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棋子
    CHN2800號衛星對地作出攻擊後,GDI全球聯合會和太空署立即亂成一團。當他們正在開會決議是否派出太空搜索部隊找到並控制該衛星時,俄羅斯先鋒太空防禦系統突然又失去控制,連續發射出五枚「疾風」式空天導彈,把CHN2800所在空域的幾個可疑目標全數擊毀。這次事件遠超過GDI緊急事態應變程序的範圍,在沒有預案可依照的情況下,各國在沒有得到GDI全球聯合會授權之前就開始各自行動,四處查破,卻毫無收穫。三天後,GDI全球聯合會終於得出決議,組成聯合調查組,分赴幻界、南極、美國和俄羅斯展開調查。

    平行世界的另外一側,幻界遠征軍全軍覆沒。

    出征艦隊用去了幻界海軍2/3的力量,具體編製仍在保密中。在十日炮戰和登陸作戰中損失過半的軍隊遭到來自CHN2800的太空打擊後,隨著最強大的2艘航空母艦4艘微型戰列艦的沉沒,軍心迅速崩潰瓦解。伽南軍隊的神將敢死隊趁機上艦突擊,造成了我方將領極大的損失。最後脫離戰場得以返回基地的,只有巡洋艦2艘、登陸艦5艘。

    海軍陸戰部隊15萬人,損失12萬6千人。

    這一戰下來,GDI幻界部隊的海軍算是徹底殘廢了。雖然陸軍依然強大,但在幻界無常的地理情況下,根本不具備遠程出擊的能力。眼前看來,只有再潛心發展,爭取累積實力,十幾個月後能再有軍事行動就不錯了。

    這些情況分了秘密等級,分別向不同級別的人員傳達。在ferrari身邊,自然聽到了許多我不可能聽到的消息。這次軍事行動遭到了非常慘重的失敗,雖然與美俄監管太空設施不嚴有關,但中國方作為出擊的主要力量,只怕是難辭其咎。傳聞中,陳家樂已經被解除職務押回北京雙規審查,不知是真是假。

    北京GDI紀委則給我們發來通知,要求我們無論查到了什麼情況,都要迅速回到北京整理資料,開一個聽證會。這意味著對南京GDI的進攻,在這個敏感的場合不太可能是北京GDI的本意,說不定是全球聯合會開始收拾中國方的舉措,誰知道呢?

    回到北京後,ferrari參加到聽證會籌備小組中緊張工作去了。我級別不夠,可以破格列席旁聽,但是不能參與整理資料。當然,我本來也沒有為這鳥事忙乎的意思。

    本來還想跟ferrari去轉轉,看買買結婚戒指什麼的,可她又封閉工作去了,只剩我一人。在賓館裡閒坐著,看了好幾天的電視,突然有人打電話來喊我去紀委一處開會,有要事傳達。

    這就奇怪了,我早已轉到東南組了,關一處什麼事?東南組雖然級別比一處稍低,但屬於獨立單位,要開會也是到陽泉去開啊!我的疑問被人家迅速否定了,還很不客氣地對我說:「叫你來就來,不來後果自負!」

    唉,我就怕這樣的威脅口氣。反正我人就在北京,雖然再次看到黎老太那臉是很晦氣的事,但也沒辦法,去開會吧。

    在賓館裡窩著就不知天下事,來到街頭,總感到一股陰風慘霧,不知所以然。路邊匆匆走過的GDI年輕官員的臉上,都是一臉晦氣,活像組織賴掉了大家的年終獎一般。就要過春節了,卻遇到了如此的慘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也不禁心裡不安起來。

    會議開得死氣沉沉,黎老太滿懷豪情地念了一通文件,又發表了接近一個半小時的個人總結發言,搞得眾人都頭痛欲裂。這次是GDI全球聯合會下發了一個重要文件(六六年一號文件),粗略通報了一下幻界戰爭失利情況,要求各單位個人都發奮努力,知恥而後勇……行動起來,提高效率,量化考核……優勝劣汰、末位淘汰……

    末位淘汰???

    黎老太關於這個問題就說了一個小時整,相對來說口號還喊少了些。事情是這樣的:根據各國初查的結果,本次美俄出現監管失靈問題,起因是遭到了伽南或天界間諜的大規模滲透所致,天災防禦工作搞了那麼多年,年年搞月月搞天天搞還出了這樣的大紕漏,簡直不可原諒。而陳家樂組織的本次軍事行動籌備了接近一年,臨戰遇到了根本預料之外的問題,也同樣說明了工作中存在大量玩忽職守的問題云云。為了發揚優點、克服不足,特別制定了全球範圍GDI單位大整改方案,進行全員考核、民主評議。優的沒好處,差的挨整。本行動美其名曰「分離培訓」,在各省級單位駐地開辦六六干校,把各單位「分離」出來的「後進」分子一股腦丟進去修理。當然,話不是這麼說,反而大加吹噓,簡直好像把進六六干校說成騎馬帶大紅花一般無上光榮的接受人民再教育的超級好事。至於會不會有頭腦簡單到主動請纓去參加六六干校的,咱就不清楚了。反正北京GDI紀委一處的這二十來個老少爺們娘們好像都是頗為狡猾之輩,看看眼神就知道大家完全領會了六六年一號文件的精神。這種跳火坑的事,看來在場的人都不會願意。這個不要緊,GDI全球聯合會早就考慮到了高智商幹部大範圍存在的現實,還加了一條附則:分離培訓名額占各單位人數5-10%,最少不得低於一人。

    這就等於是強行抓右派了,只要是有編製的獨立單位,就算只是一個三人的特派小組,都得給上面交一個人去挨整。想出這種惡毒主意的傢伙,生幾十代孫子都注定會與擁有屁眼一類比較重要的人體器官無緣。但那幾十代人是以後的事了,現在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在場的這二十多人裡,就要最少揪出一個人去挨整,下六六干校!

    我突然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我來開會了。不會吧,我都走了一年多了,還想到把這種鳥事攤到我頭上來啊!忍著等黎老太把話說完了,陳田夫開始叫內勤發表格,讓大家民主評議,選差生時,我終於跳起來說:「領導,我不合適吧?我在這裡也沒幹多久就轉到東南組去了,對大家都還不太熟,這選誰去六六干校啊?再說,我參加這類評議也該在東南組參加吧?」

    陳田夫好像對我的發難早有準備,只淡淡說了句:「沒辦法啊,我們翻了一下,你是借調過去的,一直還沒辦正式調動手續。這次評議,你只好在這裡參加了。如果覺得不好投某人的話,可以不填嘛!」

    那人家如果填我怎麼辦?

    我目瞪口呆地堅持到這次走過場結束,反正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比較詭異。這回不祥的預感非常強烈,不知在上層醞釀過程中是否我會再次秘密挨整。再說,以我在一處工作那幾個月超級糟糕的人際關係,民主評議中只怕是眾矢之的。無論怎樣,老子這回好像在劫難逃。

    開完了會,一處好像就把我利用完畢,連續一周也沒有再傳喚我。我在賓館裡坐臥不安,經常在北京各處流竄打聽小道消息。除了聽到陳田夫的女兒海扁調戲她的GDI全球聯合會主席約翰亞當斯的孫子小約翰亞當斯一類的花邊新聞外,沒有得到任何有利於我或對我不利的消息。不知會發生什麼情況的恐懼才是最深的恐懼。六六干校似乎已經在對我招手了,我可不願意去那種鬼地方!雖說CHN2800事件和我大有關係,要查實了就不止進六六干校了,多半直接遊街示眾後槍斃,可現在既然瞞得好好的,憑什麼去挨整啊?!

    想和ferrari商量此事,可她那邊又在封閉環境裡保密工作,手機一直沒開,沒有任何辦法聯繫到她。我逛了兩天也沒了精神,呆坐在賓館裡發呆,心慌無比。這時接到陳田夫的電話,要我到他家去見他。會無好會,多半是鴻門宴,不過我也不怕這個公子哥跟我肉搏下狠招。要給我下六六干校通知書的話,我躲哪裡都能下達到。正視現實後,我就跑他家去找他了。

    陳小妹不識時務地打了約翰亞當斯主席兒子小約翰亞當斯的事好像不假,他家門口還站著倆佩戴著GDI全球聯合會標誌的老外憲兵,看來是在監視居住中。我跟這倆犯嫌無比的老外囉嗦了很久,方才說動他們放我進去。陳田夫很熱情地迎了我進門,說:「看看,現在我都出不了門,沒辦法,只好勞動你親自跑一趟了。哈哈,呵呵。」他越是熱情和發笑,我身上越是發冷。我們來到客廳沙發上坐定,陳田夫高喊一聲:「小妹,請幫我們沖杯紅茶來。」一邊苦笑著對我解釋:「憲兵不允許我家有閒雜人等出入,把傭人都趕走了。現在只我們兄妹和家母在,禮數怠慢了可請勿怪啊。」

    他對我客氣得奇怪。雖然他一向是個笑臉佛,但據ferrari跟我的形容,這個傢伙絕對不是一般的無能官宦子弟,而是頗有心計之徒。這次分離培訓投票打了我個措手不及,現在又邀請我上門,很顯然的居心不良。我直瞪著他,好半天都不眨一下眼。

    終於他給我看得不自在了,低下眼神去避開我的眼光,說:「這樣的,上周的分離培訓,組織上基本決定了人選是你……」

    「憑什麼!」我一跳三尺鬧了起來。陳田夫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連忙揮手道:「小黃,你不要激動,這分離培訓也不是壞事。組織專門給你提供了這樣一次機會,或者說是機遇,讓你可以學習更多的業務知識,並對自己以往的言行舉止有所反思,長遠來說對你自己是大有裨益的……」

    我憤怒無比,他還對我說這些?眼看我的眼中冒出了憤怒之火,陳田夫知趣地閉上了嘴。我惡狠狠地說:「領導,這時候你對我說這些是不是把我的智商看得太低了?

    我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可我家就是軍隊出身的,這種鳥事耳喧目染的多了,我還能不清楚這類整風運動?根本是把人往死裡整,就算那一年的干校平安熬出來了,政治上受的影響也是絕對難以磨滅,等於這輩子人就廢了!你說是不是?你敢不敢否認這一點?!「

    陳田夫沉默了,把一邊的煙盒拿來,給我遞了一支,相互點上。兩人相對悶頭抽了一陣煙,他才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就不跟聰明人說廢話了。主要是組織上有人對你意見很大,民主評議中你又一個人得了18票,絕對的群眾性意見,這個我也很不好操作了……「

    他說的大概不假,我的心也沉了下去。我現在可以鬧,可是要真進了六六干校,還有我鬧騰的地方嗎?現在又沒有ferrari可以商量。如果要躲過這場災禍,唯一的乾淨辦法就是離開GDI,不再做公務人員。可是我已經混到了無法輕易捨棄現有的一切的地步,難道我能夠捨棄現在的身份地位工作,跑去依靠ferrari嗎?不是說沒辦法依靠,我相信她也靠得住。可是一來男人的面子絕對不允許我這樣做,二來可能會對ferrari造成很大的影響。她的仕途是前途無限,如果我廢掉了還把她拖下水,那我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根本只是個渣滓、有毒物質的存在。

    「還有別的辦法嗎?」我深吸一口氣,問陳田夫。

    「辦法不是沒有。」陳田夫用目光指指樓上,低聲對我說:「我小妹的事你知道了不?」我點點頭。他接著說:「家父在幻界戰爭中負主要責任,現在都還在接受調查,原來的親友關係簡直是瞬間煙消雲散。這次事情本來是小約翰亞當斯橫行無忌、胡作非為,可是家妹和她的朋友下手太重,把人家打成了重傷,這回是脫不了手啦。我打聽過了,他們許諾的最輕處罰就是進六六干校,我也不想她遭到這樣的待遇啊。平心而論,我在這件事情上,對你是朋友的立場,對家妹是兄長的立場,都不希望你們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的話雖然還有可疑之處,但我覺得似乎他已經有點解決的辦法,便請他繼續說下去。陳田夫說:「每三年,GDI太空署會向三星派遣一次下放支援幹部團,今年剛好是第十四批。這種下放工作是特許保護的,帶有赦免性質。如果參與的話,可以免除一切五級以下處分,五級以上可以減輕處罰。而且太空工作屬於特殊地區,酬勞和基本分都加得很多。我已經說服家妹加入了,不知你是否有興趣?你可以自己也去查一查,這個是公開的——只是一直都沒什麼人感興趣,所以不怎麼為人所知。如果參與的話,三年下來,你也二十六歲了,就是一件功勞不立,按那比地面高三倍的基本分,也能升級到上校了。要是有所建樹,說不定能升將軍級,那時你可就是閣下了。怎麼樣,聽到人稱呼你黃閣下要比黃中校來得過癮吧?」

    我怎麼覺得陳田夫說這些的時候,蠻像個奸商啊!他說得我頗有些心動,雖然覺得會與ferrari分別很久,可心中又有個聲音告訴我「不過是三年而已」,幾乎都要蠢蠢欲動地答應了。考慮了一,說:「那我回頭考慮一下,答覆閣下吧。」陳田夫連連點頭,說:「想通了找我就是,這幾天我會一直在家。這就要走了嗎?家妹還沒把茶泡來呢,真是失禮。我催一下,喝了茶再走不遲,呵呵。」我搖了搖手,說:「你妹妹的茶,我看輕易是喝不到,我還是先回去吧。」

    回到賓館後,我考慮了很久。直到天色漆黑,才走到陽台上去透氣。這時已經下了很久的雪,我在房間裡渾然不知。紛飛的大雪把世界籠罩成一片雪白,四周似乎變成了白銀構成的世界。我仰頭看天,在那無盡的宇宙深處,有著GDI的宇宙防禦基地——三星防線。我如果選擇了去那裡,就可以躲開這場無謂的政治浩劫,可是卻不得不與即將結婚的女友分離。英雄氣短還是兒女情長,在此時似乎沒有更多的選擇餘地。我不能靠感情吃飯,而且我始終認為穩定的感情是得建立在穩定的事業基礎和社會地位上的。如果我突然間一無所有或者屈辱地進入六六干校挨整,ferrari是否能對我保持那樣的感情,我不敢確定。我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可能會失去愛她的勇氣。

    那就沒什麼好選的了,我迅速來到陳田夫家。他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一份文書,只需要簽個名就可以了。至於工作,他說到時候會給我指派。不過其中有一個查案的工作,需要有案偵經驗的人員參與,我多半會分管那項工作。分管?面對我的疑問,他耐心地向我解釋——因為這種下放支援團的條件太苦,根本就沒有高級別的幹部參與,目前我在裡面算是級別最高的了。去了肯定會當某方面甚至全局的最高領導,任中層正科以上實職。我聽了這樣的事,還真有些屁顛屁顛的樂了一回。

    這時是3066年1月11日,三星支援團的集合日期是14日,還有3天的時間。我一邊往賓館走,一邊想著怎麼通知ferrari,好在臨走前能見她一面。誰知回到賓館時,看到ferrari的車已經停在院子裡停車場了,她已經回來了嗎?我快步上樓去,剛剛打開門,ferrari從門後躍出來,緊緊抱住我,問:「兩周沒見了,想不想我?」

    我覺得應該嚴肅點跟她說這個事情,於是輕輕把她推開,關上門,盡量用嚴肅認真的態度對她敘述了這兩周發生的怪事件。Ferrari聽得臉色慘白,驚叫道:「你為什麼要上三星?那可是我們所知宇宙的盡頭,根本就是流放啊!就算是六六干校,也有個探望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出來和我相聚,你就不為我想想嗎?!」

    我突然火大了起來,叫嚷道:「你就不為我想想?!要進了六六干校,我不給整死也要整衰。你試試看整天對著一個未老先衰、前途盡毀的年輕老頭過一輩子?!」

    ferrari怔怔地看著我,眼睛裡流下淚來。我覺得話說重了,只好試圖去好言勸她。Ferrari掙扎了好幾回,最後還是給我摟在懷裡。一摟住她,她全身都軟了,口裡只是喃喃地說:「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我也不說話,只是用力摟著她。都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肚餓了才問:「我們叫點吃的吧?」ferrari點了點頭。我打了電話叫完餐,她突然問:「你愛我嗎?」

    「愛,我非常愛你。」我迅速地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接著補充道:「我是為了我們能夠更加長久穩固的相處,選擇和你離別的。你應該能夠體會我同樣悲傷無奈的心情。」

    「你選擇得太快了,我在整理資料時得知了這個消息,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的。雖然沒考慮到你參與一處考評的事情,但想到即使陽泉那邊大家對你意見大,出現了意外情況,最多你不幹GDI了就是。在我爸爸的財團裡謀個事情做,以你的能力,遲早也能有所成就的。」ferrari垂著頭,雙手攏著頭髮,搖晃著腦袋叫道:「我實在沒想到你這麼快,這麼快作出了這樣的選擇。也是我不好,我沒有想到!」

    ferrari已滿二十八歲了,66年我回來的時候,她即將邁入三十二歲的年齡。在我們還處於二十多歲的階段時,實在是不能想像沒有愛人陪伴著成為三十歲階層人的情景。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同樣覺得無奈。用過了餐,我們隨便聊著,不知覺已經很晚了。Ferrari突然說:「我今天晚上不回房間了,就在這裡……可以嗎?」

    她是想證明些什麼,或者給我些留念呢?我一邊冷靜的分析著,一邊已經不自覺作出了歡迎的姿態。要不是遇到這樣的鳥事,只怕直到結婚Ferrari也難得這樣主動一回。她去洗澡了,我腦中卻胡思亂想不已,居然又作出一件很剎風景的事來:徑直走到浴室門口,敲敲門問:「你不是說還不習慣嗎?就這麼會就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了?」

    裡面的水聲停了。過了好一會,ferrari才回答:「我不能再等了,就算不習慣,我也得強迫自己去習慣才行,我不能什麼都不作,之後再後悔莫及。」

    她願意為我作出這樣的犧牲嗎?那我是否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堅持離開她,流放到三星,是太過自私了?我不由有些反悔了起來,然而那種鐵文件簽署了後,至死方休,絕對沒有反悔的餘地。還有三天,我就要長時間離開她了。這時我才體會到她聽到我的選擇時的心情,不由心情沉重起來。Ferrari洗完澡出來,見我還蹲在門口,驚叫道:「你變態啊?偷看我洗澡!」我才回過神來申辯一通。聽了我的解釋,ferrari悠悠地歎了口氣,說:「你的選擇,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你是我的選擇?我們好好珍惜這三天時間吧。」

    這時,我真感到我的女友是世間最溫柔美麗的女性。離開她會是那樣的不捨!在沒離開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了……

    66年1月14日,我離開了北京,前往中國GDI太空廳訓練中心準備上三星。對我來說,離開熟悉的世界、離開地球,不過就是離開ferrari而已。現在世界上唯獨這一個人使我依依不捨、牽腸掛肚。我們過了三天完全如夫妻一般的生活,那是永生難忘的。即使我此行一去不回,成為宇宙中漂浮的孤魂野鬼,也算是有過活得順心愜意的時候了。

    不行,不能這麼烏鴉嘴。雖說是流放,我也變相升級,當領導了呢。全新的生活等待著我,希望明天會是新的一天——我只有這樣希望而已。

    第三卷人世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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