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夜的歌笑,再次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細心的安排好樓中所有事物。
然後轉向雪未消和婁震,「誰想跟我一起飛?」
婁震反應迅速,「好好好,怎麼飛?」
「想來的上馬。」飛身上馬,不顧而去。
雪未消和婁震對視了一下,趕緊追上。一路狂奔出城,奔向城外茂林處已是黃昏。
雨很快出現在樹林邊,「主子,準備好了。」
「搬出來,點燃。」
慢慢升起的布帆在空中漲成球形,歌笑眼中只有飄遠的思緒。
婁震托著下巴:「這個是什麼?」
「可以飛起來的東西。」
「這麼大,能飛?」
「一會就知道了。雨,你留下來。這裡一切剛剛起步,要靠你打點。」
「主子,我是您的衛士。「
「我的人不用永遠做暗衛,好好做這裡的主管,照顧好兄弟們。」
「是主子。」
歌笑招呼身後的兩個人:「上去,要啟程了。」說著腳尖一點地,飄入籃筐。雪未消和婁震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雨,放繩子,你們撤吧。」
解開拴在兩邊木樁上的繩索,充滿氣的熱氣球乘風而起,緩緩升到半空。歌笑靠在籃筐邊,「什麼是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看,這就是。婁大記者,別傻看,讓你上來是有任務的,看見手邊的繩子麼,掌握住方向,那下面的盤子是指南針。尚雲在正南。」
「他也上來了,他呢?」
「那炭火不要人加麼?你是不是還要問我做什麼?」
「嘿嘿,我不跟女人計較。」
「沒見過你這樣的小氣男人。在這種壯觀的景色中,還不忘計較。」
「景色很美,又不能當飯吃。」
「不跟你這俗人浪費時間。雪大哥,過來帶你看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雪未消目光從天邊的落日轉向她:「為什麼什麼好詞都被你用了?」
「因為我踩在前人的肩膀上。乘著太陽還沒有下山,往遠處看,霧靄沉沉,群山起伏,所謂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大概就是如此吧。」笑臉突然陰沉下來,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為什麼想起的竟是這首?想他了?垂下眼簾,掩住眼中的波瀾,聽著耳邊呼呼風聲,思緒飄向千里萬里。天漸漸黑了下去,滿天星斗格外明亮。
五日後,三人來到尚雲京都城外。
「都城就在前面,今天進城麼?」雪未消看著下面問。
歌笑沉默片刻,「婁兄,放氣,落了。」
「離城還有半天路程。」婁震不解的問。
「這樣飛進去,要被人當怪物的。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就去了,有些事要安排。」
雪未消擔憂的看著歌笑,「回去是驚濤駭浪,你,你,準備好了?」
歌笑從懷中取出假面帶上,瀟灑的一仰頭,「我是管宜琪,別喊錯了。」
三人棄了熱氣球,換上馬,日暮時分趕回都城。
天語樓外,楊義,香玉,舞鳳帶著一幫夥計等候在門外,楊義搶步上前拉住馬韁繩:「老闆,您辛苦,晚膳已備好,您請。」
「大叔,我出門後這裡全虧您打理了。」
「老闆哪裡話,老朽還不是靠您才有今天。各位進去吧。」
密室內。
「雷,我要知道詳細的情況。」
「消息封的很嚴,我們只知道,皇上病了幾天,性格有點變,每天在朝上只有三句話,從來不做決斷。折子都是第二天下批示。三王和四王被禁足不准上朝議事。五王體弱基本不上朝。太子被廢半個月,仍沒有進一步的處理意見。現在仍然關在天牢。」
「他在牢裡有沒有受苦?」
「一直生病,,不是太好。」
「左相那裡有什麼動靜?」
「沒有大動,只是勢頭更比之前強,高子昂被封三品大員,統領京城軍務。」
「右相呢?」
「每天按時上朝,基本不上折子。大將軍臥病在床,已經辭了官位,在家休養。御衛軍統領封揚現在是副統領。」
「好,下去。」
是夜,秀王府,一條黑影迅速隱入。
秀王臥室門悄然打開,秀王騰的站了起來,「是你!」
「五哥。」
「什麼,你喊我什麼?」秀王難掩驚詫。
「五哥,我喊你五哥。」
秀王臉色驟變,驚詫變成震驚:「你,你是誰?我怎會是你五哥?」
歌笑輕輕一笑,露出真容:「我回來了。」
秀王怔了半晌,笑容漸漸從嘴角蔓延到眼底,似在自語:「我一直不明白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為什麼要幫我,還不求任何回報。原來一直都是我眼拙。你騙得大家好啊。如今的你天下聞名,比一個公主的身份強多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
「為何而來?」
「為了太子哥哥。」
「他知道你是誰?」
「一直都知道。」
「只是騙著我?」
「不,只有他知道。」
「你還是我那個體弱多病的妹妹麼?」
「早已不是。」
「什麼使你如此強大?」
「生存的壓力。」
「是三姐她們吧,你與他們真是天生的對頭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說吧,要我幫你什麼?」
「你應該和自己的熟人走動走動了,三天後,在朝堂上見。」
「三哥和四哥被軟禁在府內,他們比我更有能力。」
「我會去見他們,保重。」風拂過,眼前已經沒有了歌笑的身影,剛才的一切彷彿一場空夢,如果不是門開著,他幾乎懷疑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幾條人影在屋頂上掠過,向四周散去。
四更時分,兩條人影來到天語樓。
一人從屋內笑著走出來,「怎樣,我派去的替身還滿意麼,兩位。」
「管老闆果然神通廣大,一回來就給本王帶來了驚喜。」蘭王臉上掛著輕浮的笑。
如王張開雙臂長出一口氣,「這段時間在家裡憋死了。終於可以出來活動活動了。謝謝啊。」
「怎麼謝?」歌笑故意問。
「錢怎麼樣?」如王隨口問
「我不缺錢。」歌笑淡然一笑。
「你,你不是要本王的命吧?」如王面露些許緊張。
「你的命對我沒用。」歌笑幾乎笑出聲。
「啊,你不是要我的身吧?」如王想了想又說了句令人不得不笑的話。
歌笑圍著他轉一圈,一把摟過雪未消,「要男人這個比你強多了。」
雪未消差點被口水嗆死,無辜的看著歌笑。如王開心的一拍大腿,「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說,你要什麼?」
「要你的人脈,進屋說。」
蘭王搶先進屋,「你這裡很特別。周圍防守的滴水不漏啊。」
「性命攸關的大事,當然要慎重。」
蘭王轉過身,一臉嚴肅,「為什麼請我們過來?」
「很簡單,你們都是皇家的人,都不願意父皇和皇兄被人陷害。」
「父皇和皇兄?我不記得我們還有個弟弟。」
「我不是你們弟弟。」
「那就奇怪了,似乎你的稱呼不對吧?」如王好笑的看著她。
歌笑搖搖頭,「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幫太子出來。」
「為什麼?」蘭王謹慎的問。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的靠山是太子,我可不希望威王成為下一任皇帝。」
「僅此而已?」
「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我會在三天後告訴你們。」
「難保你不是他國奸細,想乘亂裹亂吧?」如王兩眼望天如是說。
歌笑幾乎要笑出聲來,「就算懷疑也不能說出來吧。想讓我殺人滅口吧。不要忘了,你們王府內都有贗品了,你們死了,他們會替你們好好活下去。」
如王大驚,「三哥,壞了咱們上賊船了。」
蘭王瞪了他一眼,幾乎罵他白癡,「要我們怎麼幫忙?」
「三日後,朝堂上見。這幾天找找你們的同仁,要幫太子少不了支持的大臣。」
「好,我們盡量。」
「三哥,你信他?」如王詫異的看著蘭王。
「信,走吧。」蘭王丟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走。
「三哥……」如王追了出去。
雪未消看著歌笑,「為什麼不說?」
「想逗逗他們。」
「什麼時候了,你還玩,如果他們不信你不辦事,或者告發你,你怎麼辦?」
「不會,你太低估他們。明天晚上帶你出去逛逛。」
「今晚不做什麼了?」
「太遲了要睡覺,而且活動頻繁,容易暴露。晚安!」
「晚安!哦,婁震出去時說找什麼新聞。」
「甭管他,整個一八婆。真不明白當初怎麼就當了殺手的。這性格跟殺手完全不對盤。」
「幸虧他遇見你。」
「對哦,沒有我他這輩子就白活了。是我給了他新生命,哪天一定要敲他一筆。」打了個哈欠,「沒有丫鬟真不方便,要自己動手。」轉身把雪未消趕出去,進內室了。
雪未消出門望望天,星光不錯,這幾天真是很有趣。跟這麼個活寶在一起,總是驚奇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