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亨傳說 正文 第三章 藍晴之死
    五月二日,雜誌依然沒有來!這一天,葉若就像天下最熱情的導遊一樣拖著燕如柳在武漢附近景點遊玩,拍下無數照片。

    五月三日,雜誌還是沒有蹤影,葉若和燕如柳玩了幾天之後,又去了黃鶴樓,在那裡遙想著古人情懷與浪漫詩意。當然,被抓壯丁的葉秋肯定不會產生諸如此類的偉大情懷。

    雜誌恐怕不會來了,這一天裡葉秋不止一次想到雜誌,不無自嘲的想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得隴望蜀。得到了一本未來雜誌,竟然還渴望著能夠得到接下來的一期。得到了接下來一期,恐怕又會期望郵購一年度雜誌都會是未來的。

    「太累了,明天不要叫我去了,陪你們女生逛街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疲憊得兩百根骨頭都在抗議的葉秋順勢倒在沙發上,他的眼神突然停留在某處,疲憊的眼神變得極銳利,就像一把磨得很亮很亮的寶刀一樣幾乎可以刺穿一切。

    茶几上,一本還未拆開的袋子正塞在一疊報紙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袋子從報紙中分離出來,目光在袋子表面掃了一眼,他再清楚不過的見到了紙袋上的一行字——《浮華場》雜誌社!

    猛的把紙袋撕開,一本雜誌從裡面掉落下來。他幾乎是以飛一樣的速度開了燈,雜誌封面上的字體在他眼裡變得巨大而喜悅的跳躍,就像他此刻情緒的最佳寫照。

    《浮華場》!2008年第五期!

    這一期終於來了,葉秋興奮得難以抑制,甚至有種想要凌空翻幾個跟頭來慶祝的衝動。這一期雜誌,終於到手了。不是2007,是2008。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郵購的整整一個年度的《浮華場》都很有可能是未來的,意味著不論雜誌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或什麼奇怪的方法,都到他的手上了。第四期第五期都是未來的,第六期甚至以後都很可能是一樣的。即使第六期不是了,那他手上也有了兩本未來的雜誌可以利用,儘管每一本上面可以利用的資訊都少得可憐。

    這一刻,他的決定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加強,就像傳說中馬其諾防線一樣堅不可摧。在燈光下,他如饑似渴的閱讀著這本來歷奇特的雜誌。這不止是一本來自未來的雜誌,也許還會改變葉秋的未來,尤其是在葉秋希望改變的時候,它的出現來得是那麼的及時……

    躲在臥室裡以十分認真的態度瀏覽著第五期,他冀望著上面可以為他帶來一些有價值的資訊。只不過,雜誌裡本身有價值的資訊就不多,適用於他的訊息就更是微乎其微。上一期好歹還有顏青萱的專訪和小檔案,這第五期裡就連顏青萱的名字幾乎都沒有了。

    倒是某些電影的資訊頗令他感興趣的,遺憾的是,這些資訊都對他毫無用處。即使雜誌上有劇本連載對他亦是毫無益處,就算雜誌上提到的某部影片有驚人創意他也派不上用場,畢竟這只是一年後的雜誌,人家的創意要麼正在拍成電影,要麼就是已經寫成劇本了。

    葉秋不禁有些惱恨,為什麼不是幾年以後的雜誌?若是那樣,雜誌裡有用的內容就龐大了。說到底,一年的時間太短了,甚至只夠拍一部戲,做一張唱片。就算什麼人突然紅了,他也只知道會紅,而不知能紅多久。

    不過,當欣賞到「紅人館」欄目時,裡面的一則小消息鑽進他的視線中:影迷近日雲集祭奠藍晴。旁邊還有一個新聞連接提到,藍晴2007年5月來武漢,深夜出遊時在歸元寺被劫匪刺死。

    葉秋猛的大吃一驚,盯著上面那張豆腐塊似的圖片,裡面的人冷漠依舊。他想到了葉若,如果藍晴死了,那妹妹豈不就是成了一年後祭奠藍晴的影迷中一員。想到這,他突然激動起來,要是可以救了藍晴,那妹妹的簽名問題肯定不大。

    不過……真的可以救得她嗎?葉秋仔細的瀏覽著這一段文字,終於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本雜誌既然是未來的,那就表示藍晴死了一年,那就是未來,他怎麼去改變。只是藍晴若是死了,妹妹肯定會傷心,想到這,葉秋浮現一個想法,若是可以在藍晴遇害之前拿到她的簽名,那又怎麼樣?

    在接下來的兩天,葉若發現哥哥行蹤詭秘極了,她甚至懷疑哥哥是不是繼續出去大玩一夜情了。不過,跟蹤了一次,她沒有半點收穫就放棄了。她又哪裡想得到,哥哥是在幫她在藍晴死前取得簽名。

    葉秋很恨新聞為什麼沒有更具體的內容,只提到了歸元寺附近幾字給他捕捉。不過,他一樣很清楚,自己很幸運了,要不是藍晴很紅,恐怕連歸元寺幾字都沒有。

    北影出身的藍晴出道還不到兩年,不但外形成熟冷艷,而且性格亦是冷傲無比,至今以來從未滿足任何FANS的要求過,即使只是簽名這樣小小的要求。可她憑著在某部戲裡扮演的女配角紅了,紅得很突然,也很意外,按照葉若的說法,她之所以喜歡藍晴,就是因為藍晴在那部影片裡扮演的女配角很強,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女強人的形象。

    確切的說,葉秋不是沒想過也許可以救藍晴,雖然他始終覺得雜誌上刊登的事既然是發生了的事,那十有八九是鐵定了。可他終究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知道一個人死期將至,而對方一無所知,那種感覺並不好受。或許出於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妹妹,葉秋私心裡也存了盡力而為的想法。

    他忙碌了一天下來,也只打聽到藍晴將要下榻的酒店,知道她後天就要來參加活動。其他的,他一概不知,令他不能不唏噓,原來一個普通人想要獲知一些事竟有那麼困難。

    不過,除了歸元寺以外,葉秋還在雜誌上得到了另一段訊息:藍晴送到醫院之後急救不到一小時就宣佈死亡了。

    千萬不要小瞧這段訊息,在這裡面傳遞出來的信息量其實很關鍵。首先,藍晴是深夜死亡的,不是立刻死亡,而是送醫後才死,請注意雜誌上用的深夜而不是凌晨,這就意味著藍晴是在十二點前死亡。

    從遇襲再到受傷,再到被發現送醫院死亡,這是一個過程。藍晴被刺傷之後應該不會太久就被發現了,否則流血都流到死,再除去送醫和急救的時間,葉秋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藍晴是在夜晚九點後到十點半這段時間裡遇到劫匪的。

    憑著自己慎密的分析力與美劇《CSI》得到的知識,葉秋很快就得到了大致結論。不過,要想得知更具體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現場踩盤子——不,應該是勘察勘察。

    歸元寺附近,這是一個很廣義的詞,尤其是這個字眼出現在媒體上——本來可以有更準確的地名,可媒體有時偏偏就喜歡扯上有名的地點。在這裡轉悠半圈,葉秋發現此地到了夜晚人其實也不少,藍晴怎會那麼倒霉遇到劫匪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葉秋顯然不是作奸犯科的好手,更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賦,人多永遠都不表示安全。況且,雜誌上可沒有寫劫匪是不是公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更沒提到藍晴是不是立刻被送去醫院的,他就是空有分析能力也沒用。

    不過,世界從來都是那麼巧合,老天爺也永遠都是那麼有趣。葉秋因為歸元寺附近一帶人多而放棄了蹲守,直接到處觀察一些黑巷等偏僻所在,這又無意中使得事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四下閒逛的葉秋觀察著環境,忽然感到十分可笑,自己現在就好像作賊似的,方才就有幾雙懷疑的目光投過來。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是為了某個即將要死的人來這裡。他覺得很好笑,可思路一直沒有斷下來,他在想,若是藍晴出來將會做什麼樣的打扮。

    很顯然,明星上街通常都有喬裝改扮一下,尤其是藍晴這種正在當紅的明星。平日裡沒少欣賞八卦雜誌的他很快就設想出來,一個戴著——墨鏡太招搖了,或者是茶色眼鏡的女人頭頂蓬鬆假髮,假髮也許還會遮住她的小半張臉,化了大濃妝,再穿著一身中性打扮。

    「要是那樣就有意思了,也許當年林青霞的男裝扮相被挖掘出來就是源自於她上街的打扮……」葉秋想到可笑之處,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要真是那樣,就未免太荒唐了。不過,他又想道,也許將來可以讓顏青萱試試,只可惜她的臉蛋實在太精緻了,很難扮出男人味。

    遠遠走來一人,赫然正是葉秋方纔所想像的打扮,幾乎完全一樣。蓬鬆得半接近爆炸頭的暗紅頭髮,還有濃妝與完全中性的衣著,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戴了一副平光眼鏡,而不是他設想的茶色眼鏡。這簡直就是一副中年婦女的打扮。

    太邪門了!葉秋在這一刻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特異功能了。當這女人從他身旁不遠走過,葉秋才猛然察覺,這女人的個頭竟然很高,與自己相差無幾了。他瞠目結舌的盯著這女人走進一片黑暗中,腦海裡飛速閃過一個念頭:她不會是藍晴吧?

    他立刻為了自己的荒唐想法而感到可笑,藍晴不太可能真的打扮成這個樣子,而且她今天還沒有抵達武漢呢!想了想,他好奇頓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而此刻,武漢和各地媒體記者都在抓狂,他們竟然被藍晴耍了,因為藍晴比計劃的要提前了一天抵達武漢……

    如果葉秋知道媒體現在的動向,一定會猜那女人就是藍晴。而因為藍晴的穿著打扮與他想像的一樣,就是因為這麼細微的一個理由,他跟了上去,雖然他不知道這人就是藍晴,令人不得不感慨世事難料。

    在這一片黑暗中,葉秋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遠遠見到這女人,正意興闌珊的想要離開。突然間,令他措手不及的變故出現了……

    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微笑中沖這女人低喝一聲:「不准叫,錢和首飾交出來!」

    葉秋大吃一驚,憑藉著微弱的光線依稀可見這男人不但頗帥氣,甚至還在微笑,只不過這微笑與眼裡的血色搭配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恐怖的氣息。

    女人戰戰兢兢的把包遞了過去,這帥氣劫匪眼裡凶光一閃,探手在女人脖子上抓了一把,抓下一條項鏈,手上一揚,彈簧刀飛速刺進女人的腹部。

    情急之下,葉秋想都沒來得及想,隨手在地上摸起一件東西就狠狠砸了過去。砰的一下脆響,不知是何方神聖留下的玻璃瓶砸去的東西正中帥氣劫匪的腦門,當下就是血花飛濺。這一砸去勢極猛,又正中腦袋,這劫匪當場就被砸得昏昏沉沉,哪提防葉秋從暗處飛撲過來,一腳把他給踹得像蝦子一樣弓起身子。

    葉秋哪裡會手下留情,激動與鮮血沸騰中,再結實不過的一拳狠狠砸在劫匪太陽穴上。劫匪這一下更是抵擋不住,當場就暈了過去。

    後怕的葉秋心臟砰砰躍動不止,不住在心中鼓勵自己冷靜下來,正想把她背去醫院,卻見她腹部鮮血正在源源不斷流出來,又想起電影裡的做法,連忙把體恤除下來狠狠包纏住傷口,希望暫時緩住鮮血流逝。

    那麼倒霉遇到劫匪不是藍晴還會是什麼人,被刺的那一下她就感到了巨大的痛苦,可眨眼就見到劫匪腦袋被砸開花了,又見一個青年衝出來三拳兩腳把劫匪打倒。這時,在巨大的痛楚和鮮血流逝下,她神智不免有些恍惚,只見到這個陌生男人沉著(她顯然走眼了,葉秋當時心裡不知多混亂)幫自己包住傷口,再把自己背起以飛快的速度奔出去。她的頭沉沉靠在葉秋背上,只覺得在這瞬間葉秋的背竟是那麼安全和溫暖……

    「快,快,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最近的醫院!」葉秋截下一輛的士,生怕的士拒載的他飛快從褲袋裡取出一疊錢遞過去:「把她送到醫院,這些錢就是你的!」

    司機掃了一眼依然作中年婦女打扮的藍晴的傷口,勃然大怒,把那疊錢拍回去:「你當我是什麼人,老子扶老太太過馬路,助人為樂鋤強扶弱的的時候你連毛都還沒長齊。這一趟,老子一個子都不收,坐好了!」這時葉秋正在打電話給警方。

    司機當年恐怕亦是威過一把,幾乎把汽車駕駛得飛起來,遠遠見到紅燈,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猛衝過去。一路上不知沖了多少紅燈,終於來到醫院,葉秋抱起藍晴就衝進醫院裡,還不忘了回頭對司機大喊:「你等一下!」

    「這小子好樣的,跑起來就像我那樣夠衝勁!不過……」司機大哥爽朗的望著葉秋的背影,猛的發動汽車絕塵而去:「你還是小瞧我了,想當年我還幫劉德鏵殺出記者和影迷重圍過,做好事什麼時候留過名字了!」

    望著「中年婦女」被送進急症室,葉秋鬆了一口氣。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竟然一切來得那麼快,使他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只憑著衝勁與良心做下來。要不是自己一擊得手,未必就打得過有武器的劫匪,要是那樣,自己恐怕也得交代在那裡,現在想起來,又是驚得冷汗直流。

    葉秋不是英雄,沒有什麼超出常人的能力,他面對劫匪一樣會怕。若是在救人前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他一樣會猶豫,可最終他還是會去幫助,這就是葉秋,這才是葉秋。

    赤裸上身的他在急症室外面休息了一下,不時有護士用奇特的眼光投到他那保持得很好的體型上。尷尬的他想了想,給妹妹打了一通電話,囑托她帶錢和衣服過來。

    沒有太久,葉若與燕若柳就趕來了,葉若急得小臉通紅,汗珠在她白皙的面孔上不住滴落下來。見哥哥沒事,她哇的一下哭了,狠狠掐著葉秋:「都怪你你不話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葉秋被掐得毛骨悚然,雖是疲倦卻感到滿心都暖洋洋,來自親人的關心永遠都是無法取代的,伸手在葉若臉上抹掉眼淚:「好了,我不是沒事嗎?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說清楚!」燕如柳在一旁感受到兩人間濃濃的親情,大生羨慕之情。

    葉若聞言立刻瞪大眼睛,眼珠兀自在眼眶裡滾呀滾呀,她狠狠踢了葉秋一腳:「還有下次……下次你再這樣嚇我,我踢死你!」說著就撲哧一下破涕為笑,把衣服和錢遞給哥哥。

    大致向兩人講述了一下經過,兩個女孩眼裡幾乎立刻就冒出了崇拜的神色。再說了幾句,兩人就被葉秋趕走了。出了醫院,葉若才滿臉驕傲的對燕如柳說:「我哥是天下最勇敢的人,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崇拜他了吧!」要是她知道葉秋也會那麼害怕,不知她會不會對哥哥感到巨大的失望。

    「你哥是了不起的英雄!」燕如柳眼裡閃著崇拜的眼光,忽然調侃同學:「那麼崇拜你哥,那你平時還對他那麼不客氣,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那樣!」

    「你想做我哥的妹妹嗎?我怎麼覺得你是想做我嫂子。」葉若見哥哥沒事,心情徹底放鬆下來。好像在擔心燕如柳喜歡哥哥,極力詆毀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喜歡她,他是我見過最花心的人……」

    要是葉秋知道妹妹對自己的詆毀,不知會不會狠狠教訓一下這丫頭呢。當然,現在他就算聽到也不會去理,因為他現在正在面對警察。向警察大致描述了一下事情經過,急症室的門開了,面無表情的醫生來到他面前:「病人的傷不重,現在沒事了!」

    望著醫生側過面走去,葉秋依稀在醫生眼裡見到了一縷喜悅。他一直以為醫生都每天都見慣生死,或許根本不在意病人是否能活下來,可醫生眼裡的喜悅忽然使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或許不是那麼正確……

    這時,葉秋還不知道被他救的人就是藍晴。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警方按照慣例詢問了藍晴之後不久,藍晴的經紀人殺過來,然後請了葉秋進去:「我是藍晴,非常感謝你救了我!」

    藍晴?藍晴!

    葉秋腦子一片空白,就猶如腦子裡的思緒被抽乾了,目瞪口呆望著躺在病床上的藍晴。他縱然不相信自己耳朵,也不能不信眼睛所見,之前的「中年婦女」所有偽裝都除去了,那冷艷成熟的面孔不是藍晴又會是誰。

    怎可能!怎可能!葉秋目瞪口呆,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心中叫喊。藍晴不是會死嗎?可現在,她正活生生的欣賞著他的面部表情,眼裡居然還有絲絲笑意。

    藍晴很感激葉秋,不論怎樣,她想這輩子可能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個溫暖而安全的背。或許因為葉秋救了她,還在她心裡留下了良好印象,當她公佈自己的身份時,不無想看看葉秋吃驚的想法。可她見到的是葉秋滿臉驚駭,就彷彿大白天見鬼。

    不可能!葉秋不住對自己打氣,可藍晴活生生在自己的面前,這不是幻覺或夢境。難道未來要發生的事可以改變的?想到這裡,他身子不禁微微一顫,隨即啞然失笑,改變總是要比既定來得好,再者,這也未必就是什麼壞事。

    「葉先生……」藍晴的呼聲像是從天外飄來一樣,把正沉浸在思海的葉秋喚醒。只見藍晴躺在病床上,孱弱聲音中帶著感激,可那張光潔的臉上依然顯得有些冷:「不管怎麼樣,你救了我,我希望可以為你做點什麼以為報答!」

    葉秋怔怔望著那張令葉若著迷的臉,眼裡的感激是他可以清晰察覺到的。他想起葉若對自己刁難,突然狡黠一笑,要是他可以帶著某些東西回去,葉若肯定要屈服:「藍小姐,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我妹妹很喜歡你,她很希望得到你的簽名!」

    藍晴睜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彷彿表現出了主人的驚訝:「就只有這?難道你沒有其他的要求?」

    「我一直都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貪婪的人!」葉秋輕鬆的笑了,現在他完全想通了,不管未來的事是否改變了,最起碼他挽救了一條生命。

    他颯然微笑,轉身就欲離去。不知為何,見他要走,藍晴突然覺得空蕩蕩的病房裡很冷很陰森,不假思索的脫口叫住他:「葉先生……」可叫住他之後,她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了,猶豫道:「不如我們交換一下電話,將來你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藍晴沒有意識到,從那生死一刻葉秋猶如神兵天降一樣殺出來解救她於危難之中,以及那堅實的背脊使她在留戀葉秋帶來的安全感……

    然而,葉秋一樣想像不到,當藍晴在急症室裡成功被醫生保住性命之時,他藏得很好的《浮華場》第五期裡那則關於影迷祭奠藍晴的新聞突然變得扭曲模糊,就猶如水銀波紋一樣。當漸漸清晰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意思完全不一樣的文字——藍晴新戲票房慘敗,角色詮釋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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