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皇的臣妻 第三章
    被皇太后訓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單于凰,這時可真是怒氣衝天,就恨不得能馬上找個人出氣,更恨不得能一手宰了罪魁禍首。

    是他!一切都是他害的!今天若非秦煜一狀告到母后那兒,他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挨母后的罵。

    越想越是不甘心,單于凰決定——好!既然這小子這麼喜歡告狀,他就越要騷擾他,非擾得他睡不安寢、食不下嚥,他才甘心。

    這一想,單于凰當即不顧一切地往自己的寢宮沖,就想命人替他收拾一些東西,從此常居,煜和園」看秦煜那小子能拿他這個皇上怎麼辦?

    意外的,當他才踏入自己的寢宮,就見一個女人突然往自己懷裡沖。那女人螓首一抬,動作快得讓他連她的長相也沒看清,就想對他來個投懷送吻。

    只是她這舉止對現在怒氣衝天的單于凰來說,無異是火上加油。

    她動作雖快,單于凰的動作比她還快。絲毫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他,一出手便狠狠地將那來歷不明的女子推倒在地,嚴厲的逼著她問:「你是誰?誰允許你隨便進出朕的寢宮?」

    「啟稟皇上,臣妾是受皇太后懿旨,今晚特來伺候皇上就寢的郝連雙。」

    郝連雙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抬起一張盈滿委屈的臉,希望能獲得皇上的同情、拉她一把。

    原來這名女子便是那個渾小子幫他挑選的兩名才人之一。

    不可否認,郝連雙的姿色確實不錯,瞧她生得柳眉大眼,確實是少見的美女,只可惜她依舊代替不了秦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就因代替不了,單于凰對她也就產生不了「性」趣,「你走吧!朕毋需任何女人侍寢。」

    「可是皇太后……」郝連雙天真的以為只要抬出皇太后,便能成功的讓皇上答應留下她侍寢。

    這可使得單于凰越聽越火,他怒指著她斥喝、威脅:「你最好少拿母后來壓朕,要不就別怪朕心狠手辣,直接命人將你送往邊疆慰勞那些辛苦的戰士們。」

    一聽到這威脅,郝連雙當場被嚇得一臉慘白,玲瓏的身軀顫抖得有如風中的柳絮,她拚命的磕著頭大聲求饒。

    「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請皇上饒了臣妾,請皇上千萬、千萬別派臣妾去……」

    看她被自己嚇得全身發抖,還猛磕頭求饒。單于凰心思一轉,突然想出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你當真不想去邊疆慰勞那些英勇的戰士們?」

    「是,臣妾不要,臣妾真的不要。」

    再怎麼說她也是堂堂一國的公主,如若真的淪落到成為軍妓,她乾脆不要活了!

    郝連雙驚惶地猛搖頭,雙眸更蓄滿了淚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男人見了都會不捨,只可惜就是不包括單于凰在內。

    「好!朕可以饒了你,只是太后那邊若是問起你今晚的事,你可知自己該怎麼回答?」為了好好嚇嚇她,單于凰還故意裝出猙獰恐怖的表情,更無情的扣住她的下顎,強逼她面對他。

    「知道、知道,臣妾會回答太后,就說臣妾已服侍過皇上了。」自小就在宮闈中長大的郝連雙,自是明瞭說話的分寸。

    「很好,你很聰明。」單于凰相信這麼一來不只可讓自己的母后不再對自己囉哩囉唆,更可堵住秦煜那張多事的小嘴,當真是一舉兩得啊!哈哈!「好!那你今晚就留在此過夜,記住!這可是你和朕之間的秘密,若是朕從第三者的口中聽到這消息,到時……」

    「臣妾不說,臣妾絕對不會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只是外頭那些公公以及宮女們……」咬住唇,郝連雙有點為難,就怕外頭那些下人會胡亂說話,害她惹上無妄之災。

    「這點你大可放心,那些全都是朕的人,跟在朕的身邊已有多年,朕相信他們都非碎嘴之人,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單于凰平時是不輕易留人在身邊服侍自己的,只有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他才可能留他們在自己身邊。

    紅河的氾濫導致西台帝國今年糧草生產量不足,再加上金烏帝國與其他兩小國所簽署的和平條約對西台帝國造成了威脅,在在皆令身為左丞相的秦玉煩惱不已,整天就想著該如何解君之憂、分君之勞。

    可恨的是那不長進的皇上,正事不做,唯一曉得的就是想辦法惡整她、壓搾她,還厚顏無恥的每晚必到她的「煜和園」與她共擠一張床。

    更糟的是秦玉根本就搞不懂皇上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有事沒事總對她手來腳來,三不五時還用言語輕薄她,要不就像個沒骨頭的人一般,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害她老站不穩。

    在想不到其他法子的情況之下,秦玉只得一狀告到皇太后哪兒,希望皇太后能幫她治治皇上,讓他能收歛收歛自己的言行舉止。

    只是……唉!秦玉無奈的搖頭,她實在很懷疑這法子有用。

    算了!不管有用沒用,總之她是盡人事、聽天命,還希望老天爺千萬別再加重她的負擔就好。

    走著走著,秦玉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竟已不知不覺地走回自己的居處,更令她意外的是在她房間門口的涼亭內竟站了一位姑娘。

    那是誰呢?懷著幾分疑惑,秦玉走向前拱手相問:「姑娘……」

    等著左丞相歸來的屠姬,一聽見秦煜的聲音,馬上欣喜地轉過身來。

    兩人一照面,秦玉認出涼亭中的那位女子,竟是那日她幫皇上所選的其中一位才女屠姬。

    「屠才人深夜造訪,可是有事需要秦煜為你效勞?」她邊問,邊覺得奇怪,這屠才人難道是為了皇上而來?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恐怕她這趟是白來了,只因連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又怎麼保得了她呢!

    「左丞相,屠姬深夜造訪,還望左丞相不予計較。」知書達禮的她,先對秦煜行了個禮,「屠姬確實是有事想請左丞相賜教,就不知左丞相是否有空?」

    「賜教二字,秦煜實在擔當不起,屠才人若有任何疑問請儘管開口,秦煜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她要求的事情不是跟皇上有關的,其他的她有自信還難不倒她才是。

    「既然左丞相願意賜教,那是否能請您上這涼亭找個位子坐下,這樣說起話來也比較容易些。」屠姬有點靦腆地道。

    她雙頰生暈,一雙翦水秋瞳就是不敢直視秦煜那張俊美的容顏,就怕自己看了會不由自主地失了分寸。

    「喔,好,這是當然。」不懂女兒家心事的秦玉,還當真大方的登上了涼亭,並有禮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屠才人,你先請。」直待屠姬就坐,秦玉方在她正前方坐了下來。

    初時,兩人都沒開口。

    屠姬萬分緊張地緊咬著下唇,一顆心怦怦直跳,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而秦玉則張大雙眸,就等著屠姬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秦玉看屠姬久久不開口,這才主動的開口問:「屠才人來此,可是為了皇上的事情而來?」

    「不、不是的。」她的心根本不在皇上身上,打從第一眼看到左丞相秦煜,再與他面對面的談話後,她整個人、整顆心早已臣服在他的容貌與文采之下。因此,她今晚才會如此唐突的跑來打擾他。

    「事情是這樣的,打從屠姬進宮以來,一直無事可做,因此特地繪了一幅畫,想向左丞相討教,順便想請您在屠姬畫的這幅畫上提個字,就不知這個要求是否過分?」

    聽完她的要求之後,秦玉還真是鬆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她是為了皇上的事情而來,而今知道不是,她自也坦然以對。「屠才人,請在此稍等一會兒,容秦煜先進房裡取火,順便準備文房四寶。」

    「聽左丞相這話,是已答應屠姬這無禮的要求?」她又驚又喜的問,就怕自己會錯意。

    「小事一件,這哪算什麼無禮的要求。還請屠才人稍等一會兒,秦煜去去就來。」話落,秦玉隨即匆匆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取來一切必備物品。

    直到一切全都準備好後,秦玉才問道:「屠才人,你所繪的那幅畫呢?」

    「哦!在此。」因為要把手中的畫攤開在秦煜面前,更為了能藉此機會更進一步地接近他,屠姬故意的放緩自己的動作,直到整幅畫全攤開於石桌之上,她方一臉暈紅的坐回原先的位子上。

    此時此刻,屠姬心跳得比方纔還快,只因剛剛的接近,讓她聞到了從秦煜身上傳來的那股淡香。

    不濃馥也不甜膩,讓人聞到之後感到十分清爽,這使得屠姬對秦煜更加著迷,只因她向來就討厭男人身上那股臭得不能再臭的汗味。

    一點也沒察覺屠姬心裡的想法,秦玉一心放在她所繪的那幅畫上頭。瞧她筆法純熟不說,意境更是鮮明,墨色也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些都不算什麼,這幅丹青最大的優點就在於她過人的繪畫技巧,讓秦玉看了當真是讚不絕口。「屠才人,你這幅月下相思畫得可真是好啊!面對這麼好的一幅畫,秦煜一時之間還真難以著墨,待我好好想想、斟酌斟酌。」唯恐辱沒這麼好的一幅佳作,秦玉更是張大眼,細心地瞧著畫中的每一處,突然她從畫中仕女的神情了悟了,原來屠才人也為了皇上的無情感到黯然神傷呢!

    自以為瞭解她的心情、知曉她的心事的秦玉,心思一轉,隨即提筆在畫的左上方寫下——

    寂寞心思怕人知,空等待,心淒然。

    欲語人知卻怕羞,只得藏情心黯然。

    「屠才人,你看,在下所提的字你可滿意?」雖能瞭解她的心情,可秦玉卻無法安慰她,只因這種事她根本幫不上忙。

    一看她所提之字,屠姬不由得激動的握著她的手。

    「秦……呃、左丞相,你當真瞭解屠姬此畫所想表達的意境?」真的能嗎?她真瞭解她對他的那份心嗎?

    為避免讓人看見,惹出有損屠姬閨譽的閒言閒語,秦玉先抽回自己的手,之後才噙著一抹淺笑回答:「屠才人繪畫功力高深,意境也表達得很清楚,秦煜自是瞭解,只不過就是……幫不上忙。」

    「不!我不奢求你能幫得上忙,只要你能懂我的畫就行。」打從被選入宮之後,屠姬就不敢對他心存奢望,只要他能懂得她的心意,她今晚這趟就不算白來了。

    「我……」

    正當秦玉不忍地想再安慰屠姬幾句之時,突然一陣陣爽朗的大笑聲從涼亭外傳來,亭內二人一聽,同時回頭張望,這一看——

    屠姬顯得有幾分心虛,可依舊不忘向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秦玉看單于凰來了,可心煩透了!她煩得連禮也懶得行,便直接開口:「皇上真是好雅興,這麼晚不睡,是想到臣這裡與臣一起商談國事嗎?」她邊問,邊在心裡懊惱地想著,看來「慈顏宮」那趟她是白跑了。

    「屠才人,平身。」帶著抹笑,單于凰若有所悟的直睇著屠姬的雙眸,清楚明白地讓她知道,他已明白她的心事。

    皇上知道了!屠姬不笨,她一看皇上看著自己的目光,以及他臉上那抹笑容,便知道他已瞭解她心裡所愛慕的對象究竟是誰。

    「皇上……」知道單于凰已看出她的心思,屠姬更是心慌,她不怕自己受罰,就怕會牽連秦煜。

    秦玉眼看這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就怕皇上誤會了,是以趕緊開口替屠姬解圍。「皇上,此幅畫乃屠才人親筆所繪,她這般有心,皇上您可不能無心欣賞啊!」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秦玉,一心想幫屠姬,還希望她能獲得皇上的眷顧。

    一聲輕應之後,單于凰的雙眼又專注於屠姬臉上那不自然的神情,她越是心虛,他的心情就越是爽快。

    心愛的男子不瞭解她的感情也就罷了,甚至還熱心的想把她推給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情形,她能忍受得了嗎?

    受不了!屠姬當真是覺得受不了。

    在單于凰那雙什麼都知道的眼眸下,屠姬是又心虛、又難過,最後她只能一臉淒然的對秦煜說:「左丞相,您若不嫌棄,這幅畫就請您收下好嗎?」這是她的一份心意,一份小小的心意。

    日前,她在著筆畫出這幅畫時,心情是又澀、又苦、又喜、又悲。不斷的揣測秦煜是否肯收下她這幅畫,他若肯收下的話,她該說些什麼,若他無情的拒絕她時,她又該說些什麼。

    可所有的想像就是未曾把皇上這半途殺出的程咬金給算進去,而今面對這種窘境,她又該如何應對?

    一聽此言,秦玉當真是滿頭霧水,心忖這屠才人就算真要送出這幅畫,也該把它送給皇上才是,怎麼是送給她?那她到底是該收還是不該收?

    一旁的單于凰看屠姬竟大膽的在他面前,無視於他的存在,就想藉由桌上這幅畫向秦煜表達她的心意,讓他看得妒火中燒。

    單于凰不顧一切地先搶了桌上那幅畫,就著桌上的火,一把便燒了它。「好啦!燒了它之後,麻煩也就沒了,這下大家都快活了,不是很好嗎?」

    眼看著自己的心意被皇上一把火燒了,屠姬不由得淌下了淚、一臉淒然的看著被燒燬的畫,就像在憑弔那份無望的感情一般。

    秦玉則是完全被單于凰那突來的舉止嚇呆了,等她回過神來,她便直覺的伸手想搶救那幅畫,完全不管是否會傷了自己。

    這時,她什麼也不顧,只知道自己絕對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皇上傷了一個女人的心。為了不讓屠姬傷心,她什麼也不顧,一心就想滅火,在無法用水的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雙手去拍熄所有的火。

    一旁的兩人看到她這種行為,全被她嚇壞了。

    單于凰一回過神來,就忙著想搶去秦玉手中的畫,無奈她就是固執地不肯放手。

    這逼得單于凰嘶聲大吼:「放手!朕命令你放手,馬上放手!」

    「不、不放!這是屠才人對皇上的一份心意,微臣說什麼也得保住它。」為了保住這幅畫,秦玉當真是豁出去了。

    她不顧自己雙手所受的痛苦,更無視單于凰的命令,直到火熄了,一幅好好的畫也只剩一半。對這樣的結果,她除了滿心的愧疚之外,更為屠姬感到心痛。,屠才人,對不起,秦煜不能保住這幅畫,我……」

    「不!不要緊的,還是先看看你的手要緊。」一想到他方纔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屠姬便已心滿意足。蓮足一跨,她走近秦煜,就擔心他的手傷。

    「滾!不用你來插手!」單于凰霸道地不讓屠姬接近秦煜一步,自個兒搶過他的雙手一看,「該死!瞧瞧你,都把自己的手折騰成這副模樣了,還一心一意掛念著別人的畫作,簡直愚蠢至極。來人,把天山雪蓮膏拿給朕。」

    始終跟隨在皇上左右的護衛一聽,馬上將隨身攜帶的天山雪蓮膏呈上。,皇上,天山雪蓮膏在此。」

    從隨身護衛手中取來藥膏之後,單于凰動作輕柔的幫秦煜上藥,只是脾氣暴躁的他免不了還是說了他一頓。「你就是這麼蠢,什麼情況也不會看清楚,就急著搶著救畫,朕當真不懂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一幅畫會比你的雙手還來得重要嗎?」

    「當然重要,那幅畫可是屠才人對皇上的心意,可您卻一點也不重視。既然如此,那就由臣來替您效勞了。對吧?屠才……咦?屠才人呢?她方才不是還站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秦玉一心急著找人,也顧不得皇上到底替她擦好了藥沒,身子一站就想去找人。

    「你給我安分的坐好!」看他到這節骨眼還一心關懷著別人,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擔心,單于凰還真替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可……唉!誰教他漂亮的女人看不上,偏偏看上這只漂亮的呆頭鵝,惹惱自己也只能算自己活該倒霉。「繼續擦藥,至於屠才人,她方纔已被朕斥走了,這輩子你也甭想再看到她了。」

    「皇上,您最好別告訴臣,說您有意把屠才人驅逐出宮。」一聽到這話,秦玉的臉色一沉。不管如何,屠姬總是她親自安排入宮伺候皇上的。

    再說今晚這事,自己也算是禍首之一,怎麼說她也不能讓屠姬受半點委屈。

    白眼一翻,單于凰還真想用力的把這只呆頭鵝給搖醒,讓他好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相信這麼一來他便不會再堅持非把屠姬留下不可。

    只是,時機未到啊!眼前他就是再不高興,也只能強忍著。「放心!朕想做的,只是好好警告那女人,沒事別往你這「煜和園」跑,相信這一來對你們都有好處,這點你總該不反對吧?」

    「那……敢問皇上您呢?您是否也該反醒自己,別老是來煜和園找我麻煩?」難得有此良機,秦玉當然聰明地懂得把握。

    只是單于凰聽了之後,一臉不悅、滿臉陰沉,就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唇封住他那張老是說些他不喜歡聽的忠言的嘴。

    所謂忠言逆耳,這句話他難道沒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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