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幫 誕生 第五章 日本武士佐助
    「郎中君。」日本武士嗓音異常的低沉。

    幸男知道了黑衣人的名字,激動不已,卻不理解郎中到底是什麼含義。

    黑衣人不住地咳嗽。

    日本武士沉默了一下,說:「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下你的武器,」用刀指著推床上的陸川浩說,「把他交給我,把盒子交出來,你就可以活著。郎中君,放棄吧。」

    「哈哈……」聽完武士的話,郎中竟然放聲大笑,「只要我把他交給你,你就可以放我一條活路是嗎?哈哈……」

    武士點點頭。

    郎中肅容說:「你認為我會為了活命而把他交給你嗎?」

    武士搖搖頭。

    「那就不要廢話了!咳咳,咳咳咳……」郎中揚起手中的手術刀,拉開戰鬥架勢。

    之前那個高個子忍者走出人群,對武士說,「佐助君,我們奉命來……」

    話說一半,被喚作『佐助』的武士側頭看那高個子忍者,那人不由地後退一步。

    「奉誰的命令?」佐助武士問:「是那個殺掉自己父親的人嗎?」

    蔑笑。

    「八嘎!」那腿上纏繃帶的忍者再次站出來,大喝一聲,手指著佐助,斥道:「佐助!竟敢對我家大人如此不敬!你不想活了麼?」

    其他忍者聽他大聲斥責佐助,騷動起來,紛紛悄聲勸阻不要再說,可那忍者絲毫沒有畏懼,挺胸而立,義正言辭。

    「我也奉命要帶走這個中國人,」佐助鄙夷一笑,自衣襟裡伸出左手,環視一眾忍者,說,「不想白白送命的,速速退下。」

    一眾忍者互換眼神,那高個子忍者進退兩難,躊躇半天,伸手指著床上的陸川浩說,「佐助君,他是我家大人死敵。此人一天不死,我家大人一天不得安寧。」

    佐助大笑,說:「我看你們更想要的是那個盒子吧?」

    高個子忍者啞言,尷尬下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佐助君,我們兩家雖然談不上交情,但歷來互不侵犯……」

    纏繃帶的忍者打斷他的話,說:「佐助!那盒子本就屬於我家大人,我們拿回自己的東西,關你們什麼事?」

    佐助說:「若鈴木九郎覺得日本大國是他的,那這腳下的地頭頂上的天也是他的了麼?哈哈……笑話!鼠輩小人,野心勃勃,平日我們不屑與你們計較。今天這中國人我勢在必得,若你們不聽勸告,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不想死的退下!」眉頭一豎,『倉啷』一聲,刀已出鞘!

    其餘一眾忍者紛紛後退,唯那纏繃帶的忍者不退反進,高個子忍者上前一掌打在其臉上,說:「哪裡有你說話的資格!」

    纏繃帶的忍者頷首,忿忿地退回一眾人中。

    高個子忍者正想說話,佐助眉頭一豎:「還不走,是嗎?」

    「你這是要與我家大人為敵!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纏繃帶的忍者再次出聲。

    佐助一笑,「後果?」箭步上前,手起刀落,只見空中一道白光閃過,『唰』,離佐助最近的高個子忍者應聲倒地,驚愕的眼神凝固在自己已經被剖開的腹部。他木呆呆的轉動這頭顱,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佐助,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看著自己的同伴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擊倒,血水和著腸子流了一地,剩下的忍者無不恐懼顫慄。

    「這就是不聽勸告的後果。」佐助自懷裡掏出一塊白布,一邊細緻地擦拭著肋差上的血跡,一邊說。

    「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在我們沒有從這個中國人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誰也別想把他搶去。如果你家大人覺得受了侮辱,想發動與我們的戰爭,我們非常歡迎。反正我們早就想除掉你們這些四處求食者了!」佐助說。

    「四處求食者!?」纏繃帶的忍者眼睛裡滿是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刀就在手裡,卻不敢前進半步。

    「滾!」佐助大吼一聲,所有走廊裡的人都嚇了一跳,一眾忍者抱頭鼠竄,唯獨纏繃帶的忍者上前攙扶起兩個受傷的同伴,向安全出口退去,走走停停,時不時轉頭盯著佐助,眼裡流露出無盡的屈辱和仇恨。

    忍者退走後,佐助轉過身來,趨步向郎中走近兩步,語氣忽然柔和下來,說:「郎中君,考慮一下我的話。把他交給我,我讓你走。」

    郎中冷笑著卻並不說話。

    佐助繼續說:「你擋不住我的,你這樣只會讓自己送命。值得嗎?」

    「有很多東西比生命重要!」郎中一說話就開始咳嗽,嘴唇間滲出一抹鮮血。

    佐助看見郎中嘴上的血,眉頭微皺,說:「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若是平常,我們說不定能打個平手,但是現在,你中了毒,還受了傷,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要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是有很多東西比性命重要,但是所有的東西都需要放在生命裡才有價值!你死了,實現得就是別人的東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要說廢話了,我是不會把他交給你的。」郎中說。

    佐助沉默一下,說:「我知道你是個不會屈服的人,你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這樣的抵抗完全沒有意義。你把他交給我,我放你走,武田大人是暫時不會殺他的,你有足夠的時間把傷養好,然後再回來救他。你們中國不是有個詞叫從長計議捲土重來嗎?」

    郎中心想: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佐助看出他的疑問,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是一個戰士。我是一個武士。我希望能與你這樣一個真正的戰士進行公平的決鬥,我放你走,也是想你再養好傷後再跟你一決高下!」

    「那麼就現在吧,咳……」郎中說。

    佐助無奈地搖頭,說:「你現在的狀態,連我一刀都擋不住。我念你是個戰士,有意留你性命。放棄吧,不要再堅持了!郎中君!」

    郎中微笑起來,口裡滿是鮮血,他說:「除非我死!否則誰也休想把陸川浩帶走!」

    佐助仰天歎了口氣,說:「唉---初見你時,我就想,你這樣的戰士若能加入我們,那該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我們將不再是敵人,而是並肩戰鬥的戰友!」

    郎中厲聲說:「不要白費唇舌了!」

    佐助說:「你是不會改變自己的信仰的。改變了,也就不是郎中君了。」

    郎中說:「那還廢話什麼?快動手吧。」

    他摘掉墨鏡,飽含殺氣的眼睛盯著佐助,惡狠狠地說:「但是我告訴你,你今天可以殺了我,帶走陸川浩,但是我保證,咳,咳,我保證很快就會有和我一樣的人再回來!你殺掉一個,會再來兩個,殺掉兩個,會再來四個!咳咳,無窮無盡,直到把陸川浩救回去!若是你們敢對他下毒手,我發誓,咳,咳,我發誓!我發誓我們的人一定會將你們趕盡殺絕,一個不剩!咳,咳。」

    佐助眼神轉向不省人事的陸川浩,極為不解地問:「是什麼讓你們為了他不顧一切?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到底這個人身上有什麼值得你們這樣?」

    「你們是永遠不會懂的!不要廢話了,動手吧!」郎中說。

    佐助還想再勸,忽然看見推床上的陸川浩手指動了動,繼而聽到這個在他眼裡充滿神秘力量的人的聲音:「你……不用勸他,……沒……沒用的。」

    佐助心中大為驚奇,人臨死之時,戰友也好,朋友也罷,都是勸對方保全自己,而這個人卻讓他不要再勸。巴不得郎中死在這裡嗎?

    郎中見陸川浩轉醒,忙轉身過去,說:「咳,你當真是個死不了的人。咳咳……」

    陸川浩微微一笑,隨即痛苦地側過頭,說:「不要……不要……」

    郎中一驚,忙俯身問:「怎麼了?」

    陸川浩喘了半天,才說:「不要……不要對著我……咳嗽,你把我臉……弄髒了。」

    郎中慘淡一下笑,伸手抹掉陸川浩臉上的血跡。

    躲在床下的幸男心想:大敵當前,這個死而復活的人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到底是個什麼人?探頭出去看見郎中的笑容,心裡一緊,蒼白消瘦的冷峻臉龐笑起來竟然也充滿溫情。

    「郎中,我看……我看這一次,我們……沒那麼好運氣了。嘿嘿。」重傷的陸川浩竟然也笑了起來。

    郎中凝重了面容,說:「川浩!不要放棄,我說過……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咳……。」

    陸川浩含笑點頭,顫微微伸手握住郎中,說:「兄弟……我懂的,我懂的……」

    兩人眼裡含淚,相視而笑。

    「好了!」郎中鬆開陸川浩的手,眼球血紅,殺氣騰騰地揚起拿刀的右手,說:「我還沒死,一切就有轉機!來吧,讓我們趕緊把這一切了結!出手吧!」

    佐助見郎中抱定必死之心,無限可惜地連連搖頭,說:「你是個真正的戰士,保護這個人是你的使命!帶走這個人也是我的使命,同你一樣,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信念。各為其主,我不得不殺你。對不起了。」

    「請允許我對你表達我由衷的敬意,」佐助躬身下去,說,「還有什麼心願可以告訴我,我盡量幫你完成。」

    郎中看著一臉真誠的佐助,說:「一定盡全力,不要讓我。」

    佐助一怔,深深懂得這句話的含義,不禁更加敬佩這個漢子。「你放心,我會全力相博。你一定會像一個戰士般死去!」

    佐助緩緩從刀鞘裡抽出刀子,這一次他沒有再使用左手,而是換成了右手,這是一種對敵人的尊敬。

    郎中反握了手術刀,說:「等等。」側身讓佐助看見躲在推床下縮成一團的幸男,說:「這個年輕人和此事無關,我答應過他讓他活著。請留他一條性命。」

    佐助點點頭,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郎中抱拳回禮,說:「請。」

    兩人目光交接,惺惺相惜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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