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黑幫 正文 五十九 大家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6)
    莊曉兵腦子裡面盤算了起來,當時死個人,道上面一般也就補償五六萬,莊曉

    兵覺得可以適當要得高一點。

    「八萬。」莊曉兵心裡盤算著,如果張偉不答應,就在這裡火並,先把張偉扣

    住,然後讓人把錢送過來。

    張偉停了一下,眼神裡面灰濛濛的,看不出在想什麼。停了不到一分鐘,張偉

    抬頭眼神挑了一下,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冷光,但瞬間消失,臉上又恢復了常態,

    「沒問題,這次絕對是誤會,我也很過意不去,這樣吧,我給你十萬,那兩萬塊就

    當是我交個朋友。」

    莊曉兵沒想到張偉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這下反而讓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腦子裡面在琢磨,如果張偉真的肯把錢拿出來,這件事情可以了結,他也不想得

    罪張偉。如果真的在茶莊裡面開打,自己也不見得沾光,張偉這幫人個個好勇鬥狠

    ,沒準兒今天就會發生槍戰。莊曉兵的心理活動很快被張偉敏銳地捕捉到了,張偉

    淡淡地從托盤裡面掀起一個蓋碗,自顧自倒了一杯茶,然後慢慢地開始品了起來。

    時間在分秒飛逝,場面上的主動權已然易手,張偉儘管只有兩個人,但那種氣

    定神閒的氣勢顯然已經把握了主動。

    最後莊曉兵臉色一變,換上了笑臉,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錢過不去。「行吧,

    既然是誤會,大家就這麼算了。你什麼時候把錢帶給我。」

    「哈哈,那好,咱們以後還是兄弟。錢我現在就帶來了,怎麼樣,我有誠意吧?」張偉招招手,辮子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但手始終插在懷裡,張偉的右手也沒

    有離開口袋。

    塑料袋打開一看,是嶄新的綠色百元鈔票,總共十個捆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這有十萬塊。

    一場兩個團伙一觸即發的大火並就這麼被抹平了。

    這件事情之後,道上有幾種不同的看法。比較主流的看法是,道上面打來打去

    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時代。其他的說法也有,一部分

    混混覺得莊曉兵沒出息,自己的弟弟死了也不報仇。而另外一部分人的看法則正相

    反,他們覺得莊曉兵沒錯,真要是打起來,他和張偉肯定是兩敗俱傷,沒什麼大意

    思。

    但這件事情之後,張偉團伙卻迷一般地消失了,彷彿一夜之間遁入地下,再也

    看不到蹤影。一眨眼就到了元旦,這段時間也是偷盜猖獗的時期,緊挨著的兩節,

    街面上人也多了。到了年底,誰家不得買點東西。莊曉兵團伙在年底前也大偷特偷

    ,一時間北村大街上面惡性盜竊案件頻頻發生。

    莊曉兵這段時間過得很滋潤,他們這幫人有了錢就吃吃喝喝,沒錢了再去偷。

    當時道上很多人都過著這樣渾渾噩噩的生活。這天晚上莊曉兵和幾個小賊從夢鄉歌

    舞廳出來,這個舞廳最近新來了幾個小姐,莊曉兵看上了一個叫小婷婷的女的,每

    天晚上都過去捧場。

    在夢鄉歌舞廳的對面,停著一輛不起眼的夏利,裡面坐著張偉和辮子。看到莊

    曉兵出來,辮子推了推張偉。

    「幾點了?」張偉揉揉眼睛問。

    「兩點半。」

    「昨天是一點五十,前天是兩點十五,看來他每次都是這段時間出來。」張偉

    想了想說。

    「張哥,咱們今天幹嗎?」

    張偉把衣服領子豎起來,繼續睡覺,眼睛閉著說:「今天不動他,要等他一個

    人的時候,待會兒等他走遠了,咱們回家睡覺去。」

    第三天的半夜,莊曉兵終於把小婷婷搞到手了,他和小婷婷在歌舞廳包廂裡面

    把事情辦了。幾個小賊知趣地先離開的,他們出歌舞廳的時候,遠處的夏利車裡兩

    個人在注視著這邊。

    「張哥,他沒出來。」

    「嗯,估計還在裡面,再等等。」

    一直等到三點多,莊曉兵搖搖晃晃地出來了。小婷婷身材嬌小,凸凹起伏,莊

    曉兵花樣翻新地玩了一個多小時,小婷婷被弄得癱在沙發上。現在莊曉兵的體力和

    注意力都下降到了極點。

    他慢慢地往北村大街那邊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三十多米的地方,一輛卸掉

    車牌的夏利車關閉了車燈正在緩緩啟動。車速越來越快,等莊曉兵意識到身後的危

    險時,夏利車已經撞了上去,莊曉兵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起來,然後重重落在地

    上。夏利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前面那人穿著皮衣,走到了莊曉兵身邊

    ,打著了打火機照了照。在搖曳的打火機光線下面,莊曉兵正在往外吐血,身體一

    下下抽搐。

    後面那人穿著呢子風衣,也俯身觀察,然後聲音平靜地說:「剛才速度慢了,

    他還沒死。」

    呢子風衣轉身回到夏利車上,然後把車開過來碾壓躺在地上的莊曉兵,等軋過

    去之後,又停下來走過去看了看,莊曉兵整個腰部以下都壓裂了,喉嚨裡面發出咯

    咯的聲音,不住往外吐氣。

    看完之後,呢子風衣似乎有點垂頭喪氣,他回到車裡,伸出頭倒車,這次後輪

    軋上了莊曉兵的胸腔。只聽到一聲木頭箱子爆裂的聲音,莊曉兵整個身體被壓塌了。呢子風衣下車看了看,滿意地招呼另外一個人,「上車吧,他肯定死了。」

    當天晚上,夏利車高速駛離B市,一直開到高速路邊上。兩個人下了高速路,把

    車停到一個僻靜的林子裡,然後從後備箱裡取出水箱,沖刷車身上的血。兩個人都

    忙得滿頭大汗,最後車身上幾乎看不到肇事的痕跡了,兩個人才滿意地停下來抽煙。

    第二天白天,夏利車一直開到了南面的鄰省才停下。他們在一個縣級的小城市

    裡面租了個小兩居,在這裡安靜地住了下來。也就是在這天的清晨,北村這邊的交

    警隊接到報案,早上鍛煉的老太太發現一個巷子裡面有一具屍體。經過現場勘查,

    系交通肇事後逃逸。死者身份很快也查了出來,是一個逃犯,三年前服刑期間逃跑

    的,一直是活躍在北村一帶的盜竊團伙的主犯。因為死的是一個壞人,交警隊並沒

    有太重視,此事慢慢地被淡忘了。

    盤踞北村長達四年的莊曉兵團伙,就這麼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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