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拍賣 第二十章
    他身上的黑袍閃閃發亮,銀色長發更是倒映著火盆裡的橘色火光,坐在他充滿血腥與鐵硝味的王座上,單手擱在雕著惡獸的椅背上,欣賞著三日來百看不厭的「節目」。

    這座地牢裡的邪惡游戲,已經進行了三天,鞭子的聲響未曾停歇,但那個高傲得讓人想狠狠凌虐,邪美得讓人想瘋狂占有的男人,同樣一聲不吭三天,加諸在他身上的凌辱,並沒有折損他冷凜且高高在上的眼神。

    任蒼夜雙手被手腕粗的鐵練捆綁在一起,銬住他大開且結實的雙腿上那對腿銬上,有著突出的骨釘,一旦被銬上,宛如中了獵人陷阱的野獸般,就算掙脫也要殘廢。

    他身上幾乎不著寸縷,只有技散的長發勉強遮掩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被折騰了三天三夜卻仍舊妖冶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於是那些帶刺的長鞭更加狂野地鞭打在他每一寸肌肉上。

    胬奴自然要慢慢調教才有趣,銀發的男人會適時的制止,讓人將冰冷的水往他身上潑,以免任蒼夜真的被玩死。他緩步走上前,雙眼未曾離開過這只被他用卑劣的詭計擒獲的美麗野獸,欣賞著血水與汗水流淌過他完美精瘦的肌肉線條,他著迷地單手握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住那被咬破了皮,卻仍舊性感誘人的唇,狡詐的舌惡劣地翻攪和挑逗。

    但是隨即,他的動作僵住,鮮血自兩人緊貼的唇間緩緩流淌而下。

    銀發的男人狠狠地掐住任蒼夜乳尖上被釘上去,仍淌著血的環扣,頑劣且邪肆地拉扯,直到逼他松口。

    男人嘴角淌著血,但仍是得意地看著任蒼夜擰起眉的模樣,再次難忍迷戀地撫上他的臉龐。

    「我怎麼會浪費這麼多年的時間?原來真正的極品是我親愛的宮主大人啊。」他俯下身,雖然舌頭差點被咬掉,滿嘴的鮮血,仍是舔過任蒼夜的臉頰和耳朵,甚至是被他蹂躪著,正淌血的乳尖,舌尖穿過環扣輕輕拉扯,並且將它們含進嘴裡吸吮著。

    鮮血的味道,和嘴裡漸漸硬挺的乳珠,都讓他亢奮地顫栗了。

    「我真是迫不及待了……」他的手握住任蒼夜兩腿間的男性,發狠地玩弄,尖長的指甲在他的腹肌與大腿處劃出血痕,連日來被慢慢喂食著摧人心智的媚藥,在他身上似乎緩慢地起了作用。

    能被江湖上所有正派追殺數十年,齊萬歷靠的當然不僅僅是僥幸,每當攸關生死的危機來臨之前,他永遠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最後一條路。當日那處懸崖雖然險絕,但在下墜至二十丈深之處有一塊風蝕穴,再加上當地在冬春之際的落山風,他還是有九死一生的機會。

    大不了是一死,但總有一線生機。

    齊萬歷笑得得意極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巨大的爆炸聲卻打斷了齊萬歷越來越淫浪卻殘虐的挑逗手段,他擰起眉,轉身就見到部下一臉驚惶地跑了進來。

    「閣主,不好了。」齊萬歷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被打擾的興致變成了熊熊怒火,讓他敵我不分地以邪功將來人的鮮血吸干殆盡。

    「操你媽的齊萬歷,把我孫女婿放了,否則老子讓你當太監——」某個人又來千裡傳音。

    想不到祁楓會親自出馬。齊萬歷臉色閃過一絲遲疑,但隨即想起,現在的他擁有主上賜與的完美神功,也許正好可以拿天下第一高手試試看。

    齊萬歷看著依然面無表情的任蒼夜,他不會忘記在第一次見識到他將敵人的鮮血盡數吸干時,饒是冷漠高傲的任蒼夜眼底也閃過一絲異狀。

    主上說過,他們一族是月獠族的世仇,果然不假。承蒙主上天恩,他得到夢寐以求的神功,成為主上高貴的同類,雖然從此不見天日,必須以活人的鮮血為食,但他不在乎這點小小的犧牲。

    反正活人的鮮血,要多少有多少,尤其當他擁有神功,那些追殺他多年的名門正派,都將會成為他下一頓大餐!很快的,他就能夠讓那些名門正派為當年對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殺、迫使他逃亡數十年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於你,就留著當我打敗天下第一人的獎賞吧。」他輕佻地勾了勾任蒼夜的下巴,旋身便離開了地牢。

    任蒼夜看著地牢裡唯一一方矮窗。

    今天是月圓夜,要離開這裡,就只有趁這次機會。

    但是他不甘心!被凌虐了三個日夜,任蒼夜全身肌肉仍是因為憤怒而鼓起,青筋畢露,雙眼迸露殺氣。

    齊萬歷看來必定是成為「那些家伙」的爪牙,但那對他而言,代表的只是齊萬歷的死罪又多了一條罷了。自古以來,月獠族與「他們」就不停地互相狩獵,互相制衡。他們能化身真正的黑暗,即使擅於在黑暗中視物的月獠族也無法防備。

    但在月色的魔法下,月獠族卻是能在黑暗中無往不利的「他們」唯一的克星。

    外頭似乎展開了一場混戰,地牢的門又被打開了。

    夏宓握緊手中的鑰匙,羞傀地幾乎不敢看向任蒼夜。但是她沒有時間猶豫,很快地上前解開任蒼夜身上的枷鎖。

    「我很抱歉……」如果她不是懷恨在心,告訴齊萬歷關於月獠族世仇的存在,任蒼夜又怎會被縛?夏宓閉上眼,已經有被處置的心理准備,「宓兒願意領罪。」

    任蒼夜卻看也不看地越過她,「你已經不是月狩宮的人了,要怎麼做是你的自由。」他就這樣,渾身是傷,赤裸裸而毫無顧忌地離開了地牢。

    夏宓睜開眼,卻不知這樣的處置讓她更覺心酸。

    如果不是她放走了合衛,凌家的人又怎麼能找到這裡?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雖然一切是她造成的,但至少她欠他的,算扯平了吧?

    任夜回自此半生,大概會嘔到連死也不瞑目。他為了找出齊萬歷賣藥的證據麗搭上藏浪山莊的人,怎知月獠族的世仇就在藏浪山莊?齊萬歷因為夏宓的情報而搭上了這條線,再趁各大派圍攻星眠谷時趁亂混進月狩宮偷出紫劍令——對在月狩宮裡躲了二十年的他來說,那還真是容易極了。

    當然,紫劍令或許可以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重鑄,但以任蒼夜驕傲又不服輸的性格,必定會親自追查紫劍令下落。這些全在主上的計劃之中,有了他的神功,只稍再多一些他擅長的詭計與小手段,就能打敗任蒼夜報仇雪恨。

    任蒼夜的美貌卻讓他違抗了「主上」的命令,他決定把他留下來好好享用。

    以祁楓為首的翡翠山莊武力,狠狠地摧毀了藏浪山莊秘設在北武林的基地谷雨閣。

    這夜的月,仿佛離地表僅有幾尺之遙,碩大的銀輪當空,群星黯然沉眠。

    齊萬歷不分敵我地瘋狂濫殺,每個對手都被吸干了鮮血,「主上賜給我的力量果然是無敵的!」他飛沖向離他最近的一名少年,那是凌家老五的麼兒,也是凌家第三代中年紀最小的少爺,不聽勸地硬要來湊熱鬧,看到被齊萬歷吸干血的乾屍,以及緊接著顯然將他當成下個目標的齊萬歷,驚得連劍法招式都忘了。

    完了,他好像看到他的人生片段快速閃過腦海……

    但是一道流星般的銀灰色的身影卻更快地,撲向了齊萬歷,在被齊萬歷鑲著手指虎的拳套一拳擊飛之前向後躍開,靈巧地立於台樓的欄桿之上。

    凌家小少爺再次目瞪口呆了。

    好大的一匹銀狼!那毛色是他所見過最魔幻、最眩目的銀紫色!

    齊萬歷似乎也有些驚訝,但銀狼很快地又撲了上來,利瓜如鉤,他本以為自己應該能閃避的,但那匹狼的身影根本不像普通的野獸。

    就像擁有頂尖的武功底子一般,當他以為自己知道它下一步動作,但已經太遲了。

    他的眼珠被剜了出來。

    齊萬歷怒不可歇,竟然就這麼和一匹狼纏斗了起來。

    待少年回過神時,一人一狼已經血戰數十回合。銀狼被一拳擊中腹部。

    「小心!」他大喊,終於想起他的袖箭,立刻瞄准齊萬歷的背部射出。

    卑鄙又怎樣?爺爺說,死人是不會知道你有多卑鄙滴!

    中箭的齊萬歷一驚,銀狼抓准這千鈞一發的剎那,朝他的咽喉撲咬了上來,那勢子太猛烈,一人一狼就這樣掉出台樓外。

    驚魂未定的凌家少年好不容易腿不軟了,趕緊跑到台樓邊,卻看見齊萬歷躺在月光下,身子不自然地扭曲,心窩似乎被剜了個洞般黑了一塊。

    他感到一陣不寒而僳,搜尋著銀狼的身影。

    「小子,你想死嗎?」凌霄總算找到台樓上,粗魯地拽起小堂弟的衣領,「拜托你,愛當跟屁蟲無所謂,至少不要亂跑。」

    「什麼跟屁蟲?」少年好受辱,可他又無法反駁,剛剛在面對齊萬歷時他腦袋完全一片空白,而且還腿軟了!還好沒尿褲子,不然真是糗死了!

    凌霄懶得聽他廢話,拎著他就要離開台樓,但少年卻突然抱住柱子,「等一下,二哥,你看!」他指著谷雨閣最高的那處台樓。

    是那匹銀狼!它的動作快得驚人啊!

    銀狼威風凜凜地立於台樓之上,夜色下如星子閃亮的銀眸似乎看了少年一眼,然後對著夜空,發出令人膽顫心驚的狼嗥,似乎在對世人,也對它的族類宣告,它已手刃叛徒。

    凌囡囡不知道待在哪裡才能讓自己鎮定點,她原來想和大家一起在大廳等著,至少男人們歸來時能夠立刻迎接。

    可她很想哭,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只好躲回房間。

    都五天了,如果不是任蒼夜的合衛拚上最後一口氣前來求救,再等他們海底撈針地找人時,可能只能找到屍體了。

    任蒼夜的合衛被凌虐得不成人形,更何況是任蒼夜呢?

    然而她在房內踱著步子,很快又後悔了,她開始擔心任蒼夜被抬回來,她卻還在房裡發呆,於是又打算回到大廳。

    但一打開房門,她就愣住了。

    那匹銀狼就立在那兒,好像通靈性一般地,靜靜等著她。

    她想到那個夢,心頭有些揪緊,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匹銀狼。

    銀狼走向她,凌囡囡下意識地向後退,但沒有尖叫,因為她發現這匹狼受傷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傷。她接著看清它後頸的月牙,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土豆?」天啊!怎麼可能?

    大得驚人的土豆,在她面前坐下,有點無辜地看著她。

    凌囡囡忍不住伸出手,土豆卻主動用鼻子蹭著她的掌心,舔了舔,然後又以著那種仿佛通靈性的眼神看著她,背後的尾巴緩緩擺動。

    她聞到熟悉的香氣。

    凌囡囡有些呆愣,因為心裡浮現不可思議的猜測而腿軟地跪坐在地上,土豆在她額前和頸間嗅了嗅,然後舔了她的唇一下。

    「蒼夜?」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接著,銀狼的腦袋鑽進她懷裡,好像尋求安撫那般,在她腿土倒了下來。

    它的身體起了驚人的變化,朦朧的紫光籠罩著他倆,凌囡囡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凶猛的銀狼在她懷裡變回全身赤裸又傷痕累累的任蒼夜。

    心疼和震驚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但凌囡囡很快回過神,「來人啊!」不對,蒼夜沒穿衣服……啊!但這不是最要緊的!凌囡囡召來奴僕,讓他們趕去前廳去把凌南煙請過來。

    凌家那群男人沮喪地回到山莊時,不知道為什麼,家裡的女人們都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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