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式離婚 第二十六曲 七日變木曜日
    動心是一霎那的事,可誰知道動心以後,將會面對著痛徹心扉的痛楚。

    阮墨看著絳夏慢慢冷下來的眼睛,胸口位置一陣陣抽疼。

    「我後天走。」向歐克雷老師請的假期已經快結束了,她也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應該再次遺棄工作,她的夢想。

    絳夏拿起隨身的小包,翻出一張黑色的卡,放在阮墨前面的茶几上,說道:「這是離婚時,你給我的錢。我一分也沒動。」

    阮墨轟然站起,瞪著絳夏,「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狀,絳夏把阮墨按回沙發,誠懇和他交流,「這本來就是你的錢,你辛苦賺來的血汗錢。再說,你現在的醫藥費是高峰幫你墊付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先拿去把錢還上。」

    「你同情我。」阮墨語氣變得很激動,還帶著嘲諷。

    他阮墨幾時要用女人的錢!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我無意用錢折辱你的自尊。」絳夏冷靜的解釋,「夫妻一場,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多的我也幫不了。」

    阮墨一把把茶几上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張卡掃落到地板上。

    晶瑩剔透的水晶杯頓時碎了一地。

    「你要和我劃清界限。」他怒吼著。

    他做了這麼多,絳夏還是要和他劃清界限。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你那該死的自尊心可不可以放一邊!」絳夏歷來不是什麼有好耐性的人,幾句話說不通後,跳上沙發,和阮墨對吼。

    看到絳夏也開始火大,阮墨也動真格了,拉過絳夏就狠狠啃下去,直到絳夏把他的嘴皮咬破,他才迫不得已放開絳夏。

    他吃痛的後退了兩步,抽出幾張面紙,把嘴上的血擦乾,好氣又好笑的抱怨:「你上輩子是捕獸夾子啊。」

    「呸,每次都用這種下流招數。」說不過就封口,有那麼交流的嗎?她是捕獸夾子,那麼他是什麼,自動送上門的獵物。

    「招不在新,有用就好。」阮墨摸著下巴說道,他餘光又看到那張黑色的卡,臉色又沉了下去,走上前,抱住在沙發上蹦躂的絳夏。然後兩人一起跌進沙發裡,他咬著絳夏的耳垂,說道:「那個錢,給你了,就是你的。」

    絳夏一巴掌把阮墨推開,說:「那我的錢借你,記得給我利息,按照中國銀行的定期三年利率。」她又不是傻子,阮墨給她的那筆錢夠他吃香喝辣下半輩子都用不完,現在她都矯情的還給他了,他還來勁。不收拾收拾他,他還以為自己是hello kitty。

    「少來了,我如果缺錢的話,跟我那富有的老媽要就可以了。」阮墨捏捏絳夏的臉蛋,多少年了,絳夏這張臉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年他第一次在天台見到她時候的模樣。

    絳夏白了阮墨一眼,「您就撐吧,你媽都嫁去意大利多少年了,你從來沒開口和她拿過錢,這樣的你會跟你媽要錢才有鬼。」男人就是愛面子一族。

    「有人會把送出去的禮物要回來的嗎?」阮墨皺眉

    「有!」絳夏舉手回答,「我!我就會。」

    話罷,阮墨就重新把絳夏拉回懷裡,緊緊抱著,輕輕吻她的發跡,「回來了,你還想走,不可能的。」

    他不是白癡,他不會第二次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另外一個男人懷裡。

    絳夏掙扎了好一會兒,還是無法拜託阮墨這只八爪魚,只好乖乖窩著,玩著阮墨胸前的吊墜。

    「我要養活我自己,而且那是我的夢想。」

    「我養你,你只要在家相夫教子,我呢,就出去賺錢。一家人簡簡單單,幸福就好。」阮墨想起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自己總是抱怨家裡沉悶,一成不變,令人無法忍受。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平淡的活著,才是最大的幸福。

    「誰和你一家人,我們兩可是拿了離婚證的,少裝親切。」絳夏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成功看到阮墨黑臉。再說了,那種米蟲生活她曾經是很憧憬,可是,那樣的下場就是很快就被拋棄,她才不要被拋棄兩次,她也是有面子。

    啊呸,什麼被拋棄,她都不要打算再接受阮墨,談什麼拋棄。

    阮墨似乎在忍著什麼,好半天都不說話,只是手臂更加收緊,緊的絳夏快喘不過氣,怎麼推,阮墨都不放鬆,被惹急的絳夏朝著阮墨的手臂就咬下去。

    「哎喲。」不是阮墨叫,而是她,「你肉怎麼那麼硬啊!」

    簡直像咬到石頭,咯到她可憐的牙齒了。

    「捕獸夾子,要看到實力差距。」阮墨好笑的揉揉絳夏的臉。

    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只是一個顏絮而已,最重要的是他感到了絳夏的心已經開始漸漸遠離他了。

    對此,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卻無能為力。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絳夏疑惑的看著阮墨,說道:「你朋友裡,居然有會按門鈴的。」

    太奇怪了,他們不是一直都是用踹嗎?包括高峰,對了,高峰不是踹,而是像警察踢開犯罪分子的門。

    「什麼話。」阮墨揉亂絳夏的長髮,起身去開門。

    好奇的絳夏也尾隨著他一起到玄關。

    門開的一瞬間,絳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阮墨回頭看了絳夏一眼。

    「阮,好久不見了。」

    門口佇立著一個身著貼身小套裙的高挑女子,又長又直的頭髮滑到她額前,被她優雅的撫到耳後,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著雍容華貴,嫣然一笑,便讓人感覺春風拂面。

    絳夏的臉變得很精彩,好半天才扯出一個笑容,「藺小姐,別來無恙。」

    「絳夏也在啊。」她笑得很美

    絳夏看得很不舒服。

    如果說這世界上,她可以肯定阮墨一定喜歡對方的人,那一定非眼前這個知性美人藺芮莫屬。

    那個什麼三線女和她的等級差遠了。

    「進來坐。」阮墨似乎知道絳夏的心結,也不敢太熱絡的招待客人。

    「不了,阮,你現在有空嗎?」藺芮認真的看著阮墨。

    阮墨感覺後背一陣刺痛,不得不在內心中哀號,他是無辜的,他什麼也沒做。

    「你有什麼事嗎?」最好問清,不然他待會和絳夏獨處的時候,可有得受的,而且現在他還沒搞定絳夏,稍微一疏忽,絳夏就玩離家出走的話,他到哪裡去找人?

    藺芮似乎看出了阮墨和絳夏之間的火光,客氣的再澆上一勺油。

    「我想邀你一起喝杯下午茶。」

    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絳夏已經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這句話,忽然,她想到一個問題。她幹嘛要在意藺芮,她真是傻瓜。不就是久久未見面的朋友,約出去小聚而已。她反應那麼大,不是很不識大體,而且給人感覺,超級小心眼。

    那可不好,不好。

    絳夏大方的把阮墨推向前,笑吟吟的說:「你們去吧。我有些工作必須處理。」

    咦,絳夏轉性了,她不是一看到藺芮就會和他鬧不自在,還為此和他冷戰過很多場,現在,是怎麼一個說法?

    「絳夏,你??你沒事吧。」阮墨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口。

    對阮墨的疑問,絳夏開心的勾起嘴角,「我今天本就約好歐克雷老師和工作室的人開視訊會議。你不在,最好。」

    省得他在自己的背後轉悠,顏絮看見了不舒服。歐克雷老師對她的評價也會減分,工作室裡的同伴肯定會看不起她。她以後怎麼面對顏絮,怎麼面對歐克雷老師,還怎麼帶領工作室裡的同伴並肩戰鬥在工作的崗位上。

    一番話讓阮墨感覺自己是多餘的,鬱鬱穿上鞋子,跟著藺芮出了門。

    待藺芮的車子離開家門,絳夏鬆了口氣,走上二樓,收拾了一下客房,便把手機插到電腦上,再和德國那邊聯繫上。

    看到屏幕上熟悉的面孔,絳夏的心都笑了起來。向那邊揮揮手,微笑。

    露娜揮的最起勁,她的背後是低著頭,飛速敲打鍵盤的顏絮,顏絮今天沒像往常那樣穿著一身清爽的休閒裝,而是西裝革履,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絳夏剛想讓露娜幫她叫顏絮,歐克雷老師就抱著資料進入了攝像機的鏡頭內。

    「今天,我佔用大家的休息時間,我感到萬分抱歉。不過,這件事情必須盡快解決,希望大家能理解。」歐克雷老師沉重的開場白,讓所有人都暗自掬起一把冷汗,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到了一個點。

    「首先,根據財務部門給我的報表來看,最近我們為我們的投資商賺了不少錢,可是,投資商卻不願意把錢再次投入工作室,讓我們開發新產品。」

    這是人之常情,想讓馬匹跑,卻不給馬吃草。

    「其次,德國工作室在短短時間就做出了漂亮的成績,只是有員工向勞工會投訴,非法佔用休息時間,最近將會有社工去工作室專門調查。我希望有關負責人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呃,這下可麻煩了。搞不好,會被巨額罰款。

    SHIT!國情不一樣,真是有交流漏斗。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在背後黑她一把。算!要理解別人的國情。不要計較,她沒那麼多精力去瞎折騰。

    「最後,我鄭重為大家宣佈,顏絮將會成為我的接班人,並且在5年內接管所有歐克雷工作室。這就是今天我召集大家來的最主要原因。」

    話罷,一直低著頭的顏絮,扣起西裝外套的扣子,站起,客氣向眾人欠身致意。

    客氣卻疏離的目光掃了一圈,沉穩的宣佈:「我將不負老師的期待,在五年內磨礪自己,成為工作室的支柱。」

    此時工作室的一位元老發話,「歐克雷,你似乎太草率了。」

    對待著不同的聲音,歐克雷老師不以為然,預言:「朋友,五年裡,你會認為我今天的決定是對工作室最大的貢獻。」

    絳夏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的腦子現在都是轟鳴的,就像一群非洲野牛正瘋狂在草原上狂奔。

    「絳夏。」歐克雷老師的視線掃到視頻裡的絳夏。

    「在。」

    歐克雷老師的眉頭是緊緊皺著的,絳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你最近還是回法國這邊的工作室,我讓顏絮過去替你。」

    什麼?!歐克雷老師要讓顏絮去接她奮鬥的成果?!

    「我不同意。」絳夏抗議,「工作室剛剛上軌道,就陣前換將。」

    歐克雷老師似乎預見到絳夏的不滿,不緊不慢的說:「既然你是我歐克雷工作室的管理人員,就應該無條件的服從上級管理的命令。」

    話音未落,顏絮接過歐克雷老師的話,說道:「工作室剛在德國建立,就引起那麼多問題,作為管理人的你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故,老師才做了這個決定。」

    那是一直在她後面溫柔的喊著絳夏的他嗎?

    一盆冷水把她從頭淋到腳,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歐克雷老師沒有想到,絳夏會是這樣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這個女孩子一向都是天崩地裂還是笑看天下的人。

    對她最沉重的打擊,是他身邊的這個孩子做的嗎?他一直很看好顏絮,知道這個孩子會是個棟樑之才,不想,他會成長的那麼快。

    超乎他的想像。

    恐怕也超乎絳夏的想像。

    「好。」絳夏艱難吐出這個字,就跌回座位,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歐克雷老師摘下眼睛,擦了擦,又戴上,問道:「那麼誰還有異議。」

    「沒有。」

    「那今天就這樣。」歐克雷老師率先走出會議室,一干同事也魚貫走出去。

    絳夏回過神,準備切掉視訊。

    「絳夏。」

    她抬眼看了看既熟悉又陌生的他。

    「嗯,什麼事?」

    他揉揉鼻子,露出平日裡的溫柔,咧開嘴笑著。絳夏的心漏掉一拍,她甩甩頭,讓自己冷靜一些。

    「那個,沒事。」顏絮欲言又止,最後,向絳夏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回來那天,我去接機。」

    「好啊,你要點什麼?我幫你帶。」絳夏雙手杵著頭,自然的問。

    顏絮摸摸下巴,認真的說:「兩樣東西。你的心和你的人。」

    「不裝大方啦?!」絳夏好笑的問。

    「呸,那是孫子做的孬種事。我鄭重警告你,敢和阮墨亂來,你就等著我抽你吧。」顏絮的話語裡透著深深的威脅,不過他的臉笑的很開心。

    聞言,絳夏遺憾的說:「已經亂來了,怎麼辦?」

    顏絮的臉黑了一大半,嘴巴張了又合,終於蹦躂出一句話:「就當是一場夢,夢醒了就結束。」

    她感受著他隱藏在心底的傷,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反而是顏絮來安慰自己。絳夏對自己試探顏絮的舉動感到無所適從,他似乎太溫柔了,對自己太溫柔了。

    「恩————,顏絮先生,我絳夏,正式通知你,繼傑弗瑞之後,你已經升格成我的對手了!」她的新對手,搞不好以後是她的上司。

    「我很榮幸。」

    那天,晚歸的阮墨很開心,因為藺芮的公司投資一部新戲,讓他出演男二號,並且為這部戲譜寫主題曲。

    那天,絳夏也很開心,因為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這裡,所以她要繼續她的夢想之路。

    被時間的惡作劇耍的團團轉。

    把怎麼細碎的現在都化為希望。

    她的未來更加迷茫,以為清晰的過去,也漸漸變得模糊。

    無論問自己多少次,該怎麼辦?心中出現的永遠不會是她想要的答案。

    「喝死你。」絳夏沒好氣的踢踢已經變成一灘爛泥樣的阮墨。

    據說是去喝下午茶的人,居然到深夜1——2點才歸家,而且還喝得爛醉如泥。

    完全就是個酒鬼!

    「絳夏。」

    阮墨的酒稍微清醒一些,眼眶濕潤的看著絳夏,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讓絳夏不忍再下毒手,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她歎氣,吃力地把阮墨架起,兩人搖搖晃晃走上二樓。待絳夏把阮墨丟到床上,自己也是滿身的大汗。

    好想踹他幾腳。

    絳夏忍住暴力的衝動,轉身去一樓的廚房,弄個冰枕給阮墨,不然那個傢伙半夜裡肯定會睡不安穩。

    「哎,我到底欠了這個傢伙什麼?」絳夏忙完後,為自己倒一杯水,喃喃自語。

    算了,就當她還阮墨在加拿大照顧她的情,互不拖欠,這樣才能相忘於江湖嘛。

    思至此,絳夏捶捶自己開始愚鈍的腦袋,自己最近好像太過於縱容阮墨為所欲為了。好像她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不停的為他付出。如果他有一點點回報,自己就會高興的忘乎所以。

    傻子!

    她唾棄自己的不堅定行為,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傻瓜,現在似乎已經後悔莫及了,無法挽回什麼,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樣痛苦的互相糾纏。

    就在她在思考自己最近不像自己也不像別人的行為時,樓上傳來阮墨嘶啞的聲音,「絳夏。」

    絳夏回頭,差點沒被眼前的一幕嚇呆。

    他居然走出了房間,站都站不穩居然要下樓梯,老屋裡的樓梯就算平時頭腦清醒的人一不小心都會上演滾樓梯的劇目,他都一爛泥樣了,還亂來。

    「站住!不准動。」絳夏尖叫。

    阮墨聽到絳夏的聲音,茫茫然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可是被裝飾燈擋住,他看不見,就踏出一步。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視乎,絳夏丟掉手中的杯子,飛奔而去,在最後一刻用頭頂住阮墨向下傾斜的身體,兩隻手則緊緊抓住扶手。

    虛驚的冷汗冒了一身。

    她鬆了一口氣,忽然阮墨整個人如玉頹山倒,身體的全部力量都壓向絳夏。

    「啊。」

    上帝保佑,不要破相。

    知道即將發生的慘劇的絳夏向上帝虔誠的祈禱,然後等待兩人一起滾下樓梯,明天讓高峰看笑話。

    忽然,一隻手圈過絳夏的腰間,她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天旋地轉。

    等最後落地的那一剎那,絳夏才知道,阮墨成了肉墊。

    「白癡。」絳夏歎氣罵道。

    最後,阮墨閉著眼睛,好像睡過去一樣。絳夏拍拍他的臉,沒有任何反應。她就把阮墨翻來覆去的檢查,沒有任何傷口。

    再次確認阮墨沒受傷,只是睡過去後,絳夏狠命揉阮墨的頭髮,轉眼看著樓梯,咕噥的說:「哪有救了人後,就睡死過去的人。」

    她也沒氣力再把阮墨拖上二樓了。絳夏拍拍身上的灰塵,拖來一床大棉被,把阮墨密密實實蓋住,只留下一顆頭露在外面。做完這一切後,絳夏伸個懶腰,回客房。

    待會八點鐘要去朋友家,拿拜託她幫忙買的機票,反正現在也睡不著,等睡著的時候,說不準會睡過頭。她就打開行李箱,再次確認了一遍東西有沒有遺漏的,重新把亂七八糟塞進去的衣服,整整齊齊折起來。

    等收拾完畢後,行李箱居然空了一半。絳夏失笑,乾脆天亮後去手工藝品店,買一堆工藝品,帶回去給朋友。塞滿行李箱,拖著沉重的行李回去,才是她一貫的掃蕩作風嘛!

    不過,估計明天,不對,今天,怕是不能留在這個家裡了。依阮墨現在的情緒,根本不會痛快放她走。與其面對那個她不像面對的離別場面,不如,她去機場酒店住一天。

    「真的要說再見了,小墨墨。」絳夏拿起桌子上阮墨的照片,向照片裡那個笑容燦爛的阮墨告別。

    捨去一切向前,她要找回那個自信、獨立、堅強的自己。不再做阮墨的菟絲子,舊情難忘,難忘舊情。

    畢竟曾經那樣愛過,她不會說什麼不求永恆,只求愛過,那是安慰自己的話,她一直都是不會安慰自己的人,愛情最可怕的不是在烈火中焚情,而是慢慢淡去。

    她想要永恆,她以為她會喝阮墨永恆,可是那只是她自己的姻緣,世界上最身不由己的就是姻緣。

    來過了,走了。再來的時候,就找不到那種感覺。只有感動,可是只有感動,她要的阮墨已經給不了。

    她艱難的提著行李箱,越過阮墨,走到門口,回頭看這個家。

    「真討厭,又要再一次離開。」絳夏在笑,不過淚流滿面。

    她轉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桿,走出去,一點點合上門,嘴巴無聲的說:阮墨,我愛你,曾經愛過。

    淚水不停的掉。

    都已經決定不再流淚,還是控制不住。

    門口的八重櫻,在夜風中輕輕顫動,一片櫻葉撫過絳夏被淚水打的冰涼的臉龐,她轉頭,再也不去看這棟古舊的法式小樓。

    快步向月廣場的另外一邊走去,攔住一輛出租車,坐上去。

    忍不住想回頭,她拚命掐自己忍住。

    「司機,機場酒店。」

    「好的。」

    「嗯??????呃???。」宿醉讓阮墨始終無法睜開眼睛,可是什麼東西壓的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轉頭,看見客廳裡懸掛的鐘,十點鐘了。

    客廳?!

    阮墨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樓梯口,讓自己喘不過氣的是那床他一直嘲笑是床墊不是被子的大棉被。

    他爬起來,全身都因為在硬地上睡了一晚,而酸痛不已。

    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張黃色的便簽紙,工工整整的折成四方塊,用一杯蜂蜜水壓著。

    他拿起杯子,一邊喝蜂蜜水,一邊展開便簽紙。

    阮墨

    記得要比我幸福。再見。

    絳夏

    愛情如火,不過,它是溫暖你的胸膛,還是燒掉你的房子?這就不知道了。

    「我想,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正在瘋狂大採購的絳夏兩隻手都拎這大袋小袋的禮物和食物,實在空不出手,去指著他的鼻尖罵。

    「要幫忙嗎?」阮墨像沒脾氣的人偶,恬著臉接過絳夏手中的東西。

    絳夏都氣的不會說話了。

    敢情她就是如來佛手中的孫悟空,怎麼蹦都蹦不出去阮墨的手掌心?

    阮墨心疼的看著絳夏已經被勒出一道道紅印的手,咕噥,「幹嘛一個人來逛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絳夏幾乎是用吼的,這一秒,她感覺昨晚哭的自己,是宇宙無敵頭號大笨蛋!

    聞言,阮墨可得意了,高興的告訴絳夏,「你沒看今天的報紙嗎?」

    「什麼?」報紙,難道報紙上搞人肉搜索?不會吧?趕得上印刷?太扯了吧。

    「那天的採訪上報了,我出來晃一圈找你,好多人就說在哪裡哪裡看到過你。」然後他就一路找來,果然找到絳夏。

    絳夏似乎抓到他話語裡的一個重要的問題,「報紙上有我的照片?」

    「噹噹噹。」阮墨像獻寶一樣,把插在褲子後兜的報紙遞給絳夏。

    有著強烈不好預感的絳夏打開報紙,嘴角嚴重抽搐!「混蛋!你居然把結婚照片拿給出版社!」

    「是呀,不然怎麼是獨家頭條呢。」阮墨聳聳肩,遺憾的告知後知後覺的絳夏。

    實在是有把他當街掐死的衝動!

    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阮墨,我宰了你!」

    不管不顧的絳夏,丟掉手裡的東西就撲上去撕咬???

    紀念日咖啡屋從來沒有那麼熱鬧過,也從來沒那麼冷清過。

    咖啡屋外人山人海,咖啡屋內冷冷清清,幾個店員都躲在櫃檯後,偷偷看角落那一桌的情況。

    「真的是他老婆耶。」店員A小聲的感慨。

    「阮大明星的臉上有牙印,估計是他老婆咬的。」店員B分享她剛才送紅茶過去看到的現場情況。

    「厲害啊,居然敢咬大明星的臉。」店員C小聲的崇拜一把絳夏。

    「欸,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復合?」店員A猜測。

    「難說,他老婆一副吃了原子彈的表情,估計可能性很低。」店員B再次分享情報。

    「不過,真不愧是大明星呢。和老婆出來喝咖啡,都把店包了。」店員C的拜金主義抬頭。

    店員A小小鄙視了店員C,然後才慢吞吞的告訴新來的店員C,「白癡,你不知道這家店的大股東就是阮大明星嗎?」

    「欸——————」店員C差點尖叫出聲,被店員B摀住嘴巴拖到櫃檯深處。

    「我以為你這個花癡知道。」大部分的來這家咖啡店應聘的都是衝著阮墨來的,這小花癡來的時候不是還瘋狂迷阮墨,她以為她知道,結果不知道。實在是太脫線了。

    「小聲點,會被發現的。」店員A很想踹身後的這兩個傢伙。

    與此同時,在角落處的咖啡桌上,正進行這低氣壓談判。

    「我想復婚。」阮墨像做錯事的孩子,低頭和絳夏商量。

    「睡神,你沒睡醒吧。」還好意思和她提!她都沒提這傢伙離婚後佔她便宜!

    「我???我馬上要進劇組,我想在進去前和你復婚。」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拍電視劇了。就算絳夏要去法國工作,顏絮那小破孩也不足為懼。

    原來如此,阮墨想的可真美好呀!「你有問過我同意嗎?」

    「不是正在問嗎?」阮墨理所當然的回答

    絳夏很想理所當然的再修理阮墨一頓,她忍了,再打下去,阮墨估計進不了劇組了,理由是重要的臉蛋受傷。

    「阮墨,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說那麼幼稚的事情。」她已經找不到話去形容阮墨了。

    「和我復婚是很幼稚的事?」阮墨疾呼。

    「是,相當幼稚。」好馬不吃回頭草,儘管草質還不錯。

    阮墨一下子就被噎住,氣呼呼的別過頭。

    不行,她不能再歎氣了,再歎的話,幸福真的會被歎跑的。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有條不紊的說道:「首先,我們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簽字離婚的,其次,我承認我有把你當消遣的男人的嫌疑,最後,復婚必須是雙方同意,我可是強烈反對。」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以他的個性來說,肯定是摔門走人。

    果然,阮墨二話不說,就大步流星的走到咖啡屋門口。這下,絳夏可安心了,端起桌上已經微涼的紅茶,小酌一口。

    一個黑影擋住了她的光線,她抬眼,差點把口中的紅茶噴出去。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她會害怕的。

    「我才不中你的激將法!」雖然他現在超級困,但是沒說清楚前,他一定會努力撐住。

    「喲呵,誰跟你玩激將法那麼老土的東西,我是明確讓你滾!」絳夏一點口德也不留。

    某男氣絕,指責絳夏,「你這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幾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跟我針尖對麥芒。」

    對此,絳夏依舊悠然喝茶,一直到阮墨都快睡著了,才抽空回答一句:「和女人講道理,你怕是瘋掉了。」

    阮墨被氣的七竅生煙,卻不知道從何發作,只好一屁股又坐到絳夏對面,「我又做錯了什麼?我認錯還不行?」

    這個男人,居然用這招,「你不要這麼勇於認錯,應該說是急於認錯。這會讓我誤解為你做賊心虛。」

    這下子,阮墨的臉忽白忽紅,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給我個放棄的理由。」

    「你不是放棄過了嗎?參照上次放棄時候的理由。」絳夏火力全開,有一句就頂一句回去。

    「絳夏!」阮墨低吼!

    「我沒聾。」絳夏淡然說道,「你看過那部意大利片子,旅情嗎?」

    「看過。」阮墨不理解絳夏突然提到那部片子的意圖。

    「那個女孩子在短短的日子裡愛上一個陌生男人,最後還是選擇放棄。」絳夏默然,她真的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阮墨會把她掐死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你把我當旅程裡的一段感情,要走的時候就放棄?」阮墨挑眉。

    「差不多。」而且有健康檢查報告,她不必擔心會惹上什麼怪病。

    誰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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