小芳解釋道:「遊戲規則是這個樣子的,治國也願意回答一個問題,又因想起剛才巧兒講過的事情,才有這麼一問,既然都覺得這個問題不合適,那就換一個吧。」

    唐老鴨說:「我倒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啥不合適的,因為它的確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問題,即使現在小芳不提出來,將來的某一天巧兒也會把它提出來,也就是說治國總是難免面對這個問題的,只不過回答這個問題時面對的對象不同罷了。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治國還是坦白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好,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得到巧兒的諒解。雖然巧兒嘴上說已經原諒他了,可心中始終有一個死結,不承認不代表不存在。儘管治國這兩年沒少吃藥,可始終不見疾病好轉,究其原因,我認為就是因為他做下了對不起巧兒的事情,心中有愧,而巧兒也沒有完全放下心中的憤恨,這才使得誓言一直發揮著作用。要想早日恢復健康,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真誠的向巧兒懺悔你的罪孽,真正求得巧兒的原諒,如此這樣,因違背誓言而對你的禁錮便會自動解除了。」

    於雁南說:「咱們今個兒聚在一起的目的是啥,不就是在二姐回家之前痛快的玩一次嘛,目前這個樣子,是不是違背了咱們的初衷了啊。」柳黎明說:「就是,小芳姐該受罰,你說你表演個啥節目。」小芳說:「那我就跳一曲現代舞吧,輕鬆一下。」說著,站起來,舒展腰肢,跳起活潑歡快的舞蹈。一邊跳,一邊唱著民歌《moli花》。因舞姿曼妙,歌聲甜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覺笑逐顏開,心情輕鬆愉快了。不等小芳收住舞姿,柳黎明便嚷道:「小芳姐你太有才了,我拜你為師,你教我唱歌跳舞吧。」小芳一面回到座位上坐下一面說:「你守著一個頂尖的好老師,卻捨近而求遠的叫我教你,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吧。」柳黎明說:「淑華姐太忙了,沒時間教我。」小芳說:「你打量著我閒啊,說忙起來,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對了二姐,你結完婚,度完蜜月,就來幫我吧。」

    王小波說:「你不會是想做王母娘娘吧。」唐老鴨說:「此話怎講。」鄭淑華說:「笨,王母娘娘不是讓董永和七仙女兩夫妻兩地分居嘛。」唐老鴨說:「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啊,我只不過是想給你一個展現聰明才智的機會罷了。」巧兒說:「你們聊吧,我去做飯。」二姐說:「咱們出去吃吧,我請客。」唐老鴨說:「你哪裡是請客呀,你是在給我們要賀禮呢,放心,我們都帶來了。」於雁南說:「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就不給你買東西了,都拿錢,既方便又實惠。」說著,拿出一個紅包,放在茶几上。唐老鴨、鄭淑華、柳黎明也都將準備好的紅包放在了茶几上。二姐忙說:「謝謝你們了,不過黎明正上學,花錢還得從家裡拿,就免了。」要把柳黎明的紅包塞給她。柳黎明說什麼也不要。鄭淑華說:「二姐你就拿著吧,多少也是她的一片心意,等她結婚的時候,你不會雙倍還給她。」二姐便不再堅持了,收起紅包,帶領大家去外面吃飯。

    不一時飯畢,於雁南載著王小波、鄭淑華帶著柳黎明,各自回去了。唐老鴨不無失落的歎息一聲,說道:「小芳,要不我帶著你去轉一圈吧。」小芳說:「想轉我自個開著車就轉了,用不著你,你該去哪兒去哪兒吧。」唐老鴨說:「我還能去哪兒啊,明知道毫無睏意,卻還要回到那空蕩蕩的房間裡去,想想就覺得淒涼哀傷。」二姐說:「那你就趕緊把淑華娶回去,你倆結了婚,黎明就不好意思再纏著淑華了。」唐老鴨說:「你以為我不想啊,不說這個了,走了,明兒個就不送你們了。」說完,驅車走了。二姐說:「那咱們也上去吧,早點睡覺。現在啥時候了?」小芳說:「咱從餐館裡出來的時候是十一點五分,這會兒差不多有十一點半了。」二姐說:「真是不早了。還別說,那家餐館的飯菜還挺實惠的,一大桌子菜,還有酒,才花了三百多塊錢。你的頭暈不暈。」小芳說:「有點暈,也沒喝多少酒啊。」二姐說:「我的頭這會暈的厲害,得趕緊回去躺到床上去。」小芳說:「今晚上你就住我那兒吧,咱倆再說會話。」二姐說:「還是不說了,明兒個還要早起哩。」小芳說:「要不我去你那兒吧,就像唐老鴨說的那樣,一個屋裡子就我一個人,空蕩蕩的,又睡不著,當真是淒涼又哀傷了。」二姐說:「咋能睡不著哩,頭暈暈的,一挨枕頭就睡著了。你到了,回去睡吧。」小芳說:「好吧。」打開房門走進去,又回頭說:「晚安,好夢。」

    我和二姐還有巧兒回了她的晚安好夢,爬到六樓,走進房間。二姐喘著氣說:「六樓就是太高了,爬上爬下的累人,得趕緊跟田力說說,換套低一點的房子。」我說:「有這房子住著就不錯了,說是租給我,卻從來沒有收過房租,還倒貼了不少錢,已是承情不過了,咋能再好意思去麻煩他。」二姐說:「你不說我說,反正他也許給你了一套新房,問問他在哪兒,早點搬過去。」我說:「他那房子也不是憑空吹起來的,白給我是不要,按內部價賣給我還可以考慮。」二姐說:「不說了,我得去睡了,不光頭暈,這心裡面還翻騰得難受,一陣一陣往上湧。」巧兒說:「我給你倒杯茶吧,喝了茶會好些。」二姐說:「不喝了,你想喝你自己倒吧。」說著,走進臥室。巧兒又說:「治國哥你喝不喝茶。」我說:「我不喝,你也去睡吧。」巧兒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你也早點睡。」一語未了,二姐又從臥室裡出來了,急急忙忙的去衛生間。一邊解手一邊說:「忘了一件大事,治國的藥還沒喝哩。」

    巧兒說:「我這就去熬上。」我說:「別麻煩了,吃點西藥也是一樣的。」巧兒說:「咋能一樣哩,中藥就得連著喝,接不住氣可不好。」說著,走進廚房。二姐從衛生間裡出來說:「巧兒你去睡吧,我來熬藥。」巧兒說:「已經熬上了,一會就好,你先去睡吧。」接著「哎呀」叫了一聲。我和二姐忙跑進灶屋,見巧兒將一根手指放在嘴裡吸允,另一隻手拿著菜刀,案板上有兩滴鮮血,明白她是用菜刀切著自己的手了。我便問她礙事不。二姐則說:「熬藥哪兒用著刀了啊。」巧兒解釋道:「我看案板上有點亂,想收拾收拾,誰知就碰著手了。」我說:「你和二姐都去睡吧,這個我來收拾,一會兒藥熬好了,我喝完也就睡了。」二姐說:「那你可得一定喝完啊。」我說:「好不容易熬好了,我還真捨不得倒掉哩。」二姐說:「那咱倆就別再站在這兒了。」拉巧兒回房睡覺去了。

    等我把廚房收拾整齊,藥也熬好了。將藥倒進碗裡,端進客廳放在茶几上,望著白色的煙氣從散發著苦澀味的黑褐色的液體的表面裊裊升起,腦子裡不由得產生出一個近乎可笑的疑問:那又苦又黑的液體裡怎麼會有純潔的白色煙氣升起呢?接著,思維一下子就流竄到小芳那裡了,想像著她此刻正暢遊在怎樣的夢境裡。隨後想起她提出的那個讓我難堪的問題,心情便變得抑鬱了,覺得今天這個下場,本是我應得的懲罰,把自己厭惡到了極致,既不想喝藥了,也不想睡覺,就想就這麼坐著,直到天亮。又嫌燈光太亮,關了燈,窩在沙發裡,對著黑暗懺悔。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低低的哭泣聲。起初以為是幻覺,可仔細傾聽,的確有哭泣聲傳來。等弄清楚它的來源,不覺暗自驚詫,心想:「是誰在哭呢?二姐還是巧兒?或許是二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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